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默契
什么叫暴击啊。
我不禁战术性后仰，似乎这样做能使我避开尴尬的氛围，但我知道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杰森不了解情况，把迪克当作陌生人情有可原，然而他却说迪克是因为超龄才当不成罗宾。
迪克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成功让我忘记了是“芙拉维娅”被杰森说超龄，我或许该生气的，但因为情况太过微妙，我事不关己地笑了起来。
迪克颇为哀怨地看着我。
“别这样看我，宝贝。”我认为自己是无辜的，是杰森没搞清楚状况，“你确实穿不上那套罗宾制服了。”
杰森察觉到气氛不对，他先是观察了一下蝙蝠洞主人的反应，布鲁斯并不作何表态，于是杰森略微收敛了一些，试探性地问我：“你的新女友？”
关于这个说辞，我压根没当真，毕竟迪克有着数量众多的红颜好友，感情史能洋洋洒洒写上十几页，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女友是谁，或者还在短暂的空窗期也说不定。
迪克叉着腰，像是打定了主意让嘲笑他的兄弟好看，他理直气壮地说：“对，而且我还是罗宾。”
他强调：“一直都是。”
杰森：“？”
我：“？”
迪克确实是罗宾，他妈妈给他的昵称就是罗宾，这也是蝙蝠侠身边助手罗宾代号的来源。即便他已经换了一个代号，也抛不开知更鸟的昵称。
可他为什么跟在杰森的问句后面做出肯定的回答？
我看向迪克，他冲我眨了一下眼。
这家伙总是喜欢开玩笑，我根本搞不清这只开朗又热情的蓝鸟到底是当真的，还是为了报复我刚才拿他当乐子而故意这么说。
而杰森的重点并不在这方面。
“你们又找了个罗宾？”杰森不可置信道。
他环视了一圈，现任罗宾达米安没有出现在这里，而布鲁斯没有对这女人自说自话有半分反应，甚至持有默认态度——这不可能，除非是真的。
“达米安在哪儿？”杰森没想到终有一天自己要为了恶魔崽子担心。
迪克：“在童子军夏令营。”
杰森：“罗宾的工作还不如童子军？”
“我觉得这不是重点……”我有些无力，指望迪克能严肃点是不可能了，他一定是在逗杰森玩。
“听我说——”我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了现状，“实际上，我不是迪克，他才是。”
杰森顺着我的指示看向“芙拉维娅”，停顿两秒，然后又把脸转了过来：“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什么不体面的双关语吧？虽然这没有未成年人，但阿尔弗雷德会开启家长模式。”
我：“……”
开启成人模式的只有你，谢谢。
大家长布鲁斯终于开口：“他们的身体互换了。”
得到布鲁斯亲口证实后，杰森陷入沉默。
“真的？”他问。
我神情肃穆：“你看我像是开玩笑？”
杰森：“这张脸看着就像是在说愚人节快乐。”
我：“……”
确实，但那是迪克一贯以来对外形象的问题，大部分时候他都表现得太过活泼乐观，杰森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
我抱起双臂，摆出更为可靠的姿态。
杰森从上层平台跳了下来，落在我们之间。那个标志性的红色头盔被他摘下来拎在手里，除掉护目镜，好像这样能让他看得更清楚似的，眼神在我和迪克身上来回打转。
片刻后，杰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介于嘲讽和英气之间的笑容，我不知道是我的无语逗笑了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吹了个口哨，调侃道：“神奇小子就连惹上麻烦也是''wonder''级别的，是不是？”
“我就知道会这样！”迪克低声冲我抱怨道。
杰森嘲笑够了兄弟，又很讲义气地说：“介于你现在没办法……”他再次打量迪克现在的造型，“我可以代替夜翼去布鲁德海文巡逻。”
迪克用胳膊比了一个叉：“谢谢，最近不需要，我刚解决了一个大家伙，他们会安分一段时间。”
杰森耸肩，他又不是非要去布鲁德海文？
身体交换的情况的确特殊，不过蝙蝠侠会同意他们两个“异常”出现在蝙蝠洞？蝙蝠侠只会把他们都拒之门外，直到恢复正常，省得机密泄露。
肯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杰森想道。
他走过来对我伸出手，神情坦荡：“抱歉，刚才不应该那么说——杰森·陶德。”
“芙拉维娅·迈尔斯。”我和他握了一下手，算是正式认识，而不是刚才的乌龙。
杰森直切重点：“我听见你刚才说稻草人？”
“是的。”我点头。
他倚着主控台，随意道：“为什么不继续说？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该听的？”
我极其希望布鲁斯能说点什么，看在我在游戏里当了几百个小时蝙蝠侠的份上，我们两个应该有安抚杰森的共识。
杰森·陶德，整个蝙蝠家族里情感方面最为敏感脆弱的人——即便他的凶悍外表和行事作风与“敏感脆弱”这种词汇丝毫不搭边，但他就是。
