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玄机
我的心空唠唠的，这么浪漫的时刻，她怎么还会看到黑瞎子呢？难道我就不如一个黑瞎子的回头率高吗？哪个变态曾经发明了一句话说什么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零，一点不靠谱！
或许那话靠谱，不靠谱的是十三，这个女人忘我，更会剥离自我，你永远猜不透她口上说着情爱，眼神散发着人性的真挚，确有一根弦蹦在别处。
我跟着也趴下看。
别说，下边，几层厚的藤蔓下边有个大玩意在挣扎，好像是掉进了葡萄沟沼泽地。
“不会是那把火，它没地儿躲，掉下去了吧，看来找不到被烧死的，还能逮个活的！”
“关键是那玩意大的几百斤重，小的也不轻，咱们怎么弄上来！”霍命盘算着。
“小心咱们周围，那么大的玩意都掉下去了，这周围有藤蔓不结实！”十三叮嘱到。
“咱们怎么弄死它啊，这附近也没个摆摊卖敌敌畏的，又没工具！”我说。
“你没看它都陷进去半拉身子快不行了吗，再等会，就自己到期了，咱们主要是怎么弄上来是个问题！”霍命说。
我这位置看不太清楚，也就瞅着像是一个站起来的猪在下边挣扎。
不过本来很芳香的葡萄味儿夹着一些臊臭，动物身上的臊臭，我才确定那玩意的确有，不是看花眼了。
“快看，又陷下去一块，快了快了！”霍命显然找了一个最佳视角。
“咱们是不是太残忍了，眼睁睁的看着一生命就这么走了，还---！”我突然感觉心里的难受超越了兴奋。
我不适合做猎人，或者我只能做那种一枪蹦出去，直接见血死了的动物，见不得正在死亡中的动物，这个过程让我痛苦。
我只好转脸逃避。
可是我转脸后，换个角度的下边竟然好像也有东西。
那东西不好说，在好多层参差错位的藤蔓掩盖中，很难彻底看全。
而且没火把，光线不是很明了，但肯定有东西，我敢对太监发誓！
啥玩意呢，我想想，像是个啥！对，很早我们榆木镇子上那种很矮的小坟碑。
当时我们镇子穷，石头不是很多，又不可能从山外运回来，所以过世的人都用那种很矮的小石碑。
下边那玩意很接近我接触的这个。
但是怎么可能呢？
首先这里不缺石头，悬崖都是石头，再者，这里，不会有坟地，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死后葬到沼泽地里？
霍命一个劲的催着黑瞎子赶紧咽气，十三一言不发的趴在那里，我越发的专心看类似矮石碑的东西。
“十三，你能往我这边靠靠，看是不是有啥别的东西？”我只好找十三。
“什么？”十三抬头。
“看不懂，就是黑瞎子再往那边一点，怎么我总瞅着有物件！”
十三挪动一番，跟着我的方向看。
估计她也看不清，实在是光线有限。
只好掏出火机，蹭的一亮，我左眼看矮石碑，右眼看黑瞎子。
结果我发现人的眼睛可以斗鸡眼，但不会反斗鸡眼，我只在火机擦亮的瞬间被黑瞎子吸引住，主要是那货不招调，竟然自己缩着身子往下陷，尤其是看见火那眼神，跟见了鬼似得。
火机要省着用，所以又被灭了。
当然了，说到这里屏幕前的大家不要问我十三用的啥牌子火机，怎么这么久还有气，这些都是水叔给我们烟的时候顺便带的，十三抽烟很重，几乎是离了烟就不活的烟鬼，所以死老头子必须供给烟，而十三也收藏了好多火机。
所以，吸烟是个好习惯！所谓男人味无非就是烟味，酒味，白色臭袜子的味道，所谓女人味也无非就是烟味，香水味和骨子里的性感味！
“这里的黑瞎子怎么这么胆小，连火都怕，而且智商不是一般负值，看架势是宁可进了沼泽也不愿靠近火，难道它参加过二次世界大战？被炮火攻击过，有后遗症？”
“要是头母熊，没准还是二战情色间谍呢，你采访下！”霍命说。
“看这姿色做间谍不行，也就能混个慰安母熊级别！”
“这下边应该不是真正的沼泽，要不黑瞎子都陷进去大半个身体了还不咽气？那东西，像是沼泽地里埋的什么，高出来一块！”十三说，“不过这里应该很少有人来，又从来见不到直接的光线，估计这里的动物对光与火会不适应，没准就是之前咱们扔下来的火把，它遇上了，下去躲火的！”
“我怎么没看见还有啥？”霍命显然视野局限。
“咱们就是没工具，要不随便一个长柄都可以探进去试试！”
霍命从腰间掏出骨头棒子，递给十三。
我发现在藏北要学会过日子，什么骨头棒子，大红秋裤，只要是物件都收拾着，指不定啥时候派上用场。
