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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流民 盗匪 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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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是夜深,若是平常日子,城中早就安静下来了,毕竟灯油也是笔开支呢,若是家里没有应考的学子,一般都是早早便休息了,天一黑就该睡觉了。

  不过今天可是年初一呢,就是平常人家,也愿意多烧些灯油,换取一家人阖家欢乐聊天喝茶的时光,只不过小户人家的消遣到底少些,前一日的除夕也聊了不少的天,大多数人家第二日起来还有事儿做,说是时间长,也就比平时略微晚了一点,毕竟比不得除夕当晚。

  但是贵族人家,有闲有钱,长辈们可能还经历这两天有个精神不济的时候,年轻的小子们正是浑身劲儿没处使的时候,便有纨绔子弟呼朋唤友,骑马同游长安,从除夕到正月十五是长安难得没有宵禁的时候,普通人家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马蹄声阵阵而过,便知道是那群贵族子弟出门了。

  着绫罗,披狐裘,携美人,骑骏马,身后跟着伶俐的小厮,纵声欢笑,仿佛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忧愁,当然,生在贵族之家,他们确实是没什么可以忧心愁苦的,若是老牌贵族,可能对家中子弟的约束更加严格一些,年轻一辈还有必须守着规矩的烦恼,生在新贵之家,便连这守规矩的烦恼都没有多少了。

  先帝后期警惕老牌世家,很是提拔了一些新贵,这些新贵中大多数人见风使舵的功夫都是好的,很快就巴上了现在炽手可热的陈家,日子过得比前两年还逍遥呢。

  有人不知忧愁,便有人困于忧愁。

  让我们将时间往回拨弄,回到初一的早上。

  因为是新年,长安城中的爆竹声响了一夜,从除夕晚上一直到今日早上,便没停过,那声音噼里啪啦,高高的城墙都挡不住,一直传到城外去。

  只是爆竹的声音再热闹,也只是城里的热闹,和守在城门口的流民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哦,不对,还是有关系的,起码让他们精神了一点,稍微减少了一点在冻饿中迷迷糊糊死去的几率。

  “虎子哥···”说话的人是个少年,他竖着耳朵听了一夜,到了早上终于忍不住和睡在自己旁边的青年说话。

  流民刚来的时候是直接幕天席地的,后来天一天比一天冷,几乎每晚都有人冻死,虎子哥聪明,仿着老家存蔬菜的地方挖了地窝子出来,两人睡在地窝子里,虽然也不暖和,好歹不会冻死了。

  见他们挖了地窝子,还有余力的流民也跟着学了,到现在还活着的流民都住在地窝子里,而且大多都是青壮年人,不是他们不让女子孩子住,只是···

  女子和孩子在流亡的路上就死了一批,到了长安,满以为就能活下去了,没想到却被堵在门口,疾病饥饿又悄无声息的夺走一片生命,女子孩子身体弱,死的多是他们,后来虽然有了地窝子,但是到底还是冷,他们又没有饭吃,青壮年男子尚且能在附近树林里找点东西吃,女子和孩子却···

  寒冷,生病,没有药,没有精力获得食物,然后在疾病和饥饿的双重夹击中死去,这是大多数老幼妇孺的生命最后历程。

  被称为虎子的青年之前也病着,一路上多靠了旁边的少年帮着,才到了长安,两人是邻居,虎子小时候没了妈,后来爹上山打猎也去了,就剩下虎子一个人,好在他打猎是个好手,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也不错。

  后来当地大灾,不仅是没了粮食,还有随后而来的疫病,当地的许多居民都死了,包括少年的父母,剩下的人则准备逃亡,少年没了父母便跟上了邻居的虎子哥。

  虎子哥也就是陈虎今年也才十七岁,只是个子长得高,才显得好像是个青年样子,其实不过也就是个大点的少年而已,不过他习惯了一个人求生,在逃亡路上比说话的少年也就是陈青好多了,先开始一直是他主要帮着少年,后来过郡府的时候,镇压追杀便来了,郡县的长官不愿意让流民到达长安。

