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见了您嘞
你和太宰治到底是什么关系？仇人？死敌？炮○友？
“当然是男女朋友！千穗理是我的女朋友哦！”面对你的疑问，太宰治一把将你搂住，用毛茸茸的脑袋来回蹭你。他仿佛是故意的，胳膊越收越紧把你勒得几近窒息，你的表情逐渐扭曲，用尽浑身力气才把他推开了一点。
要是这么被勒死，怕是连保底积分都没了。
他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吧。积分清零后你也懒得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准备摆烂，干脆就让太宰治推着你走一步算一步。
太宰治说别人家的小情侣都会去约会，他也想要约会，你皱着眉头跟看傻逼一样看他。怀着出去散散心也可以的念头，你勉强答应了他一起出去逛逛的提议。
太宰治说别人家的女朋友都会穿可爱的小裙子哄男朋友开心，他现在不开心，他也想看女朋友穿可爱的小裙子，结果被你暴打一顿。
“我他妈才不开心呢，你要不要穿穿裙子哄我？？？”你一边暴打他一边怒吼。太宰治抱着头假惺惺地喊痛，佯装成被殴打还不敢还手的小可怜。
对他来说你没什么力气，打人也就是做做样子根本不疼。挨了一顿打，太宰治照旧那副没什么脾气的模样，他笑眯眯地拉着你出门。路上，你的眼神不自觉飘向两人交握的双手：少年修长漂亮的手把你的手包裹在掌心，带着些微凉意。你蓦地感到不自在，想抽出自己的手，稍用点力就被太宰治察觉。他用了点巧劲，灵活的手指穿过你的指缝与你十指相扣，让你再也没办法挣脱他。
声称作为男朋友有照顾好女朋友的义务，太宰治把你的烟全都没收，并换成了棒棒糖。你恨恨地撕开棒棒糖的外皮把糖塞进嘴里，清甜的味道融化在舌尖，糖果带给你的多巴胺使你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太宰治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因为两人的手指依然交缠在一起，你踉跄一步也被迫停下。你偏头看他，见他仍没有继续走的意思，你拽了拽他：“走啊，愣着干什么？”
“你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太宰治扶住你的脑袋让你看着他的眼睛，“看男朋友的眼神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愣了一下，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原本荒凉一片的眼底盈满笑意，盛着道不尽的绵绵情思，宛如枯木逢春，荒漠中霎时间开出万树千花，眼角眉梢一颦一笑都满是爱恋。
“治君，”你的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我喜欢你呀。”
太宰治乱了一个呼吸，你察觉到了。
“可以了吗？”你眨眨眼，“可以的话就放开我，一直仰头很累的。”
太宰治被烫到一样松开了你。难得看到他吃瘪的样子，你非常大声地放肆嘲笑他。太宰治有些恼羞成怒地捂你的嘴，你左躲右躲还是没能逃脱他的魔爪，被他捂住嘴按在怀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此情此景，你们倒真的像一对打打闹闹的少年情侣。
在与太宰治扮演表面情侣的同时，你在思考这次该怎么跑路——你不想继续浪费宝贵的时间，这一遭损失已经够大了，你要赶紧捏新人设去下个世界重新刷分。
自杀依旧是最差的选项，你决定从太宰治身上找突破口，想办法把人头巧妙地送出去。
你开始有意无意地主动往太宰治跟前凑，希望刷刷自己的存在感，让他的属下或者是仇家眼熟你，最好有个与他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对他恨之入骨的恐怖分子发现你、绑架你并撕票你。
太宰治很快洞悉了你的想法，他由着你跟在他身后四处折腾，他去港口黑手党上班带着你、执行任务带着你、甚至去审讯室也要把你拖过去，美其名曰看不见你会想你。
“太宰治你个混球你故意的吧！！！”出了审讯室，你一边抱着垃圾桶干呕，一边辱骂他。他在旁边笑眯眯地为你拍后背，还给你递了一瓶矿泉水让你漱口。
“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恶心的画面嘛，抱歉抱歉。”虽然是在道歉，可他看上去没有半点愧疚。你用通红的双眼狠狠瞪他，他温柔地把你凌乱的头发拢到耳后，揽着你的腰把你带入怀里，将你的脑袋压在肩膀上。“乖嘛，别生气啦。”
他的嗓音柔软得让你起鸡皮疙瘩，此时此刻你只想给他一个爱的大耳刮子。
这是太宰治，他知道你低血压，所以经常气你，快说：谢谢太宰。
在你和太宰治的共同努力下，港口黑手党上下都知道太宰治有个捧在手心上的小女朋友。知道的人多了，你的处境自然也就危险起来。短短一个星期内，你被绑架了三次，每次你都一副嚣张跋扈不配合的样子试图刺激绑匪撕票，但没一次成功送人头，倒是吃了不少苦头。
“嘶——痛！你轻点！”第三次被绑架时，你因为态度过于嚣张挨了一巴掌。把你救出来后，太宰治按着你上药，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他下手经常没轻没重痛得你哇哇叫。
“唉，”他装模作样叹口气，一脸痛惜，“千穗理这么漂亮，脸受伤了我好心疼。”然而他眼中幸灾乐祸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闭嘴！不许笑！你给我憋住！”你张牙舞爪想拽他头发，被他轻易挡住。
太宰治抓住你要殴打他的手把你一拉，用巧劲把你制住。“说起来，你真的好会骂诶！”他把你圈在怀里，开始回顾你刚刚是怎么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激怒绑匪的。
