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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莫娜小本子+华生医生回忆录十一


  10月10日冷雨

  “这个给你。”

  歇洛克盯着她的手,愣了一下,慢慢接了过来。

  “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

  “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大对劲,”歇洛克紧盯着她的眼睛看,“做了二十年特工,你未免太好骗了。我只能假定你是故意的,但为什么故意我就不明白了。”他攥紧她的手腕,后者依旧笑意盈盈,“也许你是来帮我的,也许你是来害我的。”

  “我以为把那个给你,就已经说明了我的身份了。”

  “你是迈克罗夫特的人?”

  “你猜。”

  “法国特工局?”

  “你再猜啊。”

  歇洛克慢慢放开她的手腕:“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不重要,”特纳太太娇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非常欣赏你的警惕,但是多说无益,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同伴就好了。那是你哥哥要我转交给你的,他相信仅凭这个,你就会信我。”

  “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她渐渐压低了声音,“有关于你的,一切……你应该庆幸我是友非敌,而不是……在这里费尽心机的猜测我的身份。”

  “我觉得这是第一位的,如果你要与我合作,我得知道你是谁。”歇洛克镇定自若的说。

  “错!”特纳太太笑着摆摆手,我看见她手指上的婚戒在发亮,“第一,我不是在与你合作,你只是我的一项任务;第二,是谁告诉你与人合作就得知道对方的身份的?”

  “我猜你是法国特工局的人,迈克罗夫特的手很难伸得那么长。”

  “哦?那你就猜去吧。我不在乎。只要你听我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高跟鞋的声音在地板上扣扣作响。歇洛克盯着她的背影,半晌无语。

  我走过去,把那本书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她给你一本书,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能与迈克罗夫特取得联络。”歇洛克把手揣进兜里,走向窗户,看着外面的雨幕与扑打在玻璃上的水珠。

  我翻了翻这本书,杜班先生的推理故事罢了,已经很老旧了,但是保存完好,扉页写着“亚瑟·福尔摩斯”的字样,但“亚瑟”被划去,下面用更成熟的笔迹写着“歇洛克”。我想了一下,这显然是歇洛克的东西,不过我并不知道他以前叫亚瑟。我决定不去问这件事,听他的话就好了。

  “所以特纳太太其实是来帮我们的吗?”我问。

  “就目前的情况看,是的。”他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外面阴暗的天空与冷雨,语调没有起伏。但我莫名的觉得他的表情很哀伤,尽管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那接下来,她会帮我们逃走吗?”

  “我想她会,我们只要静静地等通知就好了。”

  我从后面抱住了他,他没有配合,可是也没反抗。后背,后背象征着看不见的地方,象征着危险区域,象征着刀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捅过去。

  但是我在这里,护住了他的后背。

  而他也愿意交给我。

  “我爱你。”我简单地说。他没有回应。

  “说白了,就是法国特工强攻前院,我们绕到后面去偷袭。”迈克罗夫特看着我们,我们则面对平面图寻思着。

  “那么,我们怎么找到莫娜他们?”黑阁问。

  “你要相信法国特工局的情报网,传递信息并不难。里应外合,只要计划得好就没问题。黑色吉姆的首领离开了巴黎,去谈黑市生意。这种机会错过了,就很难有下一次。”

  雷斯垂德扭过头:“医生,你怎么看?”

  我把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他们不会傻傻的把所有人调去前面,一定有人把守在后面。我们还是得想办法。卧底能做到什么程度?里应外合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卧底可以把歇洛克他们带离实验室,还可以切断前后两方的通讯,让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在发生什么。听着,里面有个很可怕的女人。她原来是佩芝庄园的女管家,后来佩芝小姐的父亲把她认作妹妹——他看错了人了,这是一个危险的角色,她有心机也有手段。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如果让她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她只会对后方更加提高警惕而不是去一味关心前方,还不如让她一无所知。”

  我笑了起来:“天哪,如果你已经把她摸得透透的了,那她还算有什么危险性可言?”

  “这是我的专长,医生。我有时需要对未来与对手进行评估。”

  “那我们呢?”雷斯垂德问,“我们做什么?”

