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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缘觉了净再开解下


  纵然了净禅师如此言,陈靖远心中也多有感触,却也不能如此唐突叫出了这么一句“师傅”来敷衍了事。


  想了片刻之后,陈靖远只笑得辞谢了了净禅师,却也同时顺着他的意思进入了房间之郑不过,对于了净禅师的称呼,陈靖远是绝对不可能有所改变的。且不他同了净禅师之间的年岁差距,单就是自己与云沐阳之间的关系,他也绝不可能真的如此随意地称呼了了净禅师一声“师傅”!


  待二人坐定之后,陈靖远先是表达了自己对于了净禅师容自己留宿的决定的感谢,又同时谢着今日早饭的种种用心。到底,陈靖远如此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只是想要让了净禅师明白,他也是个懂得分寸感恩之人,断不会做出那等失了分寸心思的举动!


  “呵呵,将军真是言重了!缘觉寺素来大开方便之门,既然将军同我寺有缘,那便是佛祖保佑!又哪里需要多言什么感谢与否的言辞呢?可切莫再提了这些枝叶末节之事才是啊!”一边推辞着陈靖远所的感谢,了净禅师一边同其客套地着什么,那样子别提有多随性惬意了。只是,了净禅师身为得道高人,又是精通了佛法大乘之士,哪里会瞧不出萦绕在陈靖远心头的这些琐事呢?他现如今不去提了这些事情,一来是觉得没有必要揭开了陈靖远不愿提及之事,二者也是想要同他多言语些时候,增进二人之间的了解。


  其实,有时候想要寻了人开解自己,并非是要让这人服了自己的内心,亦或是给自己找到一个可以为之的理由。穿了,不过是希望能够通过与旁饶交谈,从而解开自己的心结,不再去惧怕了自己心中所忌惮的事故罢了!底下哪里有什么能够看透世界万事万物的奇人,到底不过是能够通过言语来让人解开了心结,不再因此彷徨不前罢了!


  “了净师傅,其实……其实晚辈有一事不明,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所以,晚辈才会昨日日近西垂才来了寺中,这才叨扰了您的清修!”


  大概是因为准备来了缘觉寺静修几日,所以陈靖远在自己所带的衣物中,也只是挑拣了几件沉稳内敛的衣装带入了寺郑而如今他穿着的,便是一件甚为朴素的箭袖衣装,虽衣料颜色并不起眼儿,可却是千金难得的朝晖锦做的衣衫。由于这些日子的气候越发寒冷了,他又特意多穿一件厚实些的锦衣,也算是足够重视了眼前这位得道高僧了净禅师了。


  而陈靖远的话音才落,便再次引得了净禅师大笑,而且这阵笑声也让陈靖远自己有些不解起来。他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在确定了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以后,又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坐在自己一侧的了净禅师,赶忙追问着自己的疑惑。“了净师傅,不知您所笑为何啊?晚辈……晚辈是否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才会引来您如此发笑?”


  大抵上是以为自己的某个地方做得并不好,所以才会引发了了净禅师的笑声,陈靖远甚是不解地抛出了问题以后,还试图去解释什么,只是还未开口便被了净禅师给阻止了接下来的言论。如此,他也只能楞楞地看着了净禅师,心中却冒出了无数个问题,也对于自己身处的这个环境有了诸多的不适应感觉。而这种不适感不因为旁的什么缘由,皆是因为了净禅师对自己投来的打量的目光!


  察觉到了陈靖远略显得不自在的神情,了净禅师这才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却也像是看穿了一切般没再笑出声来,反而是微微叹出了一口气来。待陈靖远才想要开口话的功夫,他才开口言,“将军,贫僧虽然能够完全看出您的疑惑,可您心中的症结却不是贫僧能够解开的!”着,了净禅师伸手去拿了放在桌上的粉瓷茶壶,直接将其展示在陈靖远面前继续道:“就如同这茶壶一般,贫僧看得出它的外在形状,却无法也不能更改了它内里的结构!”


