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赐婚
“辜明日，乃是朕流落民间的皇子，你可曾知晓？”嘉靖帝语气凛然，眼睛落在未佳身上，不肯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未佳闻言满脸惊讶，下意识将辜明日和嘉靖帝看了一遍，像是头一次发现这两人长得如此相似，她浑身一震。
“陛下，你们，原来—”
倒吸一口凉气，还真像那么回事。
崔显默默低头不语。
辜明日松了口气，上前一步道：“父皇，您看我就说崔三小姐不知此事的。”
嘉靖帝松散神色，接而问道：“张侍郎说你身边的下人能证明明日非朕亲子，你可了解此事？”
未佳早就撇见一旁跪着的留娘，当即冷笑道：“启禀陛下，若您说的是这个叫留娘的人，那么，她的话定不可取。”
“哦？可是有何缘故？”嘉靖帝眼底闪过一抹兴奋。
留娘顿时尖锐着嗓子喊：“三小姐，三小姐你不能乱说，做人不是这般不厚道的。”
“厚道？”未佳冷笑，“如果所谓的厚道就是忍着看你污蔑构陷我，而我还蠢得为你保守秘密的话，那这样的厚道我宁可不要。”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来人，给朕将这沈氏拖下去张嘴二十。”
留娘顿时吓得不敢再说，连连求饶，但为时已晚。
无视留娘的求饶声，这是未佳头一次心硬起来，心头平静的厉害：“陛下，这沈留娘且不说是未婚生子，更是与人通奸，如此行为不检点之人，哪里值得可信？”
她顿了顿，看了张子良一眼又补充道，“更何况留娘通奸的对象，是康伯公世子，臣女就是因为发现这一不妥之事，才将她赶出府中。”
“臣女句句真言，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排人查访，一问便知。”未佳说的坦坦荡荡，磊落的模样倒叫四方官员各有所思。
“你说谎！”张子良怒气冲冲指着未佳，“你这番话定然是有人授意，小小年纪如何做到这番滴水不漏？陛下，臣难以信服。”
嘉靖帝这次倒没有顺张子良的意，悚然一笑：“这不是有大活人吗？是与不是，朕一审便知。”
这是要不惜一切严加审问了！
刑部侍郎崔源和崔显对视一眼，随即嘴角一闪而过淡然的笑意：“陛下圣明，臣定不负圣望。”
“陛下，”张子良一急，“如此重刑拷打区区妇孺，恐有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嘉靖帝不由分说，“若能证明明日的身份，那便是为天下黎明百姓造福，也是她的造化。”
张子良默默擦了一把汗，不过一炷香就有侍卫来报：“启禀陛下，那妇人已招供，说一切都是张侍郎指使她污蔑明日殿下，那妇人还说自己根本就同明日殿下不熟悉，说明日殿下只幼住在村尾，且与辜铁牛长得完全不一样。”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嘉靖帝冷笑一声：“张侍郎，你还有何话说？”
张子良默默取下官束，一言不发。
“来人，着吏部侍郎张子良居心叵测，污蔑皇嗣，即日起打入大牢，”嘉靖帝冷冷扫视一圈，文武百官顿时跪地埋头，“彻查其背后指使，诛其三族。”
张子良原本淡然的脸色顿时灰白，失声喊道：“陛下，罪不及他人，一切事情都是罪臣一人所为，求陛下饶恕罪臣的家人。”
嘉靖帝大手一挥：“拖下去。”
大殿寂静无声，嘉靖帝冷哼道：“既然诸位爱卿并无异议，那朕自己来证明。来人，传李太医进殿，朕要滴血认亲！”
“微臣李黎之见过陛下，陛下长乐无极。”来人一席白衣，淡雅出尘，棱角分明的五官纵使在美男成群的大殿上也毫不逊色。只眼眸里无喜无悲，仿佛木头人一般。
“平身，李太医，可准备好？”
“请陛下和辜公子将分别将手指戳破滴入这碗水，若能相融，则为父子，若不容——”剩下的话不多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众臣屏息以待，眼巴巴瞅着长针鲜血滴落，唯独崔显一派，还有未佳不甚激动。
“融了！融了！”有老臣忍不住失声喊出来，仿佛瞬间恨不得一蹦三尺来表达心中激动之情。
陈国，后继有人！
“微臣，见过殿下，殿下长乐无极。”李黎之迅速跪地祝贺，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臣等恭祝陛下，寻回皇子。”
嘉靖帝仰头大笑，声音里满是愉悦：“朕多年来日思夜想承寻回皇子，蒙上苍庇佑，今日得偿所愿，明日，跪下听旨。”
辜明日在此刻终于忍不住热血沸腾，头顶嘉靖帝朗声宣布：“着封朕嫡长子明日为英亲王，赐居东宫，享一品亲王待遇。”
东宫！
众大臣心一惊，却无人敢在这时候触嘉靖帝霉头。
“儿臣，谢父皇隆恩。”辜明日重重叩头，从此过去的一切种种皆与他远去，唯独仇恨，镌刻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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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陛下，已经封了那个孩子做英亲王，”陈公公小心翼翼看了皇后一眼，“还赐，赐—”
“本宫没给你饭吃？说个话还断气！”皇后早就被磨得没有耐心，英亲王，真是好大的脸面。
“还赐住东宫。”
闭着眼快速说完，陈公公静静等待被人暴打的疼痛。
“什么？”皇后猛地起身，脸都有些变形。
他竟然敢，竟然敢！
“摆驾，本宫要去面见皇上。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如何比得过四皇子！”皇后恨得牙齿都咬的“咯吱”作响。
銮驾晃晃悠悠，皇后心急如焚，禁不住咒骂一声：“该死的，你们没吃饭是不是？走快些！”
熟悉的道路不知道走了多少年，但皇后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漫长。
“陛下，臣妾——”皇后急不可耐推门而入，只见辜明日依偎在嘉靖帝膝上，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还真是情深！
皇后心中暗恨，上前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嘉靖帝故作不知，讶然道：“皇后，可是有事？”
皇后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意，说道：“臣妾，臣妾想请问陛下，臣妾上次为四皇子请娶崔家二小姐的事，您说如何？”
嘉靖帝默然片刻，只抬眼看向辜明日道：“明日，你年纪也不小了，你是长子，理应先成家。同朕说说，可有中意的贵女，朕可赐婚。”
皇后再也撑不住，骤然变了脸色。辜明日曾居住相府，所见贵女不过两人。
要么是崔家二小姐，要么是崔三小姐。但崔三小姐已然婚配，那岂不是——
这可真是偏心！
“陛下！：皇后不甘心叫了一声，但嘉靖帝仍旧不为所动。
辜明日不由心神荡漾，脑海中浮现那抹纤弱，高贵的身姿。
他下意识咽了口水，张口说道：“儿臣，儿臣的确倾慕一人。”
“何人？”
“乃是崔家—”日思夜想的机会就在眼前，岂能不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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