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连胜两场
一个人心烦心乱，心焦心愁的时候，一般都不喜欢吵闹。
段忘能散发让人悲伤的气息，整个人想来是心中也有悲伤，这般的他自然不喜欢吵闹。
祈少伤笑了笑道：“你不喜欢吵闹，我还不喜欢死气沉沉呢！”
悲伤弥漫，便会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眼前这个段忘，远远看去，就有几分神似。
段忘不答这话，他看向作为裁判的冷脸老者，问道：“长老，这斗法怎么斗？”
寻常斗法，比如比武技的那种，谁胜谁负很容易分辨，可这音律上的斗法，不好区分胜负，或者说，一个音律大家对上一个菜鸟，这种完全不对等的斗法，完全不好办。
冷脸老者没管那么多，冷冷的道：“老规矩，谁败，谁负！”
观道书院有乐系这一分类，就说明这音律可以用于战斗，而战斗自然就有胜败，有胜败，这胜负自然就能分辨。
段忘明白这事，不再浪费时间，反手取下背上背着的古朴二胡，“吱吱吱”的拉起了断心断肠断思量的悲伤之曲。
曲子伤心，曲子伤人。
几个离高台比较近的观道书院的学生被这曲子一伤，齐齐喷出鲜血，如果不是一旁的书院教习出手启动高台周围的阵法，将曲子的威力消减了近九成，这几人非要落得一个重伤不可。
祈少伤初闻这曲子，血没有吐，心头却有些伤，这伤是伤感悲伤的伤，可要是不制止这个情况，则会变成伤势的伤。
“好一个‘不伤者伤，伤者更伤’的曲子！”
祈少伤驱散不了心头的伤感悲伤，但他可以把它中和，是他一锤鼓槌，再锤鼓槌，咚咚咚……咚咚咚……的敲出了恍惚间很像《两只老虎》的欢快曲调。
这欢快，对上悲伤，二者一个中和，就是平平淡淡。
但斗法不可能这么简单。
段忘拉出的曲子的曲调没变，可威力变了，因为之前他的拉，只是单纯的拉曲子，而现在，他往其上施加了功力，然后二胡丝弦拉出去的音律就凝做了一个个哀叹悲伤的伤心身影。
这些人只是虚影，虚像，不能砍人，不能打人，但没出一个，高台上的空间就轻颤一次。
每一次轻颤，带来一丝天地的哀伤，而这哀伤就仿若拥有灭杀众生的威力。
“这是……劫？引动天地大势的‘伤劫’？”毛绒少女停下吃，微笑道：“这人还不错，可惜是个男的，不能嫁给我家弟弟。”
道萱怡本来对“伤劫”这个名字觉着非常新颖，还想问问毛绒少女这是不是有什么由来，一听这后半句话，赶紧闭了嘴，免得毛绒少女又来送甜点定亲事。
旁人不懂伤劫一说，却看得出段忘此招的威力。
“段师兄好像更厉害了！”
“是啊！是更厉害了！”
“听说段师兄前些日子出去游历了一下，看来他变得更厉害和他的游历有关，这么说来，等我在书院学得差不多了，我也要出去游历，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去去！就你还历练？你就不怕刚出去就被人生吞活剥了？”
……
许多书院学生笃定段忘赢定了，因此对高台上的斗法的关注度稍稍降低了些，而就在这时，骤变起了。
“你借天地大势，终究是个借，这借的东西终究没有自己的好用。”
祈少伤淡淡的一笑，也在雷鼓之间用上了真元。
同样还是《两只老虎》的欢快曲调，而鼓声出去，凝做了两头欢快蹦哒的小老虎。
说小，是它们的造型是还未长成的幼虎，它们的个头一点也不小，一出来就是一人多高，且随着鼓声的接连传来，这两只小老虎的个头还在增长。
当然，这增长也不是毫无止境的，约莫一丈高度的时候，这两只欢快蹦哒的小老虎的增长停下了。
但停不停止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受那些悲叹哀伤的身影引下的“伤劫”，被这两只小老虎随便一撞，就消散无踪。
而如此两只小老虎，随着欢快的蹦哒，蹦哒到了那些身影身旁，毫无阻碍的把他们一一撞碎。
每碎一个，段忘的脸色泛红一分，到了后来，每碎一个，段忘的脸色苍白一分，再之后……
“噗！”
段忘喷出一口鲜血，拉着的二胡丝弦一断，整个人反震出去，摔到了高台的边缘位置。
祈少伤适时停下雷鼓，看向段忘，感慨说道：“这悲伤只是七情中的一种，过渡沉溺，和钻了牛角尖没有区别。”
段忘若有所悟，艰难起身，一个抱拳：“段某输了。”