我只有画轴，不到万不得已那是不能用的。
“我这位置正好，给我，我捅下先试试，是硬的软的！”我拿过十三手里的棒子。
找了个合适的藤蔓缝隙，捅下棒子，貌似短了点，勾不到那玩意。
我只好换着角度试图缩短间距。
我这刚要把身体移动一下找位置，我的神，棒子那端传来力量，我这么一瞅，这逆天的黑瞎子，竟然大毛手抓住我的棒子。
“嘿，哥们，这玩意可不是排骨，啃了也没味，松手，松爪！”
黑瞎子好像故意逗我玩，不松反倒加大力度跟我拽开了。
“咋弄？老霍？”我看了看他腰间，还有好几根骨头棒子。
“别把自己给拽下去，算了，给它吧！”
我就松手，把那玩意给了黑瞎子，没成想，这家伙是逗比转世，见我松手了，又擎着递给我。
但是这么一来一去，我们几个都明白了，这黑瞎子是死不了了，谁临死前还有兴致逗比。
“看来这沼泽不深！”霍命也看懂了。
那，那玩意不是沼泽下边高出来的东西吧！我瞅着像坟碑。”我想，应该不会是俺们榆木镇那种矮坟碑了，有可能是正常的坟碑只露出一小段。
“怎么可能！”霍命说，“这里就很少有人来过！”
“怎么不可能？这里现在没人，之前未必也是！”十三说。
“这里就是之前都不会有人！”霍命又说。
“那没准，要是退回很久的某个朝代，这里也许在地壳变动前是什么冷宫拉，太监食堂拉，或者嬷嬷的洗澡堂子拉，都可能！”我说道。
“正史还是野史有记载哪个朝代住在没有太阳跟月亮的地方吗？”霍命说。
对，的确没有听说这事！十三也沉默了。
“那怎么弄，我看还是救了这黑瞎子得了，咱们打不过它，它又死不了，还是做个顺水人情！”我说这话，趴着转了转脖子，一个姿势长时间僵着不得劲。
可是我这么做的同时，余光中好像多了什么。
我又想不透哪里多了啥，只好重复刚才转脖子的动作，回味。
是大红秋裤条子，绑在悬梯下边跟葡萄藤子的那根，动的幅度很大。一直飘着很正常，因为有风，可是我这么一打眼看，是悬梯在动带动的它在动。
风是吹不动那么沉的铁悬梯的，难道上边又有大菊花的鸟飞？
我记得当时下来，那鸟一出现，悬梯真有一会抖动。
于是我就沿着悬梯往上瞅，这么一瞅，很高的地方，发现不对。
鸟没有， 有人，在爬！
“悬梯上有人！”我确定后立马喊出来，他俩同时转头上看。
“是那具尸体，在往上爬！”霍命张着大嘴，吃惊的表情，说道。
“你确定？为什么不是人？”我不信，不过这地方无论出现一活人还是一死尸都够我们吃惊的。
“百分之一千是！”
十三几乎是飞着从藤蔓上直起身子，飘移在藤蔓上，几步奔到悬梯那儿，用猿猴的速度往上攀爬。
“她是不是要追那尸首！”我哪里顾得上黑瞎子跟坟碑，看着霍命。
“快跟上！”霍命弹起身体的同时也拉起我。
霍命到底伸手比我好，也几步大跨的上了悬梯，我那叫一个急，脚下越发的乱，不小心一脚插进了藤蔓之下，啊的叫了一声，这是第二次因为单脚进了坑，伤到蛋了，老天绝对是变相在惩罚我之前泡妞太多。
本来都上了悬梯的霍命听见喊声重新下来，拉我一把。
这么一耽误，十三已经上了大半截悬梯，我们这边看上去，那尸首的速度远不及十三。
可是我刚才跌进一条腿的同时，藤蔓下边绝对有硬物碰触到我脚板，当时这个念头就是一闪，没心思跟霍命说。
“先别添乱了，看十三的！”霍命看了上爬的速度，索性站在悬梯口仰脸一直看。
我不是个矫情的人，这会就是跟上去也帮不上啥，只会因为笨拙的攀爬晃动悬梯耽误十三，也专心盯着上边，十三的速度越来越快，跟那具尸首的距离明显在缩短。
“那不会是真的章颜吧！”我本来就以为在霍字楼那个大辫子小章才是真的章颜，只是带了面具而已，之前遇到的被二哥带着的头颅，还有眼下这个都无非是披着章颜外皮的假货，可是尸首爬悬梯，这到底是活了还是活了还是活了，章颜，一个谜！
“这尸首不是章颜，章颜左脚心有块梅花痣，不要跟任何人说！”霍命告诉我。
一个人开始告诉另外一个人一件秘密，算是信任的开始吧，我有个特点，面对我信任的人会不自觉说话不上锁，尤其是我风花雪夜的事不少，很多时候思维就那么跑到那方面去了，于是说“看来你们亲热过，不过脚心上有梅花痣好多人都可以看到，要是关键地方有，那才是秘密，确认的关键！”
“你知道慈禧脚心有颗娘娘痣这事不？”霍命突然话题骤转。
“慈禧？”我跟慈禧没啥亲戚关系，当年孙殿英炸东陵，我也没参与，但是我记得之前不是有个老农去我铺子里卖慈禧的什么绣花鞋吗？后来那鞋子十三收了，还莫名的家里闹了几次幺蛾子，那鞋子白天自己上楼梯，还搞的大钟手表都时间倒转，难道？我不敢想。
