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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佳人命薄,来不及悔恨


  萧曼曼出事的那天,她才刚刚出院回家。

  外面的天变了,雷轰轰的,压抑了许久,像是今天要一次性爆发出来。紫色的闪电劈了下来,衬着坐在床上的萧曼曼脸色,呈现诡异的紫红色。顾凌和刘以梅都留在房子里守着她,

  百无聊赖的打开房间里的电视,循坏播放的竟然是顾凌和徐冉的那些不堪的照片,刘以梅来不及关掉电视,萧曼曼紧紧的盯着画面上的人儿,全身都在颤抖,这时候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顾凌看到报道,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徐冉那个女人!除了她,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照片。

  等到顾凌和刘以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萧曼曼跑出了房间。

  她身上还穿着粉色的睡衣,赤着脚就这么跑出小区。

  等顾凌赶到现场的时候,萧曼曼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一瞬间,他的脑子空了,脚步停在原地打转,抱着自己的头,打着自己的头,继而朝旁边的电线柱子狠狠踢了一脚,“啊~!!!!!”

  围观的有些好心人已经打了120。顾凌小心翼翼地把萧曼曼的头拖起来,她睁开了眼睛看他,“顾凌!”声音太轻,顾凌忍住崩溃,将耳朵贴近她的脸,最后听见的是她细微的呢喃:“颜颜~~~”她晕了过去。

  顾凌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居然有这么的血液,恐惧占据着他的脑海他的心,他试图用喊叫来压住内心的慌乱,曼曼不会有事的,“120怎么还没有!!!!谁来帮帮我,帮我打电话!120怎么还不来!120怎么还不来!!!!!!!”

  顾凌,七尺男儿,大街上,终于在声声哀求中哭了出来。他抱着自己的妻子,他惊恐的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萧曼曼,血沾了他一身也不在乎。

  为什么?为什么血这么多?顾凌颤抖不住的手按住萧曼曼头上的伤口,可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是伤口,到处都是血,身上粉红的睡衣也给染成了大红色,刺的顾凌眼睛疼,心里发狂。

  刚刚下过的一场雨,萧曼曼的血染红了一片,雨水汇成的小溪,一时间,半个街道下水道附近都被她的血染红了。

  即使是在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唏嘘不已。

  萧瑾搀扶着萧妈妈萧爸爸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刚好听见医生在急救室门口对着顾凌和刘以梅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失血太多,抢救过程中也多次出现休克,但是很遗憾,病人没有抢救过来,还请节哀顺变。”

  萧妈妈一来听见,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妈!!!”萧瑾慌张的叫唤,挽着萧妈妈的手吊在那

  “章岚!”萧爸爸原本扶住腰间的手快速的托住妻子的身体,不至于滑落至冰冷的地上。

  顾凌接受不了,他一把拽住那个医生的衣领,一只手指着急救室的门,话也变得语无伦次,“你,给我进去,我老婆还有救,她还有救,”一边吼着,一边还摇晃着那个医生的身体,“她刚刚还和我说话,她叫我顾凌,喊了颜颜的名字,我们的女儿!”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我们的女儿,她还那么小,曼曼一定舍不得她!你去!你去救她,她还有救,她一定会好好的,她如果不好好的,她.......是我!是我害了她,是我!!”吼到最后,一时间也松开了医生,那个医生抓住时机,跑回了急救室,做抢救的结尾工作。

  而顾凌,松开了医生后,楞在了原地,半响后开始刷自己耳光,一个接着一个,脸上的表情生无可恋,感觉竟是也随萧曼曼去了。

  刘以梅听到儿媳的噩耗,再看着魔怔的儿子,一时间扑倒在顾凌身上:“儿子啊!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活啊!还有颜颜,她才三岁,已经没了妈妈,难道连爸爸也不要她了么!”

  顾凌停了下来,不再扇自己,膝盖一软,绝望的跪在急救室门口,双手伏地,放声痛哭。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如今夫妻阴阳相隔,逝者已矣,痛苦的是活着的人以及那些深爱的人。

  发生的这些,彼时远在Y市学校的顾莫都不知道,等她被通知,急忙赶回家里的时候,看到只有静静躺在水晶冰棺哭的萧曼曼,纤柔温婉从小一起长大爱护他们的姐姐永远的停留在2010年的酷夏。

  萧曼曼下葬的那天是个少有的大晴天,阳光埋葬了这个年仅25岁的女子,留下了悔恨的丈夫,年稚的幼女,和所有爱她的人,统统抛下了。

  这段时间,每一天顾家都是彻夜无眠,同样的还有萧家以及......徐家。

  徐瑞听到萧曼曼出事的消息,第一时间押着自己的女儿去医院做了引产手术,亲手结束了自己外孙的生命,这时的徐冉怀孕已经四个月了。徐冉是死活不肯的,“萧曼曼她是被车撞死的,与我无关。”徐瑞一巴掌让她住了嘴,这次用了全力,嘴角都已经出血了。

