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9

“谢谢你啊林姐！”老张头望着远去的背影喊了一声，立马转过身来拉住老于，“来来来，你快坐，快坐！”

        老于赶忙躲开身子，反过来把老张头往亭子里推：“没事儿没事儿，您快进去休息吧，我站着就行了。”

        比力气，老张头哪儿是老于的对手。二人客气地你推我搡了一阵，老张头便被推进了亭子里。坐在还热乎的躺椅上，看着眼前的老于，他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脸上都快笑开花儿了：“怎么样小于，是不是想清楚了，愿意来帮忙了？”

        看着对方期盼的眼神，和自己洗澡时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一模一样，老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在来的路上，心里想着的是要过来多收集一些关于老人们的信息，顺便要个电话号码。至于是不是真的要答应老张头的请求，其实还没有一个定数。但是现在被人家这么直截了当地一问，他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老张头似乎也看出了老于为难的神色，便主动打了个圆场：“没事儿，没想好也没关系，毕竟这才一个礼拜嘛！来来来，天气这么热，叔叔请你吃雪糕。”

        “不用不用张老板，我有水，刚从您这买的，您看还结着冰呢。”老于赶忙把手里的矿泉水瓶举起来晃了晃，“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多了解了解情况，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帮上忙。”见老张头这么一说，老于也立马放松了下来，开诚布公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嗨，以后上我这，随便拿就行，别提钱的事儿！”老张头边说着，边把躺椅的靠背放下一些，半躺下来，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块毛巾，擦着身上的汗，“你想了解些啥，尽管问，我有问必答。”

        老于原本想了好几个问题，包括老人们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性格脾气怎么样、生活起居方面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甚至是对身后事的处理方式等等，准备通过这些信息，回家查找一下资料，做一个可行性分析。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工作，其中的风险和不确定因素都是未知的，万一不小心出了岔子，反而成了好心办坏事；但是看着老张头大口喘气的样子，他又心软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多问的了，上次咱们也聊过大概的情况了。要不这样吧，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做，就上您这儿来帮衬帮衬，给您跑跑腿，正好在这个过程中去了解了解您的那些‘老伙计’们，怎么样？”

        老张头听他这么一说，再想起之前大家伙儿商量的“试用期”的事儿，心里想着：这不巧了么！这么一来，小于也可以了解我的那帮老哥们老姐们，而他们也可以了解小于，一来二去，能不能干，双方心里就都有底了！想到这里，他赶紧从亭子里钻了出来，紧紧握住老于的手：“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要多少工资你自己说，我拉着他们凑去！”

        老于心想，自己哪好意思跟他开口要钱呢。但是他也知道老张头的脾气，要是直接拒绝，老张头肯定不会轻易罢休，只好先打个哈哈：“现在只是帮忙，等我们双方都觉得合适了，再谈钱也不迟，您看行不？”

        “好好好！就这么办！”

        往后的一个多月里，老于又过起了“打卡上班”的日子。天天跟着老张头一起出摊、收摊，帮着他进货、送货，事情虽然不多，倒也十分充实。有时，即使是给街坊邻里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没有半句怨言。在跟大爷大妈们的一次次聊天中，原本内敛的他，也渐渐开朗了起来。偶尔，他也会在天气没那么热的时候，带着菲菲一起来到老弄堂，让它和弄堂里的小狗们、放暑假了的孩子们一起玩耍，体会一下“当大哥”的感觉。

        不仅如此，他还帮着大家伙儿解决了房屋征收的手续问题，做得十分干净利落。本来就认识老于的老秦他们，看到老于聪明能干，又能吃苦的样子，连连夸赞老张头选对了人。此时的老张头，也神采奕奕地回应道：“我就说这小子靠谱吧！”

        然而，李奶奶还是给兴头上的老张头泼了一盆冷水：“张先生，我们和小于非亲非故，只是因为你们之前认识，他就无偿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个人觉得不是很合理；但是，从这个孩子的身上，我又看不到有什么坏心思。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还是持一个保留意见。我想，我们对小于的考验，可能才刚刚开始。”

        其实，大家并不知道，老于之所以愿意这么做，也有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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