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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遐思


  “你看,每一对青石板衔接处都因为倾斜后自然的形成一个凹槽,这些凹槽的直径大小看上去跟铁蛋子很相似,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敢赌肯定有关系,要不谁闲的搁这么多铁蛋子干啥,指定有用呗,要不说,世间的万物都跟性一样,凹凸的理谁不懂,上学时候老师就没教咱们怎么繁殖,也没繁殖这门功课,可是你们发现没,唯独这事谁都无师自通!”我说到。

  “有生物课!不叫繁殖!”十三白了我一眼。

  “可咱么也不是上课学了才会啊?”我继续说。

  “我是看小说会的!”火眉人插嘴。

  “我是看片子会的!”我继续。

  “你俩悟性这么高,那就你们试试开机关好了!”十三直接双手叉腰,袖手不干。

  “我来!”我接过火眉人刚要放下的一枚铁蛋子。

  “还是我来吧,哥们,有啥危险,我先趟!”火眉人阻止了我。

  我的心暖了一下,又软了。

  我这人的确犯贱,明知道是敌人,即便是为了目的伪装的对我好,我都会被感动。

  可是这个世界没法说,好多东西起初是假的,假情假意,在遇到傻子被虚假都可以感动后,也会变成真情真意。

  所以傻人有傻福,是有道理的。

  火眉人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一枚铁蛋子放到最外的那对青石板衔接处凹槽上。

  我靠,绝对是标准尺码,吻合的很!

  “老大,要不,我就放下了?”火眉人抬着手,征求意见。

  “让我想想!”十三来回走着,沿着几亩青石板的外围草甸子来回走。

  我也综合打量这片青石板,因为每对形状独特都不是啥正方形之类的缘故,肯定这一大片不会整体严密衔接,所以中间偶尔还有土,而每对石板衔接的地方我说了,因为有一片是倾斜的,会自然因为青石板的厚度形成凹槽,但是,所有凹槽竟然可以连贯起来,也就是说,只要铁蛋子被推动的那刻,力量足够,惯性足够,应该会一路到底,沿着这些凹槽走到尽头。

  十三肯定也看出门道了,走到对面与我们这边凹槽相对的另外一个尽头,挥手让火眉人发

  铁蛋子。

  火眉人放下第一枚铁蛋子。

  顿时,意料之中,嘀哩咕噜的顺着凹槽一路下去。

  这片青石板是平的,不是啥上坡下坡,第一枚竟然一直到底,到了尽头,直到被十三捡起来。

  “哥们,你发球的时候力度不小啊,惯性这么大?”我看火眉人。

  “没,我就是一般力度,要不下一个你试试?”他说。

  我找了第二个,为了看区别,我这次用了很小的劲道。

  结果那球照样滚到尽头。

  这下,有意思了,绝对不是惯性的事儿!

  正在我无聊的时候,找到好玩的了,干脆逮着球就一个个都滚出去。

  更热闹了,球赛着欢的成一列滚去,速度不等。

  但是这么一多,发现了一个特别。

  本来叽里咕噜的声音,到了某一处会变一下。

  那一处就是一个点,之前一个球单独过去,那种变音就是一瞬间,很容易被忽视,这么一多,每一个经过那里都会变一下,就明显了。

  好比,开车,路上那么一个刹车带,偶尔一辆车过去,就是顿一下,要是一排车都过去,那就很醒耳了。

  十三肯定比我反应快,就在我提耳仔细辨别那块变音的点时,她一个半空丽飞,直接几步蜻蜓点水轻飘飘的落在青石板上,啄步移走。

  我靠,就这伸手,我能倒插门也是资格啊。

  火眉人莫名的也是几个箭步,踩着青石板,大步移过去。

  我去,他那一身壮样都能上去,我也能。

  肯定是那段变音的地儿有猫腻,指不定是进去的机关呢,我也一脚踩上青石板,要冲过去。

  这脚下刚上,就滑溜溜的不稳,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愈加感觉脚下的石板根本不结实,随时都有被我踩偏的危险。

