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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天涯纵天灾将至上


  就在凤舞得知韩时凤离开昆仑的第二,琴姑便一大早将她自床榻上扯起,瞧着她的那番模样倒是不甚在意一般,只微微眯着一双眼睛,有些眷恋帘下暖和的被窝罢了。


  眯着一双眼睛的凤舞嘴里嘟囔着,似乎对于琴姑突然的举动有些不解,却也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单是听着她那般随意的语气,想来凤舞也是并没有将这些放在了心上的,只眼下分外明显的青影还是太过于惹眼,总会让人想起昨夜那个默默流泪的凤舞。


  “琴姑……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叫我?”迷迷瞪瞪地看了一眼窗外之后,在确定了窗外还未大亮,凤舞更是表现得有些无奈了起来。要知道昨夜里她一直到了很晚都未曾入眠,如今不过才迷糊了半个时辰,却突然被琴姑给拉了起来。


  瞧着正在耍了脾气的凤舞,琴姑也表现得有些没了办法,她好生劝了几句之后,这才顺手将凤舞挂在了一旁的衣衫给披在了凤舞的身上。只听得她以极快的语速道:“凤舞,这次都算是琴姑不好,不过你得快些起身,几位长老都还在等着你呢!”


  一边交代着这些事情,琴姑一边七手八脚地替还处于迷糊状态的凤舞穿着衣装,只是当她到“三位长老还在等着”的时候,凤舞却猛然惊醒了。


  “你什么?”被琴姑的这么一番话给惊到之后,凤舞哪里还会再沉迷于安歇之中,她倏地一下睁开了略显惺忪的睡眼,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不少。再加上琴姑当下这般急切的模样,凤舞哪里还要多细问几句,只腾地一下自床上起身之后,便直接站起身来开始收拾着自己。


  “凤舞靴子!靴子还没穿呢!”


  这头儿的凤舞已经有些焦急,她快速地来到了一旁的屏风处,将身上还显得极为凌乱的衣衫穿戴齐整,一边径直走向了另一侧的妆镜前,想要将自己头上的乌云好好整理一番。只这一番事情做下来,凤舞根本顾不上去穿上自己放在了一旁脚踏上的靴子,就这般赤着脚忙活儿着一牵眼瞧凤舞这般忙乱的模样,琴姑只得不住地提醒着她尽快将鞋袜穿好,甚至还直接躬身将床前的靴子递到了凤舞的手上。


  此刻正在妆镜前忙碌着的凤舞,在听到琴姑有些唠叨的言语的时候,她本不想多去计较,只一心想着快些整理,千万别耽误了族中这几位长老的大事。不过,当她透过晕黄的妆镜看到了琴姑脸上的担忧,以及被琴姑拿在了手中的那双粉底墨靴的时候,她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恭敬地接下了琴姑手中的墨靴。


  也许在琴姑看来,她的这番言语举动不过是再寻常不过,可在凤舞而言,自从自己的母亲过世之后,再没有一个人如此记挂着她的平安喜乐,有的只是她对着比她更的依晴的叮咛嘱咐。将自己的这双靴子窝在手中,凤舞只呆愣的片刻之后便突然晃过神来,赶紧将这双靴子套在了脚上。而她自己则是甚为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镜中的自己之后,一再确认并没有不妥当之处,这才转过身来看向琴姑甜甜地笑着。


  “琴姑让您久等了,咱们走吧!”


  当凤舞转过身来的时候,琴姑没有想到自己心目中还是个姑娘的凤舞,竟然能够将自己打理得甚好,不过才一瞬的功夫,她竟然已经成了这般齐整模样。想着族中那些同样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琴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她不知道凤舞这个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可她却知道眼前这个姑娘也许比自己更能体悟沉稳一词的含义。


  “琴姑?”


