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醒悟
? “是是……”于前程立马醒悟，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们三人朝着中路的大拱门走去。
一出门。
哗--
水，从天而降的水，铺头盖脸的泼下。
莫黎深邃的眸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杀气，从容不迫地对此没有任何表示，身后的莫芷晴急忙赶来帮他将其落在昂贵西装上的水渍抹干。
耳边，响起女子的尖叫声，莫黎蹙眉转头，看着女子花容失色的狰狞的脸，眼底满是厌烦的鄙夷。
“是谁啊？是谁啊？我的衣服……啊……要好几万呢！哪个人这么不长眼？”
“黎，黎……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劣性的嘴角一扯，他斜眸看向头顶，三楼靠左边的一扇窗子，被他一眼逮住了那位泼水的元凶。
因为，她还吊着一只手在外，杯中的茶水泼到了人也毫无察觉，现在，还在不停甩动着杯子，希望能把残留在杯中的几滴水都一并甩去。
“她是谁？”莫黎漫不经心询问着，然而眼底，却迸射出浓烈杀气。
不是因为女人一句做主的事，这个女人，细数下来，罪状好几条！
“呃……是，是开发部的员工……”于前程低着头，有气无力的轻应了声，他看不见那人是谁，但也知道，那人现在已经成了宣告他死或生的人，泼莫黎一头冷水，他死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听到于前程提起开发部，莫芷晴一向冷颜的脸上也闪过一丝错愕，她凑近莫黎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莫黎一扬眉，没给任何命令，直直朝着大楼里去，于前程心道糟糕，可又不得不后脚跟上，只留下那名花容失色的女子，站在原地直跺脚。
她的午餐，她的闪光灯，她的妆容，她很想追上去，可是又不得不先寻到洗手间去……
等了将近四个小时，那个该死的总裁居然没有踏入一步公司便听说走人了。
顾梦瑶咬牙切齿了一番，愤恨地把茶水倒出窗外，准备泡新茶的时间赶去填饱肚子。
垂头丧气离开的组员又匆匆地跑了回来，嘴里大叫着，“总裁真来了--”
这一句喊起来，顾梦瑶差点没烫断自己舌头，连做暗咒的时间都没有，急忙丢开手里的杯子，跑到门边立正站好。
所有人屏息凝神中，办公室大门被于前程推开，随着他的到来，房间里响起了一片倒抽气。
顾梦瑶也在此行列，只因那个随后走进来的男人，化成灰她都不会忘记！
是他--
那个非礼她的大色狼！
一阵诧异过后，她迅速抓起了一边的文件挡住脸，可一想这样太突兀反而更引人注目，又将文件一扔，抢过陈晓柔的黑框眼镜戴起。
眼前一阵晕眩……
“你干什么？”陈晓柔恼怒地看着她，低声吼道。
“借用一下，一会跟你解释！你这眼镜多少度……我晕……”
“晕你还……”陈晓柔本不愿意，可办公室内这样严肃拘谨的气氛不容她们俩再争执，只好忿忿瞪了顾梦瑶一眼作罢！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元辰企业的新老板，大家鼓掌！”于前程好似开大会一般，这样煽动，除了让人无语之外，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说。
哗啦啦一阵欢迎的掌声响过，于前程自得地转头看向莫黎。
“莫总，这些都是开发部的员工……”
莫黎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
于前程咽了咽口水，转身竖起威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是谁这么不注意公共卫生，把茶水往窗外泼的？”
所有人的摇头，不知道啊！肚子太饿，跑的跑，走的走，还真没注意。
而那个元凶，却因为太过关注那只色狼跑到这来会不会认出她就是昨天那个女人的事，压根就没有把于前程的话听进去。
莫黎颜色倏然一变，俊美的脸上飘过重重的阴霾，漆黑的瞳眸压抑着油然而生的怒火，他似乎不高兴了。
不止他不高兴，于前程的面上也挂不住，到底是自己的员工，何况这不过是询问一句，也不代表莫黎会怎样计较。
但是问题关键在没人回答，犯这种小孩子才会以为不出声就会没人知道的掩耳盗铃的错，等于在说他于前程聘用人的眼光太差了。
如果真是这样倒无话可说，问题是他不是……
“如果没有人站出来给个交代的话，你们这个月的工资不用领了！全部以个人操守问题辞退！”于前程使出了杀手锏，言下之意，还有三个月的补偿金也不用领了。
这一下倒是把顾梦瑶的心思勾了回来。她不想害了其他人，更不想自己吃这种哑巴亏，可是偷看了一眼站在门边一声不吭的色狼，她仍是没有勇气。
