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间静好

　　后来左相因百姓要求，赐死后，头骨悬挂城门一个月；沈羽清却因为怀孕了逃过一劫，怕没了左相的势力在宫中也不好过；而倾城被沾了白祁的光，成为了百姓心里的女菩萨，即使过去三个多月了，白府依旧总是隔三差五会收到一堆百姓送鸡蛋呀、菜呀、乱七八糟的东西，厨房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

　　“我白府又不是贫困窟。”暖暖的风吹着水面，池中央的小木船有些微微晃动；一对白衣人儿，男子闭目养神坐立在船中，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搂着怀中认真看书的女子，二人皆风华绝代，远远看去仿佛一阵幻影不真实。

　　“莫娘收的倒是乐呵。”倾城看着瘪了瘪嘴的白祁，心里觉得好笑，这过去的几个月里，白祁起初还照常上朝，后来愈来愈懒散，高兴就去宫中转转，不高兴就待在家里，逗逗倾城，练练字。

　　“为什么不听话呢？”白祁修长的手指，顺着倾城白嫩的脸蛋上那道明显的刀疤抚过，有些皱了皱眉，这个疤其实可以消掉的，莫娘说倾城却从不涂抹他给的膏。

　　“难看？”倾城习惯了白祁这些亲密的小动作，她总觉得和他在一起时，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层羽毛包裹住一样，暖暖痒痒的。

　　“就算你面目全非，我也愿意把白府的家底拿去给你买酒。”白祁晓得倾城这个小脑袋和别人不一样，说一些腻歪人的情话，不如对她胃口有的作用。

　　“这道疤让我感觉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存在这个世界的南国。”倾城总觉得自己变了，她开始有些贪恋人间的一切静好，贪恋人间的花草是香的，四季是不一样的。

　　“这样也好，我倒也是与你想的一样。”白祁能感受到倾城从初见至今所有的变化，无论是性格，样貌还是别的什么，起初的她仿佛是一个不真实的人，没有感情，什么也不在意，连生死都是淡然的。

　　“这么久了，你还没与我说，如何知晓南宫瑞是你七弟的事情。”倾城也坐了起来，看着白祁有些不解。

　　“其实一直是左相做的鬼，第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就是他，在我与南宫瑞年少时，他是想自己谋权篡位，可一直缺少兵力支持，而我又一直误以为母妃逝世前的意思，他一直误导我的判断；而没有想到南宫瑞却聪明知晓朝中局势须在他的掌控中，即使与我起初再好，也无情的娶了沈羽清，逼得左相为他女儿安分在他那边。”白祁顿了顿。

　　“后来我与镇国将军交好，且有右相的支持，与南宫瑞私下也已挑明相对，左相怕我涉及与他，又与我谈条件，我才知晓他自己有一个帮派，里面的杀手武功皆为高人，可助我若不能名正言顺“登位”起码有一个保障，而他的要求是我若做皇上，沈羽清必为我后。”倾城瞟了一眼白祁，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白祁有些无奈一笑。

　　“可后来我没想到他会想出这么个法子，他想拿你来捆绑南宫瑞，让他与我当着百姓面相对，以我的民心所向打垮南宫瑞，当时我不知道你落在他手中，还是你的那个小丫鬟跑来我白府大闹一场，我才知晓，便急急忙忙入了宫，因为只有我与南宫瑞联手才可以救了你，再除掉他，而与我来说是没有坏处的。”

　　“那时候南宫瑞问我，要倾城，还是要南国，我犹豫了。”白祁实话实说，这就像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的问题。

　　“可是你来救我了。”倾城不在意，歪着身子，用手荡这水，凉凉的很是舒服。

　　“我与南宫瑞僵持很久，我告诉他，南国本就是我的，因为我有先皇真正的遗诏。他变了脸色，有些颓废的问我为什么从小处处就要打压他与他的母后，当时我有些奇怪他演技甚好，且清楚知道以前的事情，直到他说到一件事；他出生那年我却得了一种怪病，差点夭折，而父皇责怪因他的出生才导致我如此，直到我好也一直对他不理不睬。因这件事我才确定他真的是我七弟。”倾城摇了摇头，南宫瑞也是可怜的家伙。

