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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来敲门一


  和庄千夜从母亲家出来小妆就闷着头不说话,庄千夜车开到车库里,然后抱着她上楼,把她放床上,说:


  “听见我说的话了?”


  “嗯。”她应着。


  “有什么想法?”庄千夜噙着笑,问她。


  小妆缓下睫毛,想了会儿说:“庄千夜,你放心,我不会当真的,我很谢谢你在我妈妈面前这么说。你也别担心,我带你去见我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我妈妈知道我过得很好。”


  庄千夜看着她,噙着那丝笑变了调。他看着她,很久不说一句话。


  小妆被他看得有点儿不自在,这真是她的想法,她也没指望庄千夜对她就是什么爱呀什么的,那恨不切实际。她觉得庄千夜对她妈妈说那些要是他真心的,那就活见了鬼了。


  这男人心都没有,你指望他说爱?


  庄千夜坐床边,两手撑在腿上,头低垂着,良久,他背对着她,问:


  “我对你还不够是不是?”


  小妆也坐起来,看着他的背,莫名的感觉,“很够,非常够。我想,以你的身份应该不喜欢缠着你不放的女人,所以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让走的话说出口,我立马头也不回的离开,绝不给你留半点麻烦。”


  庄千夜腾地站起身,挺拔的身躯转身立在她面前,凌戾的鹰眼剜着她,盯了他半天然后大笑,他说:


  “很好啊,乔小妆,知进退的女人我最喜欢了,既然这么着那就等着我说让你走的那天。你也放一百个心,只要我说让你走,你就给我走得干脆些,爷绝不是那种放着大片森林不要回头啃你这颗草。所以你跟我的这段时间你就给我乖一点,没准儿爷过几天那新鲜劲儿就过了,你呢,也就自由了。到时候你要去找哪个男人,爷都不管,紧着你高兴怎么来都成。”


  庄千夜心里隐隐作痛,这女人良心被狗吃了,他是那种玩女人的男人?他对她只是她说的玩玩而已?她是不是瞎眼了,没心了,看不到他对她的好,一点也感觉不到的?


  庄千夜这辈子算是遇上对手了,他昨天还挺得意的,她说要去见她的母亲,他当时就想,这女人算是上道了,他以为他那日子熬出头了。


  他那边儿还乐不可支呢,她这就给他一铁棍子打下来,这时候告诉他,他那想那一切都是白搭,耍着他玩呢。


  成啊,她不屑跟他是吧,很好,他就不信他庄千夜活着一辈子还拿不下一个女人!


  跟他玩儿是吧,成,他奉陪!


  小妆之前那话吧,是她心里想的,她以为的就该是那样,可那话说出来她的心就隐隐的难受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挺难受。


  她其实也不想说那话,庄千夜跟妈妈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眼里的真诚她看得很清楚,就因为很清楚,所以才觉得有点措手不及。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庄千夜把她从顾恒身边抢过来,出于什么目的或许都有可能,可跟爱情,她百分之百的确定不沾边儿。


  所以吧,那时候她的心乱了,她承认自己挺迟钝,看不懂这里边的道道儿,庄千夜这人太深沉,他那人就坐你跟前你也没办法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说就这么一大爷,他说那话再认真,心再真诚,那只能当成玩笑来看。


  就他那样的人,可能嘛?


  不!


  所以她才说那些话,她心知肚明的话她说出来心里在难受,可难受着那也是她思前想后的话。


  就该是那样的。


  可这时候庄千夜这么说了,那就证实她说的,她想的。


  原本难受的心,现在就跟赌了块石头一个样儿,连吐出的气儿都不通了,又痛又难受。


  她抬眼望着他无情冰冷的眼,眼圈有点泛红。


  小妆就恨自己这点,她这点跟秦婧是没法儿比,秦婧再苦再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不会流泪。她不争气,心思一不对,那眼圈儿立马红的。


  忍不住,眼泪一会儿就得滚出来。


  她觉得这样的她真的很没用,话是她先说的,可这会儿又这样,会让他以为她图他什么。


  没有,她什么都不图他的。


  “那这样最好了。”小妆淡淡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拉过被子,身子背对他说:


  “我累了,想休息会儿。”


  天知道那话她说出口用了多大的力气。


  庄千夜脸都狰狞了,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够狠!”