  “当然是救人。”迈克罗夫特点点头,“从后面潜进去。卧底可以将那两个人带出实验室,但一切在那位狠角色的关注之下,很容易惹上嫌疑。所以,我们需要转移她的视线,这样卧底才可能带着那两个人逃跑,我们再接应他们就好了。我想你们应该见见你们的同伴。乔治?你在吗?”

  “我在,先生。”门被推开了。我们都转过头去看他,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背着一把□□。他属于那种与枪为伍,常年枕着枪睡的士兵,我感觉是这样的。在他的身上我又看见了我在阿富汗看见过的,那些气质像亡命徒,但眼神是绝对的中规中矩在意命令的士兵们的影子。

  “你的人。”我说。迈克罗夫特点点头:“怎么样?”

  “很好,”我说,“肯定好极了。”

  “刮刮胡子会更好。”雷斯垂德嘟囔着说。乔治友善的看了他一眼。一个友善的士兵,足以说明他是个真正的士兵而不是亡命徒。亡命徒是难得一见的,士兵居多。比如毕夏普,枪法再好,提到家人也是止不住的担心,连智商都下降了。这世上本来就少见没有感情的人。因为没有感情是件痛苦的事。

  我胡思乱想这些事时,乔治把一只手按在我肩上。我被他吓了一跳。

  “哦,乔治?”

  “您好,华生医生。您做过军医?”

  “是的,在阿富汗。”

  “那您理应得到我的尊重了。”

  “那全是我应该做的,”我说,“为了国家与女王,为了军人的荣耀。”

  “很高兴听您这么说,您的功劳应当得到褒奖。”

  “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过奖了。”

  “我不那么认为,”他殷切的看着我,“不知您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突然觉得他很眼熟,盯了他许久,嘴张得越来越大,“是你,是你啊!那个军队里的狙击手!当时军队里到处都是你的传说!”

  “是我,您救了我才受伤的,不然也不会因伤退役了。”

  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啦!他的枪法出神入化,到处流传着他的名字,简直就是大众偶像。后来他在战场上负伤,伤到了手腕,情况很危险,我好不容易来到他身边,一颗子弹就贯穿了我的肩膀……

  “您自己负伤时,却还在为我包扎伤口,不是您,我的手腕就废了。”他握着我的手不放,我惊喜的看着他。

  “哦,乔治,再见到你太好了,太好了!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但他们死活不信我的伤不会干扰我瞄准射击,结果我被迫退役,从阿富汗滚回英国来了。”

  “我也觉得他的伤不会影响枪法,”迈克罗夫特冲他点点头,“所以我招募了他,以免人才流失——那会是国家的损失的。”

  雷斯垂德摸摸下巴:“也就是说,老战友重逢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喝一杯表示庆祝呢?”

  “哦,我们可以在行动成功后喝,我想大家没意见吧?”迈克罗夫特微微一笑,“而且我认为,我们肯定能在一起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我说,“梅丽也会高兴的。”

  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我好久没见过梅丽了。是的,好久了,她去陪伴她的闺蜜,而我跟着福尔摩斯东奔西跑。只能说梅丽是个极其善解人意的女人,总能容忍我跟着我的朋友去冒险。

  我真是想念她。

  歇洛克坐在我身边,懒洋洋地看着姑姑走进来,盯着我们看。我知道她对我光明正大的倚在歇洛克肩头有点意见,但我就是不动。

  “你们在拖延时间,”姑姑走到我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我们,“你们在等什么?”

  我们两个谁都没说话,我紧张的靠近了歇洛克,后者用手抚弄着我的头发。

  “我真诚的建议你们,别再耍花样了,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所以?”歇洛克抬起头,带着一种莫测的微笑,“你们会杀了我们?别闹了,那意味着放弃卡帕。”

  “如果你们根本就无法像我们提供卡帕呢,”姑姑和善地微笑起来,“那你们就对我没用了,我会用最残忍的方式解决掉你们。相信我,我会让她死在你面前,”她瞄了我一眼,我打了个寒战,“痛苦地,极其……痛苦地。”

  歇洛克的手绕到我身后,搂紧了我的腰,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的手臂很结实,很有力,也很温暖。我靠在他怀里,疑心外面的雨都下到屋里来了,淋湿了我们的衣服和头发,那么冷……

