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九章 大魔王与小少年
第九章大魔王与小少年
黑域魔尊冷笑：“银杏老人家，您把战车、小朋友都给孤，怕是没那么简单。”
银杏老爷子笑道：“不愧是魔王。天机不可泄露，老夫只能告诉魔王，你的花刺会再生，你的经历将更不平凡，这个少年也将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助你。你愿意拥有这辆战车和这个少年么？”
黑域魔尊的白发在风中飘飞。他思忖了片刻，道：“老人家多谢，车和小孩，我收了。”
再看那布拉尼，伸手敏捷，样貌也漂亮干净，心道，总算比那四个笨蛋机敏一些，就凑合着用吧，于是，乘了布拉尼的车去找伏羲氏了。
一路上，妖魔们见了黑域魔尊，纷纷行礼，然而，也只是普通的礼数。毕竟，没了花刺的魔尊，威力失去了一大半。至于伏羲氏能否让他花刺再生，他也无从知晓。
布拉尼一边赶车，一边舔食棒棒糖，吃了一阵，忍不住问：“魔尊大人，经常来山上找你的狐狸姐姐，名叫零零九吧？”
“这你都知道？”黑域魔尊反问。
“当然，有个黄鼠狼精和我打赌，说零零九能成为你的媳妇。我觉得肯定不会。就没打赌。”布拉尼舔着棒棒糖说。
黑域魔尊懒得回答他。抱着剑四处看风景。他沉睡了一百年，山川湖泊农田的布局已然有了些布局的改变。一百年前的良田，许是因为战乱，有些已然荒芜，一百年前的某些丰美水域，如今，竟成了溪流。
“魔尊大人，为什么不让零零九姐姐帮你抢夺花刺呢？她不是很喜欢魔尊大人吗？”
黑域魔尊冷哼一声：“孤从不利用女人。”
布拉尼眨巴着大眼睛，八卦之心溢于言表：“那大人和女狐灵千幻一百年前的绯闻……”
黑域魔尊双目一瞪，吓得布拉尼只好闭嘴。
路过姑苏城时，布拉尼在云中东张西望：“魔尊大人，我的雪妍膏用完了，想去刘家买一瓶……”
“小孩子用什么胭脂水粉，不许去。”黑域魔尊板着脸道。
“可是，不用就不是美少年了啊。”布拉尼伤心地道：“魔尊大人是不是害怕见到零零九？想不到魔尊大人也会害怕女人，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大人的事情好麻烦！”
黑域魔尊翻着白眼，从腰间摸出一锭金子：“快去买。记得多买一瓶。”
两人于是从云头落下，再次来到姑苏的观前街。真是一条好街。酱鸭、叉烧、馄饨、酒酿饼、粽子糖、蛋黄花生、豆腐干、糯米糕、梅花糕、海棠糕、白斩鸡、咕老肉、牛肉筋、松鼠桂鱼、响油糊鳝、拉糕……还有，雪妍膏。
路过虾仁馄饨铺的时候，零零九一眼看到了黑域魔尊，他的银发在秋风中翻飞，他的黑色大氅，无论身边站着谁，都成了他的陪衬，他在人群中卓然而立，如此耀眼。
“优昙花大叔！”
零零九兴冲冲地喊着，他却没有听到，零零九就有些委屈。她很想送上一碗她亲手包的馄饨，却又怕他一脸嫌弃地说“我不吃人类的食物”，想去问问他背伤有没有好些，却又怕他说“与你无关”，到最后，只是远远地望着他，直到肩膀上有扇子轻敲。
“零零九，来一碗虾仁馄饨，多放紫菜和香菜！”
转过身来一看，只见刘四喜笑嘻嘻地提着一盒点心而来。他的心病在魔尊离开之后，莫名地自愈了，之后，便时常带着好看的点心来拜访零零九，今天他带的是玫瑰糕和菊花糕，用精巧的莲花状羊脂玉盛着，看上去十分可口。
“快躲起来！当心大叔挖了你的心脏！”零零九将刘四喜往身后一推。
“不会的！有你在呢！”刘四喜说。两人正说着，只见黑域魔尊稳步走来。
“优，优昙花大叔？你要吃馄饨吗？”零零九有些结巴。
“不吃。”黑域魔尊的回答，果然如此。
零零九就垂下脑袋。不知说什么，只见黑域魔尊端坐在最好的位置，将天诛神剑往桌上一放，气派自是宛如王侯，惹得姑娘们纷纷投来艳慕目光。
“来一壶龙井。”黑域魔尊说。