“我知道……是她！”随着一声熟悉的话语传来，陈晓柔出卖了她。
顾梦瑶含着杀气的眼神瞪回身后，行啊，为钱出卖朋友，只有你陈晓柔才做得出来。
“是你？你是……”于前程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平日里在他脑海中都留不下任何好或差印象的员工。
“是，是……”顾梦瑶飞快瞟了眼站在门边的男人，又赶忙低垂下脸，认真承认错误。
“那你去跟莫总道个歉！”于前程试图做和事老般的说道。
顾梦瑶扯了扯嘴角，道歉没问题，可于前程何必要推她。她怎么可以在这一刻靠那个男人太近，她很怕自己心里那口窝囊气忽然冒突出来，做出什么无法挽救的错误。
她急急地刹住脚，站在离莫黎还有两米的距离，飞快地弯身，“对不起，莫总，我犯了大错，没把你怎么样吧？！呃……不是，如果有把莫总你怎么样……”
“stop！”莫黎忽然出声打断了她说话，不期意地冷哼了声，说来说去意思还不是一样。
挺直了身子朝她走了过来，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俊美挺拔的身姿，简直堪比罗浮莫的艺术品。
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平日里那些被开除的女人哪个不是哭天抢地的哀求一番，这个女人就这么不知死活吗？
顾梦瑶心下一惊，他干嘛这样？
干嘛朝她走过来？
难道他认出她来了？
他停在了她面前，犀利的视线从她白皙的脸颊边一扫而过，看向她紧攥着拳头的手腕上。
“你！一会可以到人事部结账走人……其他的，明日照常上班！”
此邪魅性感的嗓音过后，满屋子的欢呼雀跃。
顾梦瑶紧咬着咯咯作响的牙根愤愤地看向眼前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
只不过是泼他一身水，什么大不了的事？大不了就是赔钱嘛……他都是这样对待她被溅得一身泥水的衣服的！
他塞钱在她胸口，这种极其污辱的“道歉”方式！她都可以给足他面子，把钱塞进他口袋……什么自大狂？
他居然就让她离开公司……什么唯才是用的英明总裁？
而最可气的，他还让其他的人留下继续工作。
他，果然够小气，果然够无耻！
莫黎说罢，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向办公室的大门。
“为什么要炒我？你身上哪里有点水渍？借题发挥还是怎样？”
一句不服喊出来，办公室又一次跌入深深沉寂中。
清脆的皮鞋声响也停了下来，随后传来他一句冷笑。
“借题发挥？就凭你？”嘴角勾起一抹与已无关的笑容，幽深的瞳眸下，不经意的瞥过顾梦瑶清丽的容颜，复杂难测的精光在眼底蔓延。
他起先倒是没注意，这会，看着她愤怒的面容，他似乎觉得，他在哪儿见过她？
他收回的视线扫过于前程，那人还算机敏，随即便转身朝那女人走去，意欲开导一番……
顾梦瑶最后推开了老板追了上去，既然被辞退已成事实，那她就根本不必忍，管他是不是认出她而刻意报复，她这会，就想将新仇旧恨一并跟他算了。
眼看着离那个臭男人越来越近，可一旁的办公室里，却忽然冲出了几个女人，痴狂地朝着那抹杀千刀的身影奔去，眼中容不下别的，连撞到了什么都没察觉。
“啊--”突然的状况，让顾梦瑶失措的大叫。
身后追来陈晓柔还来不及施以援手，腰间已有一记结实的臂膀有力的揽过她的腰肢，稳稳的将她扶起……
鼻尖，一股熟悉的清爽味道，让她有股泪流的冲动。
“没事吧，梦瑶！”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和中带着紧张。
惊魂未定，一个温柔的男人出现在眼前，他有一双清明透亮的眼睛，身上没有古龙香水味，亦没有刺鼻的烟草味，只有一股清爽淡雅的味道，如阳光的香息。
“王野……”顾梦瑶失声轻唤，他温和的表情，让她有片刻的怔愣。
温情的场面让在场的陈晓柔不安，什么情况这是？
叮--
电梯声响起，顾梦瑶恍然转头看去，正缓缓闭合的电梯门，只留下一双阴鹜淡漠的眼睛，是她最后得到的讽刺！
丫的，那个男人还在笑她？
“梦瑶，你跑这么急做什么？赶去哪呢？”
“没事，谢谢你！”她轻轻摇头，错开王野的怀抱出来，回头对着陈晓柔无奈一笑。
“什么，你说总，总裁就是昨天吃你豆腐的男人？”陈晓柔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更多的，像是对总裁的失望。
顾梦瑶不是说那个色狼乘机偷袭她，可是以总裁这样的身份和气质，他至于吗他？
顾梦瑶无力地点了点头，趴在桌子上，欲哭无泪。
“太劲爆了，没想到你和总裁既然有这样的奇遇，但是……他为什么要开除你，难道他认出你来了？可是也不应该啊，不是他吃亏想报复，而是你才对！”
顾梦瑶狠狠地拍着桌子，“是我，那又怎么样？你也看到我冲出去了，只是，天意不让我踹他一脚……”
