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侍女 太后 夜宴
? 侍女回去之后，将情况一说，兴平顿时就抿起了嘴，将手中的首饰随手扔在桌上，起身问道“为什么？你没和他说我的身份吗？”
卫齐以前地位都不高，他的女儿卫柔在长安贵女之中就更是···小透明了，谁能想到，一夕之间，天翻地覆，父亲登基，自己也成了公主。
要不人说，越没有什么，等你有了之后就越要显摆什么，也有老话道，乍穿花鞋高抬脚，这话将卫柔的心理说的十分到位。
以前她是不受宠皇子府上的女儿，她没有什么可说的，现在她是一国公主了，卫柔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自傲于身份，甚至认为别人也应该都吃这一套，比如宗烨，自己让人告诉他公主召请，他怎么能不来呢？
兴平皱着眉毛，不悦的看着刚才去传话的丫鬟，怀疑是她没把话说清楚。
丫鬟有些惧怕的低下了头，她和另外一个丫鬟从小和兴平公主一起长大，一直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小姐突然成了公主，她们俩都高兴着呢，一方面是为了兴平公主高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高兴，丫鬟的地位不就是跟着主子算嘛。
当时虽然说是陛下登基了，但是府中的人入宫却还要一段时间，卫柔心里不安的时候，都是这两个丫鬟陪着她，当时三人的感情好的很。
没想到，好不容易进了宫，公主身边突然就多了好多丫鬟，那也没什么，这是这些人一个个都时不时用看着乡巴佬的眼神看着兴平公主原本的两个大丫鬟。
觉得她们小门小户，做事没有章法，可怕的不是其他宫里分来的丫鬟这么以为，是渐渐的，兴平公主也那么觉得了，她对这两个丫鬟越来越疏远，白薇名义上还是大丫鬟，其实却总是被其他丫鬟指使，什么跑腿的，麻烦的事儿都交给她。
她心里也难受，却不敢不做，毕竟白芷已经···她低下了头，不敢再想。
但是心里的想法却不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白芷明明是再忠心不过的人了，她们却说白芷被人收买了，公主···公主居然就把白芷送去了慎刑司，白芷再也没能回来，如今公主身边从府中跟出来的人只剩下她了。
她抿了抿嘴，不愿抬头看其他丫鬟的表情，她甚至不想辩解了，但是···不行。
小姐小时候那么温柔可爱，她只是被人蒙蔽了，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待在这堆心怀叵测的人中，她心中始终不唤公主，固执在心里叫着小姐。
白薇跪在地上，行了个礼道“奴婢已经说了公主的身份，只是世子并不愿前来···”
她这样说了，并不让兴平公主觉得心情好一点，毕竟对于兴平公主来说，她自傲于自己的身份地位，心中想着我是公主，我是圣上唯一的女儿。
宗烨不知道身份，不愿前来，和宗烨知道是自己找她，却还是不愿前来，这是两码事儿，后一种情况，对兴平公主的伤害更大，白薇悄悄抬了一下眼睛，见兴平公主眼带怒气，旁边的丫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公主之前说了，世子为人聪慧，大概是出于谨慎，不愿意前来，毕竟奴婢只是个奴婢，世子并不能确定身份···”她道。
这话说的巧妙，不但猜测了宗烨不肯前来的原因，还恭维了兴平公主看人的眼光，兴平公主想了想，也觉得不会有人在知道是自己召请的情况下，居然还不来见面，她点了点头，挥手道“起来吧，去把前两天刚送的礼服找出来，今晚我亲自去见他。”
白薇低着头从地上爬起来，她心中觉得小姐行事有些不妥，但是又不敢说，她怕被赶走，那样小姐身边就没有忠心的人了，只能安慰自己，小姐现在都是公主了，自然可以放松一下，大周的公主素来便是神采飞扬的。
······
“参加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卫齐进来，众人起身行礼。
“诸位爱卿平身。”卫齐伸手，示意大家起来。
今天他没和皇后一起过来，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卫齐带着皇后出场，然后接受众人参拜之后，皇后转到后面女眷的宴会上，但是···