　　“他一定不知道你误认为他是假的“南宫瑞”才要与他争夺皇位的；只是我不明白，太皇太后又是因为什么如此针对与你。”听到太皇太后，白祁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因为父皇登位前，还是太子的时候出巡认识了我的母妃，且我母妃只是一平常人家，太皇太后起初就很反对，直到我母妃因孕被父皇接到了皇宫，她却一直污蔑我不是父皇的孩子。南宫瑞的母后是太皇太后亲自选的皇后，她一直护着他们母女的。”倾城看着白祁平静的脸，知晓他愈平静，就愈是心中波涛汹涌，悄悄的勾住他的手指，朝他一笑。

　　倾城现在遇到好笑的事情会笑，遇到烦心的事情会皱眉，遇到无奈的事情会绷着脸，不再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呆呆傻傻的发呆了。

　　“我答应南宫瑞，日后衷心辅助南国与他，我本也无做帝的意思，现在这样轻轻松松多好。”白祁看着倾城，也笑了，倾城的手因为刚玩了水，凉凉湿湿的，握在白祁暖暖的大手里，舒服极了。

　　“小红，你说我们家少爷和小倾城啥时候成亲啊！白府早该办个喜事了！”趴在远处柱子后面偷看的红豆，被莫娘突然幽幽冒出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我叫红豆！是姑娘给我起的！小红多难听……”红豆吐了吐舌头，不满的和莫娘抱怨。

　　“小红你瞧，是不是越看他俩越顺眼，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莫娘开心的嘴都合不拢，老管家从远处走来就瞧见这两个没出息的女人家，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走到池边向白祁招了招手示意有事要说。

　　“少爷，宫中传话，明个办赏花宴，请少爷你和倾城一起小姐一起入宫。”白祁和倾城刚走到管家不远处，莫娘和红豆也跟了过来。

　　“知道了。”白祁看了一眼倾城，有些不情愿，谁知道南宫瑞那小子还打没打什么主意。

　　“少爷！你什么时候和小倾城成亲！”莫娘到底是和白祁一家人，心里所想一样，毕竟这个孩子她喜欢的紧，也听闻倾城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皇上甚是喜欢，真怕不留神就被抢走了。

　　“要不明天我顺便进宫讨个好日子，就把你娶了吧？”白祁赞赏的看了一眼莫娘，一本正经的问倾城。

　　“白祁。”倾城却突然皱了眉头唤了他一声，白祁有些不满的“嗯”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什么是情，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是惩罚。”她被罚下凡来历情劫，可现在所有的一切她却觉得不是劫是五千多年她都没尝试过的好；不是劫，那是不是就代表她对白祁不是爱？

　　“没遇到你时候，我也是这样想。”五个人因为倾城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都安静下来，白祁过了许久说了一句，又思考了一会道“我有办法让你知道你爱不爱我。”

　　说完，白祁走回池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众人皆傻了眼，红豆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发生的事情，国师莫不是一个疯子？……

　　倾城知晓那个池子很深，因为她曾经跳过，看着没有丝毫挣扎的白祁渐渐沉了下去，皱了眉也跟着跳了下去。红豆算是明白了，自家姑娘也是个疯子……

　　不久，莫娘和管家大呼小叫喊人的时候，他们二人湿漉漉的浮了上来。

　　“我会游泳。”白祁搂着倾城让她比他浮出更多一截，好笑的说。

　　“我知道你什么都会。”倾城抹了一把自己脸上滴下来的水，看着白祁有些不满。

　　“现在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要嫁给你。”白祁眼睛里的惊喜藏不住；倾城说的是心里话，她虽然不明白爱和情这个定义，就算月老曾和她解释过；可他跳下去的那瞬间，她晓得自己多么怕他真的就那样不挣扎的沉了下去，她知道害怕了，她怕他死，她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倾城，你对我是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全，我对你，是要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即使我有危险，也不要舍弃自己来救我。日后你若懂爱这个字眼，我想要求你要对我的爱少一分，少的一分让我来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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