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以血相救
陌尘不屑地看了锦瑟一眼，道：“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
锦瑟瞪大了眼睛看陌尘，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事实。她还未及看清陌尘的招式，就已经彻底落败。
玄曦的眼里只有惊讶，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强大，他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这不能动，也不能说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倘若现在有一个你不爱的男人对你动手动脚，你会不会觉得生不如死呢？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你给他的只有痛苦和耻辱。你睁大眼睛看看床上的血，都是他的！他不爱你，他抵死抗拒，你看不出吗？你狠心做到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只一心要满足你的私欲，你的爱未免也太自私了，只怕他消受不起！”
陌尘一字一句皆咬得格外清晰，直叫锦瑟听得满心羞愧，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陌尘觉得锦瑟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她同情分毫，瞬移至她身前，愤愤说道：“你不配爱他，更不配拥有他，这条腰带被你拿在手中，只会玷污了它！”
话落，陌尘一把夺了锦瑟手中的腰带，坐到床边，细心为玄曦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衫，再重新为他系好腰带，纤手巧指，有条不紊。
玄曦看在眼里，在心里道：“这世上，怕是没人比你更懂我，我却注定负你！”
陌尘察觉玄曦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了良久，两只纤手不自觉地放到脸上，以遮掩偷偷爬上去的羞色，一抬头，碰巧和他目光相接，她倏地扭头躲开，半恼不恼地问道：“我脸上开出花儿了？还是你刚刚受了刺激，就不认得我了？”
玄曦瞧着陌尘的模样，心里越发觉得好笑，又听她这样问他，唇边不由得溢出一丝苦笑，心想：“难为你也会调侃人，怎奈我说不了话，又忍得难受，任你现在怎么说都行。”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动不得，也说不得，还身中合欢散的毒，这下可为难我了！你说，我是该牺牲一下自己救你呢？还是……”
陌尘转了性子，拿话戏起玄曦来，单薄的身子却是背对着他，她怕多看他一眼便会舍不得，想他此时必定痛苦难捱，又不甘心轻易救他，索性不看他，不看就不会心软。
“你若真要牺牲自己，何必大费周折夺来腰带重新为我系好，直接脱了去岂不更好！你恼我之前戏你是真，不想救我是假，可你深懂我心，绝不会强我所难，你说这话是存心试我吗？”玄曦心思百转，每一个想法都正中陌尘的内心，分毫无差。
陌尘终究还是心疼玄曦，不忍看他再受欲火焚煎之苦，怎奈锦瑟在场，她可不想她的秘密被锦瑟发现，遂施法解了雪千颜施在玄曦身上的禁咒，使他能够说话，紧接着和他说道：“你的上侍，你来打发她，不然有她在场，我对你做什么，被她看到，不大合适吧。”
陌尘纯洁的话语落入玄曦耳中，不禁失笑，故意配合着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这种事的确不好有第三个人在场。锦瑟，你说呢？”
陌尘一下子反应过来，登时羞得面红耳赤，苦于锦瑟在场，不好发作，暗暗在心里不知损了玄曦多少遍。
陌尘刚一出手解了她施在锦瑟身上的禁身咒，就见锦瑟扑通一声跪倒在玄曦面前，惊恐万状地说道：“锦瑟不该冒犯少主，还请少主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你也是身不由己。今晚就不要去明心殿打扰了，下去吧！”
锦瑟会意，朝着玄曦千恩万谢后，方起身踉跄离开，后头一个魔魅一样的声音紧紧追着她不放。
“不许你再打他的主意，否则……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锦瑟离开后，陌尘轻抿着唇慢慢转回身，眼中所有不好的情绪一下子都不见了，几步到了床跟前儿，迎上玄曦的目光，温柔地说道：“我有别的法儿解你的毒，但你要听我的。”
陌尘说完，右手上凭空多出一把利刃，眼都不眨一下就朝左手腕割去，顿时白皙的肌肤像被残忍地撕裂，一道清晰可见的伤口鲜血直流。
“你……”
玄曦没说完的话被陌尘硬塞到他口中的皓腕堵了回去，他看陌尘的眼神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
她的血很甜，带着淡淡的馨香，清凉如泉，不断顺入他的喉咙，到达他的体内，渐渐驱散了他身体的燥热，熄灭了他难耐的欲火。
过了许久，陌尘才抽出手腕，从衣怀里掏出帕子轻轻擦去玄曦唇角的血渍，随即施法解了雪千颜施在他身上的定身术，转身背对他说道：“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手腕上的伤口，对他来说是精神上的负担，可对她来说，却是值得珍藏的记忆。
“你流了那么多血，要不要紧？”玄曦一边关心地问道，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身上使不出力气，少不得在心里懊恼自己。
“我流的血，怕是不及你的多，你都好好的，我又有什么要紧的！”
话落，陌尘转回身子坐到床边，伸手去拉玄曦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掰开他有些僵硬的手指，但见他掌心一片血肉模糊，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你心疼了？”
玄曦轻声问道，传入陌尘耳中，也不反驳，时不时抬手拭泪，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叫人动心。
玄曦又问：“你爱上我了？”有气无力的声音，平添一抹蛊惑。
陌尘不语，专心为他疗伤，其实已在心里承认了，可她心知肚明，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是认真的，就算是认真的，他也绝不会放下他心里的那个“她”，转而移情她人。
玄曦耐着性子，变着法儿地问道：“沉默有时候是一种罪过，会引人遐想，更容易让人误会，你是要我遐想，还是误会呢？”
“别说话，好好休息，不然明儿你起不来床，可不能怪我没有服侍好你！”陌尘急声道，煞有介事的样子引人发笑。
玄曦皱眉，道：“你对男人说话一向如此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进而导致……犯罪。”
“你这算什么？是担心我吗？如果不是，就当我是自作多情。如果是，你大可放心，我就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语无伦次，不知所言。可笑的是，就算我想诱你犯罪，你还要留一身清白，所以我只管说，你只管听，说的人无心，听的人又何必在意！”
陌尘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说这样一番话，给了他一个不伦不类的答案，还无故嘲弄了自己的感情。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这样会说，看来是我多虑了。”
眼前这个女子是他不忍心伤害的，她对他太好，这种好只有付出，不计回报，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正因为如此，他更要想法设法解开她心里的结，个个为他所系，也只他一人解得。
这一夜，对他而言是心里的煎熬，对她而言却是无言的幸福。当清晨的阳光不请自来，昨夜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过去的是时间，过不去的是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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