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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蛇蝎的毒


  

  保安室熄了灯火,校园里唯有我与雨茴。吻着、拥抱着、旋转着、跑着、追着,黑夜成了最好的避风港。宿舍楼道里突然亮了灯,吓了一跳,转而偷笑:这灯,声控的,是在欢迎回来,送了份惊喜。

  寝室即在眼前,欲望找到了发泄口。从背后紧紧拥抱着雨茴,瞬即紧贴在墙面上,慌张袭来,我倒像个毛头毛脚的嫩头青,处处都略显拙劣。我的唇莫名其妙地堵了上去,麻木不仁地贴着雨茴的唇,舌头续进续出,击打着雨茴粉嫩的牙龈,双手胡乱肆虐着柔软的胸及臀部,在雨茴身上僵硬着炙热的温度,一切都跟想象相差甚远,我的情绪慢慢降了温,嘴与手恢复理智,责备随着凉如水的夜风覆盖了全身。

  “一切都不完美,很糟糕吧!”雨茴问道,无疑戳到了我的痛点。

  “我太猴急了,感觉很粗俗,很丑陋。”我只列举了两三个词,毕竟我也很难表述清楚。

  “但是……我喜欢你的猴急,一点也不丑陋,它很真实呀,说明你想要我。”雨茴抱住我的腰,有些激动,言语也是。

  “可是,这不…有些廉价。”我说道。

  “牵手、接吻、拥抱甚至□□,并不在意完美的动作,而是情感,真挚而强烈的情感。”雨茴紧紧抱住我,力气大到窒息,又说道,“你越毛手毛脚,我越能感受到你的强烈的冲动,那种冲昏头脑的情感,如果你做得有条不紊,我反而害怕只是你本能地例行公事。”

  雨茴的话语,犹如一只手,将曝露在大雪中瑟瑟发冷的我,拉回到现实中,冲昏着脑袋。然后唇肆虐着唇,手肆虐着胸,衣服散落在走廊上,白炽灯忽闪忽闪。

  木板床些微地晃动着,是种害羞的基调,我与雨茴还沉浸在前戏之中,雨茴的胸,桃子模样,不是指小,单单就形状而言。□□倒很小,乳晕也小,几乎没有,摸样倒是可爱。我也见过不少人的□□,雪茹的、未婚妈妈的以及影碟上的,雨茴的□□最是令我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我与雨茴已然干柴烈火,过道里却传来“噔噔噔”的高跟鞋的声音,不是缓慢拉长,而是“噔噔,噔噔,噔噔”那般急促,整间宿舍楼空荡荡的,高跟鞋的声音异常清晰,甚至有些刺耳,我们的注意力缓缓脱离了欲望,而是被“噔噔”的声音牵引着,声音戛然而止,没有任何预兆,我睁大眼睛疑惑地盯着雨茴看,她也投以同样的疑惑,然后静止。“噔噔”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变成了“噔,噔,噔”,声音拉得悠长,缓慢,渐行渐远,没了。一阵细跟的声音,消散了欲念,我看了看雨茴,相视一笑。

  “我搂着你睡吧,你的体香让我迷醉。”我说着意犹未尽的俏皮话,总该让结束也如开场般令人遐思。

  “让我再轻吻你的嘴,看看是不是更甜了。”雨茴扑进我的怀里,她的暖流流进了我的心中,多想时间就此定格,因为美好总是稍纵即逝,抓不到,留不住,所以会惋惜,会感动,若然真的能留住美好,还真的是美好嘛?我不禁怀疑。

  “如果我早遇见你,该多美好。”我感叹道,清醒了过来,她越好,我越不能欺骗她。

  “如果你的心满了,我愿意等待。”雨茴说着话,瞬即在我身上咬了一口,力道恰到好处,算不得疼,有些发痒,又说道,“即使心里装不了,也可以贴在身上。”

  “我不想欺骗你,雨茴,我们只能成为朋友,我不想害了你。”我尽量说得简单。

  “那就让我默默喜欢你,我本来就扮演着卑微的角色,已经习惯了,你让我现在离开嘛?”雨茴假装镇定,她的一句“我现在离开嘛”让我想哭,似而钻进了我的骨髓,我已然长久没有那种为了一句话而痛哭流涕的冲动了,她给了我这种冲动,她太善良了,如同湖面上的莲花般纯洁,我不过是滩淤泥,怎么敢沾染了她的花瓣,还可耻地希望她出淤泥而不染。

  “算了,我本来就是个坏小子,你还是离开我吧,看你这么善良,倒动了我的恻隐之心。”我推开了雨茴。

  她站了起来,打算穿上衣服离开。

  “大晚上的,就别乱跑,你出点事情,我还得担责任。”我说道。

  “我能感觉到,你推开我,无非是为了保护我,如果你真想保护我,就认我做妹妹,怎么样?”雨茴突然话锋一转,竟让我没缓过神。

  “什么?哥哥嘛。”

  “你不想保护我嘛?”

