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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死之交


  林荔问丁雨柔:“是你那边认领了钱吗?”

  丁雨柔说:“是。”

  这件事对丁雨柔触动极大。那天晚上,凌帆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但在进入急诊室时,她突然出现了短暂的意识清醒。很多时候,人体产生的许多不能用常理解释的情况,医学上也说不清。

  她执拗的凝望着凌帆,眼神哀恳:“救她,救她,那个女孩。”

  之后,她意识再度昏迷,被推进了急诊室。她昏迷了六天。全身多处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有脑震荡症状;脾脏破裂,有内出血。外伤就更是多得不计其数,浑身肿胀。身上擦伤遍布。或红肿或发暗青紫的瘀伤,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真正死里逃生,危情稳定,已是十多天过去。这期间甚至曾被下过病危通知单,吓得凌帆和她父母,肝胆欲裂伤痛难当。医生说她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除了救治及时,与她健康的身体底子,亦有着莫大关系。若是换个人,大概也就不济事了。

  她看到凌帆当夜捡拾回来的书本,看到“林荔”的名字。她醍醐灌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对她有熟悉感。她们原本是同班同学。她仔细在脑子里搜寻,发现自己对林荔除了有些微脸熟外,对她没有太多别的印象。好像是一个极其安静的女孩。两人性子南辕北辙,几乎没有交集。对她的仗义相救,丁雨柔大感意外。她想,这可真是个安静的姑娘啊,静到没有声音。她就象一株安静的植物,不声不响,独自生长。就连她在被那暴徒袭击时,她都没有听她发出过声音,从头到尾,她没有喊叫。这个傻姑娘啊!

  又记起她好像和曹江妮关系不错,在那些她与林荔为数不多的见面的印象里,有好几回都看到曹江妮和她在一起,似乎总是曹江妮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总是安安静静听着,不怎么搭话,但面目柔和。更多时候,是她一个人风尘仆仆的在校园里穿行,脚步匆匆面无表情。这样的一个人,若不是丁雨柔亲身经历,她真是难以想象到林荔的这一面。

  她急问凌帆:“林荔怎么样了,身上的伤重不重?”

  得知林荔一切安好,她才安下心来。她家里跟学校打了招呼,谎称她有个很好的实习机会,家里希望她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并保证不会缺席学校的考试,自行修满毕业学科所要求的学分。凌帆自她出事后,除了回去事发地,做了些善后事宜,便一直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直到医生肯定,她情况稳定,他才放心的去学校。

  一方面她也催他去学校,她不想他父母跟着忧心,经历这次事后,丁雨柔性情大为转变,她学会了为人着想,对人多了体谅。与凌帆的感情更是一日千里,今生今世再难分得开。而她父母,亲见凌帆对自己女儿的这番肺腑真情,亦是非常的动容。小伙子人长得精神,心又诚,愈看愈让人欢喜。私心底,已拿他做准女婿看待,对小情侣的关系已然默认。

  另一方面,她身边的人包括她自己在内,皆心照不宣的不想招人耳目。医院方面,凌帆他爸已经帮着打过招呼,一切秘而不宣,低调行事。她住的病房是高级的单人套间,很是清静。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凌帆后来的举动,她的想法很单纯,她觉得丢脸,她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人追捧。出了这样的事,实在很没有面子。至于,那个变态,听说凌帆当时就将他揍了个半死,大快人心,她已解气不少。再则,现在警方已介入,那个家伙多行不义必自毙,不会有好下场。让凌帆照常上学,表现得若无其事。避免惹人猜疑,将她往那件可怕的事上联想。

  她家里拿了十五万,凌帆又添了五万。让凌帆的堂弟,拿去给了林荔。她给林荔写了张字条。她没想到,林荔会那么干脆的拒绝,将钱直接送去了派出所。凌帆是学生会干部,与校广播站的同学,关系熟稔。

  在一次闲谈中,说到好人好事,有同学便提到了这个事,笑言:“这才是真的做好事不留名。比那些沽名钓誉的,品德要高洁多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闻后,凌帆直觉这捡钱的时间和地点,与堂弟给林荔送钱的时间和地点太接近了。特别是还听说数额巨大。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由凌帆的婶娘过去认领。他婶娘正好有个外甥也在他们大学读书。借探看外甥不慎将钱款遗失的理由,去派出所报失。因为对钱款的数额,包裹的哪家报社的报纸,(她们家一直固定的订阅本地的一家晚报。)装钱的纸袋,质地与颜色。扎钱的是哪家银行的封条,都能对答如流,全无破绽,甚至还能说出包裹钱款的报纸的日期。又扯了个由头,道前些时紧急出差在外,直到现在回家才发现钱丢了。没费多少周折,便办了手续,做了登记后将钱款取了回来。这件事后,她和她身边的所有人对林荔更加刮目相看。感叹这姑娘太过纯净,在这浊世里当真千里挑一,难得一见。