  庄千夜转身出门了,他开车走了,也没跟她说一声,离开京里去京都了。京里和京都隔了四五百公里,得有半天的车程。


  乔小妆听见关门的声音,她的心就跟那门一样被关了起来。


  她到底再别扭什么?


  她在想,如果她服软,是不是现在就是好另一番情景?


  可是,他都走了,他走了就没机会了。


  小妆下床,鞋都没穿,在窗前看下面,这是二十六楼,看下面那就是一个点儿。


  因为心里想着,在意着,所以看下面就算是一个点儿,她也好像看到他的车开走了。


  她那心就跟被手紧紧握住一般,疼得厉害。


  她看着那个小点儿融入城市的车流中,以致再也找不到,她那眼睛就模糊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出来,眼前被泪蒙住,一片模糊了还死死盯着下面。


  其实她住进来挺开心的,她也知道他心里也是欢喜的,可这才两天而已,怎么就这样了?


  她那样说,他就不能安慰她,就算是哄她骗她也行,非得把话挑明了说吗?他是不是很怕她以后耐着他不走?


  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小妆晚上什么也没吃,一直蜷缩着身子窝被子里,屋里没开空调,她没找着遥控。她蜷缩成一堆儿在被子里,那被子在没有暖温下显得很薄,她冻得上下牙齿都在抖。


  好冷,心更冷。


  没有他,心都是冷的。


  庄千夜去京都一是当时真的气大了,恼羞成怒了,再是他家老太太七十大寿,他是回去贺寿的。


  庄千夜对所有家人那感情都没有老太太来得深,他小时候就是他奶带大的。


  那时候他的母亲季银秀和父亲整天闹离婚,两人没一天过安稳过。老太爷心疼孙子,出面强行带走了孙子给老太太带。


  庄千夜那时候年纪不大,他以为他父母离婚是订砧板上的事儿了,可到后来都没离,庄千夜都长成个半小伙儿才回家和父母住。


  所以庄千夜跟父母的感情没有跟他奶的感情深,那也是情理中。


  庄千夜其实真是个怪人,庄家家族大,旁支也远,一大家子人中没一个他能对盘的,能在他面前说上几句话的就只有现在的老太太。就是老太爷那也说不上三句,庄父那就更不成了,简直是冰火相对。


  庄千夜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到京都,老太太不住别墅,住的是区外的疗养院。当然那家疗养院目前是庄千夜手头的产物,老太太住那边他很放心,反而他觉得他奶要住家里头,他才担心。


  老太太和老太爷也不在同一地儿住,老太爷戎马一生离不开军区,他现在住的是军区机政处,用老太爷的话说,住在有军人气息的地儿,他才能感觉还活着。


  庄千夜进去的时候,庄老太竟然还没睡,这倒是不奇怪,老人家睡眠少,晚点儿睡也正常,可不正常的就是陪老太聊天的人。


  知道那人谁吗?


  就是季银秀夫人,前段时间出现在x市的季银秀夫人,庄千夜的母亲。


  庄千夜看着坐床边的人,本来不好的脸色那一刻更不好了,大步进去,出口就说:


  “我说了,没大事儿不要过来打扰老人家休息。”


  “千夜,这是你妈说话的态度?”季夫人心里不好过,儿子是自己生的,却不和自己亲,看看别家,哪家不是母慈子孝的?


  庄千夜挑着眼看他妈,身长玉立那词儿是该那么形容他的,他说:“夫人您话说完了就走吧,我奶得休息了。”


  庄千夜这人说话那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给留的,他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了就是不高兴,他那样的脾气就算你是生他的娘,那也不给留半分情面的。


  季夫人白着一张脸出去了,那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说到底儿子这样还是有她的错,当年若不是跟丈夫闹得不可开交,不得不把儿子送走,现在儿子也不会这么不待见她。


  儿子这么对自己,当娘的能不心痛嘛?


