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找上门来
维克多货运公司出事的A级运输机甲，经过阿迪的拆卸和挑选，分批运送到了REI的大型实验室。
A改型机甲则被拆卸了主程序和黑盒部分带过来。
同时，薇薇安也开始联络第七调查组请求一个月前发生暴走的Zero型机甲的黑盒数据。
“三台出事机甲都是X-的，分别是A级、Zero型、A改级，虽然型号不同，但是很多部件、系统甚至材料都十分雷同。”
薇薇安将初步检查报告递给苏染，两人并肩走进了巨大而空旷的大型机甲实验是。
在这里，不同的机甲零件被分别分区摆放，并各自等待接收细致检查和标注。
苏染看了看：“所以你认为是X-的通用漏洞？”
薇薇安道：“不仅仅是认为。”她又将一份统计报告送到苏染面前，“昨天晚上我通过REI的机甲数据库统计了整个帝国关于X-型机甲的类似事件数量，确实发现它发生暴走的概率要远高于其他同类机甲。”
薇薇安的调查可以说十分直接明确，将目标锁定在了至今最为明显的线索之上——X-这个机甲品牌线。
而且她所获得的数据似乎也支持了这个观点。
然而苏染一向不愿意如此匆忙的下定论。更何况，她有昨天启动机甲的经验，刚刚也翻看了初步检测数据，总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X-型机甲上市之初就曾经被机甲测评师认定，是一款不易操作的机甲。所以上市之后就陆续出现过不少事故。但是它价格便宜，而且性能不错，一旦操作方式被接受之后事故率就下降了。你在调查中有没有把这个时间差考虑进去？”
薇薇安一愣：“还真没有。亲爱的，我马上就去。”
“等等，先别着急。”两人这时正好走到发生自走的A级运输机甲腿部部件旁边。
阿迪正在这里进行右腿的更精细的测试：“苏博士！薇薇安！早上好！”
“早上好，有什么发现吗？”苏染问道。
阿迪耸了耸肩膀：“暂时没有特别重要的。我刚才查看了一下黑盒子的记录，这台机甲启动的时候也有异常，不过很快就自行修复了……”他忽然看到屏幕上闪过一个测试结果，点击放大：“哦！这里磨损的真厉害……”
苏染凑过去看，发现是机甲腿部的一处内部连接关节。运输机甲承重巨大，腿部关节磨损总是十分厉害。
她一时也没有发现太多问题，便点点头：“我们先从整理目前知道的线索和资料开始吧，首先，启动中的异常环节对应的异常系统……”
苏染正说着，个人系统突然接到了来自REI大楼接待处的通讯。
“苏博士，有一位姓陈的男士说他认识您，和您约好了今天见面。他现在在入口处，请问要让他进来吗？”
“姓陈？我没有约人啊今天……”
苏染刚说完，就听对面传来清朗而年轻的声音：“苏博士！是我啦，麦克斯！我们昨天在门口见过哦！”
苏染疑惑：“麦克斯，你来做什么？”
“我喜欢你啊，想来看看你工作的地方。而且，你还没有和我交换通讯名片呢！”
如果麦克斯用了什么其他的借口和方式接近她，她可能还会闪躲拒绝。
但是偏偏对方毫无遮掩。
她无奈地摇摇头：“你真是……系统，我同意他来找我。麦克斯，你到我办公室等我行吗？”
“没问题！”
苏染和薇薇安、阿迪快速确定了调查内容。
由薇薇安继续进行数据和资料搜集整理，阿迪则根据之前的启动异常列表，对所有异常系统进行细致的拆分检测。
“染~有个麻烦~”薇薇安脸色忽然一变。
“怎么？”
“第七组拒绝了我们的数据请求。”
“拒绝？！”苏染看到薇薇安递过来的数据板上，果然显示着内部请求被拒绝的字样。“有没有理由？”
薇薇安仔细看了看：“写着因为特殊原因……这叫什么啊！”
苏染皱了皱眉：“我联系一下他们队长，不，我还是去找他们吧。”
由于REI组织机构的专门性和机甲事件的特殊性，事件调查组内部经常会有数据互相拷贝，互相共同使用的情况。通常而言，查调旧的案件数据，哪怕不是自己组内调查的内容和结果，只要通过内部系统填写申请表即可。
而被请求的一方极少会拒绝——至少苏染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REI是独立的政府机构，有权对发生在帝国境内的所有机甲相关事件（军事与非军事）进行调查。不过通常而言，调查都是受到请求才会展开。而最终结果，则公开透明，所有事故最后的调查报告和数据都会公示。
如果说涉及军方需要保密，苏染还能理解。但是这一次维克多货运公司的事件，第七小组完全没有理由隐藏任何调查过程中的数据，尤其是黑盒子的内容。
苏染沿着REI大楼的环形区域往第七小组所在的办公区而去，步伐坚定，神色凝重。
“REI特殊事件独立调查组，苏染。”在第七小组的门口，苏染找到了看上去似乎是助理的女孩，“你们组长在里面吗？”
“啊，不好意思，组长出去开会了。您如果有事可以留言……”
女孩说着，忍不住偷偷打量她。苏染在REI的名气不小，甚至可以说是风云人物之一。她刚来REI实习就听说过她办案的事迹，十分佩服。
苏染皱了皱眉，神色略显不悦。
她被第七组这麻烦的行为弄得有些烦躁，终于还是打开个人终端，从REI的通讯目录里找到了第七组的组长的联络方式。
“喂，您好，请问是第七调查组的组长埃文博士吗？”
“您是哪位？”
“苏染，特殊事件独立调查组。”
“原来是苏博士，久仰久仰……请问有什么事吗？”
苏染道：“我想请问您为什么之前我们的数据调阅申请被拒绝了？”
“什么申请？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看见了吗？”对方似乎四处询问，最后肯定答复，“苏博士，我在想是不是系统出了故障。要不您再发一次申请，我现在就让人给您调数据？”
