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月仙子

　　话说那万俟子照狂妄不已，当即命人去请月聆音姑娘过来，陪他们这群官宦之后喝酒，不料回来的人只带回来了老板锦娘。

　　“我说锦娘，本王要的是月聆音，不是你。”

　　面上有些不悦，万俟子照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头也不抬，眼睛里闪烁着不快，冷冷地看着锦娘，周围的几位也不敢再说话，静静地看着锦娘。

　　到底是在这种场合摸爬滚打习惯的，锦娘早有准备，满脸堆笑，上前亲自为几位少爷斟满酒杯。

　　“端王殿下请息怒，不是月聆音姑娘不来，而是她今晚首次登场，提前立下了规矩，不单独见任何客人。”

　　万俟子照微微一扬眉，没想到一个歌姬还那么摆谱，连他堂堂王爷的面子都不买，更是多了几分探究和好奇，扭头看着面前的锦娘。

　　锦娘见万俟子照不语，赶紧加了一把火，将月棠事先嘱咐她的话都拿出来劝说他们，“咱们月姑娘就是冰清玉洁才惹人怜爱，您说是不？她可是众人的，今日不管谁得了便宜，对其他人不是很不公平吗？有些东西不一定要得到，放着欣赏不是也很好？”“说得有理，”锦娘三两句便化解了万俟子照的不满，想了想，“那至少她得出来跟本王见一面，蒙着面纱都没看清。”

　　“哎哟，王爷，保持一点神秘感才耐人寻味呀！全让您给一次看光了，不是很没趣？下次来就没有新鲜感了嘛！”

　　“说得是！”

　　大家连声附和，万俟子照也被锦娘巧言说得无语，不再强求。众人见月聆音如此特立独行，也就懒得再苦苦纠缠，反正她要连续登台三天，还愁没有亲近美人的机会不成？众人再度意犹未尽的观望帷幕，希冀还能看到仙子的影子，看她能否再跳一曲。锦娘不失时机地婉言道：“承蒙各位公子厚爱，铭感于心，只是，月聆音姑娘一日只跳一曲，若各位欣赏姑娘弹唱的曲子，明日定不让诸位失望，容我失礼，先行告退。”

　　说完，揣着满腔喜悦和兴奋去招呼其他叫嚣个不停的客人，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锦娘只好请出前任花魁叶紫冉来镇场面，毕竟是老号头牌，以往捧叶紫冉的客人也极多，况且和月棠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一时间也就没人再强行喧闹，锦娘这才松了一口气，掏出丝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想起一走了之的月棠，无奈地摇了摇头，蹬蹬上楼去月棠的房间。

　　果然，毫无悬念的，月棠变成星都最热门的话题——一夜之间红遍了星都的大街小巷，街头巷尾纷纷议论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花魁，虽然鲜少有人能窥得芳容，但是凭借她惊世骇俗的歌舞一举成名天下知，不仅扶沧闻名，甚者远远传播到了北燕和崇康，都有耳闻扶沧第一歌姬——月聆音，人们为都转而称呼她“月仙子”，因为月聆音姑娘几个字已经不足以诠释这个奇迹一般的女子，在众人心中，月聆音就是扶沧第一人，远远超越了历代的歌姬花魁，甚至当年的独孤鸿影和柳亦烟加起来，也不足以于之匹敌，一夕之间，倾世名伶月仙子的美名传遍扶沧，就连皇宫大内都有了震撼。

　　“四弟，传闻可是当真？那月仙子真的如传闻一般绝色倾城？”

　　身为太子，万俟子昂不如端王那么方便出入皇宫，所以一下早朝，立即来到子照所居的端王府，听说他昨晚亲临月满楼，见到了那个传得神乎其神的月聆音，也十分好奇，恨不得能亲自去见识一番，万俟子照得意地笑笑，看着羡慕不已的万俟子昂。

　　“不是我说，三哥，还真是找不出合适的词形容那女子，百姓们都称呼她为‘月仙子’，倒果真贴切，除了仙子之外，我也想象不出有什么更妥帖的了。”

　　如此一来，更惹得万俟子昂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即去月满楼一睹其真容，无奈最近这几天忙着与鸿煊帝处理边疆战事问题，根本抽不出空来，二人正聊着，就见到裴彦卿带着皇上批阅过的折子过来。

　　“见过太子殿下，端王。”

　　虽然比较熟，但是君臣有别，除了从来不对子迟行礼之外，裴彦卿见到他们还是免不了要客套。

　　“彦卿，昨晚可去了月满楼？”

　　万俟子照现在只对这个话题感兴趣，逢人便要询问讨论一番，意犹未尽的样子另万俟子昂越发嫉妒起来。裴彦卿微微一怔，忽然想起来今天一大早就四处招摇出尽了风头的那位月聆音姑娘，没想到连太子和端王爷都这么感兴趣。

　　“没有，昨晚与卓王在一起，不曾外出。”

　　这样一来他才回忆起来，最近星都造势最猛烈的就是那位月聆音姑娘，如今月仙子的大名都传入皇宫，其影响力可见一斑，平日里不太流连于那种风月场所，此时也有了些兴致。

　　“要是真的如传言那般出众，我倒是也想去看看。”

　　于是几人热切商量了一阵，打算今晚一起去看看这位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本事，裴彦卿想起子迟，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他平日里最讨厌吵闹的场合，要是拉上那家伙一起，看他有啥反应，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月满楼就已经人满为患，里三层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路上行人还有许多不断往月满楼的方向奔去。等到他们一行便装来到月满楼时，连挤进大门都有些困难，冷着脸的子迟满脸怒色，愤愤地瞪了一眼裴彦卿，抬头看了看月满楼的招牌，想起那个人，心头越发不悦起来，万俟子昂和万俟子照都十分热络，看着宾客满座的月满楼，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这个月仙子的魅力十足，幸亏端王提前预定包下了最好的包厢，否则恐怕连座位都难寻。

　　“一进包厢入座，立即有小厮热情迎上来，打头的居然是端王殿下，虽说是月满楼的常客，但是身份尊贵无比，半点不敢马虎，那小厮又看了看接下来进门的几位公子，差点吓得连话都不会说，最后进来的那位白衣公子，实在是……实在太美了！

　　那种气度和风采，连日月都要逊色几分，周身散发出清冷的怒气，绝色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那小厮内心颤了颤，大致猜出了这几位的身份，匆匆放下茶水点心之后，飞奔上楼去报告锦娘，有贵客大驾光临。

　　“不知今天，会有何曲目？”

　　万俟子昂兴趣盎然地打量着楼下，喧闹拥挤，所有人都兴奋不已，高声讨论着月仙子今晚又会有何激动人心的歌舞，裴彦卿端起茶杯悠悠抿了一口，看着坐在一旁冷脸不语的子迟，好笑地用胳膊撞了撞他，使了个眼色，子迟完全懒得理会，目光淡淡地看向华丽的舞台，心情低沉阴郁了些。

　　当年，她也在这里，表演过么？

　　“奴婢锦娘，拜见各位殿下。”

　　忽然，一个华衣女子进门，满脸带笑盈盈一拜，脸上都是喜色，子照道是熟人，只是微微一笑示意她免礼，子昂好奇地扭头看向锦娘。

　　“你们的月仙子，今晚要表演什么？”

　　“回这位殿下的话，今晚的曲目，叫做《独唱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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