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十七，还是不要我么？
果然，白浅的动作渐渐迟缓，再不往下。
不知过了多久，墨渊终于感觉身前的白浅不动了，心下一惊，指尖顿时金光闪烁，所有的藤蔓齐齐寸断的同时，堪堪接住了正要滑进水中的白浅。
揽紧怀中昏迷的人儿，墨渊纵身而起，带着白浅落到了岸边。细细检查之下，发现白浅只是从幻境中初初脱离，几番折腾之下导致的昏迷，这才放下心来。
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施法烘干了白浅与自己身上的衣裳，墨渊又用自己的外袍将白浅细细的裹好，这才搂紧了人，靠在树上慢慢平复自身强烈的欲望。
第二日清晨，穆辰踏着露水归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二人相偎睡去的场景，那般温馨的暖意环绕在周围，美好的让穆辰都有些不忍出声。
正踌躇间，忽见墨渊抬头看向了他，眼中一片清明，根本不是初醒之人。穆辰迟疑了下，还是问出了口：“瑶儿，你们，昨夜没事吧？”
墨渊面上丝毫不变，冷冷回应：“上神以为该出何事？”
穆辰有些尴尬的抹了抹鼻子，他昨夜就这么离开是有些不地道，但他留下又有何用呢？墨渊就不一样了，既然丫头心中有他，一旦将来不能相守，能有这一夜的美好不也是难得么？唉，好人难做啊！
不过，看这样子，墨渊二人是并未成其好事？穆辰有些佩服，看来这墨渊是真把白浅疼到了骨子里，半分委屈都舍不得，这丫头终于没选错人。“若是无事，还是唤醒瑶儿，我们尽快离开此地吧。”
话音未落，白浅已经茫茫然的坐了起来。“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穆辰过来扶起白浅，仔细打量白浅的神色，“丫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浅无措的抬头，“我，昨夜，好像……”白浅脑中一片混沌，分不清脑中的画面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迟疑的看向师尊，好似询问又似求证，怯怯的唤着：“师父……”
墨渊并未答言，只一双沉沉的黑眸静静的看着她，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她。
晨间的光线斜斜的穿过林中的缝隙照在他们身上，驱散了山间淡淡的雾气。白浅顺着日光一点点的看去，师尊的衣衫纹丝不乱，再往上……白浅的目光突然定在了墨渊的衣领处，那里隐隐约约好似有一个，咬痕？
模糊的记忆倏然清晰，白浅僵硬的转身不敢再看师尊。原来那根本不是幻境！她昨夜竟然强吻了师尊，还咬了他一口？垂头间目光扫过了水边寸断的藤蔓，那是……白浅只觉阵阵发冷，她不止强吻了师尊，还把师尊……压在身下……
白浅不敢再回忆，自己居然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情，师尊对自己是何等的宠溺，自己竟然对着师尊上下其手！
想想这数十万年来，有多少女神仙都爱慕自家师尊，可师尊他一直洁身自好，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想到师尊的一世清名竟然毁在自己手上！只怕此间事一了，师尊就会把自己逐出师门了吧！
一想到要离开昆仑墟，离开墨渊，白浅就觉得好像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可就算师尊仁爱不提此事，自己既做了又怎能舔着脸继续赖在昆仑墟？！
墨渊见白浅面色惨白的转身，顿时明白了她的选择。一颗悬了许久的心仿佛坠入了深渊，失去了跳动的力气。十七，你还是，不要我么？
穆辰一直旁观，心知这二人还是没把话说开，可这毕竟是他二人自己的事情，旁人也插不上手。也只得略带无奈的开口：“瑶儿，墨渊，既然都醒了，咱们就动身吧。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昆仑墟，把暗月幽罗制成丹药，估计折颜他们也快从翼界回来了。”
