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没想到茯苓还懂鸟语。”云楚浅笑的声音传来，从凤茯苓身后走到她对面坐下。
“你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她早就知道云楚来了，却并没有瞒着他。
“你不来看我，所以我只能自己来看你了。”云楚笑道，看见凤茯苓的那一刻，他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他们明明就只有两天没见而已。
“抱歉，我——”
“没事，茯苓不愿意说便不说，我不问。”她没有变，还是那个凤茯苓，虽然不知福她为什么突然疏离，但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问了。
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凤茯苓抿唇，道，“过几天蓝业可能要过来一趟，我跟他说了让他不用来，但是他做的决定，就算是我也改变不了。”
“来就来呗。”
“王府毕竟是王府，他在这里不太方便，到时候我会暂时搬出去住，等事情解决完了，我再回来。”王府机密太多，她不想让蓝业涉足，那样对他太牵连了。
蓝业是为了她才来的，到时候惹上些麻烦，终归不好。
“为什么要搬出去？蓝业要来便来，偌大的王府不会连个客房都腾不出来。”云楚眸色幽深，凤茯苓还是在避着他。
但是这次，他不想放她走，如果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也可以帮她，而不是每次都在被她帮助。
“可是——”
“蓝业会来，也不全是因为你的事情吧。”云楚打断她，“你们是上下属的关系，同时也是朋友，来看看你住的地方也无可厚非，你要是搬走的话，岂不废了他一片苦心？”
“你应该明白，我的人每个都很危险，蓝业也不例外，就连我也——”
“我不明白，茯苓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信你，竟然你信他们那我也信，你的眼光总不会差的。”
她是想说自己也很危险吗？身边有那么多强者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强者，他早就知道了。
虽然很开心凤茯苓能亲口告诉他，但是他不想听。
有的事情拆穿了，就回不到从前了。
他们的从前这么短，不应该完结。
凤茯苓沉默了，她身边的人总能轻易抓住她的软肋，云楚和苏七一个比一个厉害。
对身边的人的要求，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云楚也只是想更了解她而已。但是了解她，总会触到一些过去的回忆，那些血淋淋的记忆并不能让人心情愉悦。
而且蓝业来了，她眼睛看不见的事情云楚一定会知道的，因为蓝业不是她，不会顾及云楚的心情。
只是她真的不想让云楚知道，为此这两天都没去尚南轩。
如果到时候她失明的事情云楚是从蓝业口中知道的话，他又会怎么想？
和蓝业说的时候她只是说了眼睛有些难受，让他帮忙找一种草药，真的没想到蓝业居然会大老远特意跑过来，早知道就不说了。
他以前的时候顶多打个电话或者开车把她送到医院去，这是第一次因为她一句话千里迢迢要赶过来。
那件事情，到底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创伤吗？
她还是那么自私，只想到自己。
“想什么呢？”云楚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却从来没想过她此刻根本就看不到。
凤茯苓摇头，望着竹林的方向，眉间有丝愁绪。
“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会帮你的，别自己一个人扛着。”云楚道。
凤茯苓微微一震，这句话和苏七那天对她说的话竟一模一样。
畏手畏脚，瑟瑟缩缩，因为怕身边的人担心所以她总是选择一个人走开，这样的行为，哪里是在为他们着想？
为什么又犯了这样的错？
承希说过，她就是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了，所以做出来的举动往往更让人伤心。
凤茯苓深吸一口气，与其让他从蓝业的嘴里知道这件事，还不如她自己说出来。
心里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瑾凌。”
“嗯？”云楚唇角勾起丝笑意，眸光柔和的能滴出水来，她是打算告诉他吗？
“我——”
“怎么了？”他嘴角的笑容加深，轻轻到她旁边坐下，似乎离她近一些，才能更清楚的感觉到她是真实的存在着，而不是梦里那般虚无缥缈。
“眼睛。”凤茯苓摸了摸鼻子，她已经能想象出云楚的反应了，“看不见了。”
“……”云楚眉头一皱，一股子冷意比冬季的气温还要森寒刺骨。
虽然看不见云楚的脸色，但是凤茯苓知道，他生气了，这次是在生她的气。
他气她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要瞒着他，若不是蓝业突然说要来的话她是不是打算瞒他一辈子？
她的眼睛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会突然失明？是暂时的，还是以后都看不见了？
云楚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紧，额头上青筋暴起，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么生气过的。
失望？失落？气愤？都有！
他甚至恨凤茯苓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样子，为什么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这个时候，想哭就哭出来。
他呼吸变得粗重了好多，凤茯苓赶紧解释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只是暂时的，过两天就好了。”
‘嘭’云楚根本不理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带着他的不满和发泄，震得上边的茶杯都跟着颤了好几下，“来人。”
他声音冷得骇人，暗卫不敢迟疑，连忙跳出来，“在。”
“去太医院把张宪祖给本王带来，还有把消息放出去，让凌云子三天内到王府来，要是来不了，从今往后他别想在江湖安身立命。”
云楚动了真怒，牵连的何止一人，凤茯苓觉得，她又要出名了。
上次云楚冲冠一怒的壮举还被人津津乐道，转眼又出这档子事，江湖就是江湖，永远静不下来。
“属下遵命！”暗卫领命正要走，却被凤茯苓突然出声叫住。
“站住。”凤茯苓抿唇，对云楚道，“我自己就是大夫，什么情况我很清楚，瑾凌，真的没什么大碍。
我知道不该瞒你，你别生气了，这次是我不对。
况且蓝业就是为这件事而来，我的情况他比那些大夫要清楚很多，知道该怎么做。”
云楚冷笑一声，惊得暗卫浑身一抖，连忙起身，“属下领命。”
凤茯苓心里有些凉，完了，云楚不理她了，这次气得是真不轻。
“瑾凌，你是不是生气了？”凤茯苓拉他的袖子，心里闪过丝慌乱。
云楚起身坐的远远的，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寒霜。
“我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其实我不是有意想瞒你的，真的，信我，就这一次！”
像个孩子一样有些慌张又有些手足无措的凤茯苓，给云楚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新鲜。
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情绪，而不是什么时候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凤茯苓会因为他生气而紧张，让云楚有些意外，心情也一下子好了很多，但他还是冷着脸不理她。
苏七坐在树上看着凤茯苓坐在白色的地摊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嘴角勾起丝看好戏的笑。
活该！
让她瞒着他们不说的！
他要是云楚一定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理凤茯苓，让她天天给他道歉，这才有意思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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