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且战且退
第1卷
小说：作者：更新时间：2014-04-1519:31:53字数：2411
“大家不要怕，开枪！把他们压回去！”李宗仁大声吼道。[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许多因为死亡的恐惧，而躲到壕沟里的士兵又重新爬了起来。
李宗仁也很无奈，这就是新军，没经历过战火，总会在战场上出现很多问题。不过他相信，经过这一战之后，这些活着的士兵都会成长起来。
“要想不死在战场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对手，屏住呼吸，握紧手里的枪，瞄准了再打…”
李宗仁穿梭在战壕间，不断大声提醒这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在他的指挥下，第四营慢慢稳住了阵脚。但是战局依旧艰难。
陆荣廷手下的土匪兵虽然没经历过什么正规训练，但是常年养成的战斗习惯还是给第四营的官兵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他们跑位飘忽，善于利用山坡上的任何一样东西躲避迎面飞来的子弹。岩石、土坑、灌木，都成了第四营官兵射击的巨大障碍。
而这帮土匪兵在快速接近山顶的同时还在不断开枪射击，他们射出的子弹并不密集，显然在节约子弹。但精准度更高，杀伤力也更大。许多四营士兵都是打完第一枪，再拉枪栓地时候被击中的。
这一波攻击，莫荣新投入了整整七百人，短短十数个呼吸之间就冲到了半山坡，给第四营的西宁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李宗仁也知道再打下去他就有可能全军覆没，如今阵地上还能战斗的人还剩两百左右，其余大部分都阵亡了，连伤者都很少。第四营占据高处，只有头部会漏出来，被击中的也几乎都是头部，当场毙命，根本救不会来。
李宗仁咬了咬牙，转头向身后的掌旗官道：“挥旗，向对面三营发信号。”
掌旗官大声的应了一声，奋力挥动了三下旗子，这是撤退的信号。
陈济棠处压力一直不大，莫荣新只派了几百人牵制，他一直都在观察李宗仁那边的情况，看到对面挥旗子，陈济棠掏出腰间的手枪，大喊道：“所有兄弟听着，全力进攻，掩护兄弟部队撤退！”
眼看高地即将拿下，背面的枪声忽然大作，莫荣新转身一看，发现自己派去的四百多新兵狼狈地被打了回来。当即眉头一皱，大骂道：“一群废物！给我滚回去，抬手就将带头逃跑的一个军官击毙。”
被莫荣新一吓，这些才进入二十五镇不久的新兵又被赶了回去。
这时候，李宗仁带着人已经退出了高地，陈济棠也大手一挥，带着队伍撤退了。
“大哥么叛军撤了！追不追？”愣子大踏步地跑了过来，一仗下来，这个黑大个连汗都没流一滴。
“他们往哪边退了？”
“琼州城西北门！”
“追！”
琼州城城池低矮，原本只有东南西北四处城门，后来随着杜鹃桥一带海运的兴盛，又多开了一座西北门。这时候的西北门已经部署了两个营的兵力，是第二道防线，由二团团长邓铿亲自指挥，陈铭枢营和白崇禧营负责镇守。
“教官，徳邻他们退下来了。”白崇禧指着城门外高声道。
邓铿面色冷峻，点了点头：“开城门，做好战斗准备！”
李宗仁和陈济棠进城后不久，清军二十五镇就到达了城外，他们一路追到过来，发现城头上早有准备，便在步枪射程城外停下了脚步。
李宗仁和陈济棠走上城楼，邓铿立刻问道：“清军战斗力如何？”
李宗仁道：“回禀教官，清军之中也有大量新兵，战斗力一般，但是还有一股积年悍匪，枪法很准，进攻队形极为老练难测，有点像林教官教我们的散兵线、三三交叉进攻掩护。”
“哦？”邓铿皱了一下眉头，没想到清军之中还有这样的硬骨头。
“你们先下去见见林教官吧，他正在兵备道衙门等你们汇报军情。”
“是！”李宗仁和陈济棠啪地敬了个礼，转身下了城楼。
莫荣兴赶到了琼州城下，愣子立刻跑过来报告：“大哥，城上早有准备，就这样攻过去兄弟们恐怕损失会很大，我们等等炮兵吧！”
莫荣兴打量了一下城头，见革命军部署严密，没什么明显漏洞，便点了点头道：“好，你马上派人去给炳焜兄捎个信，让他快把炮标调上来，平时这帮大爷都给菩萨一样供着，这回得让他们拿出点看家本领来了。”
击退革命军第一波拦截，莫荣兴已经拿了头功，不再着急了。他转头又对另外一个心腹道：“去，把那些叛军的尸体都埋了，再给大哥发电报，就说我莫荣兴不辱皇恩，击溃叛军大部，兵临琼州城下，歼敌一千，击伤无算！”
“好叻！大哥，您等着，我这就去办。”
虚报军功这种事情在清军中常见，甲午时期的叶志超甚至还敢说败为胜，把慈禧和李鸿章一起给忽悠了。莫荣新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要不是琼崖道一共就这么点叛军，他非得报个一万八千什么的。
接到莫荣兴的电报时，陆荣廷刚刚下船，他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体大不如从前，竟然有点晕船。但是这封电报宛如一碗醒神茶，让他感觉到晕船带来的所有不适感都消失了。
“哈哈，三弟果然没让我失望。快传我命令，把炮标和第二标的兄弟都调上去，我今晚就要在琼州衙门吃夜宵！”陆荣廷一拍大腿，笑着说道。
陆荣廷的支援很快就到了莫荣新那里，在此之前，他已经试探着攻了一次，发现琼州西北门的防御依然不强，守军不足千人。似乎之前逃回去的军队都消失了，不然怎么着也该破千了。
莫荣兴微微觉得有点不对，但是也没想太多，自古以来，只要攻破了城门，这座城市就算拿下了。他只以为叛军被吓破了胆许多人都逃跑了，也没在意那么多，炮标的人一到，他就立刻催促他们在两处高地上搭建阵地。
刚到的第二标标统马济也十分急切，他对莫荣新道：“三哥，头功您都拿下了，怎么着也得给一口汤给兄弟，攻城这一仗就留给兄弟了吧。”
自古以来攻城就是力气活儿，莫荣新之前已经打了一仗，而且下船后也没歇过，手下人也的确很疲惫了，便道：“好，这一仗哥哥就让给你了。”
马济大喜，立即让人去给正在高地布置炮兵阵地的谭浩明送信。炮兵是陆荣廷的心头肉，自然交给最心腹的小舅子管理。
谭浩明也立功心切，布置好阵地后便向琼州城发起了炮击。
陆荣廷这次带来的是一个炮兵营，分中、左、右三队，每队六门火炮，一共十八门。口径七十五毫米。是德国人根据法国“七五小姐”仿制的。七五小姐在一战和二战中威名赫赫。但陆荣廷显然搞不到这么好的武器。这款德制七五炮是德国人被法国欺骗后仿制出来的假炮，后坐力完全没有解决，性能也是天差万别。德军知晓后便不再装备这一款火炮，而是到处兜售。
但对于目前的革命军来说，这个炮兵营的杀伤力还是很强大的。虽然口径比不上舰炮，但是炮兵营的精准度更高，威胁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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