  情急之下,我帅容失色,大喊救命。

  一双纤悉有力的手腕托起我失衡的腰杆,同时被另外一只手钳上臂弯,身体整个被瞬间提了一股力道,人在半空中几步飘离开青石板,回到原地。

  “别自以为是,老实点!”十三撇下我,继续踩上去,移步。

  我一头汗,再看这些青石板可不敢造次了。

  十三跟火眉人猫腰用几个铁蛋子来回滚,在变音的那个点,来回滚。

  虽然远,我还是能听到,那声音这么细听,总感觉没法形容,容我想想,类似啥。

  类似,某个下雨天,屋檐下,有个西瓜皮,房子上边的积水落下来,打到瓜皮的音。

  但是肯定比那个声音大,否则我也听不到。

  更当我聚精会神的听之时,一竿子擎天柱冒出来。

  我这么一回头啊,十三跟火眉人集中的地方,冒出来一股子火水。

  绝对不是我吹牛逼不纳税,火自古与水不相容,对吧,火水是啥玩意。

  一股子水柱急冲而上,周围火红的焰团着水柱子丝毫不离,仿佛那不是水,是油柱子。

  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火枪被开了。

  可是到了半空,火带着烟融进了阳光下的空气里,逐渐褪去的焰红带着色泽的过渡化作灰青的烟绕徐徐,而水弯下落入青石板上,一片片花纹好似得了春雨的庄稼苗子,生机腾腾的冒出来。

  我呆滞的傻眼了,余光中十三,火眉人几步奔回草甸地面。

  扫眼一看,火眉人的眉毛被灼烧了一块,跟个断了尾巴的壁虎一样塌在额头处。

  还带着焦味。

  他俩刚落脚喘口气,余惊未定,青石板上后头被我扔出去的那些铁蛋子纷纷滚到火水出口处,直接被带出来,发射到半空,在火升与水落的半空交界处,铁蛋子也回转往下落,有一个竟然擦着我耳鬓过去,要不是老子没长招风耳,早就半拉耳朵报销。

  哪里顾得上看别的,光躲着那些四散落下的铁蛋子了先。

  好在,我当时也没扔出去多少,加上之前也滚出去一些都到了那边尽头,也就几分钟,铁蛋子危险躲过去了。

  这才从狼狈中站起来好好看被水浇过泛起花纹的青石板。

  太杂了,几乎类似壁画,偶尔还有古字。

  古字自然看不懂,那就说画吧。

  先是一行人走在沙漠里,但是因为这画不是素描,自然有色泽,所以这片沙漠的沙子看上去是银色的,银沙!零星还带点金灿灿又偏赤色的偶尔,整体看上去更像是一片银沙中含了某些少量的赤金沙砾。

  这些人裸足,竟然都是七个脚趾头,看上去跟咱们正常五个一样排列顺眼,每个人都脚踝处带着圈,黑乎乎的某种金属圈,这些圈子被锁链一一扣住,一行人整体被拴在一起,有点奴隶社会那调调。

  有男有女,但都是壮年,老人小孩没有,女的裹着宽大的白袍子,男的只是下体裹了一块灰布,裸露的上身黝黑肌肉泛着光镀。

  “这些人像是被迫命令去做什么苦力!”我说。

  “他们头顶的罐子是不是装的东西?”火眉人说。

  我这才注意到每个人都顶着一小矮罐子,因为没用手扶着,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头饰呢。

  这些罐子一个模样,底座窄,上边宽。

  我们几个沿着草甸子往前走,继续看下一幅画。

  还是这些人,只是脚踝的镣铐有几个松了,但队形还保持着,那些松了枷锁的奴隶明显吃重的顶着罐子,脖子上都有汗珠。

  继续看第三幅,一行人全部摆脱了束缚,砸烂了脚铐。

  最后一副是,所有人围拢一起,把头顶的罐子放在中央,集体膜拜。

  这幅画,才终于看清楚罐子里的东西,竟然是一些小铁块,又像是石头块。

  “老大,会不会是陨星呢?罐子里的东西会不会一块陨石碎了,分成那么多小块?”

