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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蛇妖诱僧


  那句话温柔的像远方的催眠曲,夏天的火气变成夜间轻雾,没头没脑地问:“你不乘飞机高铁,坐什么火车?傻子。”

  他不回答,等她睡去,悄悄坐在她床边默念:“跟夏天一起坐火车,好浪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每天都想看见她,每天都想听她说话。

  那场夏天心里的伤心婚礼,她不记得自己的第二轮酒疯,静树记得。

  给夜空拉上灯,打开留声机,慢慢放一首歌。歌声里是绵长的河,波光粼粼,闪着金粉。一叶小舟摇摇荡荡,晃着心事。

  静树身旁的夏天哭,不说话,只是哭。他试过劝她,她不听,用她汹涌的醉意警告静树,不许说话,她只要哭一会儿。

  车窗看起来大而空旷。透过车窗,夏天捂脸哭的颤抖,带来玻璃被切开一闪而过的眩晕。静树不说话,静静地坐着,熬出夜里的沉沉钢琴和弦,在空旷的车库里麻的人起鸡皮疙瘩,因为不可捉摸。

  “静树,我看到莲都结婚,高兴的不得了。”她说话有些困难,哽咽不成调。

  他看她,问:“那哭什么?”

  “我呢?那我呢?”她忍不住眼泪。

  “莲都结婚,我想不到她会结婚,想不到她会请我参加婚礼,还请我当伴娘。”

  她与蒋莲都只是特殊时刻的短暂交情。

  “那我以前的朋友们呢?还记得我吗。你知道我的朋友们,他们都变了。变的我不认识,我不敢轻易上去说话。势利眼看人,他们不想多搭理我。夏天平凡的要死,没钱没貌,还想着在B城变成大编剧。好笑不好笑。”

  她一句一句说的哽咽。

  “他们没吃过一个月的泡面,没挤过八个人的房子,没被拖过几年的稿费,没受过交不出房租时房东的嘲讽白眼。”

  哭腔把话说的歪歪扭扭。

  “我一无是处,我没有莲都的那一天了。”

  她下了最深痛的结论,愈加悲伤。哭的没力气,一抽一抽地再也说不出话。

  静树抱着她,用怀抱说安慰。

  他知道,他都知道。去B城时,夏天对他遮遮掩掩,不想让他知道她住的差,求他千万不要告诉爸爸妈妈。故做轻松地找他江湖救急,她囊中羞涩,交不了这个月的房租。

  怀里的夏天越来越安静,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伤心时候不会太久,我会陪你。

  她趴在他肩上,熏了他一身酒味:“这么多年,就你没变。”

  若你深夜能与我共酌一杯清酒。静树闻着酒味,突然想来一杯酒,喝的大醉。那干什么,都可以骗她了,反正喝醉了,免死金牌在手。酒精麻痹理智,情感恣意妄为。

  车里灯光轻晃晃的,拍着夏天入睡。

  静树轻轻吻她双眼。

  睡吧,我的女孩。

  现在就不要干一样的事了。静树用手描夏天的眉毛,滑过她鼻梁,最后停在唇上。

  想吻,就吻吧。

  就跟月光亲吻静树一样,静树吻了夏天,二十年岁月变成凉润的井水,倒映苍老的月亮,印在夏天唇上。

  静树带着过往随着隆隆的火车入睡。

  **

  “你小子,藏了多少钱。”

  夏天拍了拍静树家的沙发。啧啧,这触感就昂贵。

  他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给夏天。自己再端起一杯,慢条斯理地喝。

  “租的。托老张租的,他熟人的房子。放着也是放着,便宜租给我了。”

  男女通吃,老少通杀。夏天发现静树除了是师奶杀手外,还有其他攻略方向。

  “老张对你真好。看看这房子,这地段。我这辈子都住不起。”夏天打量这房子,明亮宽敞,适合静树,就是家具少了点,“看来你非常招爸爸妈妈辈的喜欢,男女通吃。”

  算赞美吗?静树想。

  “你搬出来住这儿吧。”静树把水放在桌上,说的只有老友之间的坦率关怀。

  单独和静树一起。夏天端起凉白开慢慢咽了一口。这恐怕不妥。占了他便宜不说,两个人再熟,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说出去让人怎么想。许城毅知道了得怎么想。

  夏天把水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不行,这给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这不是H城,别人不知道我们俩铁关系,解释了他们也不信。”

  他故意诚恳地扑闪着眼里的星星,说:“老许知道了影响不好吗?”

