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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秘密


  不是我的意思,是事实如此!”

  “那也太不可能了吧,同样一片灯,夜里是一盏,被镜子照出千万盏,白天就是真正的千万盏,怎么可能?”

  乱,又开始乱了,这种思维太复杂,我的智商欠费。

  “但是,重复经历一次,我好像明白点三十年前了,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被历练,想都不敢想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不靠谱的地方,事情。现在我什么都可以相信了,也什么都不去相信了!”霍命突然口气中透着平缓,看上去人也苍老了好多,鬓角的白发格外耀眼。

  “那你说三十年前,章颜到底看见了什么?又为什么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看见的东西?”我问了霍命又猛然想到更应该问十三“对了,十三,昨夜为啥你不能直接说什么,要用那种间接的方式告诉我们?”

  “蚂蚁,你退后一下!”十三一直没有参与我们的话题,专心致志的研究什么,打断我,回头摆手示意我偏移一下。

  我照做。

  十三站住,拿着手里的面具360°辗转。

  某一刻,某一个角度。

  我吓跪了!

  就在十三把手里的面具固定在这么一刻的瞬间,我们眼前的洞漠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千万盏灯的背后是千万只鹰,千万只鹰的背后又是千万条背影,那些背影摇摇晃晃的掉在半空,飘渺的人的黑发借着风骚扰着枭凌的鸟的白羽,黑与白都层峦叠嶂的浮在金色的灯焰之后,这些极致的颜色张弛有序的跌宕,形成一广气势雄伟的尸谱,谱写着陈酿的死亡味道。

  十三屹立在那里,一个轻易不会惧怕的女人。

  霍命站定在那里,一个对于惧怕麻木的男人。

  我,跪瘫在这里!一个还有激情去怕的爷们。

  肯定有不服的说,蚂蚁,你真不爷们,遇到集体上吊的就吓跪了,你们可以这么想,人多了不可怕,关键是用啥方式出现,好比水,大海里的水够多了吧,风平浪静的时候那是美,要是海啸来临呢?那是灾;高山上的泥土多吧,平平整整的时候那是沃,要是泥石流卸呢?那是难;冰山上的冰也多的很吧,安静安然的时候那是壮,要是冰崩雪爆呢?那是险!

  这片密密扎扎的吊死鬼被灯焰映照的越发谜鬽。

  “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集体死掉这么多人?”

  “为什么不是镜中尸,根本就一个人?”霍命扶起我。

  “那应该不是人!”十三说到。

  “啊,不是人,那看上去不就是人上吊后的背影吗?”我想象不出来还能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影子!”十三又说。

  影子?

  “啥意思,他说根本是一个人,你说是影子,那我怎么理解,是一个影子被吊着,而后被镜子映照出无数个?”

  “这次我没有证据,只是猜测,因为朶喀古迹的统治者传说是一个影子!”十三说到。

  “朶喀古迹?不是青石板那会你提到的吗?”好久违的词语,其实也才几天前的事情。

  对了,我猛然想到当时挖人肉块的时候莫名的出现一个影子,可是所谓影子不是都有本体吗,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单纯的一个影子?

  “不是,那你的意思是吊死的这个很有可能是朶喀古迹的统治者?这身段,这头发,是个娘们?历史老师说历史上唯一的女统治者不是武媚娘吗?难道在武则天之前还有女帝?”

  “以后化学,历史老师都不要提,记住!”霍命从背后抽了一巴掌我脑门子上。

  “那也不对啊,都是统治者了,死了不该好好安葬吗?怎么穷的连个正经棺材都配不上?”

  “你怎么不想想这个洞漠会不会就是它的棺材!”十三白了我一眼。

  “啊,别,媳妇,老大,你别信口开河忽悠驴,我胆子小,上次吓尿的裤子还没换呢!”

