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万般辛苦得一诺 4

　　“走，去御河那边看看。”珠玉转了一圈后，便直奔这次前来的目标而去了。

　　结果才在御河边走了几步，便看到似乎有人早在御河边，不知在做什么。

　　“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珠玉当即冲着御河边边一团模糊的黑影，大声呵斥了一句。

　　只见那黑影发出一声慌乱的低呼声，转身就想从旁逃跑。而小佩早就在珠玉的示意下，带着身后的宫娥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珠玉缓缓上前，凭借着小宫灯微弱的火光，她看清了那是一名宫女，看着装应是粗使的宫娥。

　　在珠玉的打量下，那宫女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放肆！看到许夫人怎么不行礼？”小佩喝道。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那宫娥闻言便是腿一软，跪倒在地，匍匐着问安，声音颤抖。

　　珠玉淡淡地应了声，并没有让她起身，而是徐徐问道：“深更半夜，你一人在这里做什么？你是负责打扫上阳宫的宫娥？”

　　那宫女犹豫着，没有马上答话，珠玉又补了句：“如实说来，若有隐瞒，你知道后果。”

　　“奴婢不敢！奴婢……奴婢不是打扫的宫娥……”那宫女急忙应话，艰难地回禀着，“奴婢是……因为奴婢家中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奴婢就想送点东西出去给他们变卖了，换点口粮……”

　　珠玉不置可否，又问道：“送东西出来？送什么？如何送？”珠玉这其实是明知故问了，她前世就知道这条御河的用处，只是毕竟重生了一次，不敢确定这御河是否还如前世一样，出于谨慎还是确认为妙。

　　“娘娘明鉴！奴婢送出去的都是主子偶尔赏下的，还有奴婢的份银，万万没有偷主子的东西啊！”那宫娥高声辩解。

　　“嗯。你的家人如何拿到这些东西？”珠玉点点头，这丫头倒是机灵，一下便听出了其中要害，把最能治罪于她的部分撇清开来。

　　那宫娥见珠玉似乎没有怪罪的意思，便镇定了些：“奴婢把东西包裹好，放入这御河，包裹就会随着河流流出宫外。这御河会流经梁月湖，奴婢的家里便在岸边守着，到时捞上岸去便可。”

　　梁月湖？这不是她重生的地方吗？看来这是老天的安排啊！让她从梁月湖重生便是一种暗示，再赐给她在水中呼吸的能力，好让她能从宫中逃出生天。

　　确认之后，珠玉的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在与那宫女对话。

　　小佩见珠玉久久没有下文，便征求她的意见，问道：“娘娘，这宫人要如何处置？”

　　“你叫什么名字？”珠玉这才想起，笑问道。

　　“奴婢叫缀儿。”那宫人不明白珠玉的意思，只能如实答道。

　　“缀儿？”珠玉重复了一遍，然后出人意料地说道：“好，从明日起，你就跟在本宫身边伺候吧，可愿意？”珠玉琢磨着自己入宫也有三个多月了，也差不多是时候把小佩弄到高旭身边了，但她身旁也不能没有一个用着顺手的人。高旭送来的那些宫娥里有机灵的，却忠心不足。如今这个缀儿有几分聪慧，又有私传物品出宫的把柄落在自己手中，就不敢背叛自己，可以一用。

　　“奴婢愿意！奴婢愿意！”缀儿闻言大喜过望，连连叩头，“奴婢定会忠心服侍娘娘，万死不辞！”

　　珠玉对她的效忠意识很是满意，点头笑道：“行了，在地上跪得够久了，起来吧。”

　　“娘娘，这……”小佩不明白珠玉为何这样做，正想出声，却被珠玉以眼神制止了，只得暂且作罢。

　　就这样，珠玉将缀儿带在了身边伺候，对待缀儿的态度也不似对寻常宫娥，众人都道缀儿这是撞了大运，要平步青云，成为珠玉身边的红人了。珠玉对缀儿的任用，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小佩。

　　日子久了，小佩心中难免憋屈，想对缀儿施加点压力，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了那个优势，更是泄气。

　　“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无精打采的。”这日小佩奉茶的时候，竟然粗心地端上了已经凉透的茶水，珠玉抿了一口后，皱眉问道。

　　小佩低头，只认错，却不愿解释：“奴婢疏忽，请娘娘责罚。”

　　“你们先下去吧。”珠玉沉默了一会儿，遣退了众人，只留下小佩，“你可以因为缀儿的缘故？觉得本宫忽略你了？心中有怨？”

　　“奴婢不敢。”小佩摇摇头，呐呐地否认道。

　　珠玉却突然伸出手，抬起了小佩的下巴，直直地鄙视她道：“你若真不敢，那本宫就换了你，让缀儿当掌事宫女如何？”

　　小佩闻言脸色铁青，急忙跪倒在珠玉的座位前，带着哭腔：“娘娘，奴婢若是做错了什么请您明示！奴婢不能被换下来啊！”

　　“你没有做错什么，相反，你做得很好。入宫这段时间，你对本宫也算尽心尽力，但这掌事宫女，你注定是做不长了。”珠玉点点头说道。

　　“娘娘？”小佩怔怔地抬头，不明白珠玉的意思。

　　珠玉淡淡地提了句：“前些日子，皇上曾说你虽是奴婢，但却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容色也不错……”

　　“娘娘！”小佩误解了珠玉的意思，连忙磕头，“奴婢绝不敢和娘娘争宠！奴婢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勾引皇上！请娘娘明鉴啊！”小佩以为是因为皇上的一句夸奖，而让珠玉对她起了戒心，甚至是杀心。

　　珠玉闻言却轻笑出声，竟然俯身将小佩扶了起来：“来。本宫并不是那个意思。本宫始终病弱，不能很好地侍奉皇上，心中有愧。如今皇上中意于你，本宫哪有怪罪的道理？只希望你能替本宫好好服侍皇上，算是本宫的一份心意罢了。”

　　“娘娘！小佩真的不敢有此想法！”小佩听了以为珠玉是在说反话，再次扑通一声跪倒下去。

　　“当真？”珠玉问她。

　　小佩点头如捣蒜：“不敢欺瞒娘娘！”

　　“本宫确实无意怪你，是别人，倒不如是你。”珠玉点点头，缓缓道，“其实本宫初时便有此想法，只是还需试探你对本宫的忠心。如今看来，本宫可以放心了。有你待在皇上身边，本宫安心。”

　　“娘娘……”小佩见珠玉的神色自然，真不似隐忍不发，不由犹豫了。

　　珠玉却突然冷声道：“但是有一点！本宫可以让你得宠，帮你固宠，同时你也必须只忠于本宫一人，而不是本宫的父亲，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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