晓柔叹口气道，“的确，这个世界很不公平的，看来你也只得忍了！”
“不忍还能怎么样？我都已经被开了，除了忍下这口恶气，我还能干什么？”顾梦瑶喷火的美眸紧紧的眯起，嘴上说着没办法，可是眼底那一抹杀气，却实实在在将她出卖。
“我看算了吧！反正你也开始找工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远离这样的男人为妙！”陈晓柔叹了口气，端过面前的咖啡，优雅地品尝着，“不过话说回来，你走了，我也不想呆在这！”
顾梦瑶一怔，看着晓柔紧蹙眉心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也跟着哀嚎了声。
“啊？不会吧！”陈晓柔一声惊呼过后，急忙拿出化妆盒猛补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顾梦瑶扭头向后方张望。
“别，别往后看。”
“谁啊？你前男友？还是下一任男朋友？”顾梦瑶也跟着紧张，小声地问。
“总裁啦……你别看了，他走过来了！”陈晓柔立刻调整坐姿，露出她白皙修长的****以及无懈可击的五度笑容。
“是他？！靠，这么快就见面了！”顾梦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看那架势，似乎就要冲过去。
“别动！他坐到你后面了……你说话小声点……”陈晓柔一把抓住她，将她紧紧按住。
“怕什么？你放开我……”顾梦瑶使劲挣扎着，她还会怕他？等了一天都没找到机会，这次决不能再失手，她还会怕他，这样的男人，除了拿钱砸人还会干什么？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什么事？”
莫黎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低沉沙哑富有磁性，他一出声，就让顾梦瑶讽刺地扯了嘴角。
“黎，难道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你一点都不留恋我们在一起时的甜蜜？”女子哀戚的音调，在艳阳高照的午后，显得虚弱无力。
“我记得支票刚刚已经交到你手上了，链子也戴在颈子上了！”莫黎面无表情道。
“我要的不是这个，我在乎的是你究竟爱不爱我。”混着鼻音，女子隐隐有落泪的冲动。
“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会让秘书停止支付那张支票。还有别的事吗？”莫黎作势要起身。
“我要！”女人突然放大音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一切都照当初的约定，一个月的时间已到，你得到的报酬应该超出你所预期的了，不要贪心，也不要尝试任何不智的举动！”说完椅子向后一退，大步离开。
顾梦瑶很难不被他的话语吸引，短短几句，快速在脑中消化，种猪甩了女的，交往前就约定好一个月期限，而且，种猪付了丰厚的报酬，还警告女人不要再纠缠？！
怎么，不是听说他脾气臭，女人都挨不过一个月宁愿分手都不想留在他身边？为什么今天的情形又有些变了。
“梦瑶，你在想什么？”陈晓柔弱弱失望地叹了口气，总裁就这么走了，真是没意思。
“没什么……吃饱了你就进去吧，我去人事部！”顾梦瑶无奈地摇头，自己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管那只种猪干什么？
“那你多保重！”陈晓柔眼带可怜的看着她，直瞅了半响，才迈开步子，“我晚上早点回去陪你……”
折腾了一天，这会才有空闲躺在自己舒服的大床上，大门咿呀被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一闪而过，床榻有明显下沉的重量。
“你还不睡？又干什么？”顾梦瑶有气无力道，自己和晓柔的命运落差太大，有个人还能继续领薪水，而她却在近日宣告正式远离元辰企业，前途渺茫着！不止人累，心更累，她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你怎么睡得着……快起来，跟我分享一下此刻兴奋的心情！”晓柔亢奋地说着。
顾梦瑶被她粗鲁地拉起，叹了口气，将床头的台灯打开。
“什么兴奋的事？我今天都衰到家了，还哪来的兴奋……”
“你呀你，你是不是没看你的信箱，你的求职报告回复了，让你去明天九点去面试！”
“真的？”顾梦瑶还以为幻听，不会吧，这什么公司，这么缺人吗？
“当然真的，我干嘛骗你，不信你自己去看邮件，幸好我今晚在等……否则你就错过一个大好机会了！”
顾梦瑶惊得一下跳起，跑到桌边打开电脑，翻找出邮件，将面试通知书来来去去看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此刻的神智很清醒，如是点点头。