  庄老太当年就不怎么满意这个儿媳,可那时候的婚姻都是老爷子一句话说了算的,她说什么都白搭。


  “她怎么说也你妈,没养你生你也有情分在。”老太太握着孙子的手慈爱的说。


  老太太在季夫人在的时候几度表示要乏了要休息,可季夫人不走,还在说,非得老太太答应不可。


  庄千夜笑,拍着奶奶的手,不答反问:


  “她来干什么?”


  老太太看他一眼,说:“还不是你的婚事,不是这事儿她哪里记得我这个婆婆?”


  这倒是事实,季夫人丈夫绑不住,现在想通了,那心就一心扑儿子身上,只要有关庄千夜的,她就上心。季夫人从过门那天起,就跟婆婆不对盘。


  季夫人是高官出身,名门之后,庄家那时候是跺跺脚就能全z国都要震三震的。可婆婆是百姓出身,季夫人心高,容不了一个出身贫寒的婆婆,就她来看,夫家、娘家中,就她婆婆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怎么看都不对。


  庄千夜愣了下,婚事?


  “说什么了?”


  老太太哼了声儿,说:“你妈还能说什么?她当然要我劝你早点和安家那个怪里怪气的洋小姐把事儿办了呗,呫!只要我还没进土,就不同意安家那女儿进门!”


  老太太说到这儿有点上火,她是本本分分的z国人,见不得崇洋媚外的行头,安家那大女儿,她前几年见过一次,得,别提了,一提她就来火。那种洋里洋气的女人给她当孙媳妇?


  白送她都嫌!


  这世上找得出几个能和她孙子比的?她孙子那就是独一无二的人,那种洋妞儿,配她孙子?


  老太太是在心里头唾了三口,想都别想!


  庄千夜脸上笑意深了,奶奶这么说安蒂有点过了,安蒂十岁就被送去英国了,有点儿国外的习气这恨正常,可被奶奶这么说,呵,得,他不说话,不惹老太太生气。


  他说:


  “奶,孙子我给你找个本土的,低眉顺眼儿的,水灵灵的孙媳妇怎么样?”


  他奶直接拍他,说,“那就该那样!别的也不配进我庄家!”


  庄千夜好笑,老太太那话儿出口了那双精明的眼睛就盯上他的脸,说:


  “死小子,处对象了不跟奶奶说一声儿的?”


  庄千夜那笑就停在嘴角边,才想起走的时候和小妆闹了不愉快。到这边来,还没跟她说一声儿的。


  庄千夜毕竟是男人,那些事儿他也介意,不过现在想想觉得过了就过了,气也就是当时。


  就那时候的气氛,他看见她那张不肯服软的嘴,想抽她的心都有。服句软是会死嘛?那丫头就是性子太犟了点,以为自己坚持的那点儿德行有多大的好似的。


  真好嘛?屁都不如,她那性子出社会有她苦受的。


  不过现在想想,他当时也是一时没忍住,心里边疼得死去活来的出口那话就变了,他心里真没那么想。他心里想的就是,他就是要留她一辈子,打根锁链子锁着她绑他身上,绑上一生一世,她就是不乐意也不成。


  可那出口的话就那么变调了,他也没法子,主要是给她气的。看他在她面前多低声下气,他不信她就没看到。


  她也不见得不知道他的心是怎么想的,她就是只乌龟是不愿意承认。


  这话要现在来说他就要顺着她那小脾气给她好生着来,这样他俩也不会闹僵。


  瞧吧,一个没忍住,受罪的还是自个儿。


  “这多少的时间了,还真是忙,眼下得空我就过来跟奶你报告了。”庄千夜说。


  老太太哪能真怪了庄千夜,摸着孙子的手说:


  “那姑娘人怎么样,看着机灵不?”


  老太太觉得好姑娘不仅要人美,得性子好,还得聪明,至少脑子不能生笨了。


  “她吧,”庄千夜找词儿形容乔小妆:


  “性子犟得很,还敢对我大呼小叫,心情不爽了也不搭理人,还小气,钻钱眼子里那种。”


  老太太一听,这样的?那哪儿成啊!


