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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他姥姥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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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  梁洛苧穿着一身半旧罗裙,黄绿色碎花就像糊了翔,这质地顶多一两银子,身材却是极好,十八岁姑娘挡不住的芳华。一头乌发如云,只有一支金钗,配两三朵绢花,简单的展现全是自身的美。真美,扇了那么多巴掌,白嫩的脸发红,就像三月的花,愈发娇艳诱人。

  周芣苡好奇。她和梁洛英玩这么熟,平时一定没少扇,没少吃苦,她如何保持肤白如雪、指如削葱根的?是真的天生丽质,还是天生欠揍?没事需要来两下?

  梁家、李家也奇葩,一个个打扮那么美,非要让梁洛苧弄得像苦菜花,有什么意思呢?

  周芣苡好像懂了。让梁洛苧来演苦情戏,让周家帮她出头,以后梁洛苧嫁到李家,周家给她做靠山,这样李家和周家搭上关xì了?

  真累,李家哪个傻逼闲的没事儿整的这?她一会儿必须去李家走一趟。

  梁洛苧还跪在那儿哭:“呜呜呜我知道外祖母不喜欢我,呜呜呜呜我不该来打搅郡主,呜呜呜呜呜我只想求郡主和外祖母这一件事,呜呜呜。”

  周芣苡被她呜的头痛,示意周依蓉,续集学那么多,来试试。

  周依蓉早对这些外姓的不爽,洪乐欣、洪乐香她是搞不定了,这小白花一坨屎还来,先友好一点:“别哭了,你多大了。”

  梁洛苧扭头看,周依蓉自从左耳戴上花罩,已是妥妥的九分美人,脖子上系着菊花黄丝巾,光彩照人,照的她一阵失神,傻傻的应道:“十八岁,我不是有意的。”

  周依蓉生怕她来对不起这类桥段,赶紧:“你贵姓?”

  梁洛苧愈发傻眼,傻傻的眼泪像珍珠一颗颗从眼睛滚到地上,再摔得粉碎。

  周依蓉依旧端庄亲切、柔和有人气儿:“那请问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梁洛苧眼泪愈发扑簌簌往下掉,委屈的好像周依蓉欺负她,脸也是被周依蓉扇的。

  周依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顿时爆发:“十八岁的人动不动哭,你没断奶吗?姓梁的在我周家哭丧,你爹死了吗?你爹死了回梁家哭去,需要人送你?”

  梅氏不悦:“周四小姐怎么说话的?”

  周依蓉过去给她一巴掌,对京师李特不客气:“本小姐怎么说话你管得着?梁洛苧有爹有娘还到我家来哭,我家欠你一把刀还是一根绳子?你想在我家上吊也说不过去。就算我祖母是你外祖母,听说过无缘无故跑去外祖母家上吊的吗?”

  梅氏突然都想在周家上吊,真没法活了,扑上去和周依蓉拼命。

  梁洛苧忙上前阻拦,梅氏一下将她撞翻,不小心再踹一脚,踹的她满地滚。

  梁洛苧滚到洪乐欣身旁,一把抓向小表妹。

  洪乐欣闪一边,皱着眉严肃又不悦:“你娘姓朱,跑周家来认外祖母,你脑子正常吗?摆出一副我很贱请随便扇我踹我的姿态,你娘知道吗?”

  梁洛苧哇一下哭的天崩地裂,如丧考妣,反正她娘已经死了,考妣死光也无所谓。

  秦氏叹息:“她怎么说也是你表姐。”

  狄乐乐一鞭抽她,跑再加两鞭;哭的闹心,鞭子乱舞把李家女人一块抽。勇毅堂顿时乱套。周依蓉、洪乐欣、周铃兰被人撞一下也被dòng参战,一阵鸡飞狗跳,一片惨叫。

  丫鬟媳妇儿守着东西别被她们撞坏了,一会儿将她们都收拾服帖。

  秦氏衣服撕破头发凌乱像个疯子,鞋子也跑丢一只,好想和梁洛苧一块哭,又觉得她哭好闹心,忍不住喝道:“闭上嘴!哭个屁!”

  梅氏比秦氏还惨,脸上挨了几巴掌,面目狰狞:“周家不将你当亲人,哭又有什么用!”

