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薛蟠表求娶之意

　　这日，薛宝钗正和薛夫人正在做些针线活。虽然家里不缺人做这个，但是给薛蟠的衣服全是母女两自己动手，以表拳爱之意。

　　薛宝钗绣工好，给薛蟠做了个香囊，正在绣着荷花呢，突然外面的婆子来报，“夫人，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薛家母亲听了，俱是惊喜，忙放下手中的活，就迎了出去。本来薛蟠三个月回家一次，但是上个月薛蟠直接从茅山乘船去了港口，在那边开了铺子，从洋人那交换货物。如今又新开了几家店，听说是和同学合伙做的买卖，对方有渠道，没有人脉，这才找上了薛蟠。上个月，薛蟠还让人托运了很多西洋物带回家，其中标明就有两个小洋钟分别是送给宝钗和黛玉的。

　　这么一算，薛家母女已经有半把年没见过薛蟠了，心中不免激动，想着是自己的亲人，也没在意规矩，就往去了前院。没想到刚过了门，抬头一看，一个英俊的青年站在薛蟠的旁边，正在打量着薛蟠的家。听到这边有动静，转身看了过去，一眼就见着了薛家母女。

　　这可是外男啊，唬的薛家母女往屋里躲。那男子也是知礼的，忙拱手道歉。薛蟠在旁边解释道；“那是我家母亲和妹妹，冒昧了。”

　　这人正是准备和薛蟠一起回京的顾风卿，忙还礼道；“是我打扰了。”

　　而躲在屋子里的薛家母女这才知道，这人原来是顾风卿。

　　薛宝钗此时想着这人原来就是西宁郡王家的嫡子啊，果然如哥哥说的那样，风流潇洒，英俊不凡。若真如哥哥所说，他才华出众，且为人处事能力强，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想到这，薛宝钗脸有些红，忙打住了想法。又想到昨日贾家的姨妈寄信过来，说今上崇尚诗礼，征采才能，降不世之隆恩，处聘选妃嫔外，在世宦名官之女，皆得亲名达部，以备选择。

　　宝钗看信后，很是意动。想着自己若是入宫，不仅以后会荣华富贵，且能帮衬哥哥，两全其美。

　　宝钗和薛夫人商量了一番，自觉很好，薛夫人正准备修书一封给薛蟠，表明想让宝钗入京，以备待选。没成想，信还没送出去，薛蟠就回来了。

　　此时，见着薛蟠身边的男儿郎，薛宝钗又不是很愿意入宫了。

　　薛夫人欣喜于顾风卿的到了，特意为他准备了上房，甚至还熏了香。晚上，顾风卿再见薛蟠时，发现他换了套衣服。只见衣服上绣纹很是漂亮，绣法还很独特。不禁赞美了起来。

　　薛蟠听了，哈哈大笑，很是得意的道；“这是舍妹做的，自然漂亮。”

　　顾风卿这才想起来上午惊鸿一瞥，那少女肌骨莹润，举止娴雅，比自己身边的姐姐妹妹都要端庄富贵。又想起此女从前经常给他们兄弟做甜点，当即好感倍增，问道；“可有东床了？”

　　薛蟠和顾风卿相处三年，两人情分不比旁人，于是忍不住倾吐道；“哎，我正愁这个呢。如今妹妹已经十四岁了，还未找到合适的。我想去京城也是这个意思，我舅舅为京城节度使王子腾，还有个姨夫是贾家二房贾政，想着带妹妹去他们家走动，让亲戚帮忙照看着，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顾风卿举着酒杯掩面，笑着道；“是这个理，若是弟这次能‘蟾宫折桂’，只怕你们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烂了，自是不用担心这些。”

　　薛蟠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如此努力。只希望这次会试，能事事顺利。来今儿就为了兄这句话，弟敬你一杯。”

　　说完和顾风卿碰了一杯，两人相互劝慰，就这样，喝了大半夜。第二日酒醒了，薛蟠有些头晕，又想着要去拜见林如海，忙匆忙起身。嘱咐家里的佣人，好生招待顾风卿，自己则带着礼品去了林家。

　　刚好这日林如海休息，薛蟠去的时候，他在教导小儿子林景玉识字。如今林景玉已经四岁了，是个大胖小子，壮实得很。被林如海抱在怀里，他也不安生，拽着毛笔到处乱画。林如海的嘴边就沾了一块墨迹，看着很是滑稽，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杰作。

　　素来爱干净的林如海也不在意脸面了，呵呵笑着在林景玉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这个坏小子。”

