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惊夜 二
“B-b-be，，******，，，dark
Can＇t，be，，，，mark
es，in，ime
I＇，，
………………”
徐阳歪过头去，仔细倾听，但却只听到了一首英文歌，歌声激昂，嗓音沧桑，不过，一首歌而已，有什么好听的？还是说，还有什么他没听到的声音隐藏在这首歌的后面？他不解地转过头去看着齐利。
齐利仍然是侧耳的姿势，口中轻声道：“听过这首歌吗？《，，，in，dark》，一首老歌了，歌词很有味道啊……暗夜中要小心祈祷，难以保证他们在达成目的后会给你回报，在最艰辛的日子里我仅仅在诅咒你被撕碎……你听到这首歌之后会想到什么？”
“……暗夜中的妖魔？在哪？”徐阳一愣，立刻警觉地抬头四顾。周围一切如常，微雨轻风中，寒气包裹着匆匆而过的时尚男女，各色灯光下的王府井绚烂美好。
遍寻之后没有任何发现，徐阳又回过头来看着齐利，疑惑不解。却见齐利开始有所动作了，他左手夹着香烟垂下，右手伸到下巴处，解开了风衣上系着的扣子。圆形的大扣子一个个地被单手解开，一直解到了胸口下面，风衣上面敞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衬衫。齐利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懒得再一个个解扣，伸手直接扯开衬衫，上面精致小巧的扣子颗颗崩落，掉在他身前。
黑风衣和白衬衫都打开了上半身，露出齐利那单薄甚至说得上干瘪的胸膛，消瘦得都能看到一根根突起的肋骨。齐利却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就这样在大街上，敞开了胸怀，然后右手顺势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嘿嘿……”齐利咧开嘴，笑了两声，“居然敢这么做……真是找死啊……”话音未落，齐利扶在胸前的右手突然用力一按，似是要深入自己的内心，掏出某些东西来。
徐阳只觉周围空气沉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齐利身上激射出来，然后眼前一花，齐利就不见了！
一股不安感袭来，他跟从直觉看向了街道的中央，果不其然看到了齐利。齐利站在那里，左手中仍然夹着香烟，垂在身侧，右手则平举在身体右侧，胸前衣服还是敞开着的，高速移动之后立刻停止的惯性让衣服仍在继续晃动着。他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衣着性感，短裙丝袜，火红色的露脐短上衣紧紧包裹住丰满的上身，诱惑值爆表。但是，美艳女子却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她已经没有头了！
美艳女子的头颅，还在天空中飞舞，留在地上的无头身躯，从颈部向外喷射着鲜血，地上围着一圈，都是鲜艳的红色。
齐利没有回头看着身后的景象，他只是默默收回平举的右臂，垂在身边，左手抬起来，夹着烟卷放到嘴边深吸一口：“呋……还想偷袭我，这么差劲的伪装，也能够骗过我吗？”在他右手中，不知何时早已出现一把古青色的剑，长不足三尺，颜色暗淡，脊宽刃厚，用着上古青铜剑的样式。
这，是怎么了！
徐阳呆立在原地，侧头看着齐利发愣，看着那漫天挥洒的鲜血，看着那空中翻滚的头颅，看着那把青铜剑上残存的血迹。空气中似乎一瞬间充满了甜腥的味道，让人心底恐慌，徐阳想后退，却发现抬不动脚步，想说话，却发现嘴唇都在哆嗦，他只能呆立在原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
周围的人也是这样。
天上的雨还在轻轻地飘，在轻风的吹拂下斜着落向大地，打在人们的脸上肩上。整条街道上的人们都转过头，呆愣地看着齐利制造的人间惨剧，街面上突然就安静下来，只有周围商店里传来的歌声。
“I＇m，in，ls，，
So，，，，me，on，
………………”
喷洒到空中的鲜血从大片大片的红色散成一颗颗液滴，随着雨点一起落回地面，在风力的作用下，一部分离得近的人身上都溅上了血色。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移动视线，回到自己的胸前，看到自己硕大胸器前的衣服上，沾染了大片的红色，露在外面的锁骨也落有十几滴血液，愣了一愣，然后便尖声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惊醒了在场的人，立刻便又有几声尖叫响起，众人齐齐向着远离齐利的方向退去，但是为了争抢退路，挤在一起的人们你推我搡，互不相让，人群马上便乱了起来，有聪明的人就近跑到商店商场中，然后几个人合力关上了大门，任凭后来人拍门哀求也不敢开门。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徐阳终于清醒了一些，高声喊道：“齐、齐利，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慌什么慌……这不过是个血奴罢了，正是我们的任务目标——灵类吸血鬼派来试探的炮灰，”齐利突然笑了，颧骨高突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猥琐，“你怕了？”