  “难道咱们之前捡起来的那些铁蛋子就是画面中的陨石打磨成的?”我恍然大悟。

  我跟火眉人议论着,十三没发表任何观点。

  这期间火水柱子也停了,在所有的青石板都被浇上水泛出画面后,就停了。

  出口处看不到丝毫缝隙。

  我的个姑奶奶,太他吗的神奇了,要是说真有比当下文明高级的文明存在,我这会真信。

  “你们发现这些画的背景光线不一样吗?”十三说。

  “我早就注意了,也许是画的主人为了增强画面真实感把时间背景的早中晚用光线反映出来呢?”我说到。

  “这些画是纪实性的记载,不排除时间背景,可是你们发现没,背景中的太阳为什么方位不动,要是为了突出早上中午晚上,太阳不该移动吗?”十三说。

  “老大,我就说是陨星,那根本不是太阳,那是一颗星!”火眉人说。

  “我天,那你们说啥意思,这些人根本不住在有太阳的地方?你俩意思是,他们是另外一个星球的奴隶?那个星球担任太阳职位的是一颗陨星?我说呢他们这么黑,敢情是水土跟咱不一样,每天吸收陨星的照射,可不就黑了?”我说到。

  “别扯些跑裤裆的事!”火眉人直接打断我。

  “我在想,为什么画面要显示脚铐被解开?是不是寓意着自由?难道他们祈求到了什么便会如愿?”十三看我俩。

  “懂了,会不会,举个栗子哈,会不会那颗陨星代表阿拉丁神灯,他们渴望自由,就用了类似巫术或者啥祷告之类的玩意,愿望被满足?”我说。

  “要是用我们常理思维可以这么理解,只是遇到这么多,常理本身就是误区!”十三说着来来回回的看这几幅画。

  “老大,咱们还是看那颗星,第一幅画明显它在远处,接下来的每一幅都近一些,到了最后一幅,画面中看不见它了,说明什么,两种可能,那颗星陨落了,他们罐子里接收的就是残渣块,另外一可能,这颗星掉下来一部分物质元素在罐子里,它本身继续运动到了画面显示的另外一个方向,画是平面的,自然不会再出现那颗星!”火眉人分析道。

  “一等,那就有点搞不懂,如果那颗星陨落了,画面不该陷入黑暗中吗?”我说道。

  “那是你一直自以为是的以为人家是外星人,用这颗星代替太阳!”火眉人又打断我。

  哦,对对,我发现这种分析特挑战智商,绕来绕去,我这会晕头转向的。

  “可是,咱们盯着这些画研究来去,有个毛线用?”我不耐烦了。

  “有没有用不好说,就像你无意间扔出去一堆铁蛋子,咱们才发现了猫腻,没有这种猫腻,咱们能看到这些画吗?所以,咱们做的事情本来就没法计划,你看重的疑点未必有用,你忽视的轻微也许正是重点!而且这些神迹也好,鬼迹也罢,经历也就一次机会,好比人生,你不会有从新来过任何一段的可能!”十三心平气和的说到。

  “对了,那些古字,咱们光研究画了,不是又出现了一些古字吗,跟上次那片青石板的内容会不会连贯起来?”话说,我连上次那些是啥意思都不懂。

  “那些不是字,是一种密码符号!”十三顿了好久,才说出这话。

  我这会当真不确定这些古字到底是啥了,最开始十三借着这个卖关子,有了单独跟我们各自说话的正当理由,单独告诉我是啥藏头诗,又抠出掉一些字后,出现了我与她的画像,现在又说是密码,她的脑子太复杂,我几道弯都转不动。

  倒是火眉人接着问“老大,一般用密码留下记载的东西都会匹配上解码源体!”

