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冲突
第二日早起的时候，叶桑萸在楚络口中得知程玄铮已经离开了，她夜里是辗转难眠，这一次的重遇让她心下忐忑。虽说程玄铮是半句也没提孩子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害怕，这毕竟是他的孩子，宸儿的乖巧贴心，保不定程玄铮日后见了起了争夺之意。这早上起来，双眼下的暗沉也是将她夜里难眠的事实告之他人。
进京路上，叶桑萸是很沉默，孩子窝在她的怀里也是乖巧不语，丽娘欲言又止，察觉到叶桑萸的低落，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进京官道上，便也是渐渐热闹起来，各色马车及路人来来往往，耳边也充斥着各种赶路的声音。
“哎！”叶桑萸是叹了口气，这自己怎么想也没用，还不如顺其自然。
她这一出声，丽娘便也是按捺不住开口了：“桑萸啊，这赵国的京都我可从来没来过，有什么好玩的吗？”
“好玩的自然是不少，只是这一趟，我只怕也是没有心思玩耍，丽娘，宸儿到时候就由你多多照看了！”叶桑萸想着给穆王爷治病的事情早早了结，自己便可以早日离开京都，再不用去想程玄铮的事情。“宸儿，到时候要好好跟着丽姨知道吗？”叶桑萸也是柔声叮嘱孩子。
“嗯！”叶宸是出声应道，乖巧的小脸上却有些落落寡欢。
“娘跟宸儿保证，只要有空，就陪宸儿。”察觉到孩子的不开心，叶桑萸是忙表态安慰说道。
“娘，你放心，宸儿乖乖的！”叶宸是仰头看着叶桑萸，乌溜的大眼很是认真神色。
“宸儿这么听话懂事，桑萸，放心吧，有我在呢！”丽娘看着娘两的窝心样，笑着开口说道。
进了京后，楚络是带着几人在一间深巷的僻静院子里落脚。“这是之前师父入京时租的院子，眼下师父被扣在穆王府，这院子就空出来了，我们就先住这吧！”楚络面带沉重说道，“我带你们先安置好，我去穆王府探探究竟！”
叶桑萸点了点头，关切道：“嗯，师父的是要紧，师兄你也要小心！”
这是个两进的院子，叶桑萸看到四下是干净，也不见尘埃，正要询问，便看到一队上了年纪的男女都上前来。
“楚公子，你来了！”那男人开口道。
“桑萸，这是李大叔跟他家娘子，屋里里里外外都有他们夫妻二人照看着。”楚络为叶桑萸解释道：“李大叔，李大婶，这是我的师妹叶桑萸跟她的孩子，这位是丽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就劳烦两位多加照看了！”楚络是很和气地说道。
“楚公子客气了，这是我们两口子应该做的！”李大婶笑呵呵说道，看着叶宸又是夸赞道：“真是个俊俏的小哥，叫什么名字啊！”李大婶是很是喜乐模样，笑着眯了眼。
叶宸是往叶桑萸怀里钻了钻，一副不搭理的样子。
叶桑萸尴尬笑了笑道：“宸儿怕生，让李大婶见笑了！”
李大婶倒是不介意，便是张罗着让叶桑萸母子跟丽娘在别院里安置下来，楚络则是挂心穆王府的事情就出去了。
一路奔波，路上的客栈驿馆都比不得眼下这小院的安逸，丽娘是帮着叶桑萸铺床整理房间，叶宸则是一个人坐在茶桌前，小脸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屋子本就干净，稍稍整理便是无事，楚络又不在，叶桑萸一行人便有些闲着。丽娘是很有去京都转转的意念，只也知道叶桑萸进京的缘故，可心里又痒痒，这是站也不是，做也不是。
叶桑萸见叶宸不吵不闹有心事的样子，见丽娘那般躁动样子，再往外张望下，楚络也不见得回来。“我记得京中有家酒楼，菜色那是极佳的，丽娘，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叶桑萸说道。
丽娘是眼睛一亮，当下便道：“这也近午时了，正好去吃个午饭！”丽娘乐呵说着。
叶桑萸便是走到叶宸面前，蹲下身去，柔和道：“宸儿，娘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宸点了点头，便是伸出小手，叶桑萸笑笑，是牵着孩子柔软的小手，便是跟丽娘一道出了院子。见到李大叔夫妇，也是说了外出的打算，以防楚络回来找不到会担心。
赵国京都一如宁国西京那般的繁荣，对于叶桑萸来说，这更是旧地重游一样，对京中的一切，是熟悉又陌生，她本就不是在京中长大的，一切算不上熟悉，只多多少少又知道些。这家鸿雁楼当年还是程玄铮带自己来的呢，想到过完，叶桑萸心下微微有些触动。这出门的时候，叶宸还是要叶桑萸
抱着的，只到了大街，他也是被这花花绿绿的繁华景象所吸引，便是要自己走。叶桑萸可是半点也不敢落下，紧紧牵着孩子的手，进了酒楼后，知道没有雅间后，也只能在小二的招呼下是找了个相对安静点的角落坐下。
“桑萸，这鸿雁楼跟醉香楼想比，气派繁华倒也不相上下啊！”丽娘左右相顾，开口说道。