“……你又在我身上装窃听器！你变态啊！”你挣扎着捶打他，没打几下又因为牵扯到身上的伤疼得直吸气。太宰治任由你闹腾，感觉差不多闹够了，他收紧手臂禁锢住你，把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你肩上。
两个人姿态亲昵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使氛围由方才的鸡飞狗跳变得旖旎暧昧起来。意识到这点，你后知后觉感到不自在，绷紧了肌肉。你想从他怀里挣脱，太宰治竟无耻地用上了擒拿技巧，让你使不上半点力气，挣扎反抗也变成打情骂俏。
“留在我身边吧。”少年压低的声音钻入你的耳道，带着撒娇意味，又轻又软仿佛在你心口挠了一下，让你停止了动作。
你张张嘴，话却卡在嗓眼里没吐出来。过于安静的环境里，你似乎感觉到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跳隔着几层衣料传递给你。
“留下我有什么用呢，我什么都是假的。”良久，你自嘲地笑了笑。
“这样就可以了。”他依旧把脸埋在你颈窝，闷闷地说。
即使知道你的名字、相貌、身份都是假的，太宰治也想把你留在身边。这是为什么？你松懈下来，把自己的重量全都靠在太宰治身上，陷入了茫然。
这大概是因为——
“你小子果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对吧？？”你灵光一现，脱口而出。
“…………”流淌着说不清道不明气息的朦胧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你给我闭嘴！”太宰治咬牙切齿地捂住你的嘴，他犹觉不够，扣着你的后脑勺把你的头按到了墙上，磕得你眼冒金星。
近来太宰治肉眼可见地心情好。
不光是你这么觉得，他的那群下属也都这么觉得。
原因你大概知道。自从你含糊不清地默认自己会留下来后，他就一直这样了。
“快点快点，等会电影就要开场了！”太宰治推着你往电影院走，像个孩子一样兴致勃勃。他今天突然跟你说想看电影，便雷厉风行地差属下买了好位置的票，又翘了工作把你从家里抓了出来。
为了节省时间，太宰治拉着你走小路。刚进暗巷，你就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你们。
果然，太宰治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看电影。
他偏头看了你一眼，拉着你继续往前走，仿佛无知无觉，你也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顺着太宰治的话与他说说笑笑。
“你的仇人真多。”你小声嘀咕。
“是啊，可没一个能成功杀掉我的。”太宰治贴近你耳边，做作地叹了口气。
巷子很快到了头，这本是一条死胡同，不是什么通往电影院的路。跟踪的人无所遁形，也出现在你们眼前。
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你们，太宰治把你扯到他身后，漆黑的大衣隔绝了你的视线。
“居然想用这种方法来杀我？”太宰治的声音冰冷又玩味，“看来你们那没用的首领真是走投无路了。”他顶着枪口嘲讽对方，就算看不见，你也能想象出说这话时他轻蔑的眼神。
隐藏在周围的黑手党们纷纷现出身形，从高处将敌人包围。你心下明了，这是太宰治设的局——这么简单都能上当，对方果真是山穷水尽了。
不知是谁开了头，此起彼伏的枪声不绝于耳，太宰治静静伫立在枪林弹雨中没有挪动分毫，也没有半点不安。你躲在他身后，心却慢慢地加快了跳动。你下意识抓住了他的一小片衣料，太宰治背过一只手，把你的手拢在掌心捏了捏，像是在安抚你。
这对你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负隅顽抗的杂鱼很快被清剿得差不多，枪声逐渐平息。你从太宰治身后走出，一边装模作样地问太宰治是否受伤，一边用眼神余光扫着地上那几个人。与此同时，你看到倒在地上浑身是血似乎已经断了气息的某个人突然微弱地动了动，又小心翼翼地抬高了手中的枪。
这个角度，太宰治的视线被你遮挡了一部分，他看不清那个人的动作。你猛地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太宰治，伴随着枪响，一枚子弹瞬间穿透了你的胸口。
“千穗理！”你听到有人在你耳边叫你的名字。眼中的世界似乎都染上血色，你支撑不住猛地栽倒，又被谁接住。所有人都被这变故吓了一跳，耳畔再次响起枪声，你已经分辨不出那声音来自哪里。
太宰治居高临下看着你，看着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看着你的眼神逐渐涣散。他伸手按住了你胸前的致命伤，似乎想要阻止血液继续流失，可这注定是在做无用功，他手上缠着的绷带很快就被血染成红色。
你的生命在一点点消逝，他却一直面无表情，和干涸血液一样颜色的眼里也只有冷漠麻木。
“你还会来找我吗？”太宰治轻轻开口，不知道是在问你还是在问自己。
——不会了。
你已经无法回答，但是太宰治已经得到了答案。
“骗子。”
身姿单薄的少年半跪着，披在身后的黑色大衣垂落在地面卷上尘土。他攥紧已经断了气的少女那逐渐冰冷的手，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翻涌的情绪。
『风间千穗理』轻飘飘地降临在这个世界，又轻飘飘地离开。
你是追求自由的笼中雀，是妄图越过沧海的蝴蝶。你不会被任何人抓住，也不会为了任何人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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