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蹉跎岁月

　　刚刚出生时大草原的经历给小志带来了永久性的灾难，又是早产儿，还未在娘胎里发育完善就降生了，能够活下来已经创造了奇迹，这几年来尽管老太爷和爷爷遍求名医，在小志身上没少花钱，但小志的疾患始终不见好转。

　　体弱多病影响了小志的发育，不光个子长不高，连学业也耽搁了，学堂的基础教育因生病经常缺课，风寒热感不断，头疼脑胀、鼻塞导致记忆力下降。在外人眼里小志就是一个烧钱的病秧子。

　　由于父母的身份太过敏感，即使在家族里，小志以及母亲的遭遇，也只有老太爷和爷爷、大爷、三叔几个主事人知道，其余人只知道父母是未婚先孕道德沦丧有失先人脸面。因此小志在家族里从一开始就不被认同。尤其给小志治病花费了大量的金钱，二爷爷、大爷爷家里人没少在背后说闲话。

　　大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挑事，但那些小辈就没什么顾虑了，本来在一个大院里生活，资源又共享，同辈之间的竞争就激烈，谁的潜力大，谁享受的资源就多。

　　小志体弱多病，身体有明显的缺陷，父母又是未婚先孕，被族人看做是野孩子，反正大爷爷、二爷爷家里的娃就是这么认为的。在他们的影响下，村里的娃也认为小志的出生名不正言不顺，于是野娃就成了小志的小名了。

　　好多孩子都不愿意与小志一块儿玩，这里的娃从小就接受孔孟之道，对于道德伦理非常看重。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野孩子自然没有前途，而二爷爷家的小辈串通好大爷爷家里人，有意隔离小志，不但不念亲情，而且都是些岸然道貌的家伙，竟然堂而皇之放出口号：“野孩子有教无类，有失伦理，有教之人必疏远之。”暗中还放出话来：“但凡亲近野娃之人，即是与吾分裂之辈。”寓意就是不要站错队，有他无我。这一招真的够狠，龙寨里上千户人家，真正的大家族也就这么几家，炎家这一支脉在龙寨里的地位仅次于陆家，同是家族内的小少爷，自然谁家的小少爷风光有前途，寨子里的娃就与谁靠拢。

　　小志家族内部什么情况？有点头脑的人都清楚，家里有权势的基本都是小志的至亲，小志的身份自然不会低。但大多数娃读书并不多，他们很少深入核心去思考问题，只看表面事实。而现实就是，在小志家族里，不论大爷爷亦或是二爷爷家的子孙，在外都很风光阔派，反观小志这一家人，花钱总是抠抠搜搜，他们自然认为，小志在家族的地位不高。

　　生活就是那么现实，花钱阔气自然能收买人心。

　　寨里虽然有免费的学堂，但平民百姓人家靠田吃饭整天忙忙碌碌，哪有闲工夫读书呢？穷人家的娃很小就要帮助家里人做家务活，大人农忙的时候要下地干活，其余的时间要放牲口挣钱，有时还要为龙寨的建设义务劳动，一年四季也闲不下几天。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是非常容易满足的，大多数族人满足于现状生活，下一代的教育也缺乏引导，没有多少穷人为了改变命运而忙里偷闲去读书或习武。

　　因为容易满足，因为没有理想，因为不愿意去思考，因此大脑一再的懒惰变得愚钝，遇事情也无从思考，只看表面现象。

　　可能是家风所致，小志从记事起就勤快且节俭，从不乱花钱，人也懂事，同时也受老太爷的爱戴。因另两家的子孙不争气，老太爷把下一代的希望放在了小志身上，老太爷明白，小志虽然是个荒废的病秧子，那不是基因所致，是后天恶劣环境导致，为弥补这一缺陷，他倾尽家财也要寻觅天材地宝为小志洗髓伐骨，但积蓄花去了大半，一点好转也没有。因此也惹来了不少非议。

　　持不满态度的长辈们基本都是些吃闲饭的，在家里没什么话语权，也只能发几句牢骚而已。但在众多小辈之间，小志占去了大量资源，他们自然嫉妒甚至憎恶小志，因此即使大院里同年龄段的有十多个娃，见到小志都躲得远远的，他们不敢欺负小志，却可以隔离他。小志的爷爷、奶奶看在眼里，但也不好说什么。

　　村里的娃也没一个玩伴，小志也都清楚原委，尽管孤独，但这些不算什么，真正让他无奈的是疾病缠身导致记忆力衰退。

　　小志从小受家庭影响心比海阔、志比天高，但身体一度的不争气，付出了双倍的努力也赶不上天天快乐玩耍的那些天骄，这是他最大的心结。

　　为了解决自己的病患，小志学习非常认真，不到三岁小志就意识到了自己身体上的缺陷，他没有自暴自怨，自己的问题终究是要自己去解决，因此从萌萌认字起，他就有了计划，因为他看到了大爷爷书房里书架上满满的医学古籍，这是他解决病患的希望，前提是自己要认识大量的字，于是除了学堂能识字外，在家里便缠着照顾自己的小林姐认字，小林姐一家三口是从外面逃荒来的，根本不识字。无奈之下，只好到学堂从零开始学起，边学边教小志认字。

　　奶奶也支持小林姐学习，家里的活奶奶分担了不少，一年下来，小林姐学会了拼音部首查字典，有了自学能力，便成了小志的专职夫子，闲暇时间，小林姐也学习一些古武套路和古武知识，一并教习小志炼体。

　　小志在小林姐的陪伴下，尽管非常努力，但病患却是少有好转，身体素质要赶上正常的娃还是远远不够。

　　这几年来小志常常到大爷爷家翻看医书，懂得了许多养生之道，有不解的，大爷爷偶尔也会指教一凡。

　　其实以大爷爷的医道，真要潜心研究小志的身体状况，也应该有补救之法。怎奈大爷爷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其行事完全靠喜好来，对自己无关之事总是漠不关心。

　　另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给小志治病总需要花钱的吧？大爷爷总是怕家族里的积蓄花光了吧？有时小志常常会出现这样的念头，甭管怎么着，收集了这么多书籍也算是为家族做出的一大贡献吧？这样想，大爷爷也似乎不是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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