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谜团
“你怎么看？”我问小先生。
“人跟鬼都会骗人，活着的人，死去的尸，夹层的鬼，任何一个设计点骗局，都够我们跳进去迷糊一辈子的！”小先生合上监测档案袋子，重新放回去，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房间。
“会不会有人设计了这具尸体？”我跟在小先生身后，俩人一前一后的沿着三楼走廊走。
小先生没回答我，冷不丁的回头看我脚。
我纳闷，也低头看自己脚，这么低头看的瞬间，我猛然感觉到不对劲，小先生看我的时候，本身自己已经停下了脚步，我被这么一看，也本能停下了，可是怎么耳边还传来一声落脚的音呢？
“你这楼回音很重呀？”我第一反应，但是话音刚落下，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又发出一声落脚的音。
这个声音很怪异，特别像吴婶那种上了年纪的女人穿着软布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碾步子音，可是三楼应该都是地毯，哪里还有地板呢，声音近的如同在三楼，又有着一楼二楼地板的效果，而且我记得来时候没见着吴婶在呀，这不是见鬼了吗？
小先生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径自继续走，我也轻声轻脚的跟上，走廊的尽头是楼梯，我俩站在楼梯口没动，小先生指着下边的一处给我看。
她家的楼梯是环形，所以我们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楼梯弧形一圈后的末端，那是一楼大厅与楼梯的衔接处，她指给我看的正是这儿。
一双金丝绣莲靴摆在这个衔接处，只是不是平行，而是错开一前一后，老实说，这个搁置方式，可不是咱们放居家拖鞋的摆设，活脱脱是被人穿上走路的布局，刚才上楼时候我记得没这个玩意吧，这不是上次在我铺子里小先生收的那老农的货吗？
“你待会再听见脚步声看一下自己的表！”小先生趴在我耳边低语，声音低的连我都勉强听见，同时扳动我手腕，点了一下表盘。
我靠，话音刚落下，又是一声脚步，我赶紧看表，没啥呀，还是秒针转动，但是我下一刻才意识到惊悚的点，表怎么倒着跑？我死死的盯着表盘，余光中感觉有另外的诡秘吸引我，移开眼神追寻，我的个亲大爷，刚才停在一楼大厅的一双鞋竟然上了一层台阶，我看去的时候，一只摆在了楼梯第一阶，一只第二阶。
再次看表盘，表又正常了。
我理一下哈，楼下的金线绣鞋自己上了楼梯，多余的脚步声正是源自于它，而且鞋走路的同时，我的表倒转，这些就发生在一瞬间，消失了，便恢复的烟消云散，让人感觉只是一秒钟的梦而已。
我的脸色肯定不好看，转眼看小先生。
她回了一个复杂的眼神，意思是我猜对了，就是见鬼了。
“下午算白天不？”我问，小先生投来疑惑的眼神对于这个傻逼问题。
“大白天的见鬼，老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哈！”我补充到。
小先生用手捂住我的嘴巴，示意我分贝高了，差不多这么僵持着几分钟吧，她手心的体香都被我的鼻腔习惯了，楼梯上的鞋子再没动过，看来我的声音的确惊动了谁。
小先生这才抬脚下楼，我也跟上。
走到金线绣鞋的地方，她没有捡起鞋子而是绕开，我也照做，同时死死的盯着那双鞋子看，老实说，着实普通，跟上次在铺子里老农跟大楞讨价还价那会一样不起眼，但就在方才它的的确确自己上了楼梯，还发出诡秘的碾步子音，这种不惊不炸的哑悚更让人骨缝里冒汗，甚至这么想着我停留在它近距离的那刻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脚板心也不知道是意识原因还是真实的触觉感受，寒飕飕的一蹿冰气涌来立马沿着脚脖子一路上扬，我本能的几大步逃开直奔大厅沙发，一屁股沉下去猛劲急喘气，太突然了，又太失真了，一个居家的氛围来点冷不丁的鬼秘，我说不出啥感觉。