  梁洛苧不敢哭,坐地上蜷成一团,好可怜不停落泪一副被爹娘抛弃的样子。

  狄乐乐抓住梅氏又一顿揍,还不服帖?继续,揍趴下没气儿了,再盯着梁洛苧:“你是梁家的女儿,你若是有委屈,应该梁家管。梁家死绝了再去找你娘,你娘姓朱,这儿不是朱家,再听不懂人话,就当一条狗处理。”

  梁洛苧忙说道:“我我只是要成亲了,想请外祖母去一次,呜呜呜。”

  狄乐乐看周芣苡,周芣苡挥手示意。

  美人、丫鬟媳妇儿都狂野的将李家什么人都揍没气儿,大家收拾收拾,去李家。

  街上人好多。圣上圣寿,一些忙活的停下;局势混乱,不少人关注着围观着;外地进京的不少,总之各种各样的人。

  不少人对京师李的厌恶与期盼完全和韩王府一样,盼着他们早点被逸公子剐了。大将军府老是被挑衅,今儿终于要反击,不用奔走相告,一会儿后边跟乌压压一片人。

  前边周芣苡坐着厌翟车,但没准备卤簿,只是一大群各家的护卫凑一块,一群十几辆车,来到京师李大门前。今儿天气好,太阳当头照。

  不少人提前抄近路赶到这儿,将京师李偌大的府邸围了三层。

  京师李也提前将大门打开,挺客气的将静姝郡主、茜云郡主等迎进qù。

  围观的进不去,大伙儿一起用力,将李家大门挤开,就在门口等着郡主出来。沈瑾、谢瞻、董在书、云家骚年等一大群人跑来,有的大摇大摆进qù,有的站门口墙上、树上或屋顶,把里边正堂看清清楚楚。

  燃犀堂,摆放着一片菊花,不少名品别的地儿难寻;各种陈设,处处透出京师李百年繁华。主位坐着一白发老夫人,一身正一品的朝服,透着无声的压力。

  旁边坐着一白发胖老头,一身正一品的朝服,他是荆州的荆嗣公,李家女婿。

  李家还有不少人在,韩王府、同州、苏国等不少人来支援,人多势众,要吃了周芣苡似得。

  周芣苡戴着面具没表情,挥手。

  周依蓉把梁洛苧拉过来:“告诉郡主,哪个是你要嫁的。”

  梁洛苧看这么多人,哗啦啦又落泪,可怜的好像被十个周依蓉非礼了。

  李丰懋站出来,比李湄年轻时帅十倍,怒气冲冲和梁洛苧一样美,吼声如雷:“郡主,你们想做什么?我李家以礼相待!”

  狄乐乐一鞭子抽他,李丰懋赶紧闪。狄乐乐小魔女露出小虎牙:“废话真多,谁要娶她自己站出来。李家男人都两条腿吗?逼一个无辜女子嫁给他,逼的她实在没办法,找到断绝关xì十几年的外祖母那儿去。李家这么欺男霸女,让人很不齿啊。”

  梁洛苧忙说道:“李家没逼我。”

  狄乐乐偶尔很善解人意:“解释就是事实。放心,你身上怎么说都有一半周家的血脉,郡主心善,不会坐视不理的。本小姐嫉恶如仇,也会帮你的。”

  外边树上不少人喝彩,狄小姐太帅太可爱了!有不喜欢郡主款的赶紧选啊!

  梁洛苧一时百口莫辩,落泪都不敢,生怕被理解为被逼的太惨。

  李家不少人愤怒,好愤怒!周芣苡竟然打伤他们那么多人,还不给药,真想杀了草包!

  周芣苡大眼睛平静的看着李家上下,要杀快点,摆这么大阵势好看吗?是挺好看,苏璃诗搅屎棍来了,柏芝郡主来了,萧明超也来了。周依蓉估计伤没好、没见人。

  外边也来更多人,不少人乱哄哄的瞎喊,砸了李家。李家这么有钱,劫富济贫啊。

  李家人因此更怒,一个人怒不过来,一家人都怒不过来,外边混蛋怎么来那么多。有的在念小说,有的在唱歌,有的拿着石头杀猪刀之类,阵势比李家还大,逸公子那小恶魔来了吗?

  不少人喊逸公子千岁,喊半天也没见人,李家人皆蛋疼。

  李家终于走出来一个,一瘸一拐的年轻人。瘸的不算太严重,李湄亲侄子李默,嫡出,小时候做什么把腿弄断了,后来就瘸了。单眼皮小眼睛挺有魅力,穿着蓝色过肩蟒妆花罗袍,戴着蓝色飞虎玉冠,王子公孙气势十足,身残志坚励志典范。

  不论多典范,终究是瘸子。一片嘘声,好像瘸子要娶郡主似得,惹了众怒。

  李默极自xìn,直接走到周芣苡跟前,站那几乎看不出是瘸腿;努力将腰挺的比别人直,颇有些鄙视草包,挺有优越感的问:“郡主找本公子何事?”