  面对琴姑的呆愣,凤舞只好再次开口唤了一声,而这一次她也不再如同方才那般笑得甜腻,更多表现出来的只有大方得体。只不过这些看在了琴姑的眼中,也让琴姑对于凤舞多了一分心疼在其郑十七八岁的花样年岁,依着族中那些姑娘的情状,当下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可眼前的凤舞却已然成为了这般。虽琴姑也见到过她娇俏顽皮的一面,可那毕竟是少数情况,而更多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便是如今这种平和而沉静的模样了。


  “啊?是了是了,可别让他们三个等得焦急了!”一边应着凤舞的话,琴姑一边将手中的那件披风不准痕迹地披在了凤舞的肩头,之后才径直向着楼阁外走去。


  落在了身后的凤舞只抬手触碰到披风的时候呆愣了些许,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踏出了这座楼阁,同琴姑一同眼前几位长老的居所。只是在过去的路上,凤舞却一改昨夜那般消沉的模样,竟还略带些可爱地挽住了琴姑的胳膊,笑容甜甜地问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琴姑按理你的辈分同三位长老也差不多,为何……为何你对他们那么恭敬呢?他们合该对身为祭司的您……”


  总算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此时的凤舞歪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身侧的琴姑,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开解,替自己解开了这件困扰她多时的迷题。不过,凤舞其实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极为随意地挽上琴姑的胳膊的时候,琴姑的视线便已然落在了被凤舞触碰的胳膊处,一直都未曾收回了这等视线。


  只待琴姑回过神来之后,这才略显爽朗地笑了笑,同凤舞解释起了他们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您是,其实您并不是凤血脉?”一脸惊讶地看了看琴姑之后,凤舞有些不敢相信了自己的耳朵,她虽然也刻意控制了自己的声音,可待自己出口之后还是免不得向四周看了看,生怕因此而给琴姑带来了什么麻烦。


  只是瞧着琴姑那等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这件事情她自己并不如何在意,只淡淡地点零头,也算是回应了方才凤舞的问询。


  “呵呵,你这孩子,我何时过我是凤血脉了?”


  “可……可灵焰之中不是记载着……非凤血脉不得继承祭司之位吗?”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在灵焰中见到的景象,凤舞心中的惊讶越来越多,这一刻的她竟有些佩服了眼前的琴姑。即便体内并没有所谓尊贵的凤血脉,可她依旧能够得到昆仑族人们的认可,依旧能够很好地带领着昆仑族人去安身立命。单就这一点而言,凤舞不禁佩服着琴姑的勇气,更是对她的那身才能多有赞叹。


  “是啊,可……情况总会有意外,办法总会比困难多的,不是吗?”


  “也对!”听着琴姑的解释,凤舞忽而又想到了自己当初同韩家两兄妹同甘共苦的那些日子,她深有感触地点零头,甚至还开口应着琴姑的这句言语。只是当她回想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眼下她们二人都在扯了些“凤血脉”之事,压根儿就没有讲清楚琴姑与三位长老之间的关系。


  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凤舞这才赶紧纠正了自己的思路,只微微歪着头看着琴姑嬉笑着,似乎自己已经看穿了琴姑心中所想一般。下一刻,凤舞的那双眸子中突然闪过了一丝狡黠,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琴姑那张波澜不惊的平和面容,整个人都表现得极为自信。


  “琴姑,您是不是有意这般的?我在问您同三位长老的关系,您怎么还扯起了这些,难免有顾左右而言他的嫌疑哟!”


  将凤舞这般俏皮可爱的一面看在了眼中,琴姑心中自然有些欢喜。虽她对于凤舞这个孩子了解不多,可单是看着她那双眸子便能够感觉到许多不同,而这倒是比直接问询了她所经历之事来的容易多了。


  若是换了其他女孩子,这个年纪的她们只会拥有喜乐模样,又怎么会多出这许多的惆怅与感伤呢?而自己身边这个正表现得如此俏皮的凤舞,虽她也少不得其他女孩子的真活泼,可在琴姑心目中,对于这个女孩子的认识却开始于那双坚定而有神的双眼。


  “是啊,如今也已经快三十年了,你要是不问我,只怕连我自己都要忘了同那三人之间的关系了!”拗不过凤舞的一再追问,琴姑只笑了笑之后,这才坦言自己只怕是也要忘记了几人之间的关系了。


  “那究竟是……”凤舞跟前有这种刨根问底的时候,平日里的她总是一副很知晓分寸的模样,一旦触及到对方的底线,她会立刻做出反应,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不过,很明显对于琴姑而言,凤舞是极为特别的对待。她对琴姑并没有这一份认知,或者她并没有十分在意了琴姑是否会因为心情好坏,而改变对于自己的态度。简单来,对于凤舞而言,当她与琴姑一同相处的时候,她会活得更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无忧无虑的姑娘,不仅少了心中的筹算,也让她的心思越发纯净明澈起来了!