  那脸一皱,赶紧说:


  “不成不成,这样的我不要,性子不好……”


  “性子是不大好,但是人很真,让人挺舒服的女孩儿。”庄千夜立马解释。


  老太太瞅他一眼又说:“还不成,女人就该温顺的,对你大呼小叫的那事你老子干的事儿,媳妇儿不成。”


  “她也有温顺的时候,主要吧对我是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她那人认死理,就是认准一事儿非得跟我闹个结果,其实挺有原则的一人。我觉得这样的女孩儿比没脑子的好,没脑子的奶您不也不同意嘛?我觉得她这样儿的就挺不错。”


  老太太那眼一瞪,还不同意,说:


  “进我庄家的女孩子可以不讲出身,但那性子不能小气,爱钱更不成,爱钱那秉性就没了,这样儿的我不要。”


  “小气,小气那是跟我逗趣儿,要我吧我还就喜欢她跟我使使小性儿。女人不能一事无成,也不能精明能干过头,就她这样儿的我觉得整好。


  至于爱钱,她现在还是学生,对钱看得是要重些。再说了,她那钱一分一分都是她课余时间兼职赚的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花,奶,您看现在女孩子还有她这样儿的嘛?”


  庄千夜心里还是不大乐意他奶奶这么说乔小妆的,乔小妆是不好,可再不好都是他大费周章抢来的,再不好都是他自己的。


  不好怎么了?不好也是他的,他就喜欢,怎么着?


  老太太嘴上是一个劲儿的在挑,可心里早就如明镜了。孙子这么急着帮那姑娘说话,有多向着就有多在乎。她看着啊,这姑娘进庄家进定了。


  孙子选的人老太太压根儿就没质疑过,她谁信不过,还信不过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


  “唉,得了得了,我知道我这一把年纪了管你也管不住,你要看着真喜欢啊,就趁我老婆子还在赶紧娶回来,生个大胖小子给我抱。”


  庄千夜那心里头还犯急呢,他在乎的家人就奶一个,可瞧他刚才那嘴,似乎那事儿给弄砸了。


  现在才知道他那嘴有多令人讨厌,也怪不得小妆恨他了。


  心里懊悔着呢,眼下又听着老太太说这话,了了,奶是在试探他。


  他笑,难得的带了丝窘迫,说:


  “奶,这事儿还不成……”


  老太太不乐意了,咋不成了?孙子是她带大的,婚事她说了算。拍着庄千夜的手说:


  “别担心,这事儿我给你做主,就你爷爷出面我也给你扛下来。”


  庄千夜顿了顿说:“奶,这我没觉的是问题,问题是这眼下我们还闹着呢。”


  老太太一听,不对了,赶紧问,“这是怎么了?”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言语不搭,我就走了。”庄千夜这说的是实话。


  老太太一听,脸色忒不好,当下手一拧往庄千夜手背上拧去。


  别看老太太年岁大了,手劲儿可还在呢。庄千夜都吃痛,很不解的看着奶。


  他奶说:


  “你欺负人家姑娘了?两人处一块儿还能不拌嘴的?你是不是想人家姑娘事事都依顺着你你才满意?你这走了就是来这了吧,你把人家姑娘一人撇家里你良心安啦你?”


  “奶,她也有错,她那性子就得改改,不然以后准吃亏!”庄千夜不懂了,他奶啥时候不是向着他的?就是他错再大的时候那也是向着她的。这人还没见着,奶那心就向着那丫头了。


  “人家再错人家是姑娘家,你个大男人就得让着!”


  “成,成,成,我明白了奶,回头我就把这事儿了了,你放心。”庄千夜不得不妥协。


  “哪天带来我瞧瞧,那面相我还能看几分,要生个旺夫相就好了。”老太太说着。


  庄千夜有点无语,旺夫相?这年头还有这一说?