甘氏从很早就开始准备新年宴会的亮相，从穿衣到妆容，从走路到说话，她没事就在琢磨，这次宴会对甘氏来说很重要，这是她第一次作为皇后陪同丈夫一起出席宴会，甘氏自然是重视的，毫不夸张的说，甘氏今天早上比卫齐起来的都早，却一点都不困，眼珠子都在发光似的。
然而就在中午卫齐祭祀完毕，转回后宫，准备和甘氏一起出门的时候，甘氏那边却收到了太后的召唤，太后说自己想皇后了，不如让皇后直接去后面参加宴会，也省的还要在前面转一圈，多累啊。
传旨的老嬷嬷看着甘氏，一副，这是太后恩赏，快谢恩的表情，见甘氏站在那不动，还道“皇后娘娘，这是太后心疼小辈的一片心意啊···”
甘氏都快气懵了，要不是看卫齐还在场，甘氏可能要让人把这老嬷嬷打出去了，还心疼小辈，太后陈氏心疼谁也不会心疼甘氏的，这明显就是来给甘氏添堵的。
甘氏越想越气，身体摇了摇，瞥见老嬷嬷那张脸，愣是捂住桌子站住了“嬷嬷，请你转告太后，儿媳不累···儿媳”
“哎呦我的皇后娘娘啊，您不累也想想太后，太后是想您了才让您过去，这可是长辈的话···您不好不听吧。”
老嬷嬷跟着如今的太后，也就是之前的皇后陈氏在后宫之中历练多年，甘氏这种身份的人，根本就看不起，放在前两年，甘氏进宫参加宴会，都坐不到太后眼前去。
甘氏手抖了抖，心里又急又气，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自己的夫君，如果是夫君开口的话···一定可以吧，刚才不是还笑着说，我穿这套礼服最好看了吗？
“陛下。”她轻声唤道。
卫齐看了看她，移开了眼光，沉声道“既然是太后体恤你，你就去陪伴太后吧，朕这边一个人也行。”
甘氏忍了那么久，在老嬷嬷言语的挤兑，目光的轻视中都撑住了，却被自己夫君的一句话打败，她嘴唇抖了抖，宽大袖子掩盖下的手都哆嗦了。
“是，陛下。”甘氏听见自己声音平静的回答。
这个时候，她反而站直了，笑容温婉大气，看着卫齐道“陛下身边的女官陈氏乃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女，大过年的，我想着太后娘娘也想见见家里人，我就把陈氏带上吧。”
卫齐虽然不敢反驳太后的命令，其实心里却也有些怨气，毕竟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被辖制到如此地步，也是···
再加上他对甘氏虽然说不上特别喜爱，却也有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刚才也看见了甘氏是如此的期待这次宴会，他心中觉得有些对不起甘氏。
陈氏虽然年轻漂亮，但是在卫齐身边时间还短，也说不上什么感情，既然皇后说了，卫齐就点了点头，道“梓潼有心了。”
嬷嬷见甘氏接了太后的旨意，便道“既然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那奴婢就回去复命了。”
进了慈宁宫，嬷嬷立马就把在皇后那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太后陈氏若有所思的点头，她虽然是太后，今年却只有三十多岁，也就比卫齐夫妻大个一两岁而已。
陈家那位老的都要走不动的阁老是太后的亲兄长，然而他是长兄，太后却是幼女，两人相差了大概有二十多岁，宫中女子又注重保养，两人站在一起，比起兄妹，更像是父女。
“你过去的时候，陛下也在···”太后手从琳琅满目的首饰上拂过，随手拿起一只金镶蓝宝步摇递给身后的绾发侍女。
“是。”嬷嬷点了点头。
“感情还挺好的吗？”太后感叹了一句。
“老三夫妻俩也是患难夫妻了···”她又说了一句。
她这话是没人敢接的，太后脾气怪，喜怒不定，你也不知道那一句话就把她惹怒了，所以一般太后说话要是没有指定人，周围人都不敢吭气。
“可惜，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像是唱戏一般，将调子拉的长长。
“皇后还说一会儿带着五小姐一起过来。”嬷嬷口中的五小姐是是卫齐身边陈家送来的那个女官了，也是庶女。
嬷嬷说完还以为太后会生气，毕竟当初陈氏被放到卫齐身边也是太后亲自开的口，如今皇后摆出了一副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的架势，太后心里能高兴吗？
出乎她意料的是，太后毫无触动，只摆了摆手道“那就带来呗。”
“你看什么？”太后一挑眉“皇后想带个女官过来，又不是想带个人坐到我位置上，我生什么气。”
这话说的厉害，嬷嬷身子一抖，还没等叩首求饶，太后便道“去吧，看看都弄好了吗？一年就热闹这么一天，都高高兴兴的···”