  丁雨柔想,她不要钱,那便日后再寻着机会,报答她。而她自己虽然已无性命之忧,但受创太重,饶是她身体素质强健,也是大不如前。精心调养了两,三年,才算是基本回过神。临近毕业大家都忙得风风火火。她又只在考试和最后论文答辩的时候,才去学校。至于学生会的工作,凌帆更是早替她辞了去。每次去学校,她都觉得自己是个演技派。她依然笑容肆意,行止张扬。这才是丁雨柔啊,丁雨柔就是这个样子的,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面对如此明朗阳光的丁雨柔,谁又会对她的情况产生怀疑呢。也或许有,毕竟世事难料。在经历了那件事后,她对她的生命里能绝对肯定的,也只有凌帆与她父母对她的爱。但不管怎样,至少在当时没有一个人当面问过她半句。一切如常。

  她因为很少去学校,见到林荔的机会就更稀了。即便在那难得的三,两次碰面里,也是相对无言。她从林荔脸上看不到丝毫异样,依旧我行我素来去如风,不理人。她想,她一定没有认出她来。也不怪她认不出,丁雨柔想到自己在医院清醒后,看到的那张即使经过了救治,依然青肿变形的脸。可想,当时事发时,她的脸会是多么恐怖。她自嘲,那真是被打得连亲娘也认不出了。

  再到后来,彻底失去了林荔的消息。及至,她好不容易联系上曹江妮,彼时曹江妮才由集团下属的子公司调回本市的公司总部。她尽量不动声色地鼓动曹江妮,带林荔过来参加校友会。得知林荔结婚后的际遇,她很难过,慨叹命运不公。暗暗想着,她一定要对她好一点。鉴于之前林荔退还钱款的举动,她和凌帆都觉得,不能着急,慢慢来,最好能润物细无声的让林荔接受他们对她的好。

  可是今晚上,她没忍住。实在是即便联系上了林荔,她也难得见她一面。又怀着身子,也不能去找她。而她现在要明确拒绝她对她的好。丁雨柔不能接受。她想,不说出个缘由,以林荔那个性子,是不可能被说服了。本来就见得少,以后只怕她再也不会去她那了。又想,告诉她又何妨,只要她能接受自己对她的报答,面子不面子的有什么要紧。反正,这辈子,她已打定主意,是一定要对她好的。而林荔也必须接受她给她的好,不可以不要。

  两人一番交心长谈后,俱是心绪翻腾,百感交集。林荔恍悟,难怪凌帆也一直对她礼遇有加,但凡碰上,总是笑容可掬,十分客气。她还记得,第二次聚会后,曹江妮临时有公事,不能送她回家,她走出门,准备坐公交,便见到凌帆开着车行到她面前,坚持要送她回家。林荔推辞,他便笑说,太座早下了谕旨,令他今天务必漂漂亮亮完成任务,不得有误。又笑侃道:太座的话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违逆。为尽职尽责不负太座所托,他今天几乎没喝酒,让林荔只管放心坐他的车。又让林荔切莫与他为难,让他早点当完差,好早点归家。更玩笑道:不完成任务,他可就有家归不得了。林荔看他说成这样,也不好再拒绝。客气道了谢,她坐上车。凌帆刚开动车子,万成宗的车就开过来,这才造成了之前万成宗的那档无头公案。可怜的万同学。。也不知道冤是不冤。

  丁雨柔道:“咱们俩可是名副其实的生死之交,是过命的交情。这要搁过去,你若是个男的,我非得以身相许,否则不足以报答恩情。所以,啥都别说了。甭论我给你什么,你只管安心收了便是。不然,你让我情何以堪,心何能安。”

  林荔听她前半句,说得逗趣,脸上也是带了笑意。听得后半句,又不免有些感慨。她道:“还是得亏你家凌帆后来赶得及时,不然,我根本救不了你。”

  又道:“如果那天不是你恰巧去了那条路,也许那个暴徒的目标,就会是我了。而如果是我,便不会有凌帆后来的出手相救。那我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呼救无门。我们俩还真说不上,到底是谁救了谁。”

  丁雨柔道:“这假设没有意义,事实是,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来到了我身边。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你的抗击,拖延了些时间。那么便是凌帆后来赶去了,也是于事无补。我肯定是没了。我这条命就是你救过来的。我不管啊,东西你收着,你要还回来,我可不依。”

  林荔一时无言。那边又道:“我不跟你说了,凌帆那厮这回是真喝高了,竟然开始脱衣服了。。这节操是要掉光了,我得去制止他。妞儿,咱回头再说哈,拜拜。”说完也不待林荔反应,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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