“当然没有……”徐阳下意识地就立刻否定，可是看着齐利那张脸，觉得自己根本骗不过他，只好尴尬地说，“好吧，挺害怕的，从来没见过死人和这么多血，更何况是斩首呢，我现在还是非常腿软，走不动路……不过即使是灵类，也不能就在大街上这么随意斩杀吧？你看看这个怎么收场。”
徐阳伸出右手，向四周一挥，表示说的是周围这混乱惊恐的人群。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是在首都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发生，难道能瞒得住吗？
齐利恶狠狠地笑了两声，又抬起左手吸了一口：“观察能力真差！没发现吗……我们根本就不在王府井大街了……”
“这里……是……”
话音方落，周围突然剧变，所有房间的门窗在一片“嘭嘭”声中全部都紧紧合闭，周围高高的楼宇的墙壁上一道道裂缝“咔咔”出现，如蛛网般快速蔓延到整个墙面。建筑物都开始变形，墙壁破裂崩塌扭曲，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远处有两座相邻的高楼都向对方倒去，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一块块绿色玻璃组成的幕墙破碎，迸溅的混凝土碎块和钢筋条四处乱飞，一派末日景象。
空气中掺杂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徐阳的眼中，所有东西表面都浮着一层混乱的颜色，以红色和黄色居多，但是也有部分蓝色紫色等冷色调。这所有的颜色都混合在一起，一条条一块块小小的色带胡乱地组合，虽然都比较浅淡，不会遮蔽住人的眼睛，却会让人觉得眼中的世界整个都疯狂了起来。
变化最出人意料的是周围的人群，这些本来慌乱四散的人在齐利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停了下来，周围的世界在变，他们却只是立在原地，统统转过头冷漠地看着齐利，眼睛里漆黑一片。
唯有一样东西没有改变，就是那首英文歌，在这个时候，仍然有一台音响完好无损地掉落到街道中央，然后，在没有电源没有播放器的状态下，大型音响中传来快节奏的声音。
“I，，to，，，cage
I＇m，a，s，rage
，a，，
………………”
周围的一切变化得太快，就在刚刚，徐阳本来站立的地方的后面，楼房的墙壁突然扭曲，整个凸了出来，将他所在的地方挤占了，如果不是他见机行动得很快，估计会被直接压成肉饼。
“？炼狱？这是什么东西？”徐阳不禁大声问道，这样巨大的变化，让他心里实在没底，不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实在难安。
齐利优哉游哉地晃动着身体，看着那群突然安静下来的人们，随意地回答道：“也是国外传过来的名词，不过还没有准确的中文翻译，你愿意说成是炼狱当然也可以……至于的实质吗，你知道术士的领域吧。”
“知道。”
“所谓，可以看作是灵类的领域……不同之处在于，术士的领域是自己慢慢构建的，而，却是精神力储量达到一定等级的灵类自带的，而且，属于那种固化的领域，只要这种灵类一出现，周围的世界，就会变成这个灵类的专属。”
“领域，……”徐阳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吗？
齐利左手一动，在空中抓了一把，摊开手掌，除了仍然夹在手指间的烟卷外，还有手掌上的一团黑色灰烬。
他看了看这团灰烬，托起手掌放到嘴边，一口气吹掉。抬头望去，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这种黑色的灰烬，像是纸片燃烧之后的黑灰，但是闻着这股恶心的气味，更像是焚尸炉里飘散出来的尸体的灰烬。
“真特么臭，”齐利示意徐阳闪开，到不碍事的地方去，“我要和这些家伙们打一场了，你别在我身边站着，会伤到你的。”他指了指冷漠地看着他的人群。
徐阳点了点头，自从空气中出现这些灰烬和这股气味以来，他便觉得每呼吸一下都是一次惩罚，呕吐的欲望完全压制不下去，脏腑之间一阵阵地翻滚。他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反抗，只是乖乖地走到旁边的角落里，靠墙而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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