我陷进软沙发里的身体一个劲哆嗦了好几秒，寂静的大厅只有我上牙龈敲打下牙龈的吱吱哒哒，小先生也好不到哪去，坐在沙发对面的一矮茶几上与我面对面，一扇漆黑的睫毛扑闪扑闪，频率的高彰显着她内心的不安！
沉默，相视！
许久，她打破“前几次都是夜里，这是第一次大白天的出现！”
“你的意思是这种诡秘早就开始了？”话出口同时我也意识到废话，小先生示意我再次听到脚步声看表盘，显然她早就接触，随即我回转继续“我记得上次老农卖给你这鞋至今有一个礼拜多了吧！脚步声出现几次了，有时间规律吗？”。
“我不是每晚都住这里，吴婶发现的！”
“不是，你一个姑娘家不在自己家过夜，什么情况！”我本能的捕捉到另外一层意思，我很在意这个问题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霸道跟无厘头，我，有理由，问她这个问题吗？
“我不是每夜都住这里，同时也不是每天都回这里，这个意思明白？你应该换个角度思考，我不止一栋房子！”小先生白了我一眼，丹凤的眼角散开一抹笑意，仿佛蒙娜丽莎的微笑，没有型唯有影，我一时语塞。
我脑子有些混乱，这种乱当真是一团毛线搅在一起，我连个最起码的线头都找寻不到。
黑爹来信了，只有二哥大楞我知道，而且至今为止，我们仨不想主动泄露给任何一个外人，当然水叔怎么知道的，我们控制不了。
如果小先生不帮忙拿到尸体的监测报告，加上水叔的那句一定要提防小先生的话，我是铁了心不会告诉她任何关于黑爹的事情，眼下，这份铁了的心在一点点融化，有男女的热度还有友情帮忙的成分，还有直觉，一个人是否可以信任另外一个人的直觉！
我启开的口又合上，含在唇边的话悬着愣是没吐出来，最后跳跃的说了句“需要我留下来帮忙或者陪你吗？”
小先生冷艳艳的眼眸看着我“你用了需要二字，算是给了我们之间一种距离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可我也用了陪字，需要二字不代表距离，那是我的自卑，一个平凡男人在一个优秀女人面前的不自信！”
“你面对我很矛盾？”她逼近我。
“我一直在你面前都是透明的，你看到了何必多问？”她的气场浓烈的唤起我的真言。
“前一刻，你还本能的审问我为什么不在家过夜，那是一个男人对于自己喜爱女子的情绪吧，这一刻又划清了彼此的生活空间，因为你有不想让我知晓的隐秘事情在犹豫！”她的气息近在我鼻息间，很芳，很霸！
“我进了考古队！”我败了，面对一双灵潭样深邃清澈的眸子。在败的同时留住底线，还是没有说出来黑爹来信的事情，而是说了一半，“我进了考古队，想找点事情做，这个算是你所谓的隐秘吗？”
“什么考古队？”小先生终于坐回去，点了一只烟，腾云驾雾缭绕滚滚。
“我才进去几天，你这么一问还真不知道，反正头头姓霍！”我真没撒谎，因为进去就留意找黑爹了，每天心不在焉的顺着大门进，往办公室一坐，还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进的啥队。
“姓霍？目前京城的每支考古队我都熟悉，没听说这个姓！”
“肯定姓霍，也肯定是头头，因为我们的办公楼就刻着霍字，当时我还问了，楼上刻字，啥讲究，同事说，是头头，创始人，对了，我记起来了，头头的名字特变态，叫霍命，你说，是不是豁出命的意思？”
小先生脸色瞬间变了，煞白煞白。
我靠，一个名字这么大反映，我一时之间懵。
“明天我送你上班！”小先生端起茶几上的一杯冰水，猛的往喉咙里灌。
