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2
沈瑞下班后，在微信上告知了老于，便乘坐电梯下了楼。刚一打开门，她就看到老于已经等候在电梯口，迎接着她。
而老于呢，见到换下了护士服的沈瑞，也不觉惊讶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沈瑞还是那个穿着t恤、扎着马尾辫、背着双肩包，看起来有些土土的小姑娘。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则是一个穿着碎花长裙、长发披肩、背着一个粉红色小挎包的妙龄女郎。“真是女大十八变。”老于不禁脱口而出。
“于林哥哥，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沈瑞掏出手机，翻找着附近的餐馆。
“要你请干嘛？我来吧。不过，吃什么还是得看你口味。我很少在外面吃饭，不太熟悉。”老于倒也没有瞎说，毕竟作为一个健身人士，水煮鸡胸肉才是他平时的主食。
“哎呀，小时候放假，你和我哥天天带我出去玩；现在我赚钱了，请你吃顿饭怎么了？！我听同事说附近有家茶餐厅还不错，要不就去吃那个吧。”
“听你的。我的车在那边停车场里，你跟我走。”老于说着，就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沈瑞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不用，我看地图上走过去就五分钟，你车就停在这，吃完再回来开吧。”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牵过女孩子手的老于，被这么一抓，脸“唰”得一下红成了猴子屁股。沈瑞见状，赶忙松开手：“走吧。”
两人并排走在大马路上，老于想说些什么缓解刚才的尴尬，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么默默地跟着沈瑞往前走。而沈瑞呢，则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导航，时不时抬起头看一下周遭的环境做着比对。
果不其然，这家茶餐厅确实离医院很近，才走了几分钟，就已经到了。谢天谢地！老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感觉这段路那么短，又那么长。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二人坐到了靠窗边的位置。“那就我来点咯。”沈瑞拿起铅笔，快速浏览着菜单，时不时再打一个勾。
“避风塘牛蛙、玫瑰豉油鸡、咖喱牛腩煲、白灼芥兰。四个菜够了吧。主食要不要？”沈瑞一边数着自己选的菜，一边问道。
老于知道今天一定是热量超标的一天，也已经放弃了挣扎：“来个餐蛋面吧。”
“餐蛋面两份，冻柠茶两杯。好了，就这些吧，服务员！”沈瑞放下笔，招呼服务员过来点单。
“想不到你看起来这么瘦，居然这么能吃啊。”老于看她点了这么多，不禁赞叹道。
“我们这行是体力活，消耗很大的，不多吃点怎么行。”沈瑞对着老于吐了吐舌头，脱去了职业装的她，又恢复成了老于记忆中的那个有些俏皮的小女生。
“真羡慕你们这些吃不胖的，不像我，稍微吃一点就马上长肉了。”
“那是因为你老了，基础代谢低。”看着老于健硕的身材，沈瑞不住夸奖起来：“但是你这个年纪，能保持这种身材，也确实不容易了。对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老于看了看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因为赶时间，下午他只穿着背心短裤就出了门，到现在也没顾得上回去换一身衣服：“哦，怪不得我总觉得路上别人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趁着上菜的间隙，老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和老张头一家的故事向沈瑞娓娓道来。沈瑞认真地听他说着，表情也跟着他的讲述，一会大笑，一会疑惑，一会皱眉，一会又不可思议。
“这么说来，你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给他们做‘管家‘对吧。”沈瑞津津有味地听完老于的故事，喝完了最后一口冻柠茶。
老于看着桌上被一扫而空的餐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是的，我还是想着，如果能给他们找到一个专业做这行的，可能对他们来说更保险一些。当然，如果真的找不到靠谱的，那我就再帮他们一段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还别说，关于你说的这个‘管家‘的事情，我倒是多少有所耳闻，以后可以给你做做指导。如果你真的走了这条路，人生的后半程，一定会很’精彩‘！”说到“精彩”两个字时，沈瑞用双手比了一个双引号的手势，让老于有些摸不着头脑。
饭后，二人一同走回了医院停车场。经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他们都已经放下重逢时的拘束，变得十分健谈。“我送你回家吧。”老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沈瑞说着，一下钻进了车里。一路上，他们又谈天说地，聊了许多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送完沈瑞后，老于回到了家。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沐浴露的清香，那是宠物沐浴露特有的气味。“菲菲？你是不是偷沐浴露玩了？”老于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发现那条老狗正躺在李奶奶的怀里呼呼大睡。而李奶奶呢，也躺在沙发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小于，你回来啦。”孙爷爷听见老于的呼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轻声说道，“他们都睡着了，你轻一点哦。”
“好的好的，”老于也跟着压低了嗓音，“你们今天给菲菲洗过澡了？”
“嗯，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菲菲在那边坐立不安，我们就知道它是想去上厕所了，所以就带它下去了，上来之后再给它洗了个澡。”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一想到那个时候，自己正和沈瑞开心地聊着天，老于一下子觉得十分愧疚。
“没事儿，我们也得多动动才行。我夫人她可喜欢菲菲了，你看他俩。”孙爷爷说着，把手指向正在酣睡的李奶奶和菲菲。
洗完澡，躺到床上，老于在脑海里快速总结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回想起沈瑞的那句“如果你真的走了这条路，人生的后半程，一定会很‘精彩’”，他侧了下身子，面朝窗外：这个“精彩”，到底应该怎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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