这与他的出身以及经历有关，杰森以表面硬汉、实际感情脆弱的反英雄人设成功吸引了大批粉丝，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从不掩饰这一点，毕竟书架上摆着他的手办，收藏夹里还保存了大量关于杰森混剪视频……连迪克都看过了，他评价为“从来不知道杰森这么受男人欢迎”，实际上我最喜欢搞的还是dickjay。
当杰森突然问我与他相关的问题时，我第一反应是看向布鲁斯，如果他同意，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杰森内容，就像先前对他们一样坦诚。
杰森：“别看他，看我。”
我：“……好的？”
如果我是第三人称，我一定会把这一段录下来，蝙蝠系义警每一个都很离谱，他们是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和谁说话？
我诡异地心怀感激——
谢谢，蝙蝠们。
就连迪克都发现了气氛不对，他先前不觉得杰森的作风有什么不对，这只游离在外的红鸟总是表现得十分戏剧性，言行间透着不羁和狂放，但迪克没想到这种奇怪的张力会表现在这种地方。
lookatme？
拜托，注意一下对象。
迪克伸手把我们两个隔开，顺势在杰森胸口的红蝙蝠上拍了拍：“兄弟，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多视频了，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视频？”杰森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过迪克变成姑娘真让人有些难以习惯，有些兄弟间的小动作稀疏平常，可摆在这种情况下就太奇怪了，杰森觉得迪克可能对他的胸有点看法。
迪克没有解释，而是说：“不如问问布鲁斯？”
杰森有些意动。
出于对蝙蝠侠情报能力的信任，杰森默认了布鲁斯的主导地位，但他依旧选择对芙拉维娅发起谈话，显然不指望从布鲁斯口中得到回答，芙拉维娅看起来比布鲁斯好套话多了。
我当然知道杰森找我沟通的主要原因，作为一个外来人，短短两天就能在蝙蝠洞里和蝙蝠侠大侃稻草人，杰森肯定认为背后有隐情。
迪克一句话就转移了杰森的注意力，这让被卷入话题中心的我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压力给到了布鲁斯这边。
“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一下？”我悄悄和迪克交换了意见，“我不太适应这种场面。”
“听你的。”迪克这么回答。
他带我离开了蝙蝠洞，阿尔弗雷德也以打扫房间为由上楼，给这对性格别扭的父子留出谈话空间。
“你猜布鲁斯会告诉杰森吗？”迪克问我。
我诧异道：“我以为你会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迪克：“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就算布鲁斯什么都不说，杰森也能自己展开调查。除非蝙蝠侠能让杰森永远也进不了蝙蝠洞，现在的情况是，他已经进来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起事件的突破口不是布鲁斯，是我和迪克，而我们两个都不会把杰森排斥在外。
我和迪克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想他会喜欢玩游戏。”迪克充满暗示性地说道，“而我们正好有一款广受好评的游戏，是不是？”
“准确来说，有一整个系列。”我告诉他，“都很精彩，只不过我觉得结局更震撼人心。”
迪克：“那我得买一台ps5送给杰森当作今年的圣诞礼物，你说他会喜欢什么颜色的手柄？”
我：“红的。”
他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说真的，阿卡姆系列都是以蝙蝠侠的主视角出发，玩家能够知晓他的经历和想法。
我仔细考虑过，除了因为剧情安排，强行让蝙蝠侠没有发现罗宾被关押一年以外，其余并没有什么会冒犯到杰森的东西。
游戏中的蝙蝠侠甚至比其他作品中半天闷不出个屁的蝙蝠侠更为坦诚，至少他能对阿卡姆骑士直言“回家吧，杰森，我们能修复好它”，而不是“你对这个城市造成了破坏，为什么要这样做”。
让杰森来玩这个游戏，可能是一件好事。
关于杰森的游戏和动画都没什么，它们大部分都制作精良，理念矛盾和感情冲突都处理得很好，如果让大家一起看甚至有助于互相了解，推动家庭和谐。
但——
我真诚地建议：“别让杰森看《泰坦》，我认真的。”
“《泰坦》到底多不讨你喜欢？”迪克疑惑道，“我听你说了好几次，真的拍的有那么烂？杰森在里面干了什么吗？”
我斟酌了一番，让迪克凑过来，悄悄和他说：“吸-毒，成了稻草人的马仔，劫持妇孺，在商场搞炸-弹恐怖袭击，暗算战鹰并且炸死了他，被稻草人扛着镰刀追得抱头鼠窜，最后打电话求你帮忙要回泰坦……这些算吗？”
，
迪克：“……………”
迪克：“你说的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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