白浅只应了句好就率先离去，穆辰看了沉着脸的墨渊一眼也紧随其后。
墨渊未动，怅然抬头，却从来不知这日光竟是如此刺眼，事到如今，他究竟要怎样才能继续守护他的小十七？静立了半晌墨渊终是抬步跟去。
回昆仑墟的路上气氛甚是压抑，三人都不开口只是闷头赶路，许是没有了怨灵的压制，开始不断有那不开眼的异兽凶兽上前来寻麻烦。可都等不到穆辰动手，不是被飞出的玉清昆仑扇劈成了两半，就是被轩辕剑斩成了数块。
看得穆辰连连咋舌，那玉清昆仑扇也就罢了，轩辕剑可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居然用来打小怪？明明挥挥手就能解决的好不好。墨渊不在乎，他看着都觉得牙疼，这些小怪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碰到这两个祖宗啊，还是赶紧把人带回昆仑墟吧！
半日后，三人刚刚在昆仑墟落地，白浅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正等着他们的叠风：“大师兄，我四哥和折颜可有来过？”
叠风摇头：“折颜上神和白真上神还未回来，不过想必也快了。”
白浅僵着身子：“既然四哥他们还没回来，我，我就先去炼丹了。”说着头也不回匆匆离开。
叠风诧异：“师父，十七这是……”
墨渊不等叠风说完，直接沉声吩咐：“叠风，请穆辰上神去歇息，待折颜他们回来再来报我。”说着对穆辰拱手一礼，也消失不见。
被留下的叠风愣在原地，这是怎么了？十七跑了也就罢了，自家师尊何曾如此失礼过？穆辰摇头叹气，拍了拍叠风：“随他们去吧，咱们走。”
待折颜等人回到昆仑墟已是四日之后了，刚进山门，几人便觉得这昆仑墟的气氛甚是怪异。待见到在大殿迎客的叠风，子阑终于忍不住：“大师兄，这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怪怪的？”
叠风只是叹气摇头：“十六，别问了，此事我也不甚清楚。”
折颜倒是猜到了几分，八成是墨渊和他家小徒弟又闹上了。
果然，在大殿上等了一会儿，就只见墨渊和穆辰前来，又等了半晌，白浅才匆匆跑进。一来就扑向了白真：“四哥，你可回来了，怎么样了？”
白真拉着白浅，先看了看白小五的面色，虽有些疲惫但气色还算好，才笑道：“你四哥我是谁，怎么会有事？放心好了，我们只一次便试出，你果然有一魄在翼界离镜处。”
白浅有些不信：“一次便要十万年修为，怎会没事？对了，四哥，我拿到暗月幽罗了，都已炼成丹药，你快服下一粒。”
说着，一挥袖，数个玉瓶浮现在空中，白浅留下一瓶递给白真，其它都给了穆辰和墨渊，“穆辰，呃，师父，你们也都尽快服用吧。”只是说话却不抬头。
穆辰只留下三瓶，其余的都放到了墨渊跟前，“我没什么大碍，估计也用不了太多，还是墨渊你好好收着吧。”
墨渊看着自从进殿就未看过他一眼的白浅，再想想她从回到昆仑墟那刻起就把自己锁在炼丹房，四天都不曾出来一步，只得黯然收下丹药：“我亦无碍，既然已查到十七魂魄下落，还是先往翼界一行，这丹药回来再用不迟。”
手握紧了玉瓶，仿佛那瓶上还残留着白浅的温度。十七，为你寻回魂魄恐怕是为师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吧。
穆辰摆手，且向折颜问道：“在翼界可有什么阻碍？为何耽搁了这么久？”
折颜摇头：“也没什么，就是现下的翼界人心涣散，龙蛇混杂，我们恐走漏了风声，才多费了些时日。既然你们都没什么大碍，早些取回小五那一魄也好，省的节外生枝。上神可是有什么顾虑？”
穆辰沉吟片刻：“别的倒没有什么，布阵的玄冥石还有不少，作为屏障隔绝阴气的火晶石嘛，年份满数十万年的倒是不多了，不过稍微欠点也可替代着补充，只是阵法不能支撑太久而已。不过想来那离镜既已亡故，魂魄应无束缚，应较上次容易一些。只是……”
“只是什么？”折颜问道。
“此次布下的为引魂阵，需要九位上神。”穆辰有些迟疑。
