第四十二章 没有如果
明晚坐在咖啡厅里，因为是在大学里，这里环境很好，东西的价格还很公道。
“你不太高兴？跟裴少吵架啦？”宋慧吸着杯中奶茶，问的直接。
“最近想开工作室的事情，脑子里很乱。”明晚摇了摇头。
“算我一个，你不给我工资，我也会给你凑数的。”宋慧很讲义气。
“工作室大概五六个人就够了，找几个系里班上志同道合的同学，也算是创业了。”明晚冷静地说，她喜欢把将来的生活规划的井井有条。
“明晚，那个男人……是楚北默吗？”宋慧直勾勾地盯着咖啡馆门口的方向，拿着吸管指了指，不太确定地问。
青山大学对外开放，就算不是学生，也能在规定时间进入学校。宋慧主动让了位置，楚北默坐到明晚的对面。
“你怎么找到我的？”明晚波澜不兴地问。
“你刚入大学的时候，在E—mail里提过，你最喜欢在这家咖啡馆看书，听音乐。”
明晚合上了手边的书籍，语气冷淡。“是吗？信口说的东西太多，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短暂沉默着，从口袋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
一盒鸡心铁盒形状的德芙，一点也不引人注目，但她还是看了很久。
楚北默跟她一起的那几年，送过她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味道很浓，很甜，很腻。她从不要求他送任何礼物，唯独收下了巧克力，到后来，她知道那是他用奖学金的钱买来的。
而现在，各种品牌各种口味的巧克力数不胜数，要找到跟当年一模一样的口味，真心不太容易。
“包装变了，但味道还是跟以前一样。”他笑着凝视着她，为她打开盒子，眼底藏着太多太多难以分辨的情绪，晦暗难懂。“尝尝看，就知道我说的没错。”
“楚北默，别说的你多了解我，多熟悉我。”明晚不懂他的用意，语气带着拒绝。“不用在我身上花功夫了。”
“小晚，我是真的喜欢你。”他说的艰难，像是每一个字，都要耗费他全部的力气。
他的这一句话，无疑在明晚的心里，丢下了一个威力无穷的炸弹。她这几年所有的怒火被一瞬间点燃，扬声骂道。
“喜欢我，所以跟女人上床？喜欢我，所以人间蒸发？喜欢我，所以违背承诺？”
见楚北默被骂的一言不发，明晚的心中发寒，无声笑叹：“你的喜欢，还真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你恨我。”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带伤。
“早点跟我说分手，别让我白等这四年，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恨你。”她转身离开，声音没有半点起伏。
“我说不出。不想跟你分手，不想放弃你。”唯有对着她的背影，他才能让自己忠于自己的心。
她哀莫大于心死，明明是他先出轨，却还不肯痛快结束。
她比他决绝：“就当是我放弃了你吧。”
楚北默闻到此处，眉头紧锁，脸色更加灰白，迟迟没有再看她。
“别再来找我了。”她逼自己离开。
“人有时候，必须下狠心，做跟自己意愿相悖的事。如果知道我们会变成这幅样子，我绝不会出国。”他独自呢喃，眼神落寞孤寂，整个人颓然消沉。
楚北默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淡，越来越听不清楚。
而她，早已泪流满面。
他们的青春，他们的爱情，昙花一现，终将逝去。
但正如裴煜泽说过的，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一大早，赵敏芝精神奕奕，笑容满面。“煜泽真的上进了，每天都去公司，度假村新建案也交给他负责了，再过两年啊，立业可以安安心心退休了。”
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和谐，裴煜泽在外没了女人问题之后，似乎家里空气都清新了。
只有明晚察觉的到，事情并不是赵敏芝所想的那样。
裴珍珠的生日宴会过后，他每天回家都比过去更晚，在外应酬也不少，而她忙于查找资料和绘图，往往在图书馆闭馆的时间才开车回家。
对这一场婚姻没抱任何希望的明晚而言，两人就这么淡下去，将来也好收场。
……
“副总裁，这是在本次凯悦跟沙迪娜酒店交流活动中涌现出来的几个新进员工，特别是明晨，她充当中英翻译，全程陪同沙迪娜的同仁，很有工作能力。”人事部部长将一份名单送上裴煜泽的桌案。
裴煜泽一眼都没看，继续翻阅手下的文件，签下自己的名字。
“录取时我就注意到了她的学历和经验，当普通员工大材小用，两个月的试用期已过，她现在是正式员工。黄秘书昨天到我这里提交了待产的请假申请，我想推荐明晨。”
“李部长，黄秘书以前是你的手下，按理说你推荐的人，不会有差错。但刚成为凯悦的正式员工，就想进总裁室，一步登天的先例，以前没有过。”裴煜泽的语气冷淡，已然打了回票。
明晨从人事部那里得知自己晋升的请求被驳回，一气之下就去了总裁室，拦住要出去的裴煜泽。
“因为她的关系，连我辛苦工作，明明有升职的机会，你也要打压吗？”明晨嘴唇发白，眼底尽是怨气。
“公司有规定，助理秘书需要三年以上的工作经验，什么时候你够格了，我会考虑。”裴煜泽扫了她一眼，俊美面孔上无动于衷。明晨对明晚的冷落，只因为两人不同的身份和血缘。而明晚，依旧蒙在鼓里。
“下午一点是公司例会，五点参加基金慈善汇演。”黄秘书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将裴煜泽的行程背的利落，滔滔不绝，行动不见任何笨拙。
“人才，是要经得起寂寞的。不是每一颗金子，都会发光。”裴煜泽冷笑，说的毫不留情，字字冷绝。能进凯悦的都是高学历，但不是学历好看，就是所谓的人才。
明晨，太急功近利。
凯悦几千个员工，谁不想往上爬？又有谁一口气吃成胖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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