  他的心也痛,可是怎么办呢?自己的女儿破坏了人家的家庭,还间接害死了人家的老婆。公司的门口已经有人在砸鸡蛋,砸女儿平时开着的奔驰。

  闲言碎语已经摧垮了这个风光了一辈子的男人,一下子老了二十岁,走路也佝偻起来。

  至于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徐冉怎么就成功嫁给了顾凌,顾莫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徐冉子宫壁薄,刮了宫之后不干净,又去了一次,后来就很来怀孕了,很重要的一点是即使娶了她,顾凌也一次都没有碰过她,甚至有时候也不同房睡,而颜颜,除了寒暑假,其他的时候跟着外公舅舅一家都呆在新加坡。

  收回思绪的四人,无言的坐在客厅里,徐冉也不提这次是来顾莫面前炫耀的。徐冉也觉得顾莫说的对,她嫁给了顾凌又怎样?最后还是萧曼曼赢了他的心,她的死永远的成为他心里的疤,是他这辈子不会磨灭的烙印。

  顾凌开车回去的时候,全程无话。

  徐冉坐在副驾驶上,想和他说说话,张张嘴什么都没讲,他都心里隐隐作痛。当年萧曼曼的死,顾莫和婆婆相继出事,顾凌他.......

  他身上背着家庭的重担,即便是如今顾莫回来,她也嫁人了,就算是为了她哥做什么,自己也是得不到半分好处的。

  生活把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压垮了,曾经的顾凌信仰爱情,信仰萧曼曼,信仰早已崩塌,如今他已是“行尸走肉”。

  顾凌突然刹车,惯性使然,徐冉不受控制的向前撞去,下意识向身边的男人看去。顾凌脸色暗沉,眼神阴狠,紧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慢慢泛白,一个眼神也吝啬给她,“下车!”

  冷漠的话语让徐冉窒息,带着心痛与慌张,似乎只要顾凌能再看她一眼,挽留一下自己,她就能得到救赎。“老公~~~~”语气里带着哀求,这是马路边上,她徐冉能够容忍他四年如一日对自己的无情,可在外面,她也是有尊严的!

  顾凌双手抱怀,终于侧身看着她,目光里带着怜悯与仇恨,反而显得荒凉,“徐冉,你带给了我无穷的痛苦,我也是,我的曼曼不在了,活着的你我只会彼此牵绊,彼此折磨。但是你今天不该去莫莫那,她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挤兑她!”

  车厢里一瞬间有着诡异的窒息,徐冉的喉咙像是被冻住了,言语迟滞缓慢,“在你顾凌的眼里,我徐冉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她顾莫想着恋着口口不离萧曼曼,我就是要告诉她,我才是你现在的老婆!”说着说着,脸上的五官狰狞的揪在一起。

  顾凌只觉得她不可思议“徐冉,你疯了!哦!我也疯了,不仅疯了,当初为了报复,我甚至愿意娶了你,娶你却不碰你,这是我能想到的对你最恶毒的惩罚!下车!”

  他们都疯了,都没救了!!

  车门关上,顾凌启了车子,扬长而去,徐冉抬头望着头顶的那片天,努力的想把眼泪逼回去,在宋家她都没有哭,可能是冬天里寒风太刺骨,刮得她眼泪哗哗的流,无力支撑的她,无声跌坐在大街上的路边,压抑的哭声逐渐放大,喧嚣的是无尽的悔恨与愧疚。

  走过的路人目光带着同情。

  当初萧曼曼的死,她何尝不慌?!尤其是顾凌的眼神,凌厉的恨不得一个眼刀就杀了她。可后来流言满市风云,久到连她自己都无法对自己释怀的时候,顾凌再次来到了她的面前,提出要和她结婚。

  她是带着目的的,她想赌一次!赢了,从此海阔天空,输了,她也陪顾凌一起痛苦下去,谁也不饶过谁。

  她输了,输的太彻底,徐冉一下一下的抬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哭的歇斯底里,泪水打湿了身前的地面,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水渍。

  爱情也伤人,却偏偏还要抓住对方,彼此纠缠,执迷不悟,彻底的折磨下去。

  街角的咖啡店放着王菲的《执迷不悔》,枯萎的落叶潸然落下..........

  这一次我执着面对任性地沉醉

  我并不在乎这是错还是对

  就算是深陷我不顾一切

  就算是执迷我也执迷不悔

  别说我应该放弃应该睁开眼

  我用我的心去看去感觉

  你并不是我又怎能了解

  就算是执迷就让我执迷不悔

  我不是你们想的如此完美我承认有时也会辨不清真伪

  并非我不愿意走出迷堆只是这一次这次是自己而不是谁

  要我用谁的心去体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周围

  就算痛苦就算是泪也是属于我的伤悲

  我还能用谁的心去体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周围

  就算疲倦就算是累也只能执迷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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