折颜算了算，“白家六位上神，再加上我，墨渊与穆辰上神你，不是就够了？”
穆辰却是摇头：“不可，墨渊他不可入阵，只能在阵外护法。”
折颜恍然，墨渊身上只怕也有小五的魂魄，自是不能入阵，“那就只有两个人选了，”折颜犹豫了一下，“东华帝君和天君夜华。”
白真起身，“还是东华帝君吧，我这就请阿爹亲自上太晨宫走一趟。”
不妨墨渊突然开口：“我与东华相熟，还是我去吧。”
折颜扯回白真：“就让墨渊去吧，不过这份人情就算青丘欠的。”
墨渊起身，坚定道：“不必，十七本就是我的弟子，我去是应该的。”
白浅在旁听着，师尊到了此时依旧护她至此，心下颇不是个滋味，插话道：“不用你们，这人情我自己还。师父你就帮我带句话，问问东华帝君可要改一改那三生石？”白浅这话虽然是对着墨渊说的，可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向墨渊。
白真诧异：“三生石？小五你有法子改三生石？”
一旁的穆辰笑道：“是了，瑶儿本为灵帝，司万物掌轮回，不过是因当年灵气不足未能归位才将众生姻缘暂交女娲代管。若待她来日归位，三生石也不过就是块石头罢了，何况只是改改？小意思。”
众人未曾料到白浅还竟有这般能耐，一时无人答话。墨渊最先回神：“那我这便往太晨宫走一遭，你们且先去青丘等我吧。”
折颜应下：“也好，早去早回，我们也走吧。”说着，往外行去。白浅随白真一同起身，直直往殿外而去。
墨渊见白浅始终都不肯再看他一眼，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只得压下满腹惆怅，略略吩咐了叠风几句，自行去了太晨宫。
众人回到青丘，见过狐帝道明缘由，便在狐狸洞等着墨渊与东华一同前来。刚坐了没一会儿，凤九便想拉着白浅出去走走。白浅虽未想起这个侄女，但之前在青丘的日子与凤九相处得十分融洽，对凤九也是十分宠爱，便与狐帝打了个招呼，与凤九一同在湖边闲闲散步。
走了半晌，见红狐狸白凤九依旧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好笑：“小九，你拉我出来，到底想问什么就问吧，你我姑侄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凤九有些扭捏：“姑姑，方才听你们所说，那东华帝君一会儿也会到青丘来了？”
白浅漫不经心的点头：“那是自然，我以改掉三生石为代价请东华帝君出手相助，想必那东华必会应允。”
“那……那三生石真的能改么？”凤九迟疑。
“当然，你姑姑我说能改，就一定能改。”白浅笑着看向凤九：“小九，你本就是我青丘最为尊贵的帝姬，此次姑姑帮你解决三生石的问题，你便再无后顾之忧，只管顺着自己的心意大胆去寻求心中所爱，不管你看上了谁都有姑姑帮你撑腰。知道么？”白浅早已把凤九的事情打听了清楚，甚是心疼。
凤九闻言，眼圈都有些红了，“姑姑，此话当真？”
白浅爱怜的摸摸凤九的长发，“当真，而且你不必担心那位文昌帝君，三生石并非一切注定，只要你心意改变，上面的缘分自然会变。”
“太好了！”凤九欢呼一声，扑进白浅的怀里：“姑姑你待我可真好。”
白浅拥着凤九：“好了，小丫头，这么大了还跟姑姑撒娇么？”
凤九又在白浅怀里腻了一会儿才直起身来，想想又问道：“姑姑，如果换一换，你与墨渊上神也相爱却不能相守，姑姑你会怎么做？”
白浅轻斥：“胡说！墨渊上神是姑姑的师尊，岂可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凤九不依，连连撒娇道：“姑姑姑姑，只是打个比方么，姑姑你就说说嘛！”
白浅禁不住凤九的痴缠，只得答道：“若真易地而处，我倒觉得，只要两个人认定了彼此，两情相悦，就什么也拦不住。三生石没有就改，改不掉就拍碎了它，哪怕是天意注定，做神仙做到我们这一步，就是覆了这天下，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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