段忘输得有些快，有些降了关注度的人没怎么反应过来。
冷脸老者不理会他们，冷声的道：“第一斗，负者，观道书院！”
不点名胜者，也不点名段忘的败，直接说成观道书院的负。
祈少伤眉头一挑，说道：“喂！冷脸的！你这么做不地道！”
这是把胜负联系到观道书院的荣誉身上，这就相当于把祈少伤竖立成观道书院的敌人，这不能忍啊！
祈少伤转头看向高台下的中年人，直接说道：“加价！赢一场，给我一份炼器师的手稿，这价要是不加价，这法我不斗了！”
中年人见周围的书院学生明显因为冷脸老者的话起了几丝激愤，知道他想要的效果起了，微笑道：“没问题！加价就加价！”
祈少伤这才好受一些，转头环顾，道：“第二个是谁？快上来，我赶时间！”
祈少伤的话语一落，一个锦袍书生飞身上了高台，这书生……一手拿着一本镶了金边的厚皮书籍，一手拿着一杆镂空金笔。
看着装扮，祈少伤一挑眉头道：“书系的？”
锦袍书生微笑摇头：“小生项金，却非书道一系，小生是礼系，不过……小生也在数系和书系也有研究，总之……小生所修，乃是集合三系特色的‘言出法随’。”
六艺的礼，是礼教纲常，可说成是一种律法。
六艺的书，是书，是字，是浩然正气。
六艺的数，是算术，是算计。
集合三者的特色的“言出法随”，这可有些明堂，就比如“我说山倒，山就真的倒了。”
祈少伤在这上头，没有太多研究，主要是他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且他比较喜欢正面战斗，不喜欢耍嘴皮子。
“那这怎么算胜负？”
祈少伤如此一问，；冷脸老者还未说话，项金就说道：“只要道友能在小生‘言出法随’之下坚持三页，道友便胜。”
项金修的虽然是“言出法随”，可他还没有达到一言出去，道法相随的境界，他还需要把他的道法写入他手中的厚皮书籍才能施展。
“这和姒锶娘亲的手段应该差不多……”祈少伤心头暗想，表面上点头道：“好！三页就三页！”
祈少伤走到高台中央，等着项金出手，项金也没有客气，翻开书籍，落笔写字。
“吾曰，天降神雷。”
项金落笔一成，晴天响起霹雳，一道水桶粗的雷霆当空砸下。
“吾曰，此子不语乱神怪力。”
项金又落笔成功，一道无形的力量束缚祈少伤周身，似要阻止他施展一切术法上的手段。
“吾曰，信者，必伤。”
项金这句话落下，第一页书页才写完。
写完整整一页，项金的脸色也出现潮色，是他运转修为运转太多所致。
而这第三句，给祈少伤的感觉就是，必然要伤的危机。
但祈少伤笑了笑，没管这是，甚至天上那道雷霆都没有去管，可以说，他什么都没有管。
什么叫“信者，必伤”？意思就是，只要相信，必定受伤。
项金的术法不错，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雷霆凝成水桶粗。
那般粗细的雷霆，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引下来的，一般只有渡劫的人才会面对如此类似的雷霆。
换句话说，雷霆粗得有些假，当然，要是你慌忙间的相信它是真的，它就会变成真的，到时雷霆由假变真，祈少伤挨上必然受伤。
可一旦不相信，这么粗细的雷霆就成了纸做老虎，徒有其形，不惧威力。
所以雷霆落下，祈少伤除了头发稍稍龇起，还真的没有什么事。
项金见此，合上书籍，抱歉道：“是小生输了。”
祈少伤诧异道：“不是还有两页吗？”
项金摇头叹道：“一和三，有时候没有区别。”
项金认输了，观道书院这边就败了两处，再败下去，面子可就不好看了。
修道那一派就没有等着那边还未出关的三师兄赶来，二师兄直接就上。
这是一个身上的衣服都是用符篆连成的修士，他上了台，当先道：“我们比符篆，同样的符纸，同样的笔墨，我们比比谁写出的符篆威力更大！”
这人也聪明，不比战斗，比符篆上的修为，因为他不信祈少伤能在符篆上也有钻研，而且……说好的一样的符纸和笔墨，实际上却有差别。
总的来说，这人拿出了两张案几，祈少伤面前那张上面的符纸和笔墨的品级比这人面前的至少低了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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