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神秘气息 上
陌尘闻言，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唯独没有尴尬，也许更多的是苦涩。
陌尘放下双手，瞧见玄曦掌心里多了样东西，竟是一对蝴蝶翅膀，穿在一根又黑又亮的发丝上。她不用想也猜得到那根发丝定是他的。
陌尘细看那对翅膀，如水晶般晶莹透明，上面的图案仿佛用金丝绣上去的，看上去像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图腾，可惜只得见一半，想那另一半必定分布在另一对翅膀上，叫人心中切实感到些不完满的遗憾，翅膀边缘嵌了层华美的金边，宛若新月，金边上还刺有细小的文字，不仔细看绝不会发现。
“眉眼铸铜愁，笑里春风瘦。莫非情多处，自有长情种。”
陌尘柔声读来，眉眼轻染愁几许，可惜缺了几句，平白勾出心事千万缕，想来写诗之人，定是多愁善感之类，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看着看着，从悠长的思绪里飞出想象，此蝶翩翩起舞的优雅，流光闪动的浪漫，实在美轮美奂，不由得心生向往，可惜昔日的风华已不再，留给今时的，仅剩下无限美好的遐想。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
玄曦点头，道：“你就不问问我从何处得来？也不问问我为何以我的发丝来系‘她’？”
陌尘笑道：“光是我问有什么用，也得你肯说给我听才是！”
“我自然是要说给你听的，不过说起来要追溯到三百年前的一天。”
我的一位朋友特意从大老远的地方来，诳了我出去玩，其实是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距离魔界咫尺之遥的崇光之地。不知他从何得知，两万余年前，那里曾发生过一次惊天动地的仙魔大战，所以就想同我一起去看看，那是怎样一个地方。
结果去了之后，真是倍感失望，用苍茫和荒凉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倒是那高耸屹立的天门石柱，颇为气派，两根石柱前燃着的明蓝圣火也称得上是神圣，除这两样之外，再无半分可取之处。
本以为我们会悻悻而归，不想在登上一根天门石柱后，我那位朋友先发现了我手中的这对蝴蝶翅膀，不过他对这个根本不屑一顾，随手就丢下石柱。
我当时也不知是怎么了，疯一样扑下去抓住了这对翅膀，不料仙术失控，我笔直坠下。若不是他及时出手相救，没准这会儿在你面前坐着的就是半个残废。
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见我为这对翅膀那般不要命，大声斥我脑子有问题，我自然不在乎他怎么说我，只这对翅膀，触手我便不舍再丢下。
陌尘入神地听着，想象当时那惊心的一幕，仍不免心有余悸，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男子，忍不住轻声斥道：“你那个朋友说的一点儿没错，你只为一对蝴蝶翅膀就不顾性命，还真是脑子坏掉了！”
玄曦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就是鬼使神差的感觉，不过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果真残废了，如何还能招蜂引蝶？”这话说出来，真是为了宽慰面前这个总是“口是心非”的小女子。
陌尘扑哧一笑，打趣道：“你不沾花惹草，却要招蜂引蝶，当真不怕蜂儿蛰你，蝶儿缠你么？”
玄曦笑笑，自顾自地说道：“你且听我慢慢跟你说。”
我把这对蝴蝶翅膀带回来以后，就时常在夜半无人时拿出来细看，至今那上面的字儿，我念叨了有无数遍，仍然没有什么发现，可我却越来越能感受到这对翅膀上面，残留的女子气息。
这股气息同我之前在萱室中感受到的女子气息是相同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之前那股气息在我成年后就消失了。
不过我总算明白那日/我因何会为这对翅膀那般拼命，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触动了我。奇怪的是，自从我把这对翅膀带回来以后，那股气息又重新回来了。可这迷一样的气息明明离我很近，近到触手可及，却又偏偏像风一样难以捕捉。
陌尘用指尖轻触玄曦手中的蝴蝶翅膀，触手一片冰凉，犹如霜雪一般，听到玄曦满口胡话，不禁嗔怪地说道：“迷一样的气息？我看你还真是被迷惑的不轻。这翅膀冰冰冷冷，哪有什么气息，莫不是你中了邪，就是被妖精惑了心，才说出这样无边无际的话来。”
“瞧你说得骇人，我还怕妖精不成？再说了，妖精见了我，只有妖精吃亏，我又不吃亏。你不信我的话，我也能理解，雾隐听我这样说，也觉得匪夷所思，觉得我犯了疯病，不过我是真心感受得到‘她’。这都不算什么，更不可思议的事，是我发觉我无法遏制的爱上了‘她’。”
玄曦说这些时，脸上的表情生动活泼，话到末了，又那般静好，温柔的语气依旧蛊惑，唇角的笑意略显羞涩，整个人看上去纯净而美好。
这样的他，她不曾见过，一眼沦陷，无以自拔，可他的手伸给了别人，她注定没入黑暗，燃烧自己，只为给他光明。
陌尘一直都知道他的心已被一个“她”牢牢占据，虽然这个“她”不曾在他迄今为止的生命里出现过，可他还是深信“她”是真实存在的。当他一脸纯真对深爱着他的她说出他已爱上别人的时候，她的心像被撕碎了的疼。
她的笑如莲，倾情绽放在他眼前，殊不知掩藏在她绝美笑容下的血泪，早已残忍地渗入她的血肉，缓缓流淌在他永远都无法看见的地方。
“所以你就用你的发丝来系‘她’。”陌尘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伤感，反倒流露出几分兴致。
玄曦笑着点头，道：“取得是‘结发夫妻’之意，可惜未得‘她’一缕青丝，皆是我一厢情愿。”
“那你几百年来，一直拒绝宫中上侍为你侍寝，也是因为‘她’？”陌尘早已在心中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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