旁边侍女扶着太后起身，大殿深广，自然黑暗，太后怕黑，慈宁宫宗的灯大概是最多的了，她站起来，珠宝映衬着面容，仿佛都在发光，她心里却想起一句戏文，任凭你如云鬓发，如花容貌，都在这暗处···
······
“值此新春···诸位爱卿同乐。”卫齐先说了一气话，然后举杯祝酒，底下的大臣们也同样举起杯子，然后宴会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当然在这种宴会上大多数人都不是来吃饭的，人们要时刻盯着周围人的动向，从上面皇帝召见谁了啊，和谁说话说得比较多啊，喝了谁祝的酒啊，到身边的同僚，谁在和谁说话，他们两家是不是有联合的打算，谁和谁冷着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殿里坐着的人都忙着呢，不光要观察别人，自己也要投身进去，和这家联络感情，和那家探听风声，原本先皇初去不能饮酒，但是后来不是说了，以月代年了，如今三个月已经过去了，酒也能饮了。
是以倒酒的侍从忙晕了头，布菜的侍女来来回回却只是端下一盘盘没动过的菜，再换上新的，侍女一边收拾，看着端上来什么样子端下去什么样子的菜，心里还想着，这就是自己不换新的，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当然她只是这么想想，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收到一桌前，她照例行了个礼，伸手去拿盘子。
···侍女愣了愣，这盘子里的菜居然被吃的差不多了，她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离开时听见少年抱怨“还以为中午不吃，晚上的饭有多好呢···”
不出所料，说这话的是赵平涛，本身诸侯子弟是第一次来参加宴会，简单来说，用一个人生地不熟就能概括这个情况，而且他们的身份还比较特殊，上面的人肯定是不希望看见诸侯子弟和长安贵族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不动是最好的，就算是要联系，也没必要非赶在这个时候，你私底下做不行吗？
然而清醒明白的人毕竟少，皇宫晚宴，往来之间觥筹交错，气氛是很能感染人的，尤其是这批诸侯子弟的年纪还偏小，心中很容易便生出了羡慕，就算不参与，也基本上把注意力放在了注意别人上，毕竟这些消息将来也可以传回家去。
全场那么多人，大概也就只有赵平涛在专心挑剔皇宫的伙食水平了，宗烨虽然不在意周围，然而他满心都想着明天见了汤圆要怎么说，这会儿别说是皇宫宴席了，就算是神仙宴席，他也吃不到心上去。
在宗烨专心思考的过程中，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哎呦···”倒酒的宫女把酒倒在了宗烨衣袖上，然后道“请世子到旁边去换衣。”
宗烨头都没抬，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不去。
侍女开口又劝，赵平涛一边吃着，一边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先是道“哎呀，宗兄你看你衣服都弄脏了···”
侍女正以为赵平涛是要帮着自己说话，就听见他话锋一转，问道“所以我们这边又没人喝酒，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侍女一愣，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支支吾吾道了句路过，又看宗烨坐在那，理也不理，只能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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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作业还没写完，今天少了一点，但是你们还会爱我的，对不对。
捂着脸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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