  “对啊,给老许知道了影响不好。”夏天话接的很快。

  “哦。”他点了点头,“没事,你可以和你室友一起住。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大点的房子租。”

  要以正当有距离的方法请她跟自己住在一个屋檐下,如果她推脱,他就要换不同的说法引诱她来。清秀小和尚学会蛇妖诱僧那一套,以十八岁操场灿烂太阳的光明正大来实践。

  她还是摇摇头:“不好。”

  不管好不好,静树决定先喂饱夏天。

  吃着静树做的菜,夏天晃荡着两条腿,耷拉耷拉的,像懒懒地荡秋千,因为太自在。

  “少吃点。”

  夏天搁下筷子,舔了舔嘴边的酱汁,一本正经地诘问:“少吃点?我不吃,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肉吃太多,不好消化。”静树也巴不得夏天多吃点,但她在B城这几年,饮食不规律,胃变差了。

  “那我吃别的,来盘沙拉。”

  夏天调皮地翘着头,故意不看静树,还是晃荡腿,不时踢到静树。

  静树勾住夏天脚踝。

  “哦,沙拉。”

  这边静树在做沙拉,那边夏天躺在沙发上打滚。她想象自己是只大熊猫,每天懒懒的,什么都不用做,只用滚啊滚,吃啊吃。

  抱着竹子就可以天荒地老,太幸福了。

  静树刚从厨房里探出头,夏天立马坐起来,理衣服,手忙脚乱地拨了拨躺乱的头发,故做端正地看电视。

  “骗人。”静树看夏天,严肃认真。

  “哪有。”夏天夸张地反驳,眼睛瞪的老大。

  他把沙拉递给她,无可奈何,话里飘着教科书的油墨味:“饭后躺着,不好消化。”

  “不好消化,不好消化。”夏天捧着沙拉,用叉子狠狠地戳着生菜。

  静树看着明晃晃的叉子一上一下,心想,饭后吃沙拉好像也不好,下次要让她饭前吃。

  “两个月之后我就调到B城了,那时候可以经常给你做饭。你和你室友一起搬过来吧。”

  夏天继续狠狠地戳番茄,往嘴里一塞,斩钉截铁地说:“不要。”

  “哼。”

  静树扭头,孩子可爱的赌气。

  两个人僵持着,还是夏天先让步。她先把大碗往静树手里一塞,静树不理。再拍拍静树的肩膀,还是不理。

  小时候夏夜悠悠,两人躺在阳台上,互相扇着扇子,可以数见对方的睫毛,快睡着的时候,摸摸对方的头发才能放心睡去。

  最后她揉揉静树的头发。

  “乖,别生气了。下次我听你的。”

  静树看她。

  她今天穿了一件蓝白条纹的短袖,有种空荡荡夏风的消瘦。随手扎了马尾,碎发随意搭在额前。纤细的泪痣藏在下眼睑里,即使她平日里疯疯癫癫,静树也知道,她有那颗泪痣的脆弱。

  “别生气了啊。”

  她凑上前,眼睫毛都在向静树道歉。

  静树点点头。

  “真乖。”夏天又顺了顺他头发。

  夏天顺他头发的时候,偷偷地看静树的下颚线。

  她对静树从小到大没有非分之想,他究竟怎么个好看法,她不知道。听别人说他有多好看,也只是一句,哦,我们静树是挺帅的。

  到底哪儿好看呢?她打量着他。

  下颚线吧。

  她最喜欢他洗完头发还没吹干,白毛巾随意搭在脖子上,湿漉漉的性感。如果她叫他,他会微微抬起头,轻轻问她一声疑惑的“嗯”,下颚线有一种翘首的期待,干净白皙。再拿毛巾擦头发,低头笑。

  再往下想,他如果吻爱人,捧着对方的脸,下颚线会明显,伴着吻写着反差的qing欲。毕竟他平时看起来,乖乖的,不会做坏事。

  qing欲的下颚线是她今天突然有的想法。

  “铃”的手机声把夏天从可怕的绮思中唤醒。

  “夏天啊,完了,我们完了。”

  夏天听着室友生无可恋的声音,觉得难以置信,王斯佳会这样说话?她看了一眼来电人,再次确认。

  “怎么了?”

  “我们要被房东赶出来了。”斯佳的声音绝望而无助。

  “什么?那个疯婆子要干吗?我们不是交了这个月房租吗?”夏天怒从中来,那死老婆子发什么神经。

  “都是我不好。”斯佳几乎要大哭。

  “怎么了?疯婆子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静树拿着夏天吃剩的沙拉,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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