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以后你会开心起来的
“姑父，我在姑姑手机里看到你照片啦，你长得好帅啊，就连睡着了也好帅，比我爸帅多了。”
“不过姑姑真不够意思，不给我看，我只好偷偷看，我觉得这个一定是偷拍你的，姑姑肯定是做贼心虚，怕我告诉你。”
不一会，手机就响了，许致远愣半天才不确定的接了电话，“姑父？”
“恩，小远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姑姑呢？”宁玉生在一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打电话。
“姑姑去洗澡了，我才偷偷拿她手机看的。”
“哦，你姑姑今天怎么被欺负了？”
“今天大奶奶来我们家吃饭，就拿表姑压她，要给她介绍工作，还要给她介绍老公。我听小甜甜说了，那个王叔叔长的可丑啦，我还是觉得姑父你好看。我跟姑姑说啦，让她拒绝大奶奶，可是姑姑说我不懂，不要做声。”
“恩，我在听。”宁玉生示意他继续说。
“姑父，你说为什么姑姑明明受了委屈还要笑着谢她呢？我不管，我不想要那个王叔叔做我姑父。我想你做我姑父，你一定要阻止姑姑去相亲。”
“小远为什么觉得我就适合呢？”
“姑父长得帅，而且声音好听，还愿意跟我聊天，一定是个好人。还有，姑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表情很开心，跟在家里那种完全不同。虽然姑姑说我不懂，但是我就是看得出来她在家里不开心。可是她跟你说电话的时候，是真的开心。所以我就想啊，你肯定以后是我姑父了。”
“哈哈，叔叔听了很高兴，有机会叔叔也请你吃鸡腿，给你买小火车。”宁玉生被这个三岁小孩逗乐了，“你说你姑姑手机里面有我的照片？”
“对呀，还是睡着了，脸红红的，可是还是很帅。肯定是姑姑偷拍的，姑父你千万别跟我姑姑说我告诉你这件事了，不然她肯定不理我。她不理我就没人可理了，所以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恩，你等会就跟你姑姑说，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去洗澡没接到，你帮忙接了。告诉她我晚点打过去。”
“好，我知道啦。姑父新年快乐！”
“恩，小远也新年快乐，下次姑父来看你！再见。”
挂了电话，许致远把手机揣在兜里等许云歆洗完澡教给她。回沙发上没事人似的看春晚。
许云歆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许致远一脸神秘地看着她，还给她偷偷招手。许云歆一脸狐疑地走过去坐下，附耳到许致远旁边。
“姑父给你打电话了，我接的，他说晚点打给你。我保证没多说废话，也没偷看你手机，我发誓。”许致远偷偷摸摸说完这些，还一脸严肃的发了个誓。
“切，小屁孩。”许云歆剜了他一眼，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准备搭理他。不过看着看着就觉得没意思了。大哥和嫂子有说有笑，父母也看得津津有味，小屁孩许致远已经撑不住开始打瞌睡了，自己坐在沙发靠窗的最边上，无所事事。窗外竟然开始飘雪了，这边偏南方，冬天也很少下雪，看到雪的机会一年也就那么几次。最近倒是下了两场了。想起昨天早上还问宁玉生了，说前天晚上有下雪。
“又下雪了，你猜昨天为什么我问你前天晚上有没有下雪。”许云歆发了条微信给宁玉生。看看上面一窜语音消息，默默无语地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罪魁祸首。
“恩，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几秒就回复了。
“不告诉你。”许云歆俏皮得加了一个鬼脸。结果宁玉生发了一个微笑，许云歆觉得好笑。
“其实，我那天悄悄跟你说了，如果下雪了，第二天早上就跟你告白来着，只是你睡着了。”许云歆又加了一个鬼脸，看了一遍才发过去。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大概那边也在过年，挺忙的吧。
春晚也到了尾声，最后开始倒计时了，还剩30秒的时候，宁玉生打了电话过来。
“如果不下雪，你是不是就不告白了。”宁玉生看着窗外，烟花已经放开了，到处都是，映到他脸上一闪一闪的。
“不是，没下雪我也会告白的。”许云歆拿了电话，悄悄跑到阳台上，不让屋里人察觉。
“真是好险，还好我没放弃。”宁玉生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得许云歆莫名心跳加速，“许云歆，新年快乐。”说完，电视就传来了新年的第一声钟响。
“恩。你也是，新年快乐。”许云歆突然有点感动，原来他只是为了在这个时候第一个跟她说新年快乐。
“许云歆，以后你会开心起来的，以后每一个新年，我都在你身边。”宁玉生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蛊惑，一不小心许云歆听得魔障了。
“还有，不要去相亲。”宁玉生接着补充道，似乎有点抱怨。
“你吃醋啦？”许云歆掩饰不住笑意，轻轻笑出声来。
“是啊，我都听小远说了。你要是实在推不了，就把小远带上，他肯定给你搅黄了。”宁玉生不依不饶，半开玩笑的说道。
“他都跟你说啦，臭小子叛变挺快的啊，要是放在民国时期，绝对就是一出色的汉奸。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本来就是去打算跟那个谁说清楚的，大姨那边好有个交代。”许云歆看着远处的焰火，还有纷纷扬扬的雪花，笑得很舒心。
“恩，我放心。你先别跟小远说，我答应他了要保密。早点休息，晚安。”
“恩，晚安。”许云歆握着电话，轻轻说，“谢谢你，阿生。”
