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耍无赖

　　

　　“阿喜，你这个丫头的嘴倒是厉害，背后说朕什么坏话？”忽然，寝宫的帷幕一开，乐滋滋的周天子明贡步上前来，背着手打趣道。

　　“阿喜给王上请安，奴婢虽然是犯上了，不过奴婢说的也是实情呀，您看看我们小主，病歪歪的这个样子，也是要人陪得。”阿喜赶紧欠身行了一礼，嘟着嘴嘟囔道。

　　“哈哈哈，姒儿，你的人怎么都像你一样，得理不饶人。”明贡凑近凝视着褒姒水汪汪的秋波，欣然道。

　　褒姒故意白了明贡一眼，抿着嘴说道：“王上，我们蒹葭宫的人，都是光明正大的，可不会拐弯抹角地折腾人，王上若是不喜欢这里，还请王上起驾到别的宫吧。”

　　“姒儿，你何必真的动怒，朕承认，这些日子，朕宠了梅贵人又宠环妃，太过冷落了你，不过，你是了解朕的，为了朝廷的权力平衡，笼络住阻扰改革的滑国公方进一党，朕只有雨露均沾，也只有这样，天下人才不会有闲话。”明贡执住褒姒的柔荑解释道。

　　“那王上有没有想过，后宫因为王上的一念之差，会再度变得刀光血影，臣妾想问王上知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被权力当成了牺牲品，王上这种屈服于权势的权宜之计，还能噩梦到哪日才是个头？”褒姒激愤地说道。

　　“姒儿，别说这些了，多日不见，你的手为何这般冷？”明贡不顾褒姒的嗔怒，执意将褒姒的手拥进了自己的胸怀。

　　蒹葭宫的灯霎时间，悄然无息地吹灭了。

　　“惠儿，你真的看见，王上昨晚留宿的事蒹葭宫吗？”牡丹阁，晨起浓妆淡抹的环妃目视着匆匆回宫的惠儿，焦急地问道。

　　“回小主的话，一点没错，奴婢在王上身边有一个可靠的眼线，昨晚王上在皇后的宫中留宿一夜，两个人都哭了。”惠儿十拿九稳地汇报道。

　　“唉，真可惜，本宫在骊山只不过生了一个公主，若是日后皇后生下嫡子，那王上的宠爱，也许就一去不复返，我们方家也许会一落千丈！”环妃顿时面色大变，用护指使劲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小主，您现在的身孕，说不定就是一位小皇子呢！”惠儿安慰环妃道。

　　“笨蛋，且不说不能断定本宫生的是皇子还是皇女，本宫怀有身孕期间是不能侍寝的，你说，这不正好给了褒姒死灰复燃的机会了吗？”环妃嗔怒道。

　　“小主，那怎么办？”惠儿一时间急得如同火上的蚂蚁。

　　“惠儿，你立即秘密去秋云轩一趟，继续向姜妃讨要能生皇子的催孕药！”环妃思虑再三，立即吩咐惠儿道。

　　“可是，小主，姜妃三番两次的加害小主，这种人，我们怎么还能指望她？”惠儿劝告道。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惠儿，为了不输给褒姒，以及本宫在这宫里好不容易夺得的地位，本宫就是要拼一把，算了，惠儿，本宫亲自去秋云轩！”环妃柳眉一横，断然决定道。

　　秋云轩，冬日的冰雪依旧素裹着假山盆景，显得格外淡雅。“启禀娘娘，牡丹阁的环妃主子来了。”秋云轩暖阁内，姜妃正倚在软榻上，任由几个小丫头帮她捶腿，忽然，帷幕一开，宫女香儿入内柔声禀报道。

　　“喔，快快迎接。”姜妃刚刚起来，小腹隆起的环妃已经由惠儿扶着，欢声笑语地进了来。

　　“是什么风，把妹妹的大驾吹来了，妹妹正有孕，应该多休息养胎，怎好劳驾到本宫这里来。”姜妃顿时笑作一团，眉目欣喜道。

　　“姜妃娘娘，如今褒姒的亲信程荣已经被王上打发到南边减免赋税了，上回有人煞费苦心，诬陷蒹葭宫偷盗水龙觞，这事也有了着落，妹妹想来，不超过五个月，妹妹腹中的皇儿也要临产了，姐姐难道没有什么吩咐妹妹的吗？”环妃煞有介事地目视着和颜悦色的姜妃。