  这事儿要给那丫头知道,又得闹。


  “什么时候走?”老太太沉着脸问。


  “过几天吧,你寿辰过了再走。”


  “你把人家姑娘一人扔那地儿能成?”老奶奶有点不乐意,她指望最好孙子趁这时间带过来给她瞧瞧。


  “奶,饿不着她,也冻不着她,她那么大一人了,这点儿还让我担心您说能成吗?”庄千夜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真担心了。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再收那不是他的作风。


  老太太无话可说了,她这孙子这脾性跟他爷爷当年那是一模一样,就争那个面子。得,她不为他急,让他在心里自个儿急去。


  乔小妆还真给庄千夜说中了,她过得不好,即饿着了也冻着了。


  小妆第二天起来都过中午了,起来人都是晕乎乎的,走路有点儿漂。她觉得现在这身体跟以前真是不能比,以前她哪里生个什么病啊,现在这样就熬不住了。


  她这身体是给她用坏了,那时候做作业,整夜整夜的做,几个通宵连着做,饿得胃抽搐,米水没进。


  像那种情况太多了,她学那专业就不是人干的活儿,她们学校这个专业的作业都是从外头公司里接的项目,保质保量还得限时间,那都是上级压榨他们学生的劳动力。


  像现在这样有点儿感冒带发烧的,不吃药那一定得吃点东西。她拖着身体往厨房去,她对庄千夜不抱任何希望,他那人她知道,除了酒就是酒,要想找到食物那基本上是很困难。


  可她进去还是抱了一丝希望,毕竟还没看到。


  找了一圈真没有,她烧了壶开水,喝了一大杯,然后换衣服出去吃东西。她可不想死在家里,人的生命多宝贵啊,蝼蚁还偷生呢,她一活生生的人怎么着也金贵些吧。


  小妆在药店买了药吃,在吃着沙县小吃的馄饨时李小珍给她来电话了。


  电话一过来就哭,大声嘶喊的哭,小妆也急,说尽好话让她别哭,把事儿说清楚了先。


  原来小妆她妈温素给李平送饭,结果在工地上出事儿了。温素也知道工地上危险,所以她走的时候都是小心的走,而且她这次也走的之前走的道儿。哪知道这次就出事儿了,垒好的墙垮了,温素整个人都被压砖墙下。


  这时候人在医院抢救,李小珍是李平把她从学校叫去医院。李小珍到了医院吓得不行,她怕医院,她亲妈就是在医院没的,她一进医院浑身就哆嗦。


  李小珍怕了想到的就只有乔小妆,赶忙打电话给乔小妆,哭嚎不止,最后李平把事儿给说清楚了,最后说让乔小妆赶紧过来,还得带钱,她妈那情况看着很危险,李平再三叮嘱了要带钱。


  乔小妆听完电话给她急得不行,让她去哪找钱?去哪儿拿钱?


  她就没料到会出事儿,回京里的时候剩下的几千块钱都给花没了。乔小妆才知道她自己有败家,还钱的时候不知道为下一步想,她气自己气得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她妈要有个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乔小妆打车往医院赶,车上一直打庄千夜的电话。


  可庄千夜那头在忙啊,老太太的寿辰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别的他不管,就是吃的是他一人监管的,那方面很重要,允许来疗养院的那身份、地位、辈分都是相当高的,饮食不能出问题。


  庄千夜忙事儿的时候电话都设静音,或者索性关机,所以就这样给错过了小妆的电话。


  乔小妆在车里急得眼泪直掉,没到医院眼睛就哭红了。


  她到医院的时候小天、小珍、李平都在,两个小孩哭得泣不成声,李平沉着一张脸也不好过,在他们旁边还站了个人是乔子寒。


  乔子寒是因为李小珍请假的时候他刚好进办公室听见了,李小珍那妈就是小妆的妈,他顿了下想也没想就跟着到医院了。


  “姐……”


  “姐姐,姐姐……”乔子寒朝小妆走,看她状况不太好,很想靠近她,可这时候李小天看见姐姐来立马就奔进他姐怀里嗷嚎大哭。


  “妈妈要死了,医生说妈妈要死了……我不要妈妈死……姐姐,姐姐,我不要妈妈死……”李小天在小妆怀里,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全噌在小妆身上,这要是在别的时候,小妆肯定很介意,可时候她光伤心就不够了。