  “十三,你是不是认识青石板上的那些古字,知道什么,要是信任俺,说说吧!”霍命开口。

  “你不是都明着说跟水叔混吗,怎么信任你?”我不愿意了。

  “对立是有时间段的,你怎么知道有一天你,你们,我们跟水叔会一直对立下去?”霍命悠悠的口吻,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看十三。

  “那些字是一个预言,我不能说,任何看懂这个预言的人都不能说!”十三顿了好久,说出这样一句话。

  十三这话霍命心里打了几个弯我不知道,人心太复杂,反正这话我吃惊后冷静思考,信也不信,十三太狡猾了,我不敢信。

  但是十三再狡猾有一样我敢保证,她只会隐瞒什么,不会去害我什么。

  话题就此卡住,大家各怀心事,霍命从怀里掏出上次送给耗子那种烤肉,分给我们,“放心吧,只要在藏北,有我霍命在,食物不会缺着,饿了就吃!”

  我不顾三七二十八的拿过最大那块,十三看了一眼,从自己的那块中撕下一半又递给我。

  我刚要说什么,十三用话堵着我“别多想,跟爱情无关,你饿死了,对我没啥好处!”

  “那老霍饿死了,对你有好处吗?”我紧追不放。

  “他饿不死!”

  “借口!”我看着十三面无表情的表情,很干脆的点透她。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女人用借口去吊口味吗?”十三嘴角一扬,竟然挑逗的看着我。

  “那是毛头小伙子,贱货,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我不是!”

  “轻易被文明始祖召见,不也是你迟迟不信四大文明的根源吗?蚂蚁,你骨子里还是贱,轻易到手的东西,人,与契机你都会怀疑,男人跟女人有一种不同,某些男人喜欢永远得不到的或者轻易得不到的,某些女人珍惜实实在在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对吧!”十三看着我。

  “你呢?你这种女人会怎么样”。

  “真的了解一个人永远不要听她说什么,要看她做了什么,任何人的语言都是自己加工后对于外界的呈现,语言更多时候是一个外皮,披在成年人身上虚伪的外皮!我会如何,看你透析了我的多少,你看懂了,我不会否认,你看不懂,那就嗯哼!”

  十三很有兴致说点什么此刻,顺手递给我水袋。

  我本来吃的正香,一看见死尸皮上那老人斑还有手指做的塞子就禁不住要吐,不过想起一事,问到“你用什么在水袋口径上刻了那俩字?,对了,还有你到底有没有接雨水?”

  字是小手指甲刻得,也就你这号智商会一直问我有没有接雨水,你感觉我要花上多久才能用这么小的颈口接满一水袋水?”十三又白了我一眼。

  我靠,一拍脑门子,也就我这个傻逼会追问这种白痴的问题。

  吃东西时间,我放松的大脑无意间发现了一事,昨夜十三丢掉的影子这会看见了。

  看来她算是度过了危险。

  不过想到影子,想到了养路工人,章颜的头颅,那个夜晚二哥也丢了影子,这些有联系吗?藏北,为什么来到藏北几次遇到这种事情?二哥,单眼皮,骡子此刻又在哪里?骡子是水叔的手下,我不担心,可是老二呢,难道在另外一个地方经历着跟我与十三一样的东西吗?突然我意识到,我,十三,霍命,三人,二哥,单眼皮,骡子要是也三人,这种安排会不会早有定数?都是水叔在操纵?

  今生还有机会再见老二吗?再见会是何情何景?

  不敢想,也想不起!

  莫名的总感觉藏北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早在三十年前就该被霍命一行探到,可是又是什么呢?如果三十年前林子那场怪事根本就是水叔制造的,他又拯救了那帮人,为了什么?只是在不伤害的前提下截住这群人去探寻到某个秘密吗?那么怪湖本来是一座寺院,寺院的消失,喇嘛的失踪也都是为了截住所有探寻某个秘密的人吗?那么这个秘密是四大文明之上的秘密还是这个大秘密中间的一个插曲秘密呢?还有四大文明究竟是一个巨大的骗局还是真有其事?十三刚才的话有句说的很对,我对于四大文明的真假怀疑更多是因为得到的太容易,这个契机在我面前来临的过于轻易。