  周芣苡不鸟他,看梁洛苧:这就是你要嫁的?

  梁洛苧雪白的脸上巴掌印在阳光下红彤彤,旧衣服现在也看不出更旧,头发有点乱才更有魅力,贝齿咬着红唇,哗啦啦又落泪。

  周依蓉强势抢话:“看看,梁家如花似玉的大小姐,竟然逼她嫁一个瘸子?李家真够霸气!这么多人在这,梁家肯定拿你们没办法,或者故意要卖女求荣。梁大小姐才会跑去我家,哭的稀里哗啦,还以为她爹娘又死了。原来哀莫大于心死,被自己亲爹逼着,穿这一身破烂,嫁这一个瘸子,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梁洛苧要说的不是这,急的愈发泪落如雨,抢不过周依蓉。

  围观的愈发嘘声一片。梁家本来就依附京师李,女儿再卖给李家不是顺理成章?别说瘸子,一个瞎子傻子她也得嫁。梁朱氏虐待梁洛苧那点破事儿,都是次要的。

  周芣苡就没把梁洛英放出来,干cuì就对着京师李。

  李默大怒:“你说什么?”

  周依蓉吓得躲周芣苡身后:“郡主在还这么凶,她还是苏静公主,你们敢对主子公主不敬!”

  周芣苡挥手,两个虎贲卫帅哥混在护卫里,唰一下上前抓住李默。

  周芣苡从项龙手里拿了贱,剑光一闪,劈向李默的瘸腿。李默忙跳起来,小眼睛杀气腾腾。周芣苡手一抖,赶紧把剑扔了。李默一声惨叫,虎贲卫拉着少主急退。

  “啊!”李默倒在地上捂着裆部,一片血在阳光下耀眼,貌似还有一个东东。

  霎时三条腿的都捂着裆部,生怕被一剑劈了。再看郡主,形象好高大,比最高的山还高。

  大家都没看懂,郡主一剑怎么把李默腿砍了的?脑子里回放也超高难度,难道真是凑巧?李默自己跳起来撞上去的?那还真够倒霉。

  李家人回过神,忙冲向李默。一个妇人拔刀凶残的杀向周芣苡。

  狄乐乐一鞭将她抽飞。脑子里还在回放,自己做不到,还需继续努力。

  李家人暴走,呼啦一下冲出一大批,高手一大批。

  围观的亢奋,呼啦一下冲出老大一批,一半人站郡主后边,一半人将燃犀堂围了。

  周芣苡稳定心神,理理衣服站出来,和梁洛苧说道:“看在你一半血脉的份儿上,本郡主已经帮你出气了。不用谢。还有,下次这种事儿不用再来将军府。”

  梁洛苧目瞪口呆,就这样把李家公子阉了?把她未婚夫阉了?

  周芣苡不再理她,看一眼主位上坐的老头老太,转身准备收工回家。

  李家太夫人被气笑了:“郡主既然来了……”

  一护卫从人头顶急忙飞奔进来,一边喊:“太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宗祠走水了!”

  李家太夫人身子一晃,差点倒下去,猛盯着周芣苡,像是千年老妖要吃人。

  李家大批高手盯着周芣苡、也随时准备暴走。围观的高兴坏了,一边顶上李家一伙,一边开始乱喊,还想挟持郡主,报应啊!

  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上老妖婆阴鸷的三角眼,一片时间洒下的纯净圣光瞬间将老妖婆净化成灰,转身出了燃犀堂。围观的都给她让路,簇拥着她及其他人一直退到门口。

  李家根本拦不住,大家一块在门口回头看。李家后边一片浓烟滚滚,一阵风刮过,火舌好像要吃掉整个李家。李家大乱,一片哭爹喊娘恶毒诅咒什么都有。

  一个红衣女子拿着剑从大火浓烟一片混乱中走出来,好像母夜叉光天化日跑出来撒欢:“火是本姑娘放的。李家民贼,本姑娘今日替天行道,给你们一点教xùn。”说罢扬长而去,周依丹一只眼睛逼气冲天。

  其他人都无语,周芣苡也无语。

  李丰懋、柏芝郡主等人跑出来喊:“周芣苡!”