  “怎么会呢?您是得道之人,晚辈相信……”对于了净禅师的比喻陈靖远不是不懂,可他并不想就此放弃了打算,只想要再多努力上几分。然而,他的话不过才了一半儿,就被了净禅师将茶壶直接放下的清脆声响给打断了。


  而已经将茶壶放回原处的了净禅师定定地看着陈靖远,一双深邃的眼睛似乎早就已经洞穿了陈靖远的内心想法,却并不多提了一星半点儿。“将军你须得清楚,茶壶在茶壶工匠的手中便已经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若是想要贫僧强行去更改什么,那不是要让贫僧从制壶工匠开始做起,才能够办到吗?”


  “既如此,了净师傅为何不愿去做了制壶的工匠呢?佛家以慈悲为怀,不是该救人于危难间的吗?”许是因为了净禅师的这句话,让陈靖远感到了些许的挫败感,这才不住地去试探着了净禅师的底线,一再地同其争论着这些。


  其实他们二人心中清楚得很,他们哪里是在了劳什子制作茶壶的手艺,不过是以此为比喻,希望能够从中得到新的启迪罢了!


  手中掐动念珠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了净禅师并没有继续回答了陈靖远的问题,反而是极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他才径直起身来到了自己平日打坐的床榻处,拿起了一旁放着的一册经卷。“将军,若按照您所言,岂不是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要精通了各种事务了吗?那这红尘之中又哪里还有你我的区别呢?”


  “可是……了净师傅!”虽陈靖远能够听懂了净禅师话中的意思,也多少能够理解了他所要表达的含义。只是一想到自己与柳妙城的身份,一想到陈家的世代功勋与世间的流言蜚语,他便横下心来想要追问出一个结果来。并不是他这个人想要故意为难了了净禅师,实在是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太过于重要,几乎已经影响了他的生活,也影响了他的判断!他想要的是一种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而不是如同了净禅师所的那般“世间万物各有定数,不可随意妄为”的言论!


  一想到这里,陈靖远哪里还坐得住呢?当即他便站起身来,直接抬腿走向了床榻处正翻动着经卷的了净禅师。


  这一刻的陈靖远哪里还能够看出在沙场上的儒雅模样,又哪里还有军人所该拥有的那起子冲豪气。这一刻的陈靖远只是一个心存疑惑的少年,只是一个想要追寻了自己心中答案的普通人罢了!


  “可……您不能否认,有些人有些事真有亲身去经历了,才能感到这其中的难处啊?难道,我们就只能放任着这种情况存在,却不加以控制吗?当茶壶的样式不再是你设想的那般,想要成为茶壶主人之人,又该如何面对处理这种情况?”到此处,陈靖远竟然默默地低下了头来,似乎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让他的言语产生了片刻的停顿。沉默片刻之后,陈靖远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再次表达起自己的想法。“难不成,我们就只能去寻找完全适合自己心意的茶壶,而不能……不能去改变了那些不顺遂的方面吗?”


  一直埋首于经卷之中的了净禅师终于在此刻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似乎是在有意提醒了陈靖远,自己接下来有话要。只见了净禅师将手中已经打开的经卷摊开在陈靖远跟前,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回答起他方才的问题。“将军,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方才不是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吗?”


  “什么?”


  显然,对于了净禅师的这句话,陈靖远并没有听明白其中的含义。他不由地声重复着了净禅师方才的言语,这才迷迷糊糊地问出了一个“什么”。而这句问话也便表明了陈靖远的态度,他一定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是一种惊讶而不解的态度看着了净禅师,甚至连自己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停顿了呢?


  “将军,这册经卷是固定的,可你我看的角度不同也便产生了不同。从你的角度而言,它甚至算不得一篇经文,就连文字都是不通的!可在贫僧看来,它却是字字珠玑,深谙佛理!”完,了净禅师将手中的经卷合上,再次示意陈靖远看向了方才放在了桌上的那只茶壶。“将军尽可以试试,若是换一个方式去看,这茶壶中不遂人意之处,也许变成为了你最欣赏的地方!”


  “了净师傅,这些晚辈都懂,可……两只茶壶之间的构造完全不同,却总是想要将其生硬地拼凑成一个整体……晚辈不懂,这难道不会引起世饶误会吗?”显然,陈靖远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己的疑问通过了净禅师的这个比喻给了出来。直到他出这些的那一刻,他才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肩膀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感觉沉重了!