  而后,藏北的某个秘密会不会跟预言有关?按照我目前接触的去思考,排除不了预言的可能性,无论十三对于青石板古字的预言说法是忽悠还是真话,那个老者给了我画轴的事实,我更多的想到预言并且确定其真。

  十三虽然昨夜脱离了危险,可总感觉逃脱的过于简单,三十年前章颜究竟看到了什么,昨夜之前十三究竟经历了什么,十三一直绕着弯子回避很多,这种回避是不是都源自于预言?一个谁看到了都不能转告任何一个第三者的预言呢?如果是,我倒是能理解章颜当年的行为,可是又是什么预言,什么力量让所有的人都禁闭口风,永远恪守?

  秘密,充满着无限的魅力魔力,人类的权欲,情欲,好奇欲也终究是毒瘾,让你心甘情愿,难以抗拒的陷入。

  我一度在这种自我沦陷中去品去猜去感,换位思考,一个什么样的预言会让我甘愿保守就如同我甘愿背负着被秘密沦陷一般,会不会这个预言本身就是一个秘密呢?

  我竟然归结到这里。

  孤寂,活的久了,经历的多了,我越来越懂得孤寂的味道。

  你跟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确永远发生不了什么,有一种爱情擦不出火花并不是因为没有爱情,而是得不到简单的爱情;你跟一个多次一同死亡又存活过过命的人相对默默,确不能说出心里的某些东西,有一种交情跨越不了隔阂并不是交情不够,而是立场不一!

  自我拯救,自我行走,路走的多了,越来越需要自我!

  自我是一种洒脱,亦是一种被迫!

  所有的猜测都是我自己,找不到理由说出来,问十三,问霍命,找不到理由,好多深埋的东西说出来被对方剖心的回应需要很多,目前我们三个人显然达不到,一块肉就这么吃完了,十三没有表情的盯着千万个影子,霍命摆弄着自己手里的面具,看似很平静。

  “十三,有办法从这些镜中影分辨出真正的那个吗?”霍命打破安静。

  “那还不简单,耗到夜里,找出那个真实的灯焰,那盏灯背后的鹰再背后的影子不就是了”我说到。

  “上千盏,你能挨个靠上去找到不?”

  “那怎么办,这种笨拙的办法俺们又不是没用过”想当初怪湖后的地下林,十三不就是挨个测量了吗。

  “不过,就算是找到了那个真的,我们又能做什么?”霍命突然消极的口气。

  “也对,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耗在这里吧,悬梯撤了,退路没了!至少找到影子统治者能发现点新的刺激!”

  “你们看哪儿!”十三打断我们,指着某个方向。

  在我身体的左侧方向,上边,竟然有一东西。

  要不是十三指着,很难发现,因为那东西就藏在两个吊死的影子之间,灯焰被鹰羽挡住,鹰身后的影子本来就模糊不清,影子与影子中间的部分更不消说了,可是的确有。

  敢确定有,是因为它区别于其余两个影子之间的视觉效果,可我又说不出应该是个啥?

  我们不自觉的往那个方向走,想更清楚的看到。

  妈的怎么越走反而越模糊呢?邪了门了。

  “到底是个啥玩意啊,十三?”我问道,老实讲我真不知道怎么跟大伙说,那玩意吧,说颜色,藏在影子之间还真看不出来,说形状,更没个准头,闻闻味儿,我又不是狗,隔大老远的。

  可越是盯着,越确定那里存在某个东西,就像是木镜子那会,我们仨被无数次映照,十三能找到唯一一个穿灰衣服的人。

  眼下不比那会,那位置高,看来要走过去踩上对应的那盏灯上去瞅瞅。

  我们仨继续走,走到那盏灯下,霍命说,他先上去看看,毕竟藏北他熟悉。

  也好,霍命个子高,踩上灯盏后竟然高出去鹰还半个头去,一脚踩着灯,一手抓住鹰嘴,另外一只手从腰间掏出骨头棒子往鹰后边的影子中间探。

  这个动作我确定一点,这些鹰好多部位都是立体的,可以说跟青石板壁画上那行人一样,你看上去很平面就是一画,其实摸上去偶尔有立体的实在部位,否则霍命也不可能依靠鹰嘴固定住自己。

  “什么也勾不到!”霍命低头看我们。

  “会不会远了?骨头棒子太短了?你看看到底是个啥?”我问道。

  “有点像是野葡萄沟探出来的那种坟碑,不过也不太一样!”