  周芣苡懒得鸟他们,坐上车回家。李家有本事先去告状将周依丹抓了。

  周依丹也是能耐。知道好多人看李家不顺眼,随便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很愉快的就将京师李宗祠烧了。还好没将李家砸了。

  周芣苡厌翟车走半截停下,宋菁过来问:“郡主可以去一下我家吗?老祖宗想见你。”

  周芣苡一愣,宋家太夫人见她做什么?这儿离宋家不远,去就去。这些老祖宗什么的都那什么,刚才没见蒙老夫人,否则得送她点见面礼。

  一会儿茜云郡主、狄乐乐、沈翠筱等跟着一块到了宋家。

  宋家老太爷当年封宋景公,宋家大门上牌匾是“宋景公府”,宋家太夫人同样是一品国夫人。

  周芣苡厌翟车进了内仪门,下车直奔宋家太夫人的景庆堂。景星庆云是吉兆,据说昭太妃当年就在这儿出生,现在外人谁能进景庆堂,都成了一种身份象征。

  周芣苡脸上还戴着面具,手上戴着手套,腰上挂着苏国师送的玉蝉,到了正厅。

  正厅里边几盆古松盆景,其中一盆一个舍利枝,好像一条白龙直欲随风上九霄。还有一盆白梅,据说是太夫人最爱。

  一盆盆的菊花则摆在外边天井,阵阵清香随风吹进来,多了风的味道。

  宋家太夫人坐在正中罗汉榻上,穿着深紫色半旧便装,很尊贵福气,又慈祥和气,但气色好像不大好,有些懒洋洋的。不过她身体一直不大好,也没看出特别的不好。

  旁边坐着一位老夫人,是昭太妃的亲娘,娘家姓崔,现在崔郕公的胞妹。昭太妃亲爹已经仙逝,崔老夫人也是寡妇,平时不怎么出门。不过瓜子脸保养得好,身体也好,还是个美人。

  周芣苡再看两位一眼,太夫人不像待客那么认真,也没什么怠慢;崔老夫人一脸慈祥,反倒有种昭太妃那种很正、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总之不会太愉快。

  今儿叫她来,一定是有故事,周芣苡本来的情绪收了,给两位长辈行礼,随便坐下。

  崔老夫人姿态愈发端庄起来,周芣苡看她就是端起架子。

  太夫人看看媳妇,看着周芣苡:“劳驾郡主来一趟,是我娇气了,听说郡主歌唱得好,想听郡主唱一回。郡主若是不便就算了。”

  周芣苡不知道她们玩什么花样,反正人都来了:“太夫人想听什么?”

  昭太妃带着丫鬟送来一堆吃的,放周芣苡旁边高几上:“你先吃,吃完爱唱什么唱什么。这儿没外人,你不用拘束。太夫人实则最近有些心烦,各地进京那些人,有些真有点关xì,有些一点关xì都没有,也能寻上门来。”

  周芣苡和昭太妃对视一眼,了然、了一半,有人来向宋家推销美人,宋家什么意思?

  昭太妃将她面具摘了,捏捏她脸:“别想那么多,去李家玩一趟饿了,快吃。”

  周芣苡洗了手,吃吧。她又不和宋家人过日子,推销美人还得问圣上呢。跟她们瞎扯只会越扯越烦,像李默一剑阉了,清净了。李家想算账她还想算呢。

  她不善与人相处,是特不耐烦那种为了一点小心思生命不息折腾不止,有那空不如睡一觉。

  太夫人看着挺开心,孙女高兴就好。据说当年要不是周芣苡,孙女未必能退一步海阔天空。年轻人的日子年轻人自己过。宋曼非要作死她也不管。周家还有几个作死的,还是周依丹作出新高度。

  崔老夫人挺不乐yì,只要从一点开始不乐yì,周芣苡是越看越不顺眼。太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看看她女儿,这才是她的骄傲。

  周芣苡吃的倒胃口,吃一半不吃了。今儿杀人还没过瘾,手痒。

  昭太妃看情形不对,忙笑道:“要不唱完再吃?你想唱什么?需要准备什么吗?”