  虎子受了伤,发起高烧来,后来便是少年一路磕磕绊绊的带着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到了长安,他人小力弱,到了长安已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办法,等知道没法进城的时候,这努力了一路的少年终于也崩溃的病倒了。

  这下好,两人都躺倒了,要不是陈虎的身体正好好的差不多了,他俩估计就像大多流民一样,直接死在生病中了。

  好在他终于好了,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挖了地窝子,有了个挡风的地方,陈虎擅长打猎,虽然周围树林中猎物比大山里少了点,却比大山中好抓,每天多多少少能带点东西回来裹腹,哪怕是个冻得半死的山鼠呢,好歹不会饿死了。

  只是没有药。

  药材可不会随便长,就算长安城周围的树林又药材,这大冷天的也什么都找不到了,少年的身体没有陈虎那样好,之前家里虽然说不上富裕,到底双亲尚在,也没受过什么大的苦头,这一路走来,连惊带吓,身体又劳累的太过,一下子发起来,病的就有点厉害了。

  好在陈虎好了,他不至于挨饿。

  只要能吃进东西,总会好起来的,陈虎这样想着。

  “饿了吗?”陈虎听见少年叫自己,爬起来摸了摸他脑袋,直接问道。

  “没有···”少年摇摇头,肚子咕噜噜一阵叫,他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又诚实的点了点头。

  “你就在这儿躺着,别出去,我出去找点吃的。”陈虎叮嘱了少年两句。

  “恩。”少年知道自己现在出去,不但不能帮上陈虎的忙,还会带慢他的速度,所以也没多说。

  陈虎从地窝子里爬出来,又仔细将门口用干草和烂布封住,现在的城外,别的不多,烂布随处都是,毕竟死了那么多人呢,死人总不需要衣服了。

  就算他们死去的时候穿着衣服,也会因为各种理由被扒下来,用去给活人避寒还是好的,可怕的是···有人是吃死人的。

  灾荒之年,易子而食乃是常事,只是少年陈青胆小体弱,陈虎又抓得到东西吃,两人这才都没动过人肉的心思。

  确认门口挡的严实了,陈虎才站起身来,没走两步,身边就跟上了另外一个人,他打猎的技术好,有人跟着他也是正常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还有人专门去请他带自己入山打猎,陈虎也没多说什么。

  尤其这人已经跟着自己打了好几天猎了,据陈青说,这个人还帮过自己,当时陈青带着半昏迷的自己,这个人给了自己半块干馍。

  陈虎冲他点了点头,两人沉默无声的穿过地窝子聚集的地方,往树林里走。

  昨夜放了一夜的烟花,今晨的空气中都带着硫磺味,那人低低咳嗽了两声,道“我从小不爱闻这个味儿,每到过年的时候,家里放爆竹我都老大不高兴,现在想想,能好好待在家里放爆竹是多好啊。”

  他这样一说,陈虎也有点沉默,他小的时候过年也跟着爹放个爆竹,等到大了,爹没了,自己到了新年的晚上,多少也意思一个,用陈青的话说,放了爆竹才是过年呢。

  陈虎一直没说话,将沉默保持到了树林里,才对那人说了一句“脚步轻点,好像有兔子。”

  他打猎的经验确实是强的,两人真的掏到了一窝兔子,大的两只,半大的三,剩下刚生出来小的像耗子似的有三四个。

  “给。”陈虎给了旁边人一只大的,一只半大的,其他小的几个他也没要。

  “这···这都是你抓到的。”

  “你帮我堵着洞了···。”陈虎这边有个生着病的少年陈青,旁边这人也带着一个弟弟,却比陈青年纪还小些,只有**岁。

  “那好吧,若是今日有派粥食的,我就去叫你。”旁边的人低声道。

  从前两天开始,城中福元商号据说是老夫人生日,出来施了两天粥,据说老夫人做了梦,说这粥要施到正月十五,正月十六城中都开业了才停,只是昨天有人捣乱秩序,哄抢了马车,熬好的粥洒了一地,不知道今日还会不会来。

  陈虎点点头,陈青身体弱,能吃点热粥再好不过了。

  ······

  “我特么受够了,他们城里那些人吃香的喝辣的,都是大周人,我们凭什么就得在外面冻着。”

  “你说的屁话,一天说八遍,难道我不知道吗?城门守着,你进去啊?”说话的用手拿起一块肉塞进嘴里,那肉烧的黑乎乎的,和平常吃的猪肉羊肉都有不同,也不知道是什么。

  “要不,还像从前一样?”