“放心章颜可不是慈禧，慈禧长的跟章颜比那都是毛！”
“那你提那老娘们干啥？就因为都脚心底下有个痣？”
“这事不敢说，你也不用知道！”
嘿，我这人就有强迫症，都脱了裤子，小妞再告诉我没时间，这不是吊我吗，干脆激将“哎呀我的麻麻天啊，你不会是太监吧，刚才你说慈禧长的一般，你怎么知道，见过？你该不会是那个大太监谁，叫啥玩意拉，记不住，对，叫唐明皇吧！”
“你历史是自学的吧，唐明皇是太监？那是杨玉环老公，第二任男友好不好？”
“不对，说错了，是李莲英，口误口误！”
我跟你们说，一个诀窍，想探寻别人不愿意谈的话题，你就装傻使劲忽悠，可劲的不靠谱，对方很容易在这种忽悠中放松警惕，指不定不小心就有了想说的冲动。
可是我失策了。
“我也不知道，也跟你一样猜测过很多，章颜，其实，是一个我至今都不知道的谜，也许就像你的十三，你知道多少她的真实？”
对，要这么说，我能理解。
其实人这辈子很奇妙，好多人都说相识，相知，相爱；
恋爱，结婚，生子。
但是这些事情的顺序完全在被打乱，你可以结婚，恋爱，生子，也可以生子，结婚，恋爱，也可以恋爱，不结婚，不生子，或者恋爱，生子，又不结婚；这些顺序的安排就看当事人的任性幅度与不负责任程度了。
而相爱未必要相知，比如我与十三，章颜与霍命，相知的人，未必相识，比如网络中最贴心的知音，而相识的现实中好多又未必相知，比如与你一栋楼生活了大半辈子每天早出晚归都可以见到的邻居。
而慈禧，这些历史人物，我们对于她们的好奇，如同乞丐对于人民币的暗恋，注定是永恒的好奇，永恒的暗恋。
可是，章颜究竟是一个活了多久的女人，她跟慈禧有着什么关系，那只绣花鞋又背后藏匿着什么？十三的好多话都在当时不被我懂，某个事情后发现要懂了，她曾经说，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多会发现不知道的更多，就在我知道了更多的神秘之后终于发现神秘与欲望才是真正的心灵百慕大，你跳进去本来是想了解，结果你弄丢了自己，还变得更加不懂！
“十三追上了！”霍命打断我。
我抬头再看，老高老高的悬梯上，十三的手快触到了那具尸体的脚后跟。
几次十三都腾出一只手要去勾，可是刚腾出来，尸首又爬了一块，她单手就没法继续，只好又收回，这么几个回合下来，永远紧跟尸体又永远勾不到她。
“这怎么办，悬梯太险，十三一个人不好对付那货！”我心里急。
“咱们跟上吧，悬梯总有爬到顶的时候！”霍命说着就上了悬梯。
我也紧跟，“你快点，咱们要是跟不上就麻烦了！”
霍命那大个子一上去，挡住了我好多视野，干脆也不用抬头看了，跟着他爬就是。
“你在上头，瞅着点，啥事跟我说声，我就在你脚下哈，你速度点！”我催着。
“我了个去！”上头的霍命突然停下攀爬，吃惊的喊着。
我不知道发生了啥，只好也停下，歪着脑袋透过他身体的肢体空档位置往上看。
这么一看啊，我的心里别提捏着多少汗了，十三不是勾不到那尸体吗，干脆从下边一个倒空翻越上尸体，到了上边那段悬梯，截住。
这下热闹了，十三在最上头倒向下的脸正对着尸体，挽起的云发因为动作的大幅度散落开来与死尸的一头瀑布发交织在半空中，摇摇曳曳，纠纠缠缠，云里雾绕，让我看不清接下来的对峙具体。
在高空，还倒着把自己固定在悬梯上，十三这是啥伸手，体质，我当时就告诉自己，这辈子我追她，注定是女高男低了，我就是勒紧裤腰带借贷能力也赶不上啊。
“咋，咋弄，咱们跟不跟到底？”我问霍命。
“先看看尸首要干啥，要是它往后退，咱们不要追，因为在半空中堵着她，咱们施展不开动作，想办法把她引下来，藤蔓这里地方大，咱们有优势！”
对，有道理。
“果真往下退了，那尸体真往下爬了！”霍命说着，“你也往后撤，咱俩先下去，别在这上头耗体力了！”
我照做，本来就没爬出去多高，不到一分钟就重新撤会藤蔓上，这下再次能看清楚整个局面了。
尸首一直仰脸看十三，没法往上爬就开始后退，十三也倒挂着往下爬，一直堵在上头不给尸体机会往上，看来十三也要把尸体逼到藤蔓上，我们就等着，随时做到接应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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