苏染神色疑惑，不知道埃文博士再搞什么鬼。
要说真的是系统错误，苏染是不信的。但是埃文听上去似乎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好的，那我们再申请一次试试，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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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因为看资料太专注，根本没发现房间里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苏博士……？”
“啊！”本能地叫着后撤一步，身子后倾躲避。
发现突然冒出来的原来是麦克斯，苏染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麦克斯眨着眼睛，诚恳道歉。
苏染摇摇头：“不，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注意到。”
她看向麦克斯，见对方的气色非常好，一点也不像受伤。身子也活动正常，看上去不但健康而且比大部分人都要健壮有力。
“恢复的不错嘛，身子没问题了？”
“没问题……哎？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苏染愣了一下，才忽然想起来，眼前的倒霉蛋好像失忆了，根本不记得自己救了他。
苏染不禁气结，想自己辛辛苦苦救了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被顾成轩刁难签下严苛的保密协议。
却偏偏他好像没事儿人一样把自己的功劳忘了干净，又巴巴来找自己。
这个麦克斯，性格怎么这么诡异难捉摸？
带着几分赌气，苏染不想告诉他两人之前的故事，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麦克斯扶着脸颊看先苏染：“苏博士，我真觉得你像我一个特别熟悉的人。”
“哦。”苏染随意应道，“你来找我究竟要干什么？”
“啊对了，我都忘了！快，我发名片给你，你加我好友啊！”大男孩一样的麦克斯凑上来，盯着苏染操作自己的个人终端，一脸的兴奋和激动。
“加好了。”苏染的操作很快，前后不过几秒的功夫就完成了双向好友认证。
麦克斯开心滴笑着，修长的身体斜靠在书架上：“太好了，我们可以多多见面交流感情。”
苏染无奈：“我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
她忽然想到什么：“为什么想认识我？别告诉我，就因为昨天晚上在门口见了一面。”
麦克斯冲她笑着眨眼：“对啊，一见钟情嘛，难道你不喜欢我？”
苏染：“……思维别这么跳跃行吗？”
麦克斯收起个人终端，认真答道：“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很相信直觉，很随性的人。”
苏染看着麦克斯的眼睛，一时有些失神。
她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深吸一口气：“好了，联系方式也交换了，我还有事要忙，你可以……”
“亲爱的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第七组的数据请求又被拒绝咯~你确定他们不是在耍你吗？”正在这时，薇薇安突然出现在门口，斜靠在门框上，将曼妙的身子曲线展露出来。
她看到麦克斯这个阳光健壮少年时，忍不住对他抛了个眉眼，送了个飞吻：“哟，帅哥下班一起出去玩啊？”
麦克斯看向苏染：“你去吗？”
“神马？！我不去……”苏染立刻回答。
薇薇安唉哟一声：“帅哥你别问她呀，她从来不去那些地方的。”说着，她又眨了眨眼，暗示对方自己的兴趣。
麦克斯却仿佛没看到她的动作和眼神，让她表情做给瞎子看：“苏染不去我也不去了。”
“噗，原来是心有所属。”薇薇安看向苏染，刚想调侃，却见对方看着自己神色不善。她赶忙站直身子，眼神正经几分。
苏染道：“算了，我们自己来吧。去地下证据储藏室找一下，说不定还有黑匣子。”
“刚刚找过了，没找到。管理员查了系统，说是入库第三天就丢失了。”
“丢了？”苏染震惊而焦急。
Zero虽然可能与昨天的机甲事故没有直接关系，却因为同出身X-系列受到牵连。
数据不给如果还能解释，那么证据丢失就一定意味着，案子背后并没有当时调查报告写得那么简单。
“染，接下来怎么办？”薇薇安问道，“像上面申诉？”
苏染摇了摇头：“太慢了，我想去找当时的驾驶员，他那里说不定有线索。”
阿迪的声音忽然传来：“你打算怎么去？我刚刚得知REI进行公共浮空车检修，可用车数量很少，而且早就被开走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苏染不禁气急，却也无可奈何，不知该向谁发泄。
麦克斯幽幽说道：“浮空车我有啊，我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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