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我站起来看着气的颤抖的爸爸，脑子忽然挤出一点点空隙回想爸爸说的话。我的梦想，我的honey,我的家人，我的同学朋友，可是这里面却没有少凡！
没有他……
我站在原地……爸妈看着我呆滞的表情，叹了口气，然后把我的手机从桌子上拿走了。
爸爸从我的手机里找到了少凡的电话，联系了他，和他谈了下我的情况。当然这些当时我都不知道，直到傍晚少凡给我打电话。
“鹿心尔”他的声音低沉嘶哑。
“少凡？你终于肯听我电话了。”
“你出来，我在上次那个境吧等你。”语气冷漠而苍白。
他来了，他来老家找我，我来了精神，洗澡挑衣服收拾自己，爸爸看着我在一旁摇头。妈妈对爸爸说，“别管怎么样，终于不发呆了。”
我到境吧门口时看到了少凡的那辆商务车和坐在副驾的陈叔。
“鹿小姐！”
“陈叔”
他向我点点头，有些疲惫的吸着烟，然后下车活动。
“开车来的？很累吧？”
“嗯下午赶过来的，我还好，只是先生……可能比较累。”
“他怎么了？”
“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上午接到电话，把工作推掉就开始往这边赶，刚刚在车上好不容易眯了一会儿。”
我疑惑，“谁给少凡打的电话？”
“我不知道，接电话的时候在车上，挂了电话他嘱咐我准备一下，下午要来这边。”
我迟疑了一下，接了那个电话就愿意来见我了？
“鹿小姐，快进去吧！先生等了很久了……”
我点点头，快步走进去，搜寻他的身影。
我找了一圈儿，这地方不算大但确实也不小，房间有点多，我在一个最深处而且很静的包间找到了他。我看到他时，他正靠着椅背喝东西。脸上充满了疲惫和落寞，眼睛低垂着，一口一口喝着杯里的东西，那是……酒？
我竟然透过门的玻璃看了他好久，我每天想见的人，看着他一举一动，不知为什么居然感觉……很陌生。
一听到门的声音，他马上管理表情，变成我最初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没有表情的样子。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看着他，等他说话。
他并没有开口，只是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费劲儿的用左手撑住右肩膀的椅背，想把自己撑起来，估计是想坐起来，让自己看着精神点儿。
他竟然不能自己从椅背上坐直，将自己撑起来一点距离后，右手撑着沙发扶住自己。昏暗的灯光也遮挡不住他脸上的苍白……
我伸手去扶他，他停住不动，看着我的手。呆滞了一下，他的左手绕过身体竭力撑住自己，不让自己倒下去，右手却在推开我……他拒绝我的帮助，我看着他的右手，戒指被射灯照着反射出一道银色亮光。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戒指，慌忙将右手也抽了回去。
终究还是没坐稳，斜靠在了椅背上。
“少凡！”我着低声叫着。
他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眉头皱着，沉默……
“为什么不吃饭？”良久，他嘶哑的声音低沉而又有穿透力的响起。
“为什么说分手？”我冷静地回他。
这时我猜到了，应该是我爸妈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见我，或者是说清楚……我不能只会哭了，我要冷静！争取我要的东西！
他微侧着脸看着我，用那种无所谓的，冰冷的表情看着我，我知道那是装出来的！可是还是一阵寒意……
“为什么躲在家里？”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冰冷却又有些威慑力。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他不在躲避我的眼神，而是用深邃的眼睛盯着我。
“为什么什么都不做，把自己锁在家里，不睡觉，不练琴，不排练，不做你该做的事？”
我微微抬起下巴，直盯着他的眼睛，用自认为坚定的语气说，“为什么自以为是，自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我好！说什么给不了幸福，却不考虑我要的幸福究竟是什么？”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完这句，一阵委屈袭来，我抓起桌子上的酒，一口喝下肚。
“鹿心尔！！！”
“成少凡！！！”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他仍旧靠在椅背上，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还要和我分手吗？”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身体靠过去，“成少凡，你还要别人给我幸福吗？”
他微微点头。
“好，那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管我！”
我按动服务铃，很快，服务生来了。
“给我拿酒来！”我对着服务生吼。
“好的小姐，您需要什么酒。”
“你们这最烈的酒！”服务员点点头，转身走了。
“鹿心尔！你干什么？”
“成先生，你管不着。”
服务员敲门进来送酒。我说了声谢谢，看着桌上的洋酒，开始往杯子里倒。
“不知道，我可以喝几杯呢？呵呵，从小到大我还没醉过呢！”
我开始喝酒，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喝过最多的一次就是四瓶啤酒，宿舍的四个醉倒两个，就剩我和徐玉樱没有事儿。我妈也挺能喝的，或许，我能得到遗传？