  “不会的,不会的,医生胡说,医生骗我们的……”


  小妆那眼泪关也关不住,喉咙就跟堵了一样,眼里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流泪,大把大把的泪往外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妈妈要是真有个什么,她还怎么活?她的天就塌了,她的念想就没了,她的什么都没了。


  她妈一生太苦太累,上天不会这么狠心的。


  乔子寒就在她身边,他看着她的脸不对劲,像被人打过,都肿了,他急了,问:


  “姐,谁打你了?是谁打的?”


  这一问李平和李小珍也抬眼看她,小妆摇头,没有人打她。


  李平这时候才想起问:


  “钱,你带钱来没有?”


  乔小妆听他这么问,更急了,泪流得更厉害了,她没钱,没钱了。


  摇头,她真的没钱了。庄千夜不接电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真的没有钱,真的没有办法了。


  李平一看就火了,站起来抢过小妆抱着的李小天,指着小妆说:


  “你不带钱来,你来干什么?你妈都快死了,没有钱怎么做手术?你是想看着你妈死吗?”


  李平也是急红了眼,抱着哭的儿子边推小妆,边喊:


  “你走,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跟你老子要钱,你老子这点钱肯定有。你妈要是就这么没了,这事儿全赖你,我说了要钱,一定要拿钱来!”


  乔小妆被推撞在墙上,抚着墙哭,乔子寒当下也眼红了,放手就把李平推开,他才不管李平手上有没有抱孩子,欺负他姐就是欺负他。


  乔子寒指着李平骂:


  “真是丧心病狂,这事儿怎么也赖不上我姐,全都因你起的,不是你素姨会去工地?耍无赖也要有个限度,我姐贴你家还贴得少吗?凭什么要我姐拿钱?出事儿了就把责任乱推一番,你这也算男人?”


  乔子寒用身体挡着他姐,以防李平再冲过来。


  李小珍和李小天一直在哭,不间断的哭。


  这时候有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所有人都齐齐涌过去:


  “医生,我妈怎么样?”


  “我老婆怎么样了?”


  医生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冷着声音刻板的说:


  “病人情况还不稳定,右腿腿骨碎裂,神经被压断,为了不让病情恶化,我们将为病人截肢,请病人家属准备签字,和准备相应费用。”


  小妆差点昏倒在地,踉跄后退,乔子寒接着她的身体,扶着她。


  一声再叮嘱了一句:“请尽早准备相应费用,费用不到位,医院不提供任何药物。”


  李平转身看着乔小妆,伸手要拉她,被乔子寒甩手挡开,带着他姐后退两步。


  李平一张脸急变了色,他说:


  “乔小妆,里面躺着的是你亲妈,生你养你的亲妈,你不能见死不救,那点钱在我们是笔天文数,你爸却很轻松,你跟你爸要,不,借,就算借,算我借也成,也要把钱拿来。你是你妈的女儿,你妈每天晚上都要看几遍你的照片才睡,经常念着你过得好不好,你妈这么在乎,你做女儿的不是这时候回报还要什么时候?”


  “我没钱,真的没钱,真的没钱了……”小妆一直摇头,她真的想一头撞死自己,不是她的无知,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为什么她总是被钱逼得走投无路?为什么老天折磨的都是她身边的人?


  不是她不想跟爸爸要钱救妈妈,她开口她爸不会给啊,当年爸爸的无情她现在还很清晰,爸爸不可能会出手。要再让继母知道了,帮他们不会,她只求别落井下石。


  乔子寒抚着小妆,说:


  “姐,我那有点钱,是我自己的,如果你需要,我先给你垫着,不够的以后再想办法,先付几天的费用。你看成吗?”


