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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Futility


  简瑶和薄靳言到妈妈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长途驱车赶来看望慰问孕妇的傅子遇。

  傅子遇刚准备打招呼,目光就被薄靳言拎着的那块搓衣板吸住了。简瑶见状,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薄靳言的衣袖,小声说:“放在车上就好了,不必随身携带。”

  薄靳言耸耸肩,将搓衣板放进了后备箱。然后走到了傅子遇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的建议。”接着便搂着简瑶按响了妈妈家的门铃。

  看样子我低估了他吸收中国传统文化的能力,傅子遇想,随后也跟着进了简瑶的家门。

  看到他们平安回来,妈妈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当然,为了达到以此为戒的目的,自然也少不了一顿说道。

  简瑶默不作声,只是小鸟依人地躲在薄靳言身后,装可怜。妈妈到底念着她是个孕妇,也就没有在继续絮叨了。

  傅子遇不失时机地送给简瑶妈妈一本孕妇菜谱,这多少让妈妈转移了一些注意力。

  “妈妈,我们今晚不住在家里。”简瑶尽量把理由编得完整一些,“四毛的表妹想申请马里兰大学的,想跟靳言请教,约了我们晚上在她家、四毛说我们跑来跑去太麻烦,晚了就睡她家算了。”

  妈妈面露难色,狐疑地看了薄靳言一眼。

  简瑶适时地在桌子下面踢了薄靳言一脚,让他接着编。

  “是啊,多亏了简瑶,我现在是个人就得见。”薄靳言生硬地接着话茬。

  “那你吃了四毛做的那么多好吃的怎么不说?”简瑶立刻表示不满。

  “好了好了,你们一定注意安全就是了。”妈妈摇摇头说,“反正我的话你也不听。”

  “最重要的就是——那个地方离婚姻登记处很近。”薄靳言说,“我们明天去领结婚证可以步行,避开早高峰的拥堵。”

  “咳咳……”妈妈和傅子遇同时呛到,简瑶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显得不像被呛到的样子。

  这话茬——也接得太远了……

  正在简瑶想怎么把这个话圆过来的时候,薄靳言的电话响了。不用问,又是临时助手打来的——

  “薄教授,初步的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到目前为止发现的35块尸块分别属于3个不同的受害人,均为男性。有一块尸块恰巧是受害人的左手,骨龄值为78.4岁,其他尸块不符合做骨龄鉴定的条件,但是吴主任他们试着根据尸体软组织进行了年龄判断,基本可以确定另外两名受害者年龄在75岁左右。”丰翎说得很快,但是非常清晰,“但是很奇怪,我刚才跟李队核实了一下情况,目前并没有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报案可以匹配。哦,对了,尸块中暂未返现中毒迹象。”

  “嗯。”薄靳言点点头。

  “薄教授,今晚我负责蹲守哪一处?”丰翎继续在电话里请示。

  “不用了,有刑警盯着。”薄靳言实在没有打算安排丰翎去蹲点布控的意思,“这方面他们更加专业。”

  “我觉得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有底。那我就当你允许我自由选择了。”丰翎在电话那头轻松一笑。

  薄靳言不置可否地挂断了电话,看看旁边装作不在意但是微微噘着嘴的简瑶。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简瑶只得在包包里装上了妈妈拿给她的户口本——明天登记用的。

  两人开车把傅子遇送到了连锁酒店后,便回到了四毛的家——他们的蹲守点。

  薄靳言看看表,正好晚上10点,一切准备就绪——包括他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后备箱的单反相机和长焦镜头。

  准备好以后,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了——这是蹲守最无聊的地方,可以想见其他三个点的同志比他们还无聊,因为几个大老爷们儿在一块儿不可能卿卿我我干那些腻腻歪歪的事情。

  “靳言——”简瑶像下午一样坐在飘窗上,靠在薄靳言的怀里,好像想到了什么,“我觉得今天的那个简报,有个地方我不太明白。”

  “什么地方?”薄靳言捋了捋她的头发,问道。

  “根据你刚才在车上跟我说的那些细节,根据外生殖器被切下从而判断凶手可能是青少年时期被性侵而仇视男人的女性,似乎有一定的道理。我们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如果我是凶手,我需要解决三个问题。第一是如何选择猎物,第二是如何杀死他们,第三是如何碎尸和存放。从常理上讲,女性的体力是弱于男性的,一个女凶手要猎杀男人并且碎尸、存放、抛尸,这些都需要很强的计划性和周密的安排。而根据你和丰翎的心理画像,凶手是一个具有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人,我记得你在一篇论文中说过,具备这种人格的人行为大多受偶然动机,情绪冲动或本能愿望所驱使,缺乏计划性或预谋。关于这一点我有些想不通。”简瑶向后仰着头,看着他说。

