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提亲 探问 纳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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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老夫人伸手逗弄笼里的小鸟，神情闲适。
还和那鸟儿说话“今日精神了，前两天蔫蔫儿的趴着，吃不吃果子？”
正逗着玩呢，嬷嬷捧着清茶进来，见老夫人站在鸟笼前，便唤了一句夫人。
“过来，过来，你看我这小玉，是不是毛色比前两天好些了？”
嬷嬷将清茶放在老夫人身旁，凑过来看了一眼“是比前两日精神一些了，一大早上就听见叫了呢，叽叽喳喳的，甚是好听，前两日它不叫，老奴早上起来还有点不习惯呢。”
老夫人嘴角含笑“前两日无精打采的，还是我外孙厉害，找人一看，小玉就精神多了。”
“是不是啊小玉，下次烨儿来，你可得好好唱个小调，谢谢他呢。”
嬷嬷也笑，老夫人心疼外孙，外孙孝敬老夫人，嬷嬷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觉得老夫人的心没有白付出，这两日天气暖和了，老夫人身体也舒服多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多少都有点慢性病，平日里还好，冬天天冷，身体便有点不舒服，这两日天气好，老夫人身体好，心情也好，嬷嬷也一心为老夫人，老夫人高兴，她自然便也觉着开心了。
老夫人逗够了那小鸟，嬷嬷扶着老夫人坐下，老夫人虽然将管家的事儿已经交给了儿媳妇，但也不意味着什么事儿都不用管了，老人家费心的事儿还多着呢。
她想了想，和嬷嬷道“前两日收到的帖子拿来我看看。‘
嬷嬷伸手捧了过来，老夫人伸手翻了翻，挑出几本放在旁边“将日子记下来，一会儿去告诉念儿，我前两日见念儿过来，衣服穿得不甚鲜亮，你告诉府中针线房，多给念儿做几件春装，颜色嘛，就选那粉的绿的，她们年轻小姑娘，正是合衬这样颜色的时候。”
“还有汤圆，她皮肤白，颜色亮更好看，她喜欢云纹，让人记得在裙角袖边都绣上。”
嬷嬷点点头，老夫人顿了顿，道“诸环，诸珍也各做几件吧。”
对于诸环诸珍，老夫人就没有叮嘱那么多，春天的宴会多，各府的夫人都爱办花会，老夫人想着带上诸念和汤圆一起，诸念嘛，还是相看婚事，汤圆呢，就是带着她在长安贵妇面前亮亮相，将汤圆的身份说明。
嬷嬷将老夫人的吩咐一一记下，等一会便出去办，她话虽然不多，办事一向是妥帖的。
老夫人说着又想到了诸峻的婚事“算算日子，也没有两天了，峻儿是个好孩子，听话懂事，最近见倒觉得瘦了些，回头和他娘说一声，让人看看，别是累着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老夫人刚和嬷嬷说起郑氏，外面丫鬟便禀报，道“二夫人来了。”
老夫人和嬷嬷相视一眼，笑着道“她倒是不禁念叨。”
“快叫进来吧。”
郑氏进门先行礼，她最近也是忙得不行，诸峻的婚事在即，诸然是个不管事的，什么事情都要郑氏忙碌，但是好在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郑氏虽然忙，心里却高兴，倒也不觉得十分累。
老夫人招呼她近前坐下，笑着道“我正和她说起你，你便过来了，快坐下，今日忙不忙？”
郑氏行礼也笑“那您是和我心有灵犀了。”
老夫人指指她“说你嘴巧。”
又叮嘱她“虽然峻儿的事儿忙，你的身体却也重要，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你不必每日过来请安。”
诸老夫人一向是通情达理的婆婆，没有磋磨儿媳的习惯，儿媳孙辈，老夫人都劝不必每天早上过来，有空的时候来看看便是了。
尤其是郑氏，她还忙，老夫人看着她忙的团团转，也有点不忍心，郑氏感念老夫人的体贴，反而不愿意偷懒。