  “啥,啥叫解码源体?该不会是类似间谍中,发电报的密码本那种,比如西游记,丹麦童话?”我说道。

  “有可能!”十三说了一句。

  “我觉的古人就是矫情,明明有心留下记载,又搞的这么艰难,我最烦那种小妞,半天穿个蕾丝,半夜脱不掉,这不是墨迹兴致嘛!”我不耐烦道。

  “那是你不懂,人家要的就是这种情调!”火眉人说着。

  “记载也是留给有缘人的!看看咱们跟这里有没有缘分了!”十三不急不躁,一直来来回回的走,期间从贴身口袋里掏出干粮,就着水,有吃有喝的。

  我也渴,一看到死尸皮水袋上清晰可见的斑点痣就立马不敢渴了,这些细节一次次的让我看到自己跟十三的差距,她,要是老辈子,也是那个谁,韩信,受胯下之辱成就大事的人。

  这是第三天了,这个白天已近黄昏,眼看又这么过去了,有果亦无果。

  按照习惯,我们还是天与月为被,地与露为床,三人背倚背的坐靠,困的闭眼,不困的干坐着。

  过渡饥饿饥渴会有两种反映,饿过劲了自然就困了,或者饿的连进入睡眠都很难。

  我睡不着,也因为前两夜都是坐着睡,身体乏的很,索性挪动从三人的三角靠中移出来,在最近的旁边摊开四肢,彻底放松的躺,还不到半夜,露水未下,草甸子还带着白天太阳的余温,很是舒坦。

  “咱们上半夜还是躺着睡得了,你俩试试?”我跟他俩建议着。

  他俩这次很乖,没说啥,直勾勾的那么错位找到位置,一躺。

  我跟你们说,你们这种每时每刻都关注太过紧绷神经事儿的人,也会自己陷入自己的误区,那就是忽略了生活中最简单的东西,人的神经,身体说白了都是琴弦,你就是再高档的琴,也架不住长时间的绷弦而断,你们看,京城雾霾的天空哪里有这里的景儿!”我自然看天。

  十三也触景生致,自言自语的说“当夜色降临,我站在台阶上倾听,星星蜂拥在花园里,而我站在黑暗中,听,一颗星星落地作响,你别赤脚在这草地上散步,我的花园到处是星星的碎片!”

  “好诗,好诗!”我拍手叫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终于明白你没德的原因了!”

  “这不是诗,哥们,这是一北欧作家说的散句子!”火眉人翻了个身,锤了锤腰间盘又平躺回来。

  我就纳闷,都不是人,还有腰不,还会知道累不?动作咋看上去跟模仿人类学抽烟的猴子似。

  看到火眉人,我会禁不住想到天葬师剁碎他的片段,想到我亲手埋葬他的事实,想到他此刻跟我一样还能说话,能知道腰累的人模人样,我会因为这样的关注勾起所有的不愉快经历,所有让我吐,让我忌,让我不想拥有的经历记忆,这些记忆达不到真正的痛,但会折磨我裹着痛苦的视野看待生活!我只好不再看他,锁上自己的心灵闸门,强行自己关注一下最自然最平凡的人间美丽,那就是这片星空万里。

  看不透颜色的夜空,孤单的月盘平静的悬在其上,周围星眨璀璨,亮的像钻,微亮的如银器,还有隐约的似小铅,有时候,最平凡的景色,因为很少打扰我们的生活,让我们一度不去好奇,不会每天关注,比如这片夜空上的所有存在,它们在我的眼里属于一片天的点缀,在我的眼之外,其实是多么深渊博大的关系,每一个都距离另外一个有着难以想象的距离,又各自在自己的寿命期做着复杂的轨迹,公转,自传,还有我们未知的更多,可是我不被它们所知,它们又不被我所懂,却,每夜只要有心,都会这样默默相对,最熟悉又最陌生的物种朋友!

  万物神奇!

  所谓神迹,我之前惊叹的神迹,其实也就是平时看不到的神奇而已,物以稀为贵,不是吗?如果我们的生活看不到这种美丽的星月云共存的现象,突然有一天偶尔看到了,翻山越岭的看到了,是不是我也要惊叹一声,神迹?

  如此说来,神迹并不是吝啬的躲避起来,我们的身边从来都有神迹,只是因为习惯而习以为常,光,声,雨,雪,冰,生命,基因,性别等等哪一样又不是大自然或者造物主的神迹呢?再大胆一下,如果我们的文明世界真的消失了,下一个世界的生命会不会看到咱们遗留的键盘都会赞叹神迹啊,或者咱们最常用的生活用品呢?他们会不会不小心点击了电脑上的美图秀秀,把个南瓜脸P成萝卜脸,都大叫神迹呢?或者不小心喝了咱们的洁厕灵,把肠子烧到肛门外,也大喊鬼来了呢?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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