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在苦难中成长
那份难堪与羞耻在顾莫心里像根刺，亲眼看到这些，对于她来说，该是怎样的煎熬？
换个人来自处，若是夏城看到顾莫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亲亲我我，搂搂抱抱，怕是早已爆发震怒了。
那些画面深深印在顾莫的眼前，终究伤人伤己。
顾莫痛苦的闭上双眼，什么也不想说，也不敢想，就这么在宿舍躺了一天，不吃不喝，许子墨很担心她，原本是想给夏城打电话，以为两人只是因为昨天说的事情吵了架，但是电话接通后，是个不熟悉的女声，于是神经大条了。
许子墨也就知道一切都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顾莫晚上惊醒，忽然从床上坐起来，跑去了宿舍的小阳台，躲在外面偷偷哭泣。她蹲在那里，屈膝抱着自己，想给自己一点温暖。
顾莫做了噩梦，梦里夏城不要她，他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他仔细地吻着别的女人，视若珍宝，无视了她，还有那张床，太过艳丽。
这一切在她的梦里肆意伤害着她，一遍一遍她想到早上的画面，心痛地说不出话来。
等夏城回学校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天已经黑了，跟昨天一样，顾莫还是没有吃什么。
许子墨在下课后给顾莫买了南瓜粥放在桌上，她也没有动。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洛天琪索性去找夏城原先住宿的舍友，夏城一回来就帮忙通知。
洛天琪终于等到夏城，只留下一句话：“我不管你和顾莫为什么吵架，我只知道没有你，顾莫会过得更好。”
夏城这几日也是呆在公寓里，杜雪莹缠着他，走哪儿跟哪儿，若不是今天她和杜琏回去，怕是今天也不能回学校。
这次来学校，也是要和同学告别的不是么。夏城想笑，他已经被调离顾莫的身边。
这么一想，却是连洛天琪说的话也不想回，夏城站在她面前停了一会，终究还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洛天琪觉得顾莫和夏城像是走到了死胡同，两个人拼命逃避，可还是会面对。
洛天琪回到宿舍，许子墨正站在顾莫床前，想要游说她下来吃饭，顾莫的背影竟是忧伤寂寞。
洛天琪站在许子墨身后，沉声道：“夏城回校了。顾莫，你个胆小鬼，不敢面对现实是么！我不管你有多难过，可你该看看，你又是怎么在伤害关心你的人。”
顾莫的身体僵住了，缓缓地转身看着眼前面露担忧的许子墨，内疚与懊恼浮上心头，眼底也溢满水雾。
许子墨拍了拍顾莫的背，轻声道：“没事，我去把南瓜粥热一热。”
那晚，许子墨和洛天琪在顾莫身边一直陪着她，看着她终于一口一口的喝着南瓜粥，任由安然在一边叽叽喳喳地逗着她笑。
明明说好不哭的，最后却是四个人抱作一团，相互依偎。
早晨，还是空无一人的教室，传来细微的开门声，顾莫和夏城先后走了进来。没有人说话，时间一分一分过去。
顾莫低着头看着脚尖，帆布鞋上一块污渍，夏城却在看着她，渐渐失了神，顾莫抬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
“为什么不吃饭？”
“不饿。”
话说完，夏城就靠过来，抱住她，搂在怀里的顾莫全身僵硬。
夏城叹气，搂着她的手收紧：“那天对你发了脾气，是我不对。对不起，原谅我好么！”
说着，把脸埋在顾莫的肩膀里。顾莫没有说话，感受到他在肩上呼出的每一口气，感受到他的手指在腰上抚下的纹路，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顾莫问的隐晦，慢慢开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这几天...你都去哪了？”她不敢问杜雪莹的事，洛天琪说的对，她是胆小鬼，她不敢面对，她怕听到的不是她要的答案。
夏城一下子想到杜雪莹，想到这几天日日夜夜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这个女人甚至和顾莫还发生过摩擦，他也说不出口。
夏城附身亲吻顾莫的额头，声音带着假装的轻快：“当然是在公寓里，哪儿也没去。”
顾莫靠在他的胸前，这个话题不愿再说下去。
“那个公寓，不是你朋友的嘛？”顾莫一直都不知道夏城是怎么搬出去的。
夏城手上力量一下子收紧，声音也是沙哑的很：“不谈这事，好么。”
“好。”
他不愿谈，她也不愿说，彼此都不想再心痛，已经遍布伤痕，那一刻，他们也不说不清内心的感受是什么，只知道有很多事，已经不是他们预想的那样。
夏城不愿谈，那是他最黑暗的一面，从不显露的一面。在那之前，尚可以全身而退，而今只是一错再错。
那时，夏城刚收到Y大的录取通知书。
深夜的T市，西郊最大的歌舞厅夜场地下室，有着无数的男女在此挥霍、交易、，甚至是吸毒，各种见不得面的交易，都在这里，一一呈现。
夏宇被少时一个朋友带来这里消费，已经是七天了，一直都在牌桌上，除了睡觉上厕所，连吃饭都在赌桌上度过。
前三天，夏宇凭借5万元，成功在赌桌上翻倍，获得12万的盈利，这里的老板有些门道，自然不会让夏宇就这样离开，好吃好喝，还叫了几个妹子好好招呼他。
夏宇何曾被如此重视过，心里一个得意，乐不思蜀，留在这里继续赌了下去。结果不到两天，就连本输了个精光，夏宇不服气，想要拼命扳本，于是又开始浴血奋战，最终欠下了90万的巨额赌债。
这还是赌场里的工作人员清理了欠条之后，初步估计的数目。