  “不过就是城墙高点,人多点···又不要占领,抢一笔就走,抢的还是平民,那些官儿也不会多管的。”

  说话的几人乃是一伙儿盗匪,大灾一来,赤地千里,周围百姓都跑了,也没有经商的路过,镇压流民的官兵,又吓到了他们,他们还以为是来剿匪的,跟着流民队伍就跑了。

  一路跑到长安,他们一伙人都是壮年,身上有有点粗劣功夫,靠着欺压别的流民,倒也都活下来了,只是过的未免辛苦,他们做盗匪的时候,生活条件也是不错的,现在这样自然觉得难以忍受了。

  也是贼胆包天,习惯了烧杀抢掠,安分不下来。

  之前他们流窜到北城门,抢了一票出城的贵族子弟,好像还打死了一个,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反正北城那边抓了好几天流民,他们又躲回了南城门,算是躲过了。

  “今天初一,当官的都在家中呢,城门值守的人也少···”

  “我们就这几个人?”

  “几个人?周围那个不是饿绿了眼睛,他们做梦都想着进城呢。”

  几人商量一起,决定等到天黑便行动,这会儿便分开去做准备,再游说些其他人,更加有把握。

  临近傍晚的时候。

  “陈虎···陈虎···”有人在地窝子外面唤了他两声。

  “福元商号的粥车来了。”说话的是之前和他一起出去打兔子的人。

  前两日也是傍晚过来的,据说是因为老夫人心善,又怕自己因为一个梦施粥会让别人嘲笑,便让家人低调一些。

  陈虎吩咐了陈青两句,抄起旁边的破瓷碗跟着那人去了。

  他们到的早,粥车周围人还不多,只是能看的出来,几天过来的人数要比前两天还多些,而且来的人中不乏练家子,大概是商号派了护卫过来。

  陈虎放心了一点,他之前也担心施粥中断了,现在看来,既然福元商号能稳的住局面,大抵能到十五。

  正排着队等着施粥,远处挤挤挨挨的来了一群人,这群人远远看去便让人觉得十分奇怪,大概是因为他们的情绪都显得很亢奋,吵吵嚷嚷的,脸上却还有一点隐隐的恐慌,和周围大多沉默的其他流民不大相同。

  四喜站在马车上,挥了挥手中的勺子,冲着那帮人喊了一句“喝粥吗?”

  显见的,那帮人中不少人脚步都顿了一下,然后队伍便分开了,不少人离开队伍跑着回去拿盛粥的容器去了,剩下还站在那的人看了福元施粥的队伍一眼。

  视线在二十多个护卫身上转了一圈,互相低低的说了两句什么,又退了回去,既没有往前走,后来也没有过来领粥。

  四喜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点疑惑,但是面前等着领粥的人太多,他翻过手也将这事儿忘了。

  “没了,没了。”四喜摆摆手冲着人们道。

  有人问“那个您家施粥真能施到正月十五吗?”

  四喜点点头“是,我家老夫人做梦了的。”

  “老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有流民道,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家里婆娘没了,带着个小女儿,这两天都是靠着粥食才缓过来点。

  流民也跟着一顿的感恩戴德,一副要给老夫人立长生牌位的样子,四喜连忙摆手,催着护卫往回走了。

  他心道,你问我,我也说不上来啊,反正我知道,我家掌柜的亲娘早就去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了个爱做梦的老夫人。

  ------题外话------

  明天要去医院,宝贝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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