“明天不行，我要去山西，安排的，要服从呀！”我本来还准备着台词她问我为啥不缺钱还进考古队工作，这下她关注的根本就是偏处，我倒是云里雾里的。
就在我推脱不必了的时候，她才冒出来一句话“三十年前，京城一支有名的考尸队就是霍命一行，只是早就死亡了！”
啥，啥，死了？我了个去，啥意思，这话信息量太让人下地狱了吧，三十年前死亡的一支考古队，我竟然上了一个礼拜的班，不对，是考尸队。
“你别话说一半，我上了一个礼拜的班呢，同事好几个，活蹦乱跳的！”我刚要继续说，小先生惨白的脸上淌着额头上滚下的薄汗珠子，伸手示意我打住，一个劲的捂着胸口，呼吸艰难的样子。
我只好搀扶她坐到沙发上，不敢言语。
她的眼神有气无力中坚持盯着楼梯上那双鞋子，“民间早有传言，慈禧不是满人，山西汉人也，你被安排进山西，我收购上来一双慈禧的葬靴，呵呵，呵呵，这种算计太蹩脚了吧，你说蹩脚的，明目张胆的，赤果果的算计会不会比缜密的算计更可怕，或者说这更确切的是一种刻意引导呢？”
她的话让我彻底冷，我一度奔着整理遇到的诡秘靠近真相的路上，反而越理越杂，22年前的经历，22年后带回来的离奇尸首，黑爹的失踪，来信，水叔安排我进了考古队，竟然是一支死亡的考尸队，有个老农主动送上门一双葬靴，这些的背后有着怎样的联系？
可在我目前的处境看来，根本就是八竿子扯不到一起，但我应该思维中让它们串起来了，只是如何串联呢？而且在这些串联中，身边的人一个个又该信还是疑？该靠近还是提防？二哥的直觉，水叔的提醒让我一直耿耿怀疑小先生，小先生道出霍命一行根本就是三十年前死亡的考尸队，又让我必须怀疑黑爹的信，黑爹为什么要让我进考古队，又是否真是黑爹的意思？那封信的主人真是黑爹吗？
而水叔又为什么主动给了介绍信，而且还给了我一封进死亡考尸队的信，还有，我上个礼拜的同事究竟是人是鬼，是人？小先生的反映毋庸置疑否定了这点，是鬼？我的眼睛所见，难道都是虚无？
我必须找个突破口，比如水叔安排我进了考尸队，小先生揭露了考尸队是三十年前已经死亡的一行人，而水叔寥寥几句话提醒我提防小先生，那么他俩之间互相否定的动作，是否有渊源？第一个突破口就是水叔跟小先生的关系！还有判断他们谁真谁假的突破口就是我上个礼拜的同事究竟是人是鬼，这个是可以验证的，只要我马上去考古队。那么我当下能做的就是顺水推舟，明天带上小先生一起去考古队一趟。
“明天一早，我去考古队拿点清史的资料吧，咱们一道去！”脑海中想到以上，我跟小先生说道，我的眼落到她的眼，四目相触，火花中夹杂芥蒂，心别样乱。
“好！”她依旧盯着楼梯上的金线绣鞋。
“刚才你说京城的考古队你都熟悉，那么水叔认识吗？”我试探的提到这里。
“道上的老人了！”小先生的回答没有任何褒贬色彩。
“你跟他有---没有，打过交道？”我接着这个话题。
“你应该问我跟道上的谁没有打过交道？”她终于再次看我。
“那就是承认了？你知道，我有时候不会太习惯这样的谈话方式，我们算朋友吗，或者可以跨越到朋友吗，如果可以，为什么不融合一点各自的以往呢？”我递给她一杯冰水。
“如果你直接坦诚告诉我，收到了黑爹的来信，找到水叔开介绍信进了考尸队，我也会开诚布公，允许你试探我，就不许我如此吗？”小先生一口气灌下去半杯水，脸色恢复许多，起身朝着楼梯走去。
“你监控我？”我再次吃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节凑，我们收到黑爹的来信，水叔得知，水叔给开了介绍信，小先生得知，原来我，二哥，大楞根本就是食物链里的蝉！层层被盯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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