夏宇赌红了眼，根本不管人家开了多少的借条，统统借来扳本，这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才恍然大悟。
想到带他来的朋友，结果电话已经关机，打不进去了，夏宇终于醒悟这是有预谋的。
一个看上去三十上下，□□上身，发达的肌肉加上凶悍的纹身，脑后还有长发扎成的一个马尾，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他便是这个赌场的老板周承，说是小小赌场老板，但他的权利并不只是眼前看着的这样，只是因为整个南方的地下市场复杂交错，省会城市N市与T市更是紧紧相连。
除了赌场，还帮人看场，收取保护费，平时都是小打小闹，可真要是动手伤了人，也不怕，找关系花点钱就会摆平，再加上有些贪官腐败、受贿，更是肆无忌惮，穷凶极恶。
夏宇全部的积蓄就是那5万块钱，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连房子都没有，根本就是还不起这么大的债务。
周承也是很理解他，直接给他关进赌场最里面的小黑屋，先饿上两天，只要不出人命，都随手下人来。
带着夏宇来的那位朋友，就是周承身边的人，夏宇想到没有错，这就是故意引他入局的，盯上他的理由很简单，关在小黑屋里的时候，朋友就去‘招待’过他，顺便也说了。
夏宇初中的时候看上一个女生，那姑娘也是叛逆时期，和夏宇一拍即成，成了男女朋友，没多久就滚了床单，后来分手了发现怀孕了，夏宇也给了钱安抚她，只是这位朋友暗恋姑娘已经很久了，给钱的时候正好撞见，仇恨埋了根，如今是‘开花结果’了。
夏宇真是觉得冤，这男女之间，不都是心甘情愿的嘛，他也不会强迫她呀。夏宇在小黑屋里哭喊着放过他，最后就会被打的很惨。
至少夏城被带过去的时候，夏宇脸上已经肿的看不清原来的面目。
夏宇跪在夏城面前：“城啊，哥有难，你可不能不帮啊，要不是我带你，你也没法混到今天呀。”
来之前夏城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可现在不说也知道，一定是输了钱。
夏城沉吟片刻，便对着边上看着的人问道：“多少？”
夏宇抢话说：“90...”
夏城瞪他，他脖子一缩，后面的字没有底气说出来，还是坐着的周承说道：“90万。”
夏城后退一步，这冲击太大，让他缓一会，“你刚刚说多少？再说一遍。”话是对夏宇说的。
夏宇眼神闪烁，不敢看他，声音细如蚊声：“90....万...”
夏城看着他，紧皱眉头，咬紧牙关，表哥是要把他往死里逼么！90万！他才21岁，才刚刚考上Y大，还有四年的学费生活费再等着他，生活已是不易，90万！他根本就没有，他的学费甚至都是他妈妈和继父支付的，虽然他答应会还给他们。
可是他也早就会料到，以夏宇的性格，在外面一定讨不了好，只是如此，表亲之间结了怨，以后兄弟还有活路么？
夏宇看他不说话，更是心急，人家可是说了，不给钱给命也成啊，不，不，他要命，他还没有活够，“夏城，你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拳头就呼啸而至，“夏宇！我是你兄弟！”
夏城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男儿顶天立地，眼眶也是红了。
“就是因为是兄弟，才更要救我呀，兄弟，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给钱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呀。”
“姑妈，姑父呢！恩？我问你话，你爸妈呢！！！”夏城吼他。
“他们已经不认我这个儿子了，不是么，放任不管，任我是死是活。”
夏城紧绷着的心深深落下，不再理夏宇，而是看向周承，表情严肃地说：“我没有钱。”
周承笑着点头：“看出来了。”
“我没有办法赚钱，不然我也不会没有地方住，和夏宇住在一起。”
周承挑了挑眉，沉思了一会，，抬头直视夏城的眼睛，“没有钱，不怕，给我做事，如何？”
夏城皱眉：“我？”
周承轻轻点头：“没错，就是你，你看上去可比你表哥靠谱很多。”
“..................”
“不如考虑一下？”周承肥重的手指托着一杯透明晶亮的红酒，深邃双眸带着些许试探的看着夏城。
“道上的规矩，祸不及家人。”
周承笑着摊手：“当然，可夏宇还不起，不是么，他和我们说你可以。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我只看钱。有钱给钱，没钱给命！”
身后的壮汉适时的向前走了一步，挡在夏城面前。
这些人他惹不起，夏城心惊，他没有后路可退了，不是么！
夏城微眯双眼，嗓音微哑的沉声道：“我该怎么做？”
听到这话，周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有点意思，不是么。
“我听说你和女朋友一起考上了Y大，很快就要去Y市了是吗？”
夏城心起警惕：“我女朋友不能扯进来！”
周承哈哈大笑：“当然，道上的规矩嘛。”
“好，你说。”
“我有货，定期送去Y市指定的地点。”
“就这么简单？”
周承轻快的回答：“就这么简单！”
说完，看着夏城，等他的答案了不是么。
“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周承嘴角微挑，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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