宁玉生心猛地收紧了一下，才荡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雪，第一次觉得雪那么好，那么可爱。
许云歆看了下这几分钟发过来的新年短信，笑着一一回复，才回屋睡觉，没有理许致远那小屁孩暧昧的眼神。
许云歆做了梦，梦里，爷爷还是提着水果，拿着棒棒糖在学校门口等她，她却因为和同学闹了矛盾，没有理爷爷。可是第二天爷爷就死了。许云歆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场景又变了。她和哥哥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哥哥却带她去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然后哥哥让她在那里等，说他一会回来找她。可是她坐在那里等了好久，她都没有回来，她又冷又饿，她很怕黑，可是她怕她走了，哥哥回来找不到她，她还是担惊受怕地坐在那里等。场景又换了，她从图书馆出来，给程远打电话，约她吃饭，结果看到程远和李兰芝在一起有说有笑，还亲密地搂在一起。许云歆冲上去就骂程远，结果程远反而给了她一巴掌。还冷笑着看着她说，“许云歆，你个丑八怪，还真以为我喜欢你啊，我不过是图个新鲜，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早就腻了，我们分手吧。”说完，搂着李兰芝笑着走远了。
许云歆睁开眼睛，感觉脸上湿湿的，用手抹了一把，全是眼泪。起身，毫无睡意。看看旁边睡得很香的许致远，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去洗手间了把脸。出来却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妈，你怎么起来了？”许云歆看了眼窗外，天色灰蒙蒙的，估计离天亮还得有一会。
“你过来，跟妈妈说说话。”许妈妈轻轻地朝她招了招手。
“恩，你怎么不去睡觉，坐在客厅里头干嘛，也不开灯。”许云歆走过去，挨着自己妈妈坐下。
“我就是有点不放心你，睡不着。”许妈妈把许云歆的手轻轻放在自己手里摩挲。“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怨我们。我其实不觉得你埋怨我们有错，我们确实没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和义务，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本该快快乐乐的，却过得小心翼翼。”
“妈，我没事，已经这么多年，我还不是健康长大了。”许云歆安慰道。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你爸他也有他的苦衷，两个孩子都是他亲生的，他怎么会对你狠心呢。只是你哥哥是男孩子，他总是偏心他一些。你就别跟她计较了。我也是怕人家说我们家闲话，所以也总是偏心他，冷落了你。家里那些亲戚也总是瞧不起我，瞧不起你，是妈妈连累你了，对不起。你大姨今天说的，也别往心里去，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妈妈不会干涉你的。”许妈妈说着也轻轻抽泣起来。
“妈，我不在意了，您别自责。”许云歆也忍不住跟着一起抽泣起来。这么多年了，许妈妈也挺辛苦的，在自己亲戚那边不受待见，在自己家里还得照顾一家子人，虽然哥哥对她不坏，但是总归不是亲生的。以前自己闹别扭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是在给她添麻烦。“我也有错，我自私，没考虑过您的苦衷。”
“哎，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这大半辈子过去了，你才开始，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是你啊，妈妈觉得愧疚啊。”许妈妈终于忍不住抱着许云歆哭出来了。
“妈，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您别难过了，一切都在好起来，您看是不是。您快回去睡觉吧，明早还得去给爷爷奶奶扫墓。”许云歆拍拍自己妈妈的背，安慰道。
两人静静坐了好一会，许妈妈才被劝回去睡觉。许云歆却再也睡不着了，换了衣服，出去走走。
街上冷冷清清，路灯也还亮着，路面上残留着许多烟花炮竹的残迹。许云歆一个人绕着小区走了一圈，找了个空地方坐下。摸出手机，给宁玉生发了个短信。
“还没起床吧。”
发完又觉得自己有点蠢，他肯定还在睡觉啊，把手机放回荷包里，看了一眼周围，又看看自己旁边的路灯，和那个时候真像。苦笑一下，叹了口气。电话却响起来，许云歆看到是宁玉生，心里动了一下，立马接起来。
“睡不着吗？”宁玉生的声音很迷茫，大概是真的被自己吵醒了，还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以及开门关门的声音。
“我是不是吵醒你啦，才五点。”许云歆抱歉地笑笑。
“没关系，我说过，我巴不得你来骚扰我。”宁玉生柔和地说。
许云歆却突然湿了眼眶，忍不住哽咽。
“出什么事了，别哭。”宁玉生听到许云歆浅浅的抽泣声，心都揪起来了，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恨不能立马出现在她身边。
“我好害怕，阿生。”许云歆终于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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