  “子寒……”


  小妆点头,没有别的办法了。


  *


  庄千夜看到乔小妆的来电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老太太的寿辰刚落幕。


  庄千夜看着她拔的电话就急了,二十六通,一定是出事儿了,庄千夜没来及休息一下就开车去了c市。


  一路都在飙车,电话打过去不在服务区。


  庄千夜这时候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就不该那么丢下她走的。


  庄千夜到了京里直奔医院,他自有他的情报网,事情一点一滴他都了解清楚。


  乔小妆脸色苍白,在病房里守了两天不眠不休,温素还处在昏迷中,没醒。


  乔子寒拉着她走出病房,给她带了汤过来,单独熬的。


  “姐,你这样不行的,你还病着,累坏了素姨醒来谁来照顾?”乔子寒轻轻的说。


  他轻声安慰怕她不喝,乔小妆看着那桶汤,愣了好久,最后捧着喝了和尽。她不能病倒了,不让妈妈醒来没人照顾。


  换谁照顾她都不放心,这次她看清楚了这些人,出了事一个个都不想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人,不该是这样的态度。她的妈妈,她自己照顾,不需要别人。


  庄千夜看到的那一幕就是乔子寒拿着纸巾给她擦沾衣领的汤汁,因为小妆背对他坐着,乔子寒面对他坐着,错位关系在他眼里成了别的动作,暧昧得过分。


  庄千夜黑着脸不动声色的走近,近了就看清了,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是他还是不高兴,她是他的,谁敢碰她?


  “过得有滋有味儿的,还真是我一人在急了,乔小妆你行啊你。”庄千夜靠着墙,懒懒的立着身躯,双手插兜里。


  乔子寒抬眼,这男人他认识,就是那天抱着他姐的男人。


  庄千夜这话听了让乔子寒很火大,刚站起身,小妆就拉拉他,让他别冲动,和这种人,犯不着。


  小妆现在心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庄千夜这话根本就激不起她心里任何涟漪,就跟一摊死水没什么两样。


  “乔小妆我们谈谈吧!”庄千夜还是泄气了,这回他是真被吓着了,这时候就算看见她好端端的站他跟前,他还是心有余悸。


  小妆想了下,对乔子寒说:


  “你先回去,我没事了。”


  乔子寒握住她的手,看了眼庄千夜,不肯走。


  庄千夜两眼死死的盯着乔子寒只碍眼的手,依得他那脾气乔子寒那只手就得剁了。


  “听话!”小妆淡淡的笑了下。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乔子寒终于答应。


  看着乔子寒离开,小妆才正眼看庄千夜。抬眼问他:“有事儿吗庄大少?”


  庄千夜有点儿下不来台,她这样子他很不喜欢,可又不能表示出来。毕竟,他认识到他这次过分了点。


  “你打电话那时候我在处理正事儿,忙了两天,看见你的来电我就回来了。”庄千夜试图做解释,可是现在说这些什么都觉得很无力。


  小妆大眼直勾勾的望着他,望得庄千夜心里一阵愧疚,她的脸色很苍白,面无血色,也没有什么表情。


  庄千夜有些心疼,走近她,伸手想抱住她。可小妆躲开了,她远离他,然后还是死水一般的表情看他,她说:


  “你走吧,我累了!”


  庄千夜心里突然想掏空了个大洞一般,空空的,伸手企图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


  “我……那天真的在忙……”


  “我知道……你走吧。”小妆转身背对他。


  庄千夜看着她转身的背影,眼神恍惚了一秒,好像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他用尽全身力气去追逐,还是消失了。


  她转身的那一刻,他的心痛了。


  庄千夜转身走,没有回头。


  或许,他并没有走近她身边过,从来没有,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庄千夜闭上眼,拧紧眉深呼吸一口,再走。


  这一刻庄千夜不确定,他的坚持,还要不要再坚持?他的坚持,对她,是那么残忍,她或许真的痛苦,放了她吧,欠她太多了。


  揪扯了一颗心,在痛,在淌血,放了她就像割他身上的肉那么痛。


  小妆回头,转身看着他离开,沉重的脚步,落寞的背影。


  其实他也是孤独的。


  她需要他!


  “千夜!”


  小妆喊他,庄千夜愣了下,以为出现的幻听,不过他还是顿了下,停下脚步。不过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


  小妆跑过去,跑向他,从身后抱住他,苍白的小脸贴着的他的后背。


  “我需要你!”