  “到底是我亲自选的人。”薄靳言看看怀里认真思考的小女人,微笑了一下,“很明显,你具备一个善于思考的大脑。反社会型人格所爆发的动机是偶然的,但是行为方式却不是,他们具有正常的智力水平,并且非常善于掩饰,这一点与冲动型人格是不一样的。我在那篇论文里还说过,反社会性人格障碍的主要表现是冷漠无情、无视社会道德规范、行为冲动和缺乏罪责感。这种人为人自私自利,缺乏起码的同情心,从不关心他人,常常对他人甚至亲友采取令人痛苦的残酷行动。但表面可能具有一定的魅力,例如具有一定的能力或特长,因而往往也能与他人维持一种肤浅的、短暂的友谊关系。”

  “你的意思是——”简瑶坐起身,转过来面对着薄靳言,“凶手和被害者是认识的?”

  “很有可能。”薄靳言拉着简瑶的小手说,“我们回到你提出的那三个凶手需要解决的问题:如何选择猎物,如何杀死他们,如何碎尸和存放。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解决这三个问题?”

  “如果我是凶手——”简瑶一下子来了精神,“首先一定选择我能够控制的猎物……鉴于性别导致的体能上的差异,结合今天的骨龄评价,可以得出结论就是凶手选择的是老年男性作为猎物,他们很可能都是体弱多病的老人,这样更能够被凶手所控制。

  “Then?”薄靳言问。

  “能够认识并且接近这些老人,又是女性的,最有可能是——”简瑶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保姆!这个职业最方便接近老人而不被怀疑。”

  “家政或者医疗陪护都是非常合适的选择。方向很正确。”薄靳言冲着简瑶微笑着点点头。

  “那么第二个问题,如何杀死他们。根据初步的尸检报告,尸块中并未检测出中毒迹象,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采用了例如机械性窒息等暴力手段杀死被害人,或者将常见的无毒物质让受害人使用后通过某种条件产生致命的效果。鉴于女性犯罪的特点,我比较倾向于后一种可能。只是那样的话,熏然他们的侦查难度就会加大了。”简瑶耸耸肩说。

  听到李熏然的名字,薄靳言不禁抬了一下眉毛:“Goon.”

  “第三个问题,如何碎尸和存放。这应该是刑警们最能打开突破口的地方。如果直接对尸体进行切割,那么会流出很多血液,处理起来会非常麻烦,被发现的风险也很大,所以如果我是凶手我会选择将尸体冷冻后进行切割。于是,我就需要一个巨大的冷冻装置,比如——冷库。凶手在碎尸之后并没有一次性丢弃所有的尸块,说明,她很有可能还在享受这样一个过程。”简瑶一口气说出了所有的想法,“靳言,你今天划出的蹲守范围,之所以以公共设施作为标准之一,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凶手这样做就是为了吓唬人?”

  “引起恐慌肯定是她的目的。”薄靳言看看窗外说,“至于是引起谁的恐慌,我们现在证据有限,还不能够下结论。”

  “你是说——”简瑶吃惊地问,“她想吓唬的可能是某一个人而不是公众?”

  薄靳言点点头。

  简瑶没有再说话,而是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蹭了蹭。

  “怎么了?”薄靳言用下巴点了点她的头顶。

  “我想到的这些,丰翎也都想得到的,是不是?”简瑶问。

  “我不知道。”薄靳言笑了笑,到底是小女人,真是掉到醋坛子里去了。

  就这样,薄靳言一直把简瑶环在怀里,坐在窗台上,观察着立交桥上的动向。

  夜色越来越深了,简瑶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薄靳言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样子,怕她着凉,坚持把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自己独自在飘窗上坐了下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就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

  立交桥上的车辆越来越少。

  房间里好安静,薄靳言依稀可以听到卧室里简瑶翻身的动静。

  当时钟显示凌晨3:18分的时候,薄靳言一个翻身跪在了飘窗上,举起了高倍镜头对着立交桥。

  他看到一辆摩托车在桥面上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带着头盔,背着一个背囊。

  那个人将摩托车停在了一盏出了故障不亮的路灯下面,转身取了了背囊,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然后打开那个塑料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个东西,开始往桥下仍!

  薄靳言开始拼命地按动快门,同时打通了李熏然的电话:“胜利路立交桥上发现情况,两端布控围堵、”

  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另一辆摩托车进入了他的视线。紧接着,扔东西的那个人仿佛发现身后有一个机车骑士,迅速拎着塑料袋,跳上了电动摩托车向前疯狂驶去。身后的那辆摩托车没有减速,也往同一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那辆摩托车从薄靳言的高倍镜头中一闪而过——丰翎!

  怎么会是她?她要干什么?

  她要直接抓捕吗?这太冒险了!!

