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补偿
“但此事明日你做的也有些不厚道，人家崔府将宝贝女儿嫁给你不是来让你冷落的。”嘉靖帝说着，脸色忽然阴沉，瞪了辜明日一眼。
这些年来到底还是四皇子天资聪颖，只可惜天妒英才。心中期许的儿子就这么没了，嘉靖帝心底说不难过是假的。
“过会明日你再去给未颖赔礼，婚前你和竹安就不要再见了。”
“是，儿子明白。”辜明日还是知晓些轻重的，心中思忖着等会怎么补偿下未颖。
如今已成定局，由不得她不识抬举。
“都退下吧，明日你留下。”嘉靖帝无力摆手，屏退众人。
这时嘉靖帝忽然一阵猛咳，辜明日上前服了一把却被嘉靖帝拂开：“你跟朕说说，这些日子接触以来，你觉得安南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南王？”辜明日心一惊，父皇不是一直对安南王器重有加，怎么忽然这么一问，这语气听起来似乎——
“儿臣觉得，安南王勇猛，机智——”
辜明日斟酌措辞，整个人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却被嘉靖帝不耐烦打断：“行了别说这些废话，你以为你跟殷沂南那点子交易朕不知道？他跟他父亲一个样，会好心帮你？”
要不是实在没人，他也不会选择扶植这个儿子。
论才智谋略，明日哪一点都比不上老四，但偏偏老四身体不好。嘉靖帝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他来把权杖上的刺都给除掉。
辜明日心一惊，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落在嘉靖帝眼里又是一番叹息。
“此番边关之行，如果有机会，你可除之而后快。”
嘉靖帝风轻云淡说出这几个字，辜明日脸色一变，先前他分明看父皇对安南王格外疼爱，竟然——
“这也算是朕对你的一个考验，若你能通过，那能你从边关回来之日，便是朕将皇位传于你之时。”
辜明日心神荡漾，想想将来万人之上的画面，心头浮上那丝娇美的身影，他一定要在未佳及笄之前，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退下吧。”嘉靖帝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疲惫，又是一阵猛烈咳嗽。
等辜明日走远他才将手上的帕子拿下来。
帕子上咳嗽出一滩鲜血。
老天爷这是真要亡他陈国么？
嘉靖帝满是不甘闭上眼，可瞬间又睁开犀利的双眸，沉声道：“高公公，进来。”
“奴婢见过陛下。”
等高公公行礼之后，嘉靖帝方才说：“那药还差多少？”
“陛下，还差最后三个月的药量。”高公公说着还偷偷瞥了嘉靖帝一眼，他以为陛下这几个月停了安南王药，是打算放他一马，如今竟是要忍不住出手了么？
“等沂南到了边关，平定战乱之后再继续用药。”
嘉靖帝神色不变说出这句话，出神的看着远方。
当年也是这般，他的好兄弟就是这么去了，如今儿子和老子同样赴死，也算死得其所。
谁叫这皇位，这般诱人。
*****
未颖将手中的花瓶狠狠砸碎在地上，面目狰狞看着未佳：“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未佳离得老远，气定神闲道：“关我什么事，你自己要嫁的良人，自己追求的夫君，又不是我逼你嫁人的。”
未颖面容都有些扭曲：“分明是你夫君使计谋让我嫁给英王的，崔未佳你别以为我什么都知道。”
“哦？那不如这样，现在咱们就去陛下那里和离去，反正你们也不过走了过场，一切反悔还来得及。”
“你！”未颖顿时气结，和离？她偏不，为什么要便宜那两个贱人，她就是死也不会和离的！
“既然你不想和离，那就给我好好过日子。”未佳倏尔沉下脸色，“你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欠你的，论辈分，你是姐姐，论身份，你是亲王妃，更是陛下唯一的儿媳妇。将来万一走的更远，你所吃的苦头不止这一点，既然现在人家辜明日有愧于你，那就好好把握这一点，我言尽于此，日后没事不要叫我进宫。”
未佳起身朝外面走去，冷冷丢下一句话；“这么多年来你处处与我争强，我本无心同你争个高低。所以日后，不复相见。”
“崔未佳你干什么。”未颖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的未佳，上次是在娘亲房里，但那是对娘亲，不是对她。
她有些慌神，在她的记忆里未佳都是沉默不语的态度，不管怎么对她，她始终都不会生气，就算言语讥讽几句，可也不会跟她争强。
她顿时有些慌了。
“未佳。”
一声一声，但未佳既然走了出去就不会再回头，是她傻，总以为宽容的对待，总有一天能将冰山融化。
可他们分明是铁，打不烂，不会疼，也捂不热。
殷沂南在殿外来回走去，边上站着辜明日和竹安，见未佳出来殷沂南一个健步就上前将未佳的手握住：“怎么去了那么久。”
未佳浅浅一笑，柔声说：“二姐有些事想不通，我可劝了一会。”
一旁的辜明日忙问道：“怎么样？”
未佳摇头：“我的话二姐不会听的，若是英王殿下不想惊动我爹娘，不如请我大姐姐进宫一趟。我大姐姐知书识礼，还未出嫁的时候在府里头我们几个是最听她的话。”
“这，也只能这样了。”辜明日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叫了小公公吩咐道：“去吧林大学士夫人请进宫来一趟。”
未佳同辜明日说了几句话，殷沂南在一旁站着顿时有些脸色不好，上前一把将未佳揽入怀中：“若明日你没什么事，那我和未佳就先回去了。”
明日被封为英王到今天，殷沂南始终叫辜明日为明日，但辜明日也好像并不在意，笑容只一瞬间淡了几分，点头道：“路上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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