  她对他说的第一句意向明确的话。


  庄千夜眼前的浓云嚓嚓几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觉得不真实。


  他的手握住她环抱在他身前的手,小妆说:“我没有生气,我是害怕,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生气,庄千夜,我需要你。”


  她需要他,精神的,身体的,甚至物质的,她都需要。


  可能,她会因为今天她这一句‘需要’儿永远离不开他。


  庄千夜嘴角扬起浅浅的笑,伸手扯她过来,埋头吻了下她的额头,说:


  “傻妞儿!”


  她的手抓着他的衣服,庄千夜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好一会儿说:


  “刚才那小子碰了你的手。”


  小妆愣了下,抬眼望着他,轻轻的说:“他是我弟弟,你见过的。”


  庄千夜想了想,没半点印象,然后他说:“我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


  小妆轻轻的笑,庄千夜看着她,心里暖极了,甜甜腻腻的感觉塞满了胸腔,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吸着她的发香,说:


  “小妆,以后你彻彻底底是我的,你要记住,握过你手的男人,你男人我会剁了他的手。”


  他这话是认认真真说的,可她却当玩笑听了。


  “千夜,我妈妈还没醒来,怎么办啊?”她回抱着他,心里的担忧说出来。


  “别担心,有我在,我会让她没事的。”庄千夜轻轻的安慰。


  乔小妆听着,慢慢的闭上眼。


  她这两天太累太慌了,没合一次眼,又还病着。


  庄千夜有一种让她安定的心绪,得到他的保证她就放心了,她知道他的话说出来就会做得到。得到保证她紧绷的神经就松了,就跟脱节了一样。


  小妆醒来的时候庄千夜守在她身边,她躺在床上。


  “醒了?”庄千夜看看时间,才睡四个小时,这对她眼中消耗的体力来说远远不够。


  “再睡会儿,我也累了,就当陪我躺会儿。”


  “不,我要去看我妈。”小妆挣扎着要起床。


  “躺好,乖乖听话,我刚从那边过来,她很好。”庄千夜好脾气的哄着。


  他说什么她都能配合,但是在母亲这方面她不行,很反感他这样做。她脾气不好,这时候更暴躁,扒开他的手甩开,然后后瞪着他说:


  “我要去看我妈,你不要拦着我。”


  庄千夜看她发火了也不恼,还心平气和的跟她说:“别任性,我让石鹤过来了,他年纪是轻,但在外科是享誉国际的医师,你要相信他。石鹤带了专人护士照顾你妈妈,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小妆真的火了,他的保证是一回事,她心安是另一回事,一定要亲眼看到才放心。


  她冷眼直直的看着他,固执的说:“我要去!”


  庄千夜无奈,只能说:“我带你去看看,然后再过来休息好不好?你现在生着病,不能进素姨的病房,病菌会传染的知道吗?”


  小妆看着他,目光渐渐柔和下来,点点头。


  她要下床,庄千夜俯身抱着她就走,小妆有点接受不了。


  这么多人呢,哪儿哪儿都是人,她‘噌’地下脸红了。


  “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庄千夜应着,却没放,抱着挺在温素的加护病房外。


  小妆往里面看,石鹤果然在里面,拿着仪器在做检查,还有两个护士在整理着点滴。


  小妆看着躺在床上的妈妈,那眼眶又红了。


  妈妈醒来后要发现没有腿,会多伤心啊?妈妈没有了腿生活会有多困难?


  小天还小,还不知道怎么照顾妈妈,小珍懂事了,可照顾妈妈会长久如一日吗?李平很不用说了,她这次是把李平看透了。


  庄千夜就是怕她这样,她已经伤心过度了,再这么来一下,还撑得住吗?


  抱着她往回走,小妆一愣,伸手拍着他,“我不走,我还要看,我不走,你放开我,放开!”


  千夜把她抱着,放上床他紧跟着也翻身上去,把她死死抱着,然后说:“听话,再睡会儿。”


  小妆在生闷气,不理他,他说话她也不应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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