两杯下肚，觉得胃里热腾腾的，这洋酒就是不一样啊！度数肯定高。
我看着少凡，笑呵呵地说“成先生，你喝吗？”
他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无奈的说“心尔，别喝了。”
“你为什么管我啊？”
他往我这边挪了挪，伸手拿我的酒杯。他突然来了力气，用很大的劲抓住我的手，把空酒杯夺了下来，恶狠狠的把他摔在了地上。
我笑笑，站起身，拿着酒瓶要继续喝。
“心尔，别闹了！不要再喝了！”
“你为什么管我？”
“心尔，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喝了！”他的态度突然软了下来，我把酒瓶放下，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
“求我？呵呵”我好想笑！还有他求我的时候？
“是，求你！请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
“不值得？你永远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站起来要走，他叫住我，“鹿心尔，回来！”
我转身看着他，他撑着自己强行坐直，“明天跟我回A市。”没有一丝商量的口吻，就好像知会一声。
我没说话，看着他。他右手扶着桌子，左手撑着沙发，一点一点儿挪到沙发的尽头。把轮椅拉到身边，调整好角度。左手扶着轮椅的扶手，右手搬自己的腿，他看上去糟糕透了，动作弛缓，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但他始终一丝不苟的专注的完成每一个动作。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惨白！其实他受伤的位置比较低，基本上从腿部没有感觉。完全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场景，他究竟将自己折磨成什么样？
“你几天没睡觉了？”
他不回答，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自己转移，可是力气太小，没有完全坐进去，还有半个身子在沙发上。我走过去，架着他的胳膊使劲儿抬起来。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靠着轮椅喘气，冒冷汗。
“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我只是有点儿累。”
他转动轮椅，往外走，速度很慢，我推着他，他手没有放下，却也没有再执拗的拒绝，想必连拒绝的力气都没了。
陈叔看到我们出来，赶紧迎上来。
“先生……你不舒服吗？”
他点点头，”有点喘不过来气。”
陈叔抬头看着我，“是不是空气不好，先生你得休息，你太累了……”
“陈叔，他究竟怎么了？”
“先生是……”
陈叔刚要说，少凡的呼吸越来越重，“呼…不要说了，把我弄上车吧！”
陈叔一愣，随后应到“是的先生。”
陈叔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年龄不小，但是一看就是个身体很好的人。少凡虽然很高，但是着实不胖，陈叔没有太费劲就把他抱上去了。
他依旧倚靠在后座椅上，粗粗的呼吸声，越来越急。
“先生，你的药在哪？”
“呼…包…里…嗬…嗬”他指指旁边的黑色包。陈叔绕过去，从另一侧门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少凡。少凡把它放在嘴里喷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渐渐平息了下来。
我站在一旁盯着他看，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上车，送你回家。”
我满肚子的疑问，他这是什么病，从来没听他说过，也没有见到他这样过……
“刚刚这是怎么了？”
汽车呼啸的奔驰着，窗户开着，哗啦哗啦的风声夹杂在我们中间。他闭着眼睛，轻轻呼吸，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处于那种呼吸困难的状态。
他抬起眼皮目光凝聚在前方，“过敏性哮喘，春天这个季节会发作。”
“没想到，在这边也会发作。”他补充了一句
“你对什么过敏吗？”
“嗯，就是春天的花草吧，具体哪一种不清楚，每年这个季节会发作几次。”
“哦，那还是带个口罩什么的会好些吧。”
“你回家收拾收拾，明天我会给你打电话。”
“去哪？”
“回A市！难道你还要窝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呼…”
“你冷静一点，刚刚才好。”听着他的喘息，我提醒他。
“那你就听话，跟我回去，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跟你回去可以，以后不许再提分手。”
他沉默。
“不答应就不回去。”
他闭上眼睛点点头，脸对着窗外再也不看我了……
(https://www.tywx.com/ty19837/1330830.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wx.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ty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