  而他是唯一的热源,我不能不贴过去。

  姑姑结束了她的恐吓,转过身离开。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特纳太太一直在一边看着,没有说话。等姑姑走了,她才来到我们身边。

  “没事的,”她小声说,像是要宽慰我们,“她没机会怎么样你们的。有我在,我会避免一切意外。”

  “我想你会的,”歇洛克说,“你能力非凡,我相信你。”

  “别恭维我了。怎样我都会救你们的。”她伸手摸摸我的脸,我没有闪开,“我会完成任务,只要你们相信我。”

  她走了。只剩我们两个在这里默默无语。

  “雨会下好几天。”他打破了沉默。

  “会的。”我说。

  他扳过我的脸吻我。我很配合,相当配合。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我都会配合的。我清楚他的忧虑。这在他眼里是一段不稳定的关系,我随时会抽身离去而他却难以全身而退。我很难说服他,只能等着时间慢慢洗去他的困扰与伤痕。

  “我会保护你。”他说。

  “我知道。”

  他没有再说别的,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别离开我,这本应该是他说的最多的话,如今却一句都不曾流露出来。他说过,承诺没有任何作用。如果我爱他就不会离去,不爱了就无法挽留。既然如此,哀求也无济于事,那就不必再要求我不离开他了。

  这样的说辞听上去都有些伤人了,但偏偏真实到血淋淋的程度。我爱抚着他的头发,希望能让他安心。

  他懒洋洋的往下滑,滑进我的怀里。我亲昵地搂住他,抚摸他的脸庞。我感到一种隐秘的情感在心里微妙的发酵,也许那是一缕滚烫的岩浆在灼烧着我的心房,所以我才会这样焦躁不安。

  我用力的吻他,想驱逐这种不安,但没有作用。我的额头都在冒汗,越发的觉得烦闷。

  他敏锐地注意到我的情绪。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烦躁的说。他开始放开我,向后退,我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以为我的情绪因他而起,以为我讨厌他了。

  “别。”我说。

  于是他立即做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重新和我腻歪在一起。我很想和他聊聊我们在大学实验室的时光,但这又不像是个谈论旧事的气氛。最后我决定什么也不说,就算我们一起把过去忘个干净,也不妨碍我们现在的温情。

  “雨下的太大了。”他说。

  “会一直下。”

  “我想也是。”

  这种没营养的谈话来回了几轮,我们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直到特纳太太再次推开了门。

  “在聊什么呢,小两口?”她打着趣往里走,“哦,出去后有你们腻歪的。”

  “小声点。”歇洛克说。

  “没关系,还没说到需要小声说的事情呢。亲爱的,天会晴的,到那时……”她示意歇洛克靠过去,而他也确实照做了。我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不过我不在乎,歇洛克回头会告诉我的。偶然谈话被打断,那是因为歇洛克提出一些质疑,或者他们听见走廊有动静。我自觉的走到门口为他们放哨。

  “确定了?不会出差错?”谈话结束时歇洛克这么问她。

  “就算不相信法国特工局,你也该相信你哥哥。好好和你的小情儿待一阵子吧,我想你们可能会分离。”

  “会吗?”歇洛克挑起眉毛。

  “天知道,我只是觉得,也许意外会发生。本来这世上什么可能性都有的。”

  “或许,”歇洛克点点头,“不过如你所说,我相信哥哥。”

  “这回不问我是谁的人了?”特纳太太调皮的笑着。

  “不重要了。也许你是法国特工,也许你是我哥哥的手下,又也许你不是任何人的人。但你能帮我,这是最重要的。”

  “说得对,”特纳太太满意的笑着,“你学的很快。再见,小甜心。再见,”她转向我,“佩芝小姐。”

  “再见,谢谢您的帮助。”我回答。

  她很快就离开了,与她来时一样迅速。歇洛克坐回我身边。

  “我们快出去了吗?”我问。

  “快了。我的……”他没说完就低下头亲我。

  “天会晴的。”

  我想也是。雨不会一直下的。只要天一晴,就会有转机。

  我们的行动也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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