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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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这事跟皇后有什么关系？”明贡见齐侯当面提出了褒姒，顿时脸色阴沉，不悦起来。

　　“王上，我大周天下，本来就禁止后宫干政，这次陆凯大人糊弄我们这些个老臣，若是确为后宫指使，老臣不由得担心我大周武王创立的社稷，会被妖女无情颠覆！”齐侯振振有词道。

　　“齐侯差矣，即便是后宫皇后替王上出了主意，那也是没有什么忌讳的事，后宫参政，自我大周文王之始，便有先例，当年文王后太任，武王后太姜，都是靠自己的贤明辅佐帝王，创造我大周盛世，怎么能说后宫参政，就一定祸国呢？事实恰恰相反，倒是后宫贤德，可以兴盛帝业！”阁臣程荣捋须一笑，拱手反驳齐侯道。

　　“嗯，程荣，你说的有理，再说点镐京烽火台召集诸侯一事，却是朕自己的主张，后宫并未知晓，这点，朕可以作证！”明贡正色道。

　　“那王上大概是没听说外间对皇后娘娘颇有微词吧，据老臣所知，皇后娘娘这些年在宫内排除异己，为所欲为，简直就是不择手段，臣等为了天子的圣德不致有污，才冒死进言，把这些事告诉王上！”齐侯身边的卫侯，紧皱眉头，声色俱厉道。

　　“混账，卫侯，这些小人故意散布的流言蜚语，纯属捕风作影，你怎么能当做正事在水龙书人殿内大放厥词，你不觉得自己可笑之至吗？”明贡一拂衣袖，怒目圆睁道。

　　“王上，不能再放纵一些奸臣勾结后宫胡乱改变国家制度了，长此以往，冷了诸侯的心，诸侯们怎敢再效忠皇室？”晋侯接着接话道。

　　“退朝！”明贡脸色一变，回首吩咐御前太监小如子。“王上有旨，众臣退朝！”小如子不敢怠慢，赶紧上前一步宣布道。

　　可是讲了三遍，殿上气势汹汹的四大诸侯竟然没有一个挪动脚步，仍旧桀骜不驯地注视着明贡。

　　“朕说退朝你们听不到吗？你们还认不认朕为天子？”明贡怒气冲冲，拍案而起道。

　　为首的晋侯和齐侯、卫侯面不改色，跪下大声说道：“请王上下旨，严惩奸臣！”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间，水龙书人大殿外，兵马晃动，霎时间冲进来几十名盔甲鲜明的带戈虎贲武士，在一名面若冠玉的武将指挥下，将长戈对准了诸位诸侯。

　　“天子在上，有微臣在此，我看谁敢大胆逼宫！”武将步到怒目相对的齐侯面前，冷冷说出了几个字。

　　“掘突，你是本侯爷的女婿，怎么，有你这么对待岳父的吗？”齐侯怒视着眼前的人，火冒三丈道。

　　原来，这个带兵进宫护驾的武将，正是郑国将军掘突，紧跟着掘突之后，郑侯郑伯与虎贲大将安童，也威风凛凛地冲进了宫内，三下五除二便解除了四大诸侯侍卫的武装。

　　“几位侯爷，识时务为俊杰，天子之前，不可造次，程某还是希望你们赶紧向王上赔罪。”阁臣程荣，正色注视着四大诸侯道。

　　秦伯见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起了圆场：“三位侯爷，依我看，今日朝会，超过大半的受骗诸侯因为对王上的政策不理解，所以产生误会，其实，法不责众，这都怪造谣的人，几位老臣也不是有意冒犯天威，老臣看，倒不如向王上请罪，请王上从轻发落。”

　　明贡目视着三个诸侯跪下叩首赔礼，这胸中的气方才消了一半，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们一定要朕有个说法，那朕就暂时撤了阁臣陆凯的职务，你们退下吧。”

　　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争斗，就此拉下帷幕，怒气难消的明贡，一面背着手在书房内来回徘徊，一面把在水龙书人殿立功的掘突父子叫了进来。

　　“老臣郑伯和犬子掘突，叩见王上万岁！”郑伯和掘突依次在明贡面前行礼请安道。

　　明贡带着满意的面容，凝视着器宇不凡的掘突，和颜悦色道：“说实在的，真是日久见人心，郑伯，你们父子精忠报国，确实难得，朕有意让掘突留在京城，恢复大将军职位，继续为国效力，你看如何？”

　　掘突赶紧跪下道：“王上，如今朝中人才济济，臣如果再不自量力，入朝为官的话，恐怕受人议论，倒不如留在郑国封地，替王上守边，还请王上三思。”

　　“喔，掘突，你真的不愿再留在京城做官？说实话，朕有意让你接替陆凯，担任阁臣，与程荣平起平坐，你何不再考虑一下？”明贡注视着掘突道。

　　掘突眉头一紧，直截了当地拒绝道：“臣多谢王上圣意，但臣自知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臣惶恐。”

　　“喔，既然这样，那就日后再说吧。”明贡收住了笑容，点了点头道。

　　出了朝阳宫，郑伯目视着自己的儿子，不禁问道：“突儿，王上命你回到京城为官，这时千载难逢的好事，你为何一口回绝？”