  “不是。”

  “那就保护我,我知道你心里藏着痛苦,如果你不想我藏着痛苦的话,请你答应我。”是一句卑微地请求。

  我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她。

  高跟鞋的声音,如同魔咒,唤醒了我肮脏的记忆,牵扯进杀人事件,还遗留了照片,雪茹的死亡跟我总有着某种特殊地联系,穿高跟的究竟是谁?我的脑海里一团乱麻,就像缠绕在一起的线团,找不到头,剩得慌张与我面面相觑,我不愿继续胡思乱想,那是一种折磨。

  隔天早晨。

  一阵敲门声急促着,我光着脚前去开门,是陆艳燃,她笑咪咪地看着我,手里拎着豆浆与包子,一句话未说,径直走进屋里,嘴里念叨着,“饿了吧,看看我带了什么早餐?保准你爱吃。”

  “你好。”雨茴娇羞地打招呼,从被褥里爬起来。

  “您是?”陆艳燃问。

  “哦,我是作人的妹妹。”她笑眯眯地看着陆艳燃,表情僵硬,害怕自己说错了话,点头与尴尬的微笑成了她接下来最常见的动作。

  陆艳燃催促着我洗漱,我就如同她手指上的戒指,什么色泽,什么材质,什么时候保养,她一清二楚,于我毫无隐私可言,我总觉得自己是赤身裸体的,暴露在她的眼前,而她就像刽子手,在我面前虚晃着刀,害怕遍布,然后她嘲笑着,过来安慰,“别害怕,我怎么舍得伤着你。”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喜欢我,还是戏耍我。手持着我的假犯罪证据,因而掌控着我的人生,我如同棋子,走在她设定的棋盘上,这种决定别人人生的感觉,任谁都想尝试吧。我倒喜欢她是后者,耍够了我,玩腻了,就放我走,而不是喜欢,那种把我抓在手心里,我将一辈子都在恐慌之中,如果那样,我还不如住进监狱之中,倒落得心里安生。

  “我想你了,我已经开好今晚的房间。”陆艳燃耳语道,娇红的脸颊藏不住她那溢出来的兴奋。

  “退了吧,我马上要送妹妹。”我轻声将话语送进她的耳朵里。

  “那就听你的。”她转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雨茴。”

  “雨茴,跟我去买点东西。”

  “好的。”

  陆艳燃走了,总算消停了,我的身体有了片刻的休息,脑海中的恐慌却没完没了,它们在挣扎,自首的声音愈来愈大,大到震耳欲聋,必须跟着内心,我已然受够了恐慌,也不想下半生在恐慌之中消耗着,“我要自首,我必须自首。”总算做了决心,先与雨茴坦白,然后去自首。决定了,反而变得坦然,即使想起孤苦伶仃的父亲,也不再担忧,毕竟父亲将我取名为作人,就是希望我好好做人。

  “我要去自首。”

  陆艳燃惊讶地看着我,目瞪口呆,我说出了内心的恐慌与煎熬,不想因为一张照片而提心吊胆一辈子。看着桌上的包子,一张口吃完一个,我需要这种想吃就吃,吃得踏实的感觉,她缓了缓神,没有言语,沉默了许久,似乎在阻止语言。

  “你走吧,我跟雨茴坦白后,就去自首,她怎么还未回来。”

  “回不来了,我给她看了照片。”

  “什么照片?”是怒吼与咆哮。

  “你不是希望她知道真相嘛?我替你做了。”

  “你为什么……”是哀戚,“好吧,随她去吧,或许更好点。”

  陆艳燃并未完全隐藏好,她说漏了嘴,暴露了自己的恶行,她说是已然烧毁了相片,怎么还会有相片?果然被我猜中,她是想操控我的人生,摆布我。我看着她,害怕,阴冷,刺骨的恐慌。却急切渴望她不是因为爱我,否则我这辈子算是毁了。