  周芣苡应道:“娘娘抚琴吧。”

  昭太妃爽快点头,让人取琴,又拿筷子夹了香瓜喂依依。

  周芣苡吃了两块,示意太夫人。昭太妃摇头,人老了有些东西就不能吃。

  周芣苡了然,年轻人也不能乱吃,乱说,乱想,乱来。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将来都是要还的,真的。不知道有些人脑子怎么想的,不理。

  崔老夫人不悦都写在脸上,周芣苡真是越看越看越看她女儿怎么容忍的?她想说什么又闭上嘴。悄悄看太夫人高兴着,她还是等会儿再说,不急于一时。

  昭王匆匆进来,看见依依好高兴,赶紧抱一个,偷偷香一个。周芣苡一脚将他踹飞。

  昭王顺便飞到太夫人跟前,坐罗汉榻上抱着太夫人胳膊,声似天籁乖得像女孩:“太姥姥今儿怎么样?要听依依唱歌?依依唱歌可好听了。”

  太夫人乐:“我就这样子。你怎么有空来?”

  昭王应道:“看太姥姥和姥姥必须有空,一会儿吃完饭就走。”

  崔老夫人不悦发作:“你是来看郡主吧?我和你太姥姥都沾了郡主的光。”

  昭王要回答,太夫人拍拍他手:“昭王是赵家子孙,这年纪正是做事的时候,太妃常回来看我们就行了。你自己忙完差事要注yì身体,若是有余力就多替圣上分忧。”

  昭王乖乖听着,崔老夫人闭嘴。

  周芣苡不吭声,宋家老大一家子,天天磨嘴皮子的多了,崔老夫人对婆婆还算孝顺。

  丫鬟抱着琴过来,昭太妃洗了手准备抚琴。崔老夫人又不悦,她女儿是太妃!预定的皇太后!

  昭王笑道:“要不我来抚琴吧,娘抚琴那我做什么?”

  昭太妃现在过得简单了,来宋家就呆在景庆堂陪祖母,这儿很少有外人。她给依依使眼色,真不用拘束,俺娘就那样。拘束也不能一直束着。

  周芣苡豁然开朗,和昭王说道:“你来伴舞。人家孝子彩衣娱亲,你扮个美人跳舞给太夫人看。跳得好有赏。”

  崔老夫人一下爆发:“昭王怎能扮美人?”

  周芣苡迎战:“本郡主是小美人,娘娘和你是大美人,昭王怎么不能扮美人?昭王不扮都美得很。太夫人也是大美人,比李家太夫人、蒙老夫人什么的美多了。”

  太夫人乐,李家那老货前些年老跟她嘚瑟,今儿一定被依依气得够呛,越想越开心。

  崔老夫人很不开心,又无力阻拦,越想越不开心,还只能憋着。

  昭王愉快的去更衣,一会儿回来,一身黑织金妆花长裙,裙摆又绣了一些茶花,好像能飞起来;身材颀长,杨柳细腰,婀娜多姿,这裙子好像给他量身定制;瓜子脸高鼻梁,眉毛画的弯弯,唇如含蜜抹点胭脂,乍一看不像娘娘亲妹子,而是娘娘年方二八,羞涩的来相亲。

  太夫人大笑:“你怎么将你娘的旧衣服穿出来了?”

  崔老夫人也乐:“记得是那年茶花节要去韩王府临时绣了一些茶花上去,就这将慧玢郡主比下去,这裙子后来就没穿过。”

  昭太妃拉着儿子看一圈,和太夫人说道:“我生一个顶俩,不够这还有一个。”

  她拉着周芣苡,这是真的一个顶俩。

  太夫人咳嗽一声,昭王赶紧过去,太夫人没事,笑的给他把裙子拉好。

  昭王赶紧端庄的,跟他娘亲一样尊贵威严,再翘个兰花指。崔老夫人和太夫人笑的直流泪。

  周芣苡是外人,飞外边屋顶。

  昭太妃坐琴案前,做好准备,琴声起,秋风来。

  昭王哄一会儿太姥姥,来执剑舞,剑上没杀气,依旧是剑。就像他再美依旧是男儿,比昭太妃多了一些男子气概。

  昭太妃恍惚觉得,若是当年少一些端庄,多一点锋芒,或许、世上没有如果。琴声从感慨变成更多感慨。秋风袭来,宝剑锋芒乍现。琴声变得犀利,没有如果还有现在。

  周芣苡在屋顶开始吟唱改编版天空之城。

  昭太妃的琴声随即跟上,一种凄凉随风吹到天尽头。唯美的不是菊花,是昭王。昭王的剑,美的让人心碎,就像周芣苡的歌声,声声催人落泪。

  周芣苡的歌声犹如天籁,带着神秘又魔性的力量,让人流着泪前行。昭王的剑锋芒毕露,披荆斩棘,一路前行。昭太妃的琴声沿着时间之路从昨天走来,朝明天走去,不论未来多遥远。

  太夫人和崔老夫人,突然好像对满天的花开花谢生出各种沧桑与茫然,但不论如何,日子还要继续。

  曲终,周芣苡从屋顶下来,差点摔一跤,昭王赶紧抱着她。

  昭太妃也过来:“依依怎么了?”