然而心里却很是没谱！
这两天，幸福和悲惨都来得太快，去得更快，她都没办法消化了！
这样过日子让她觉得有些恐慌，美丽的生命，难道就要在她二十四岁，正当瑰丽年华时霎然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遽变么？
“好了，我去睡了，你记得面试别迟到，我不能跟你一块了！”晓柔略显失望的说着，但眼里都是对好朋友找到好工作的祝贺。
“好！晚安……”顾梦瑶笑嘻嘻地挥手，正准备躺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将晓柔叫住。
“收购元辰的集团叫什么名字？”顾梦瑶疑惑地皱眉，那只种猪的集团叫什么？她居然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陈晓柔瞄了眼繁星点点的窗外，表情正经的陈述道，“我只看时尚版和流行杂志……”
“所以……”
陈晓柔点了点头，不用言明，两人都不知道！
“哦，那你休息吧！”顾梦瑶倒回床上，将丝被盖过头，大眼睛在被下闪闪发亮，她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
顾梦瑶仰头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高大建筑。
这就是航扬国际在a市设立的总部，她从来都没有试过到这么高级的地方就职，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面试通知书，不自信地咽了咽口水。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她，不能让自己胆怯，放弃这样一份工作，她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追得上晓柔的存款数字。
正准备硬着头皮冲入大厦，身后一阵嚣张的轰鸣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她顺势回头看去，不禁瞪大了眼。
黑色蝙蝠，这么巧，她在这里也能遇上种猪？！
看着那辆流线型极好的兰博基尼驶进不远处的停车场。
顾梦瑶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邪恶的念头在脑海中生成，瞳眸精光闪闪，让她此刻看起来，像极了一只捂嘴偷笑的猫。
她尾随而去，跟着车子走入地下停车场，悄无声息地躲在一根立柱后，看着车上下来的男人，眼中瞬间点燃了怒火。
紧捏着拳头说服自己别冲动，等到种猪走入电梯，确定周围没有摄像头或其他闲杂人，她如一只穿梭在林间的飞燕，迅疾地朝兰博基尼冲去。
看清了那辆黑色跑车，她得意地勾起了嘴角，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扣，不计后果地，开始了车身大改造……
兴致高昂之际，忽然，背后“咔嚓”一声响，如房门被锁上的声音，接着，周围的视野开始变得暗沉，场内亮起了两盏灯，等到她反应过来，她才知道，自己被锁在了停车场的场中场里。
这不是一般公共停车场。环顾四周，就只有这一辆兰博基尼停在偌大的场内，不管这样兴师动众的设计是为了防盗还是如何？总之，她被关在了这里。
她吓得回头跑向大门，使劲地拍打着，希望外头有人路过，能回应一声。
“开门--有没有人啊--开门--”
又叫又拉门，无人回应，四下里空旷得可怕，她还要面试呢，她的饭碗啊！
突然，锵一声响，场中央亮起了一盏大灯。
她浑身一寒，感受到两道蜇人的视线，难道种猪回来了？
“有胆子偷划我的车，就没胆子再看看自己的杰作吗？”低沉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四周回荡着。
顾梦瑶豁然转身，光亮处没有人，不知道这空间有多大，那种猪藏身在哪？看她窘态无措，他是不是很得意？
“看就看，谁怕你啊！”
她的性子向来是遇强则强，尤其是面对种猪，这个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她，还让她丢了饭碗差点喝上西北风的男人，此刻，哪管他的车子究竟变成了如何一副鬼模样！既然事实造成，他又现了身，今天，有什么气都跟他一并算了。
两步并作一步快速走到车前，冷笑地扫过从车壁上深深且扭曲的刮痕，只是划得一圈，真是便宜了他。
“喂，臭男人，我看了，你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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