  “只是我爱你,不想与别人分享。”

  “你的爱太恶毒,我必须逃离。”

  我如被推入了万丈深渊。

  隔天回了理发店,想跟雨茴作最后的道别,却没了这个机会,她没来上班,两年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引起了店长的怀疑,她赶紧拨通雨茴的电话,却是关机,打通雨茴房东的电话,房东却说屋里不见人,这是不好的预兆,报了警,我是漫无目的地寻找,当然毫无结果。

  那一刻,我怨恨起陆艳燃,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若果她没让雨茴看那张相片,一切都是平静的,雨茴依然是质朴的,拥有着理发师的简单梦想,每天都是与幸福相伴,可是陆艳燃毁了这些,就在即将爆发的瞬间,怨恨转移了方向,“都是借口,其实最肮脏的人是自己,我才是罪魁祸首,是我害了雨茴,没有我,她怎么会遇见陆艳燃,怎么会莫名失踪。”我剜肉般自责,紧接着狂风骤雨止住,我向着警局的方向走去,没有一丁点迟疑。

  警局近在咫尺,却有只手抓住我,“你疯了嘛?”向我扑来,陆艳燃提醒我避免冲动,即使自首,也得先看到雨茴安然无恙。

  是呀,若然进了监狱,若然警方找不到雨茴,若然雨茴被绑架了,被拐卖了,这么多的若然,我怎么能安心进监狱?我必须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雨茴。

  然而就跟梦想一样,刚开始的热情都是炽烈的,满怀信心,然而经受了现实的洗礼,以及枯燥乏味的琐事侵袭,那份热情就会与日俱减,梦想还在,只是不再那么急迫,有些甚至淹没了。

  警方给出几个可能性,被绑架,被拐卖,或者被杀,却都毫无进展,雨茴就像凭空消失了,连之前的呼吸也模糊了起来。她的笑颜、她的体香、她的甜甜嘴唇,全部消散着,拼命留住也不过就是徒劳,记忆斗不过青春,发生再刻骨铭心的事迹都会被第二天的朝霞驱赶,毕竟青春不同于孤独的老年,每日单调毫无变化,青春的日子,每天都是新的,充满着新鲜的冲动,青年人的脑袋也会被更多新鲜的事物装满。然而雨茴的质朴、满满的幸福却永远留在心里,那份情感是永不退色的,即使我忘了她的面容,连自己都忘了,我也忘不了有份甜蜜的情感,曾在我心里,悸动着。

  她与雪茹是不同的,雪茹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也是精神恋爱,这种纯洁,这份情感是刻在骨髓里;而雨茴,则是淡淡的甜味,那种唇齿留香,美丽的傻笑,如同咖啡的热度,恰到好处,如同茶水的味道,浓淡皆宜,多少带有家的感觉。若要两者中择一,这是个问题,我却还未想过。

  兼职结束,学校开学,雨茴依然没有出现,警方也未查询到任何消息,雨茴就这么人间蒸发了,我难以相信,我要找到她,于是,我每天都前去警局询问项雨茴的消息,即使一丁点的消息,我也不愿错过。我的生活被学校与警局占据,陆艳燃依然回来打扰,她劝我整理心情,别被过去拖累,开心迎接新的生活,我表面上无精打采地搭理,也就只剩无精打采。她根本不懂我的执着,陈雪茹的死亡,我无能为力,因为天人永隔,然而项雨茴的失踪,我会竭尽余生,我不愿追悔淹没了我。我本来就是个异常倔强的人。

  高二上半期即将结束,又该过年了,当年冬天特别寒冷,也是史无前例的,我苦涩地笑着,陈雪茹的死亡,让我经历着史无前例的燥热,是惩罚;项雨茴的失踪,让我经历着史无前例的寒冷,也是惩罚。连天气都排斥我,给我罪受,我是有多活该?

  “有项雨茴的踪迹。”派出所张警官的电话。

  “在哪里?”

  “偏僻的华坊市,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

  华坊市,是北方的一座城市,那里气候干旱,时不时风沙漫天,由于交通闭塞,缺乏自身特色,天气恶劣等原因,一直难以开发建设,当地大多数乡村都未通电,老百姓生活异常辛苦。

  然而在一年的结尾,总算来了份好消息,我激动难耐,“不行,我得亲自去找她,我再也等不及了。”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然后,我踏上了开往华坊市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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