　　“妹妹能够保证自己腹中的孩子，不会像上回一样，是个皇女吗？”姜妃隐晦一笑道。

　　“这正是妹妹这回来的目的，莫非，姜妃娘娘能够容忍皇后娘娘诞下嫡子，威胁鲁王的太子之位吗？”环妃神秘笑道。

　　通往南方的官道上，安童骑着快马，带着好奇心极重的程荣来到一处山水清幽的去处，在一处草屋前下马，走到了草屋的正门前。

　　“程大人，安童只是在这里见过那日在怀来救我们的蒙面人，恩公不让说他的真实身份和驻地，所以现在人在不在，尚未可知。”安童看着程荣，缓缓说道。

　　程荣上前，随便敲了敲门，没想到大门轰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院子，一个小童正在若无其事地打扫庭院。

　　“小兄弟，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你们家主人离开此地，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吧。”程荣走到小童的面前，和善地问道。

　　“是的，先生，我们家公子在这一带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去年在这买的房子，可是住进来一年大概就几个月，所以行踪不定，再加上公子江湖朋友多，现在去了哪，我也不知道。”小童还礼道。

　　“若真是掘突公子，为何他连你这个自小玩大的兄弟也不告诉，偏偏要蒙面示人呢？”程荣回首注视着安童，质疑道。

　　“可是，安童觉得他分明就是公子，那形容，那举止，天下莫非还有第二个公子？”安童执意道。

　　“这是什么？”忽然，程荣看到了院子里，挂着一个小小的竹笛，他下意识地拿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一下。

　　“呼呼呼！”骤然间，一只白色的白鸽和一些黄鹂鸟，纷纷飞到了院子之中。

　　“奇怪，这个竹笛发出的声音，怎么有些耳熟？喔，对了，皇后娘娘不是会用口技驯服百兽吗？这个竹笛，恰恰可以吹出皇后的那种调子！”程荣把玩着这竹笛，仔细研究道。

　　“先生真有眼光，我家公子确实说过，这竹笛是根据公子的一个熟人的口技来制作的，听说十分的灵！”小童冲着程荣嘻嘻笑道。

　　水龙书人殿，明贡处理完了政务，带着小如子和柔儿馨月，在走廊上遛弯，忽然，明贡想起了什么，问馨月道：“馨月，平日你替朕整理奏章，这个阁臣程荣南下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吧，为什么仍旧没有他的消息，他有没有上什么文书？”

　　馨月谨慎地回道：“启禀王上，臣妾似乎并没有见到程大人的奏折，臣妾猜想，程大人必然是一路顺风，所以高兴忘了。”

　　“哈哈哈，这个程荣，跟朝中那些家伙是反过来的，报忧不报喜！”明贡不由得大笑道。

　　“王上，大事不好了！御花园的桃花冬季开花，宫女们都议论纷纷，谣传说这不是吉兆！”这时，慌慌张张的内府大臣朱恒上前跪下禀报道。

　　“这隆冬时节，后花园1开桃花呢？分明是妖言惑众，待朕看看！”明贡立时面色不悦，急命摆驾后花园。

　　此时，园中的宫女太监纷纷围着那株开花的桃花，喋喋不休，忽然看见天子的龙驾前来，便一哄而散，明贡挎着宝剑，几步来到桃树之前，赫然发现，那奇怪的桃花枝上，果然盛开着娇艳的桃花！

　　“这是怎么回事？立即叫太史令来！”明贡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吩咐小如子道。

　　蒹葭宫，寒意凌人，庭院沉寂，寝宫内，暖炉通红，褒姒正和梅贵人一同观书，忽然细帘子一开，梅贵人微微抬头，见是阿喜气呼呼地进来了。

　　“阿喜，又怎么了？是谁惹得你不痛快？”褒姒欣然问道。

　　“小主，这些造谣诽谤的家伙真是无赖到了极点，上回明明是她们栽赃陷害我们蒹葭宫偷盗，可是到了某些人的嘴里，竟然变成小主有意设局，刻意扳倒环妃，哗众取宠，今日，又是因为后花园开了什么桃花，竟然有人四下散布流言，诬陷小主专宠，是红颜祸水，会嫁祸大周，真是胡说八道！”阿喜愤愤道。

　　“好了，阿喜，咱们被人在嘴上糟蹋，又不是第一次，何必这么急躁，倒是让害人者称了心。”褒姒悠然一笑道。

　　“皇后姐姐说的是，那些家伙，背地里监视蒹葭宫，整日想办法陷害嫁祸，无所不用其极，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嫉妒皇后姐姐的正宫之位，和王上的一颗真心，让她们无礼取闹吧！”梅贵人嫣然笑道。

　　“嗯，两位小主，阿喜倒是担心，那些背后陷害，手段阴毒之人，不会善罢甘休，昨日是诬陷我们的丫头偷盗，今日说不准会造谣咱们谋反，真是不知道，这一回，咱们是什么下场呢。”阿喜叹气道。

　　“姐姐，矮小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梅贵人不由得莞尔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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