　　掘突向着父亲拱手道：“父亲，儿子明白，王上为人果毅多疑，今日他对儿子的信任和恩典超过了任何人，明日儿子便会成为王上第一个顾虑的功臣，明哲保身，难得糊涂，为了郑国的平安，儿子只有婉拒了。”

　　“嗯，突儿，难得这些年你长进了，刚刚为父还担心你盛情难却呢。”郑伯不由得大喜过望道。

　　朝阳宫水龙书人殿书房，目送掘突父子的明贡没有休息，又将阁臣程荣招进了书房询问对策，程荣觐见行礼后，拱手询问明贡道：“启禀王上，今日四大诸侯在殿上作乱，不知王上有何感想？”

　　明贡一脸焦虑道：“朕真是没有想到，各地诸侯如此骄横，如此下去，朕对各诸侯裁军设置郡县的方案，便难以实行，特别是今日，四大诸侯联名攻击朝政，其矛头竟然对着后宫皇后，朕怀疑，是不是后宫有人意欲图谋不轨，方才勾结这些诸侯里应外合！”

　　“王上，臣怀疑，今日四大诸侯联手参劾，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追究烽火台之事，而是另有所图，臣担心，他们是为争夺太子之位而来！”程荣猜测道。

　　明贡赶紧点头道：“程爱卿，没想到你也看出了，这些家伙似乎是另有所指，想为拥立鲁王为太子而铺平道路，所以抢先攻击皇后，不过没想到，由于事情恶化，而没有机会和盘托出！”

　　“王上，这个勾结诸侯闹事的人，必然就在后宫！”程荣忽然焕然大悟道。

　　“嗯，朕已经猜出，此人是谁了！”明贡狠狠地握紧了手掌。

　　秋云轩，听宫女含香禀报说前朝发生风波，四大诸侯联名参奏皇后失败，姜妃一整日都没有吃东西，而是焦虑不已，束手无策。

　　“姜妃，事不宜迟，赶紧让四大诸侯提出拥立鲁王为太子的建议，如今，掘突对明贡的忠诚已经超出预期，诸侯若是再不趁着优势开口，恐怕就没有机会再举荐了！”姜妃身边的芸娘，立刻怂恿催促姜妃起来。

　　“芸娘，万一此事败露，王上对本宫有了警觉，甚至准备除掉本宫，那该如何是好？”面色紧张的姜妃，注视着芸娘，急切地问道。

　　芸娘轻声一笑道：“姜妃，你放心，只有鲁王登上太子之位，才最合我西戎之意，若是周天子听信谗言，非要废黜鲁王，我们西戎，决然不会袖手旁观！”

　　“一言为定！”姜妃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勾勾地瞪着芸娘那诡异的面容。

　　一连几日，镐京大街小巷再度闹得鸡飞狗跳，不明身份的宦官在集市散布消息，说是皇后意欲发动政变囚禁天子，废黜鲁王。

　　“含香，你办的不错，不管什么事，全部推回给褒姒，让她又吃亏又有口难辩，本宫就不信，大周太子的宝座，王上会留给这个女人！”秋云轩阴暗的宫闱里，面对着前来回报的含香，歇斯底里的姜妃顿时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蒹葭宫，满目花草，满目凄凉，听说姜妃宫中的人又在明里暗里挑事，气不过的阿喜带着明月和惠月，整日在蒹葭宫门口追查往来破坏的奸细，却丝毫没有效果，褒姒目视着回廊边生闷气的阿喜，盈盈步了过去，扶着阿喜的肩膀道：“阿喜，休要同那些失德之人纠缠，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过法。”

　　“皇后娘娘，虽然我们安分守己，但是也不可以如此忍气吞声，任人宰割，姜妃仗着在宫外的权势和鲁王，如此嚣张，恐怕后宫很快便要血肉横飞了！”这时，游廊的另一头，急匆匆步来了面若桃花的梅贵人。

　　褒姒颦眉凝视着梅贵人，悠然一笑道：“妹妹，你放心，再过一段日子，姜妃必然是自食苦果！”

　　次日，水龙书人殿，朝笏如山，群臣衣冠楚楚地朝拜天子，明贡目视着心怀鬼胎，交头接耳的几名诸侯，突然当众宣布道：“朕今日为了大周江山社稷着想，决意立宋王慧恩为太子！阁臣立即写旨来看！”

　　“王上，立太子废长立幼，久后必为大患，动摇社稷，请王上三思！”明贡话音未落，几名老臣当即叩首死谏，哭声震天起来。

　　“既然如此，那朕为了江山社稷，只好决定，本朝暂时不立太子，一切如旧！”明贡立即改口道。

　　“王上，立太子可以立，但是必须立长方可服四方，鲁王初修，原本就是太子，现在为了大周江山稳固而复位，确实是众望所归呀，若是鲁王复位为太子，老臣等愿意主动交出兵权，为太子锦上添花！”齐侯也当即接话请求道。

　　“启禀王上，立太子吗，当立贤德，再者，子以母贵，宋王为皇后抚养，身份尊贵，且又年轻多才，若立太子，应当首推宋王！”阁臣宋岩上前反对道。

　　“既然立鲁王和宋王，都有人不服，那倒不如不立太子，再者，天下之事，由朕决断，君外再立储君，容易分权，朕决定，不立太子！”明贡当即圆场道。

　　“这。”四大诸侯顿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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