“京中酒楼甚多，这鸿雁楼的甜点是最好的，以前……”叶桑萸正要说起往事，却又停住，她只有些淡然般道：“总之，便是极好的。”她是招呼了小二点了几个特色菜，再添了几盘小点心，听着小二的夸赞声，叶桑萸便是笑笑，以前，这些都是那人挑她喜欢的点的。
这鸿雁楼的生意倒是挺好，眼下又是午饭时日，旁的人高谈阔论的也不少。
“听说了吗，瑞安公主对程大人之心是路人皆知啊，只要程大人一点头，马上就是驸马爷呢！”一旁食客的话语是很清晰地落入叶桑萸几人耳中。
“我怎么记得这程大人是娶过妻的，公主这品味……啧啧！”
“听说程大人的下堂妻早没了吗，也不知这程大人傲个什么劲，能被公主看上是他几世修来的福。”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叶桑萸怎么听着，这程大人都是在说程玄铮，但又觉得自己怕是多心了吧，京中官员姓程的何止程玄铮一个。而且，就算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宸儿，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丽娘可没听那些有的没的，她是看叶宸不开心的模样，出声逗弄道。
叶宸摇了摇头，却也不说话，这让也叶桑萸都有些担心了。“宸儿，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娘说说。”
叶宸是看着叶桑萸，皱着眉头，那般年纪的人儿，心里又怎么藏的了事。但他又似乎是怕叶桑萸不开心，就有些藏着掖着不肯说，只不说又着实憋得慌。“娘，昨天那位大人，是我爹吗？”终究，他还是开口了，而一开口，便是一语中的半点也不含糊。
叶桑萸的神情是顿时凝住，这孩子怎么能那么的聪慧呢，只见了一面就能知道？她正要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这位子清净，我要这位子！”开口的是一个身着红衣的俏丽女子，这个时候，是站在叶桑萸他们所在的桌子前，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她的身后是跟着一个素衣丫鬟，而旁边是站着一个锦衣男子，身后也是跟着小厮。
小二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赔笑道：“上官姑娘，你看，这有客官在呢，要不，小的给你在找个位子。”
“我偏不！”这红衣女子却是很霸道，眼神是在叶桑萸几人身上一转溜，便是落在了身边那个锦衣男子身上。
这锦衣男子身形不高，模样倒也周正，这见他上前一步，有些倨傲地对着叶桑萸几人说道：“听到了没，识相的就快给爷让开，惹恼了上官小姐，爷要你们好看。”
叶桑萸眉头皱起，这大白天的，哪来如此无礼之人，她还没开口，一旁丽娘便是不客气地站起来道：“这先来后到的道理不懂吗，凭什么你说让就让啊！”
“哟，好个蛮横的女人，你知道爷是谁吗？”这锦衣男子冷笑一声，便是对身边小厮使了使眼神。
叶桑萸看情况不好，便是拉了拉丽娘，一手拉着叶宸，起身道：“丽娘，不就一个位子吗，我们让就是了！”
“桑萸！”丽娘有些气，这在西京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啊，桑萸是人人夸赞的神医，又有沈公子帮衬，所有人可是客客气气的。“你谁啊你，就算是天皇老子，也该知道有个先来后到啊！”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来人，给我把这几人赶出去！”锦衣男子干脆是蛮横起来。
“王公子，这万万不可啊！”一旁小二是忙周旋。
这般一闹，可还有心思用饭，叶桑萸是抱起叶宸，便是对丽娘道：“丽娘，罢了，这饭就不吃了！”
丽娘见叶桑萸如此受气，虽不甘心，却还是恨恨瞪了一眼那锦衣男子，连带着也是深深鄙视般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
“瞪我，你这刁民敢瞪我！”那红衣女子装上丽娘的眼神，便是不客气了，“给我站住，不给我赔礼道歉，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丽娘可气坏了，这简直是强持夺理加蛮不讲理啊！她一手叉腰，轻昂着头道：“我今个就不走了，你能奈我何！”
“丽娘！”叶桑萸见要闹开了，忙是劝阻道。
“上官姑娘，小的给你道歉，这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店中小二是连忙搁在丽娘跟那红衣女子之间，生怕起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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