“我们这里只有杭州的白菊，还有茉莉花，优昙花大叔，你介意喝同类么？”零零九问。
刘四喜躲在暗处，正伤怀自己的相貌姿仪不如人家，听到这句时，却噗嗤一声乐出声来。
“魔尊大人，雪妍膏买好了，这大人您的，这是小的我的！”只见布拉尼匆匆跑来，将瓷瓶递给魔尊，刘四喜乐得直不起腰来。
零零九也忍着笑：“优昙花大叔，你这么爱美啊？这个小朋友好可爱，是你儿子吗？”
魔尊大人的脸有些挂不住，咳嗽了几声。布拉尼立刻领悟了，改口说：“魔尊大人，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零零九脸上的笑容果然瞬间消失无踪。原来，他是有爱人的。
魔尊大人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尴尬，抓起宝剑就走，布拉尼迅速跟了上去。零零九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道，心道，放下吧。
见零零九闷闷不乐，不知为何，刘四喜心中又生出一阵闷痛，忙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魔尊大人和布拉尼在云端行了一阵路，在正午的秋空中掠过了穹窿山，在午后的艳阳中疾驰过灵岩山，在暮霭沉沉中潜过了九华山，却在一个山头遇见了一个熟人。
好一个乌发飘飘的女子，一身雪色的狐裘，一脸的怨尤，双瞳剪秋水，水滴芳唇珍珠颗。
“好久不见啊，关瑾轩。”这女子凄然一笑，怨尤地道。
关瑾轩，便是黑域魔尊的名字。未成为魔界至尊之前，关瑾轩的名头十分响亮，只是，几百年后，却已被人遗忘。
“是你？”黑域魔尊有些意外，凌厉的双瞳竟柔软了三分。七分的尴尬。女人，真是天底下最难读的书，最难学的武。布拉尼继续舔自己的棒棒糖。
“是我！”
她动用层层紫雾，将两人困住，黑域魔尊大袖一挥，将紫雾散去，只见她正落寞地站在山巅，眼圈微红。
“千幻，孤……我……还有事，改日再聊。”黑域魔尊支吾道。
“就今天说，不准走！”灵千幻声腔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我已远远躲着你，以及你女儿了。”黑域魔尊脸上有些绯红。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件事！”灵千幻就这样自上而下地打量着这位白发男子。他依旧英俊，却也历经沧桑，他依旧挺拔，眼角终究也有了些皱纹，两人的事，已然过了这么多年。
昔时，他还是个黑发的少年。没有母亲的孩子，对成熟女性的魅力自是无法抵挡。
昔日，她还是个浪漫的少妇，一夜之间，丈夫去世。直到遇见了他。
“其他的事，又何须再提。”黑域魔尊扯起唇角，浅笑。
“够了！要我揭露你的真面目么！什么义魔，什么魔尊！我呸！你不过是……”灵千幻啐了一口。
黑域魔尊的剑眉微微一蹙，似有三分震怒，七分不屑，于是打断道：“借一步说话。”
此时，布拉尼已将马车收起，站在山头看起了热闹，却见魔尊和千年妖狐化作一黑一白两团烟雾，远远的飞走，心中十分疑惑：“究竟搞什么鬼啊！魔尊的真面目？难道说，他不是义魔，而是邪魔？色魔？”
忽然间，天空中乌云密布，几丝异样的绿光闪烁不绝。不是龙神，也不是龙王，更不是降雨的前奏。
布拉尼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自言自语道：“难道说，真像银杏老爷子所言，三界浩劫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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