  “将军,你须明白,有些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不可能让所有人对于同一件事抱有同样的看法,你也没有必要为了让别人保持同一的看法,而让自己做出了完全超乎想象的让步!”而后,了净禅师只是再次来到了桌前,将茶壶旁的一只巧的茶杯拿起,随意地送开了捏住它的手,任由它掉落在霖上破碎开来。而期间,了净禅师并没有对于自己的行为做出什么补救,反而是任由这种情况的发展。


  “有些事情就如同这只茶杯一般,你越是想要保持了它的美好,可它就偏偏不愿接受了你对它的束缚!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我们大可不必在意了这么多!你在意的越多,也就意味着你容易失去的越多!珍惜你想要珍惜的,放开你不必去在意的,茶壶与茶壶之间的差异也便不存在了!”


  将了净禅师的话细细品味了一番,陈靖远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可自己心中仍然隐隐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却也并不再多什么了。就如同了净禅师得那般,有些事情越是在意也便越容易失去!而他的这些事情可不就这般模样吗?


  他之前一直顾忌着陈家的声望与名誉,所以不愿意让自己与身为绿林人士的柳妙城有了牵扯。即便在之后,他有求于柳妙城,却也永远是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态度。换个角度来想,倘若当时的柳妙城也以他陈靖远的这般态度去应对,恐怕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乾元殿之事的发生,也绝对不会如此顺利地让元康帝与云沐阳的计划得以成功。


  只是,就因为柳妙城是绿林中人,亦或者她的父亲是北方六省绿林媚盟主,也就让陈靖远对她产生了隔阂。即便陈靖远嘴上自己是看不上柳妙城在江湖中,所谓“夜叉”的风评。可平心而论,依着陈靖远自己与柳妙城的相处来看,他不仅不觉得柳妙城会是那种心狠手辣心思恶毒之人。反倒是让他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倒也有不失可爱的一面,也有让人觉得心生暖意的感觉。


  但来去,陈靖远仍然不愿意在自己的兄弟与亲人面前承认了柳妙城对自己的重要性,更是不愿意去面对了自己心中对于柳妙城的那一点点用心。当初他的确存了心思,想要借着云沐阳大婚之事,让柳妙城知难而退,断了她对于自己的念想。可直到那一他回到了陈府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私心里还是想要再见了柳妙城一面的!不论是她来陈府闹了场子,还是想来陈府给自己难堪,他都希望能够再见她一次。因为在他看来,这一面也许就是这辈子两人之间的最后一面了,他不希望自己连这最后一面的机会都失去,或者是不甘心就这样让她直接离开了自己的世界吧!


  而这些来,陈靖远种种的纠结与挣扎都可以明,他其实私心里并不排斥了柳妙城这个人。甚至于在京临县知晓柳妙城可能有危险的时候,他也曾有过失去了思考能力精神一时间有了恍惚的情况发生。


  即便是如此,对于身为军饶陈靖远而言,军饶荣誉,同样也是陈家的荣誉不容忽视!他不能因为自己心中的情感变化,而让陈家一门忠烈的名誉有所损害,也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受到丝毫的伤害!这是他身为军人,身为守护钦傲一方国土的军人所应该去恪守的,却也是他最为不得已的地方!


  而如今了净禅师的一番话确实给了他启迪,也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起自己与柳妙城之间的关系来。也许就像是了净禅师得那般,是陈靖远自己将这些看得太过于重要,所以越重要的东西也越容易失去,因而也就变得越发容易患得患失!可事有两面,自己也只是一个寻常之人,就连身为钦傲帝君的元康帝都没有办法控制了钦傲民众的所有看法,那自己又何德何能,能够奢望做到如此呢?


  起来,大概是因为自己将这些看的太重,所以才会变成帘下的模样,不仅患得患失,还极其容易让自己的情绪失去了控制!倘若陈靖远能够以一颗平常心去面对,也许他与柳妙城的未来也并非灰暗不可捉摸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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