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晚餐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迪克还在给我推荐阿尔弗雷德的小甜饼，我侧耳听着，抬眼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坐在书房单人沙发椅上的布鲁斯。
我下意识松开牵着迪克的手，背到了身后，但这样更奇怪了，像是背着家长偷偷摸摸干了坏事。
布鲁斯什么都没说，目光落在迪克穿着的略显宽松的夹克衫上，在进书房之前，它还在我身上套着。
“嗨，布鲁斯，在等我们吗？”迪克镇定自若地打了声招呼，反倒衬得我有点欲盖弥彰。
确实，什么都没有。
对男女边界关系不明显的应该是迪克才对，他十三岁初见火星姑娘的时候就能和人家牵手呢，这根本不算什么。
这么一想，我能够理直气壮地面对蝙蝠侠了。
“我还以为你们打算在下面用餐。”把我们两个的表现收入眼中，布鲁斯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不穿蝙蝠制服的时候更像是一个矜贵的富家公子，“走吧，阿尔弗雷德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迪克告诉我：“其他人都不在，提姆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达米安去参加他的童子军夏令营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谢天谢地，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
“至于杰森……”他微微一顿，“近期布鲁斯有召回他的打算，不过要在看完你的那堆收藏之后。”
我：“……”
我那堆关于杰森的收藏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我馋杰森身子，另一类是男人们馋杰森身子。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社会性死亡的概念，我怕的是蝙蝠侠会按照这堆东西去找杰森的野爹们一个个核实情况，然后杰森就有理由照着我脑袋上崩一枪，希望迪克的脸能在红头罩枪管下博取一些同情分。
布鲁斯头也不回：“你最好给我列个大纲。”
“好的，长官。”我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杰森。
即便我不给蝙蝠侠列大纲，他也一定会逐字逐句地翻完整个书柜，掏空我的电脑硬盘。
“哈哈……”迪克又开始笑了，他跟我勾肩搭背，“我现在怀疑你跟我是同一个人了，我敢说如果你学一下我的招牌动作，其他人一定分不清我们两个。”
“芙拉维娅”身高有一米七三，高挑又纤细。
虽然身高差距不大，但迪克发现原来自己的臂膀对于女性来说还挺宽阔的，手臂搭上去有点别扭，于是他换了个方向，亲昵地勾住了脖子。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得往边上一斜。
“对不对，布鲁斯？”迪克带着笑意说道，“芙拉维娅帮我顶了一天班，我认为她做的不错，我还需要辞职吗？”
“注意礼仪，迪克。”布鲁斯提醒他。
“好吧好吧，你知道面对自己的身体很难保持戒心。”迪克松开了手，脚步轻快，“芙拉维娅，你想睡我以前的卧室？还是我边上那间客房？基于我们两个目前的情况，随你喜欢。”
布鲁斯大概觉得我们两个的言行有伤风化，甩下我们快步走下楼梯。
正如迪克所说，我很难对自己的身体保持戒心。
躯壳和灵魂已经足够混乱，再加上毫无危机感的迪克在旁边叽叽喳喳，我根本严肃不起来。如果在一些事上太过较真，不断追求交代，好像自己才是不可理喻的那一方。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韦恩家的偏厅里，我见到了传说中的管家侠，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我几乎是以敬畏的目光看待他了。
在我心目中，阿尔弗雷德就是一个狠人。
他完全可以去演詹姆斯·邦德，在灭人满门之后，慢条斯理地擦完手，再看一眼金怀表，然后对尸体用英伦腔说自己赶时间，还得回家做饭。
当然，可能没有这么夸张。
不过阿尔弗雷德确实有英国谍报机构退役特工的官方设定，可以把他看成是韦恩家的少林寺扫地僧，连蝙蝠侠都得对他退避三舍。