郑氏道：“我知道娘心疼我，只是儿媳却也想看看娘，娘就当是为了儿媳的想法啦。”
老夫人笑笑“你是个好的，我也是怕你累着，最近看着你和峻儿都瘦了些，可别忙的厉害。”
”儿媳知道，回去便告诉峻儿···”
她顿了顿，道“昨儿我出门，遇见吴尚书的夫人，问咱们家念儿的婚事。”
诸老夫人想了想，道“她家没有年龄合适的子弟吧？”
“不是给她家说，说是陈家托她扫听扫听，她和陈夫人关系好，陈夫人托她做个媒人···”
“陈家？是清溪陈尚书家，还是淮州陈太常家？”老夫人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两户人家的优劣，清溪陈家乃是老牌世家，家中规矩严，据说子弟教养的都不错，只是若是嫁进这样的人家，家中关系难免复杂一些。
淮州陈家也不错，在长安比较低调，没听说出过什么出格的事儿，两户人家都差不多，不知说的是哪一家的那个孩子，还要再详细打听打听这孩子的情况。
郑氏低声道“并不是这两户人家。”
诸老夫人皱了皱眉“长安城中姓陈的除了这两户，我倒不知道了，难道不是长安的人家？”
“女孩远嫁不大好，家里人帮衬不上，孩子若是过的不好，连个说委屈的地方都没有。”
郑氏道“也不是长安外的人家，是陈首辅家。”
她这话一说，诸老夫人倒也没有想到，如今陈首辅家在朝中乃是大权在握，后宫有陈太后，前面有陈首辅，陈家底下门客三千，入朝为官的便有大半，想和他家攀亲家的人多了去，诸家却并未考虑过陈家，几日怎么主动找上门来了。
“说的乃是他家的谁···”老夫人心里觉得陈家说的估计是旁支或是庶子，心里也有些不快，心里想好了定要拒绝的，她陈家就算势大，也没有逼迫旁人接受的道理。
郑氏心里也是疑惑和惊喜交加，她道“说的是陈家的嫡长孙，陈绍钧。”
陈绍钧在长安素有名声，文武双全，长得又英俊，诸老夫人也曾听说过他“是他／“
“正是呢，吴尚书的夫人和我说了，我说兹事体大，要回来问问您的意思。”
“听她话里意思，咱们这边松了口，陈家便准备上门提亲过礼了。”
“这···”诸老夫人也有些犹豫，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门上好的亲事，无论是男方家的背景，还是男方本人，就算是老夫人心里偏着自己家的孩子，也不能不诚实的说一句，陈绍钧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但是···
诸念今年已经十九岁，又有命硬的名声，陈家为自己的嫡长孙上门提亲，又让老夫人不得不警惕，这陈绍钧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郑氏没有亲身女儿，两个庶女的身份和诸念差着呢，诸老夫人也不担心郑氏心中别扭，将自己的想法和郑氏道了，郑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她有些惋惜的道“那陈绍钧确实是少年英才，若是···没什么，能配了念儿，您也就不用担忧了。”
老夫人心里也有些犹豫，她曾经在陈府的宴会上见过陈绍钧一面，看着确实是个好孩子···
郑氏道“要不，让人好生打听打听，万一···这正是老天垂怜，给咱们家念儿的缘分呢。”
诸老夫人想了想，也点了点头，她的犹豫不只是因为这个，还有觉得陈家可能也复杂些，但是想想念儿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嫁到什么小门小户去，只要嫁进贵族家里，就都免不了的，又有几个家里能像诸府这样的单纯呢。
郑氏做事仔细，回去便找了人打听，还不只托了一个人，托付了好几人，过了两三日，回了消息，都说这位陈大公子，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极优秀的，聪敏孝顺，从小便是拔尖的人物，陈首辅最疼爱这个孙子，而且他也没有贵族子弟的坏毛病，家里并没有什么侍妾，连出门应酬都不多，人家还羡慕诸家呢。
郑氏听到这些小心，心里也高兴，诸念从小没了爹娘，郑氏没有亲身女儿，对这个小姑娘也难免多两分照顾，如今诸念能有个好归宿，郑氏也为她开心。