  “起来……那都是三十年前的时了!当初大长老被那一代的祭司大人指定,一定要让他亲自培养了下一任祭司接班人。”到此处,琴姑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以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凤舞。待她确定凤舞并没有因而而产生什么情绪变化以后,这才继续着自己的言语,同其讲着当年的那些事情。


  “可那个时候你母亲凤音还有凤灵都还,她们又是先后时辰出生,压根儿就没办法去判断究竟谁才会是凤血脉的传人。所以……大长老这才决定由我来抚养她们,待她们年岁大些,再去仔细辨别,也好不辜负了上一任祭司大饶嘱停”


  “那些年族中的大事务,都是由大长老打点的吗?”其实相较于这些,凤舞更想要询问了有关于母亲的事情,只不过想着此时问了也是白问,便径直越过了心中的这个心思,只专心于大长老的事情。


  “是啊,才两三年的功夫儿,族中便迎来了某位使者,是要答谢了上一任祭司的恩情,想要替族中修缮了房屋与楼宇。”这一刻,琴姑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似乎对于她自己口中提及的这个“使者”,心中怀有些一些极为深重的成见。而她的这番情绪波动,也让一旁的凤舞有所感知,虽她并不知道琴姑口中的这个使者究竟是谁,可依着她对于昆仑一族这些时日的了解,依着她对于琴姑性情的判断,只怕这个所谓的使者并不存有什么好的心思就是了!


  而结果当然同凤舞心中所想那般,那一次昆仑一族险些被人灭族,而这之后他们才会凭借着对于钦傲帝君的帮助,这才迁居到了如今的地界儿上。


  “使者?琴姑您可知道那使者是谁?”不由地,凤舞便联想到帘初他们三人曾经在海边遇到的那些个奇怪之人。只是,当下的凤舞并不能够确定,她心中所想的那些人,是不是琴姑口中所描述的那些使者了。


  “这……我当初没去过问了这些,一切都是大长老一人打点的,所以……”到这句的时候,琴姑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似乎是不想要再去提帘初昆仑险些灭族的事情。


  “可……”犹豫了几分之后,凤舞也没有再去纠结了这些,她转而换了个话题,希望能够将现下的尴尬局面打破。“所以,琴姑您到现在都没有,究竟为什么三位长老同您的关系是这般啊?”


  待琴姑理清楚了心中烦乱之后,她这才眉眼柔顺地看了看凤舞,“还能如何?大长老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就觉得自己一人太过于独断专行,这才让二长老、三长老和我都参与了进来。到底啊,我只不过是适当的时候为他们几个提个醒儿,总好过他们几个人个个都瞧不清楚不是!”


  纵然琴姑的如此轻描淡写,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太过于在意,也自认为在凤舞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多计较的模样。可将琴姑的话仔细分析一番,凤舞也能够从中感受到她的无奈。别什么“时不时地提个醒儿”了,就算是想要在三位长老争论之时,能够平息现下的纷争,这对于琴姑而言也是极为不容易的。这般尽是如此,又哪里会让人觉得,在三人困顿时的提醒是多么难得呢?


  这不仅要求琴姑要比他们想得更多,还要让琴姑想得更远更深,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服了意见不同的三人,将昆仑诸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不是吗?


  “琴姑……这些年来真的辛苦你了!”


  琴姑越是如此轻描淡写地着这些话,凤舞越是心里头觉得惭愧,这些事情本该是母亲的责任,或者这些事情本该是自己母亲或是晴儿母亲的责任,如今却尽数压在了琴姑的肩上。而自己当初经历的种种,同琴姑向自己讲述的事情也略有不同,甚至是产生着极大的差异。


  单就如此冲突而言,凤舞也已经表现得有些迷茫了,她不知道这些年来她怨恨的昆仑是不是真正的昆仑。换句话,当初让自己的母亲凤音与迦蓝葬身火海的那些人,那些自称是昆仑族人之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昆仑族人呢?假使他们就是有意让自己、让他们三人去误会了昆仑,这才做出了这些令人痛恶的事情,那么这些年来凤舞几人是不是错怪了昆仑一族?


  这些问题一个个袭上凤舞的心头,而答案究竟是什么,她却压根儿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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