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昨天半夜他们的车停在酒店门前的通道上，刚好挡住了王导的要开出去车！

　　一群人愤怒地看着这辆豪华蓝色卡宴，知道里面有人，却看不清里面是谁。

　　这些人中有王导的司机，男二女二等等。

　　要命的是楚脊也站在旁边。

　　曲画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场面怎么跟他解释？她和令凡特在车里睡了一夜。

　　令教授眉头蹙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睛。外面愤怒的面孔让他惊觉自己的车挡住了别人的路。他抱歉地摇下车窗，对着一干人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这里睡着了。”

　　可是愤怒的人群还是忍不住责骂。

　　“你停车也看一下，挡住别人的车肯定不行。”

　　“在这里睡觉，神经……”

　　在还没骂出更难听的话之前，楚脊挡在了前面。

　　“令教授，是您？”楚脊诧异地看着令凡特。楚脊只见过过他在大学上课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奥迪。

　　“是的，昨晚送小画回来，太晚了……”令凡特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楚脊的神色不对，几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

　　曲画正惊慌失措地坐在副座上，进退不得。可是她终究不得不下车。

　　楚脊的心似乎从高峰狂坠而下。原来子菲发的都是真的！原来真正说谎的人是曲画！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偷偷约会！原来自己一直是个醒不来的傻瓜……

　　看着曲画的无辜眼睛，楚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此刻的楚脊，笑意如寒针。

　　曲画明明看见他在笑，可是为何心中却是一针针扎过？

　　“楚脊，早……”令凡特和曲画一大早在车里被自己的学生撞见，有些尴尬，也不便多说什么。转身温柔地对发呆的曲画说:“小画，你先下去。我回学校了。家里的事你尽管放心。”

　　“谢谢老师。”曲画动作缓慢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伸出右脚……每一个动作都是无限煎熬，无限漫长。一旦跨出车门，一切就有不同的意义了。

　　可是，这美丽的清晨时光如一把冷剑逼在她身后，她不得不走。

　　她不得不走。

　　当剧组人员看到从车上下来头发有些凌乱的曲画，猜测的内容就太丰富了。

　　曲画不用看，也能知道男男女女们诧异得张口结舌，内心的猜测五光十色。

　　尤其是谷思思。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亲眼看到楚脊怎样如英雄般出现在她们危难的时刻，他眼中对曲画的爱对曲画的怜惜让人羡慕得嫉妒。而曲画也是一口一个老公，叫得甜死人。

　　今天什么日子，画风突变？曲画竟然跟一个开着豪车的帅气男人，这个男人好像法制节目中那个令凡特？她跟他在车上……车震？天啦天啦……曲画是她敬佩的人，也是她视为好朋友的贴心姐妹。她怎么……

　　各色目光注视下，令凡特的车

　　扬长而去。

　　曲画呆了呆，便尴尬地走到楚脊跟前，期期艾艾地词不达意地说:“不是你看到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脊冷冷地往前走了几步，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他宁愿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一幕，即使发生了。

　　可是她又是那样满脸无辜，楚楚可怜……她还装！若不是自己亲眼看见，亲眼看见她头发凌乱地从车上下来，亲眼看见令凡特话语殷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心爱的单纯女孩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还要欺骗他，事实摆在眼前，还试图欺骗他！楚脊桃花眼所到之处皆是萧索和冰冷。他不想再看曲画一眼，不想！不想！

　　曲画一着急，跟着跨出去，急忙拉住他的衣角，不能让他误会，不能让他以为她和令凡特有什么暧昧，她要让他知道他是唯一……楚脊……你不能误会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曲画语无伦次地，可怜楚楚地快步跟在楚脊身后:“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那样……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

　　看可以触摸到他的衣袖，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楚脊，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不许碰我！”楚脊低声地吼道。因为愤怒纠结扭曲着好看的脸，眼中是碎了的最美的情。

　　不，不能放开！曲画固执地抓住楚脊衣袖，慌乱中左手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放开！”楚脊压抑地喘着粗气，唯有能说出的就是这句话了。

　　曲画心情很乱，动作很乱，脚步很乱……楚脊他生气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火冒三丈，眼色血红像是找不到出路的困兽。