  薄靳言从飘窗上跳了起来,连西装都来不及穿,抓起车钥匙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楼,发动汽车。

  他以最快的速度上了立交桥往两辆摩托车行驶的方向追去。

  他一边飞速地开车,一边飞速地拨打丰翎的电话,无人接听。

  只能打给李熏然,要他立即调取道路沿线监控,查看两台摩托车现在的位置并派人支援。

  很快便有了结果,两台摩托车正在平湖大道上由西往东竞速。薄靳言插了一条近路,很快在朝晖路口看到了这两台摩托车。

  前面那台摩托车仿佛经过了改装,速度飞快,丰翎的川崎追起来好像并不占什么优势。

  早春的夜还是寒气逼人,冷风嗖嗖地从机车两边吹过,丰翎只戴了防风镜,马尾被吹得飘了起来。

  薄靳言猛踩油门跟了上去,丰翎从后视镜里发现了他的车,伸出左手竖了一下大指示意,然后猛地一加油,缩短了追击的距离。

  天哪!她想干嘛?

  现在摩托车的速度达到了80码左右,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有可能导致车毁人亡,要知道摩托车是没有任何安全保护装置的。

  逼停前车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在这时,薄靳言看到了前方路口有警灯闪烁。

  太好了,围堵终于及时赶到了。

  看到有路障,前车一头拐进了旁边的小路。丰翎二话不说,直接跟了进去。

  因为道路变窄,而且地面铺满了小石子,非常颠簸,车速慢了下来不少。

  丰翎看准了前方墙边的一线石板,直接把车开到了石板上,加大油门,抄到了前车的旁边。然后突然转向,飞身跳起,将戴头盔的那人连人带车扑到了地上。

  薄靳言刚把车开进了小路,就听得前方一声巨响,就赶忙停车,下了车飞奔过去。

  路口蹲守的警察也随后赶来。

  戴头盔的家伙显然手臂受到了损伤,捂着胳膊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丰翎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微微有些摇晃,薄靳言看到,一股鲜血顺着她俊俏的脸颊留了下来。

  他走了过去,问她道:“你疯了吗?要不要紧?”

  丰翎回答:“没疯。我还好。”

  薄靳言径直走向那个人,揭开了头盔——看样子是个的高中生,稚气未脱。

  “他的手臂骨折了。”丰翎对着赶来刑警说,“先带他去医院吧。”

  打开这个少年的背囊——一大包作废的手撕发票,足足几十大本。

  “谁让你半夜三更扔这个的?”丰翎恼怒地问。

  “有个人,在微信上认识的,他给我钱,让我扔的。”少年忍着痛说。

  丰翎看看薄靳言,两个人同时叫道:“不好!”

  怎么会这么笨,中了凶手的调虎离山之计。

  这时候,薄靳言的手机响了——

  “喂,瑶瑶。”

  “靳言……你去哪儿了?我醒来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你……你去哪儿了?”

  “我马上就回来,等我。”薄靳言来不及多说,言简意赅地挂掉了电话。

  回头看看丰翎,鲜血一直顺着脸颊往下流,胸前已经变得斑斑驳驳。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薄靳言说。

  “不了,我跟警车过去吧。”丰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不要紧的。你快回去吧。”

  “那……你自己小心。”薄靳言准备转身,忽然又说道:“刚才太危险了,而且完全没有必要。”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丰翎点点头,又滴下两滴血。

  薄靳言想了想,说:“你等下。”

  然后跑回车上拿来一包东西,丢给丰翎:“先用这个按压伤口,可以止血。”

  丰翎点点头,以示感谢。然后目送着薄靳言开车绝尘而去。

  坐在警车里,丰翎借助着车灯微弱的光线看了看薄靳言丢给她的止血神器——ABC超薄日用卫生巾。

  呵呵,他家简瑶喜欢这个牌子么?

  丰翎随手把卫生巾丢在了车后座上,头靠着坐枕,闭上了眼睛。

  薄靳言不在,简瑶怎么都睡不着了。她坐在飘窗前,凝视着靳言刚才盯守的那个方向,漠然地看着。

  他去哪里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下?

  是不是很着急的事情?

  难道——他有发现了?

  想到这里,简瑶有如芒刺在背,又兴奋莫名。

  简瑶从窗口看到有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了小区门口。

  一定是靳言的车。

  但是,他怎么不进来呢?

  难道是?又有什么发现?

  简瑶坐不住了。她起身,穿好外套,拿上钥匙,下了楼,来到大门口。

  当她走到那辆车旁边的时候,才发现开车的是个大叔——因为一时间找不到门禁卡,又不想叫醒保安,所以才停在了小区大门口。

  因为简瑶出小区经过通道的关门声有点大,惊醒了保安,他揉揉眼睛起来给大叔开了门。

  现在,只剩简瑶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

  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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