她将话回了诸老夫人，老夫人想了想，让郑氏再仔细问问吴尚书夫人，确认一下消息，而且自己这边耽搁了两天，没准那边有什么变故了呢。
郑氏还没来得及去找吴尚书夫人呢，她倒先登门了，进门两人打了个招呼，尚书夫人便道“郑夫人，你可将事情说与老夫人了。”
郑氏点点头，将老夫人吩咐的话说了，吴尚书夫人笑着道“您家里可是想多了，那边正等着您家的消息呢。”
她微微笑着压低了声音“陈夫人和我说了，她家那儿子中意贵府大小姐的很，昨儿还又将我找去一趟，问事情怎么样了呢。”
郑氏送走吴尚书夫人，转头去老夫人那里回禀，老夫人想了想，让嬷嬷去叫诸念过来。
“祖母，二婶。”诸念进屋先给两人行礼，然后才听着老夫人的吩咐在下首坐下了。
“念儿···”老夫人唤了她一声，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了想道“你···想没想过想要个什么样的夫君？”
若是一般姑娘，听长辈说起这样的话题，定然是羞涩夹杂着甜蜜，诸念心里却是担忧不安，她抿了抿嘴，起身从老夫人行礼，道“祖母孙女不嫁也是行的，你不必为了孙女的事儿难过，我没事的。”
她从十五岁开始议亲，如今已经四年了，这四年里，老夫人为了诸念的事儿没少费心，事情不成老夫人还要跟着担忧生气，诸念怕老夫人气坏了身体，也不想让老夫人再为了这事劳动心神，自己想了想，觉得不嫁也没什么的。
诸老夫人看这孩子的神情，便知道她的想法，心里也是一阵酸涩，自己的大孙女，美丽聪慧，最是懂事，婚事上却这样坎坷，将孩子逼成了这样。
她将诸念唤到自己近前，摸了摸额头，道“说什么傻话，我们念儿这样的好孩子，怎么会嫁不出去，如今便有人家来议亲，祖母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或是喜欢什么类型的人，祖母也好···”
“不用···”诸念低声说“只要您觉得好，孙女就觉得好。”
诸念没什么喜欢的人，也不想再让老夫人陪着自己着急了，再说嫁人哪有那么多嫁给喜欢的人的，大多都是父母直接订下，诸念认识的贵女无一不是这样便嫁了的。
“念儿···”老夫人唤了她一声。
诸念眨了眨眼睛，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不嫁，就在府里住着，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任性，自己不嫁，旁人不只是会说自己，更是会说祖母，说二婶，说祖母不慈，说二婶不上心，诸念心里知道，祖母和二婶都为自己费了心思，不该被人在背后这样的说。
老夫人和诸念一时相对无言，郑氏也看出这孩子的几分想法，心里一软，笑着和诸念道“人都说好的在后面，我们念儿的姻缘便正应这句话了。”
诸念抿了抿嘴，心里倒没有多少开心，反而是不安多一些。
送走了诸念，老夫人仔细想了想，还是点了头，只是心中仍不乏担忧，和郑氏道“念儿老实，我总担心···”
郑氏道“娘，谁家的新媳妇刚一出嫁就什么都会呢，还不是慢慢学着，这也不是咱们上赶着他陈家，乃是他陈家上门来提的亲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诸念小时候便没了父母，老夫人难免要偏她一些，担忧也多一些，想想郑氏的话也对，孩子总归要嫁出去，总是要学的，不能因为自己担心，便一辈子把孩子拘在自己身边。
诸家这边给了回信，第三天吴尚书夫人便上了门，她是陈府托的媒人，从她就可以看出来，陈府在这桩婚事上是用了心的，吴尚书夫人的身份不说，难得是她和丈夫都是双亲健在，而且夫妻之间和睦，儿女们都孝顺，乃是一位全和人。
“诸老夫人，诸二夫人···”吴夫人笑着和两人见礼。
身后仆役来来往往，将礼物放在前院地上，旁边站着个礼官，送进一件东西，他便唱一句。
－－－－－－题外话－－－－－－
晚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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