  周芣苡看看娘娘,皱眉思索:“总是不对,对了!”她大眼睛对着太阳发出耀眼的光,整个天空都被照亮,“就配上《一只银手镯》的故事!两者一定相得益彰。”

  昭太妃一愣,她最近听依依奏这曲子,心动是心动,也是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若是配上那凄美的故事,再配上之后的行动,就成了一支战斗召唤曲,瞬间热血沸腾。

  昭王抱着依依凤眸流光溢彩,依依是要把什么都变成战斗,不战斗就手痒。

  周芣苡一脚将他踹开,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奇怪吗?她赶紧在琴案前坐下,试下新感觉。

  一个丫鬟进来回话:“崔郕公和衡平侯又来拜访,纪小姐也来了。”

  周芣苡兴致全无,洗了手坐下来吃,化悲痛为力量。

  昭王剥松子喂依依,哪儿悲痛,要不要安慰一下?或者让那些纪什么东西哭一下?

  周芣苡看他大美人,指若削葱根,抓住咬一口,往死里咬,快哭,大美人来嘤嘤嘤哭一场,最好比梁洛苧哭的好,本郡主有赏。

  昭王问娘亲要了手绢,抹着眼睛抽鼻子好伤心的样子,依依别把牙齿咬坏啊。

  周芣苡冷哼一声放了他,太夫人没搭理。丫鬟就走了,临走看周芣苡一眼,正好对上她大眼睛,吓一跳走飞快。

  周芣苡看娘娘,昭太妃挑眉,景庆堂的丫鬟若是敢多嘴,直接打死。

  太夫人也冷哼一声,刚好转的心情又不好了。

  崔老夫人吓一跳,但到了这会儿,话必须说了:“嫣然那孩子,我看着挺好,模yàng、性情都好,她也不争正室,只做二房。郡主这脾气,以后昭王的事儿未必管的了,肯定要人帮衬。嫣然是我妹妹和衡平侯嫡出的孙女,衡平侯说了,以后一定全力支持昭王。”

  昭王应道:“衡平侯前些年都做什么了?难道孤王不收他孙女,他要彻底倒向韩王?还是想脚踏两条船?前一阵孙子才和韩王侄女定亲,现在孙女又想塞给孤王,他想得美!”

  崔老夫人气急:“韩王府未必都一样,赵卓一直和韩王不对盘。”

  昭王话追的急:“那不是更奇怪?衡平侯一直和韩王眉来眼去,突然和赵卓的女儿结亲,那是韩王府准备退路啊,这线拉的够长。”

  周芣苡一愣。这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万里都有了。其实也简单,中间一个重要人物崔老夫人。其实更简单,韩王和昭王都姓赵,还要搞成这样。

  崔老夫人不悦:“世上的事岂能做绝。韩王与我们无关,但衡平侯人脉很广。”

  昭太妃插话:“当年太子纳卫良娣,娘就说过这句话。”

  崔老夫人瞪眼,瞪谁瞪周芣苡。

  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好生无辜,老夫人自己众叛亲离,看她做什么?再说人脉广,将他掐掉几脉他就不广了。咱人缘不好,杀人的办法多得很,不知道衡平侯喜欢哪一款?

  崔老夫人觉得秋风冷飕飕往脖子里灌,关jiàn一个草包她还搞不定:“你能保证以后把昭王的事儿都处理好,不让他操一点心?”

  周芣苡超级单纯:“处理不好就杀,谁敢造反继续杀,不行吗?”

  昭王抱着依依香一个,太行了,他最喜欢依依杀人的时候,美的勾魂摄魄。

  昭太妃点头,儿子又不做皇太孙,自然少了很多顾忌,想想还是这小日子逍遥啊。

  太夫人觉得不能这样,得教育年轻人:“太妃现在还年轻,将来再娶个贤惠的孙媳妇儿。”

  周芣苡顿时瞪眼:意思她不贤惠?她哪儿不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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