　　骂完，让婆子抱着去找贾敏，自己则洗手净脸，然后和薛蟠谈了起来。

　　薛蟠向林如海说明意向，然后劝林如海道；“想着师父近期任满，学生想问一问师父，有没有意图回京。“

　　林如海默了默，才道；“我已经向圣上递了折子，想要回京续职。听好友相告，圣上已经批准，估摸这这个月旨意就到了。哎，如今年纪大了，儿子女儿还小，折腾不起。再者，如今这扬州，水是越来越浑了。为师年过半百，顾虑不了那么多了，将这个位子留给有能力的人替陛下解忧。为师是个俗人，只惟愿两个孩子平安长大。”

　　薛蟠听了喜道；“如此甚好。本来还是想劝师父呢，看来是不必要了。不知道师父何时回京，刚好我们可以同行。”

　　林如海道；“在扬州也住了五年多，人情世故、房产田舍等都要处理，如此算下来，最起码也要两个月。我估摸这两个月后可以启程。”

　　薛蟠道；“我也是此意，想着此时赶过去，还要收拾院子，难免耽搁。今日回去就派人先上京，将京城里的院子收拾着，好到时就去住。”

　　林如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京城林家的院子，自老太太去世后，已经有八年没人住了，也是要先派人收拾着。”

　　师徒两人许久未见，又多聊了一会，在林府吃了中饭，到临别时，薛蟠才扭扭捏捏的道：“师父，你看我怎么样？”

　　薛蟠如今才十六岁，但以身高就有一尺八，长得结实，气质又好，远看玉树临风，近看俊美非凡。性格文雅，又是个难得可贵的君子，再没什么不满意的了。于是林如海笑道；“我的弟子，自然是最好的。蟠儿今日怎么有此一问？”

　　薛蟠紧张的吐露道；“我若为你女婿，师父觉得如何？”

　　林如海听了一愣，半响才明白了薛蟠的意思。想着薛蟠从小就对黛玉异常执着，对林黛玉是种种体贴。林如海才知道，原来是在这等着呢。原来自己正小心翼翼养着女儿时，旁边就有只大灰狼虎视眈眈的守着了。

　　虽然薛蟠这孩子自己看着长大的，也很放心。只是，想到有人要夺了自己的女儿，林如海就不开心了。再者，黛玉今年还不到十一岁，虽然父母都想着早些相看，但是这时候就谈婚论嫁也太早了。于是转身不语，只道；“你先回去吧。”

　　薛蟠急了，其实他也不想这么早表明心意，奈何京城还有个贾宝玉，这贾宝玉和林妹妹可是有一段孽缘未了啊。原著上说了，这两人第一眼见面，就觉得‘好生熟悉’。先前旁人给林黛玉灌输了那么多‘贾宝玉’不好的影响，也架不住后来两人相恋了。薛蟠那个急啊。

　　这时候不先下手为强，到了京城，哪里还有机会。贾宝玉和林妹妹是表兄妹，可以长长见面。自己是个外男，连听听林妹妹的声音都不能。明显着处于劣势，现在不出手，还等何时出手。

　　眼见着林如海拒绝了，薛蟠忙道；“师父，我也不是现在就娶林妹妹。如今我功未成，名未就，自是不敢求娶林妹妹。只是想着如今去京城，妹妹又如此聪明能干，到时候说媒的肯定会踩破林家的门槛。我只是先向师父表个心意，让师父知道，还有我这个人默默喜欢着林妹妹。若待来日金榜题名，再向师父提亲，只盼师父不要再拒绝。”

　　林如海笑了，道；“来日，你若真的金榜题名，我自是不会再拒绝你。只是，还未到那个时候，就莫要再多说话了。”

　　薛蟠听了，知道林如海松口了，喜得跪地磕头，道：“谢谢师父。”

　　林如海看他那欢喜模样，就想到他对自己女儿心怀不轨，很想眼不见为净，骂道；“还不快滚，以后无事不要过来献殷勤，好好在家复习，准备科考要紧。”

　　“是师父”薛蟠拱手再三感谢，然后屁颠屁颠回去了。心中荡漾，无法安静下来，又拉着顾风卿去外面喝了回酒，半醉着道；“我今天终于完成了一大宏愿，哈哈，我今儿真高兴啊，真高兴。”

　　说完嘴里开始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什么“小苹果”“套马的汉子”等，简直摧残人的耳朵。好不容易将人送回房间，坐着准备歇一歇，就见一美妙的少女带着佣人敢了过来。两人碰了个对着，那女子吓得瞠目，赶紧行礼，然后往侧室躲。

　　顾风卿猜测那女子是薛蟠的妹妹，心中异常躁动，感叹道，果然是美丽动人，娇艳欲滴啊。又怕唐突了薛姑娘，忙起身出去了。

　　见顾风卿走后，薛宝钗才慢悠悠的走出来，眼底流光闪烁，低头微微一笑，在烛光的照映下，恰若那含苞待放的牡丹，雍容华贵，美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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