　　“我……”曲画害怕地看着暴怒如狮子的楚脊，还是没有将手放开。她只是觉得，一放开他就很远很远了！

　　楚脊冷冷从曲画的脚看到头，眼神如此陌生如此拒绝，他不会再被她可怜兮兮的外表迷惑，你还是去迷惑那个令凡特吧！

　　楚脊的胳膊重重一用力，曲画就再也抓不住他，噗通摔倒在地上了。

　　曲画轰然悲伤，他竟然将她摔在地上，平常多怜惜她，多宠爱她。现在他如此蹭恨她讨厌他？时间停止了，曲画停止了词不达意的解释，停止了唠唠叨叨的嗫诺。她左手下意识地撑在地上，眼神落在自己摔在一边的高跟鞋上。

　　楚脊见曲画摔倒在地，心中蓦然一痛，下意识地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她，可是刚才那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五脏六腑。整个剧组的人无不知道曲画是他的女孩，但是今天曲画竟然用这样的方式跟剧组宣告这是一个笑话。

　　困兽般血红的眼神里渐渐濡湿，伸向曲画的手慢慢收回。楚脊起身留给曲画一个决绝的背影。他大踏步离开，阳光冷傲的男孩留下一个孤独离开的背影。他坐上了另外一辆车去片场。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楚脊，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谷思思跑过来扶起曲画，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一边低声责怪:“我的大小姐，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全剧组的人都盯着看热闹呢？今天这事，肯定会上明天的头条。”

　　曲画没有起来的意思，她的魂魄似乎不在身上，眼睛呆呆地看着那只高跟鞋。

　　谷思思手在曲画眼前晃了晃，那没有焦点的眼神着实有些吓人。

　　“你没事吧？”谷思思蹲下来认真看着曲画的眼睛。

　　“思思……”曲画眼泪终于落下。她伏在她的肩头身子剧烈颤动。

　　“大小姐，王导已经催了好多遍了。快走吧！你还没有化妆，待会导演该大发雷霆了。”谷思思担忧地为曲画正好凌乱的发丝，给她穿好鞋。扶着她往车边跑去。

　　整个剧组有多了一个饭后茶余的话题，那些看曲画的眼神太丰富多彩了！

　　谷思思给了那些人一路的白眼。

　　《水墨红尘》里拍到墨枫上前线，安夕水在江南一处小桥边和他告别。已经怀有六个月身孕的安夕水忧伤地站在桥头看着墨枫，墨枫本来是要抱着她，亲吻她，依依不舍万般怜惜。可是楚脊今天怎么也进入不了角色，安夕水倒是伤感依恋非常到位。

　　“咔咔咔！”王羽天不耐烦地喊。

　　“楚脊，你今天怎么回事？”王羽天不知道一大早在酒店门口发生的事，这不是什么挑战演技的场面，只需要楚脊看着曲画就行了。那愣小子眼神像是一把硬硬的冷箭，总是射向远处，就是不能拐弯回来看下身边的安夕水。

　　关键，已经咔了几次了。王羽天说不出的焦灼。他走到楚脊和曲画面前，又开始讲戏。

　　“对不起，王导。”楚脊转身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保证这次一定演好。

　　终于楚脊让自己的表情变了回来。他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面的不是那个让他伤心欲绝的曲画，不过是安夕水，是的她仅仅是安夕水，不要再为她心动，不要再为她受伤……这一次权当诀别！

　　楚脊眼神温润起来，默默看着那张脸，有了他孩子的安夕水还是那么美得出尘，美得高雅。就是眼中含着泪水，也美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回来。”墨枫神情凝视着肚子隆起的安夕水，在她肚子上轻轻一吻。

　　“咔！”王导满意地闭合上了场记板。

　　曲画泪水迷住了眼睛，她多希望她自己是安夕水！让曲画意外的是，楚脊没有随着咔的一声停下。他站起来，伸手紧紧拥抱住曲画，附在她耳边低声说:“蛐蛐，也许是我不够好。我不怪你！人生如戏，这一世我们就此作别。”

　　楚脊说完，慢慢地松开了曲画。他放弃她了，彻底放弃她了，她曾经是他心中无法割舍的情怀，是他午夜梦回萦绕在唇边的名字。现在，他决定放下了！

　　曲画脑袋一嗡，这一世就此作别？不，不，楚脊，不要，不要……前世因为你的离去，我了无生趣。在无数个夜晚看着你的照片入眠，无数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去半山的墓碑前陪你一整天……前世已经够了，这一世一定不要离开，一定不要！

　　楚脊帅气阳光的身影从桥头走下，曲画回过神来，狂呼:“不！不！”

　　王羽天给吓了一大跳，曲画入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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