现在我要吃他做的饭了。
阿尔弗雷德穿着考究的燕尾服，身姿笔挺丝毫不见老态，彬彬有礼道：“见到你很荣幸，迈尔斯小姐。”
我拘谨地和他对话：“叫我芙拉维娅就可以。”
“那么，芙拉维娅小姐，请入座。”阿尔弗雷德替我拉开了椅子，长到离谱的餐桌上摆满佳肴，“食物原材料每天都会从布鲁斯老爷的农场运来，新鲜有机，希望您会喜欢。”
我活到现在第一次见到庄园里的私人管家，高档酒店里的侍应生完全不能与之相比。而且这位管家是如此的非凡，我看他仿佛在看一个传奇。
迪克：“芙拉维娅，你看起来紧张得快吐了。”
我：“……”
我现在能感受到当年蝙蝠侠带罗宾出去夜巡、被叽叽喳喳的小鸟打断思绪的感受了。
总而言之，就是完全没办法严肃起来。
“你对布鲁斯都没那么敬畏呢。”罪魁祸首还在冲我笑，“如果你不习惯这种氛围，可以坐到我这边来，或者我们把东西拿到影音室去吃——”
“迪克少爷。”阿尔弗雷德适时制止了迪克，“您可以在饭后带芙拉维娅小姐看电影，但不是现在，我想晚餐还是需要在餐桌前解决的。”
庄园的主人坐在主位，切着盘子里的红酒烩鸡，对面前上演的对话充耳不闻。
“好吧。”迪克耸肩，又看向我，“嘿，芙拉维娅，晚上想练习一□□操吗？我的身体非常棒。”
“我知道你的身体……非常棒。”我尽量使自己和布鲁斯一样镇定，用谈论正事的口吻说着听起来像是性骚扰的话，“但我没有体操经验，练习空中转体恐怕会让我摔断脖子。”
迪克：“别担心，我会接住你的。”
“迪克。”布鲁斯终于开口了，“你接不住。”
“我接你还差不多。”我附和道。
迪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眼看了看我，像是才意识过来自己不再是灵活的夜翼了。
正当我以为他会放弃的时候……
“那你来接我试试？”迪克煞有介事地说，“我还没被人接住过呢。”
我掰着手指细数：“蝙蝠侠、闪电小子……”
“拜托，那又不一样。”迪克嘟囔道。
我：“星火、蝙蝠女孩……”
“足够了，芙拉维娅，你就是想看我尴尬。”迪克皱着鼻子，“我都不记得我摔过那么多次，为什么你比我还熟悉这些？”
我发现了，他铁了心要督促我锻炼。
完全可以理解，按照我以“生命在于静止”为宗旨的生活作风，指不定等我们换回去的那天，迪克的好身材都被我败光了。
“仅限健身房运动，我不会高难度的项目。”我同意了，维持这副身体状况如常是我的责任。
“你们的健身计划要推迟了，那不是最重要的。”布鲁斯打断道，“今晚你们需要用到影音室，整理那些材料。”
迪克扬起眉毛，“你呢？”
“正义联盟会议，之后我会去夜巡。”布鲁斯看了一眼摆钟，又叮嘱道，“别做多余的事，迪克。”
迪克撑着下巴：“真是怀念，我十七岁之后就没在听你对我说过这句话了，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就好。”布鲁斯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等布鲁斯离开，我快速消灭盘子里的食物。
迪克差不多和我同一时间放下刀叉，准确地说，他没吃多少就饱了，我知道自己的胃口。
“布鲁斯说的要整理材料，从哪里开始？”
“只是给我们找点事做，不是真的让你帮他工作。”迪克对布鲁斯十分了解，“他甚至不想让你锻炼，以防你有穿上夜翼制服往外头跑的念头。”
“我看出来了。”我点头。
迪克告诉我：“布鲁斯怕我会替他出去夜巡，红罗宾不在，他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
我看了看迪克，“芙拉维娅”自从离开学校后就没有经过锻炼，甚至还有腰椎病。
“你想去吗？”我问他。
“我想去，但是我不行。”迪克坦然道，“相信我，芙拉维娅，我不会拿你的身体去冒险。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你参与到夜间活动中来，刚才说的锻炼只是为身体健康，别想太多，我知道你腰椎有一点小毛病，它太僵硬了。”
“谢谢，我很感动。”我微微一顿，“其实我不是很介意，毕竟我们现在处于交换的状态，说起来还是我赚了，你可以替我锻炼。”
“养成习惯，芙拉维亚。”迪克现在倒像个导师了，他敲了敲桌子，“我可不想换回来的时候发现夜翼胖得没办法飞了。”
“那我可得努力一点儿。”
“走吧，我们去影音室，你想看电影还是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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