  “坟碑?”我极力思考,把我能看到的尽量往坟碑样子上靠。

  “下来吧,老霍!”十三说。

  “一等,我想想,貌似我哪里见过这个东西!”霍命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里。

  妈的,崖客,这是崖客!”霍命突然脸色很不好,连骨头棒子都顾不得收回来就仓皇下来。

  “啥玩意?崖客是啥?”我问道,十三显然也不知道,投去疑问的眼神。

  “一般咱们住的老房子年月久了就会有蟑螂潮虫夹板之类的虫子,那是房客,要是悬崖年代久了,也会养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喜欢阴暗潮湿的角落。”霍命边说边拉着我们往别处走。

  “那刚才这个崖客到底是什么?也没啥攻击性啊?”

  “糟糕,我刚才是不是丢了骨头棒子!”霍命又大惊失色的表情。

  “丢了还有,不就一棒子嘛!”

  “你懂个毛,那玩意刚才在睡眠,那根棒子保不准这会惊到它了!”霍命蒼乱中回头看。

  我跟十三也跟着看去,我的吗,这么一回头,本来还模模糊糊的俩影子之间可是要了血命了,探出来一个,一个,方脸毛兽。

  那大方脸不是一般大,绝对跟之前下边那坟碑有夫妻相,而且满脸的杂毛,几乎跟崖壁一个色。

  “快跑啊!”霍命喊了一句。

  我本来还看看十三跑不跑,结果才发现俩人早就撒腿跑出去几米,边跑边喊“那玩意吃人不,干嘛这么怕它?”

  “你可以试试被它也变成崖客!”霍命头也不回的跑。

  一听这话,我哪敢慢了,耳边的风呼呼,余光中的灯焰都形成了一条线,莫大的洞漠中传来我们几个乱七八糟的奔跑声。

  “为什么脚步声这么乱?”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了,就觉得我们仨不至于跑出这么乱的脚步。

  “趴下!”前头的十三猛然回头反方向奔,当时十三那动作太快,我都没反应过来,就像是一赛车来个180°掉头又紧接着空中漂移,随即我的脑袋就被踩了一下,被迫人跟着做了个趴下的动作,身后传来两个物体撞击的声音。

  前方的霍命停都不停的继续跑,大喊到“在前边等你们!”

  我回头,十三凌波微步的身影对付着几十个方脸毛兽,那些玩意,我一秒钟就看清楚了体形,坟碑那么大的长方脸,跟全世界都欠了它们几百万似的,下边插一对牙签腿,上身毛绒的很,下身光净的很,整个看上去就跟不会过日子的傻逼把钱都买了上衣样。

  “你先跟上霍命,快!”十三抛过来一句命令。

  “你连崖客都没听过,哪能对付这么多,一起!”

  “跟上老霍,只要你跟上,我立马甩了它们,快!”那些方脸毛兽一直在围着十三貌似要形成什么形状,而十三用了凌波微步也不过是一味的闪躲,避免它们彻底围住自己,我想到了老虎吃小孩的那种棋,只要小孩彻底围住老虎就算赢了,难道它们的攻击性是这种?

  不敢迟疑,我果断听从了十三的安排,跟着霍命远去的背影就追。

  妈的,霍命简直都不是人速,老子也不是吃榨菜的,撒开俩腿就拼命的追,霍命的反映太剧烈了,相比之下崖客本身的危险性看起来不大,倒是霍命的渲染让人更害怕。

  距离竟然在拉近,总算能跟上霍命了。身后重新又传来混乱的脚步声,我没回头,但确定十三摆脱了崖客重新在跟上我们,而且那些崖客也无疑在不懈的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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