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方的恶趣味
方岩仔细查阅了一下分布图，思索了一会儿：“孙承祖那里展出的陨铁比较多，含铜的就那么一块。或许这种陨石不是密集区找到的……”
转了个念头，立刻朝着一处比较分散的区域狂奔。他现在感知力极强，借着星光月色，乱石堆积的山头上健步如飞。如果不是担心伤势加重，方岩打算一口气奔到目的地。
靠在一棵山柿子树上休息，这些油柿子连鸟都懒得吃一口，摔在地上，吧唧一声满是油花，风吹日晒也难以将石头上的油斑洗刷干净。
“嗯？”
手中的五行如意针居然震荡了一下，方岩打起精神在附近找了找。这棵柿子树比较粗壮，根系发达，土壤和石块之间，都有根茎冒出来。
“找到了。”在两条树根之间，泥土因为油柿子的油斑裹挟，将一些小石头夹在了里面。就像是芝麻团一样，糅杂成了一堆，难以分清。
拿出一把小铲子，很快就刨出来一堆乌黑烂泥杂糅着的石头。
“红色的，是伏魔红金。”方岩大喜过望，“运气太好了！”
仔细想想，大概也是因为油柿子树周围油斑密集，土壤石头都暴露出来，看上去是什么都没有。但如果细细发掘，就会知道这里的土壤层层叠叠，极为松散。往下五公分，就是另外一种地表景象。
“嗯……是星辰伏魔金！”
将其中一颗陨石收好，手中的五行如意针居然还是白光绽放。方岩顿时错愕：“不会吧，难道说这堆石头里还有？”很快又找到一颗，依然是含铜陨石，依然是星辰伏魔金。
收好后，五行如意针依然白芒如初，顿时让方岩难以淡定。立刻认真地将那些石头分拣开来，一一探测后，发现一共有七颗含铜陨石，比之前的陨铁数量还要多。尤其是，居然就在这棵油柿子树下铲了一铲而已！
“真是出乎意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方岩高兴的有些麻木，心中琢磨着，是不是那些搜刮陨石的人，见到这棵柿子树专门绕着走的。
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多。
“看这些陨石的截面，应该是一整块，然后在这里碎裂。周围肯定还有！”这一次过来，当真是物超所值了。很快，方岩将柿子树的根系周围一圈都刨了个遍，像模像样的石头被摆放的整整齐齐，一一探测之后，含铜陨石的数量超出他的想象。
“又是十四颗，加上之前的七颗，那就是二十一颗。四十九把白帝伏魔剑，就快够一半了。”他心中算着一颗一把伏魔剑，整个人都快活起来。
在这棵柿子树周围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后来就找到一颗，大概是就这么多了。方岩将五行如意针收好，有些意犹未尽：“唉，要是能直接找齐该多好。”
不过他也想过，如果数目不够，就让孙承祖帮忙打听打听，可以直接购买那些含铜陨石。反正天元灵界那些世俗王朝中的古玩珍奇也没什么用，用来换钱倒是不错。
等到天亮，半个凤凰山被他扫了一遍，陨铁倒是又被他找到不少，可惜之后含铜陨石就一块都没有了。
本打算直接在这里逛荡一天，但想想之后几个小时就找了两三块陨铁，加上这里早就被很多爱好者扫荡过，方岩决定还是先回去。
将陨石收好，回家把摩托车停好后，骑了一辆自行车就再次前往古味轩。
这次肯定撞不上楼月雪，想必孙承祖不会再有什么顾忌。
“方先生！”
刚进去，在那里把玩一只笔洗的孙承祖就高兴地喊他。将笔洗放在衬布上，孙承祖挥挥手，让人将东西先收好，然后又叫了一个女侍，两人入座后茶水摆上。
“方先生，这次又有什么东西要出手吗？”孙承祖自然没有说方岩之前拿过来的东西卖出了好价钱，许多专家都断不出年代，只说是有种种风格，只说确信是老物件。但收藏家却不管你风格年代，只管符不符合自己的审美。
好看就拿下，不好看就扔一边。方岩带来的东西精美绝伦，又怎么可能让那些爱美无比的老手们放弃？
一番交易，古味轩净赚多少不知道，但孙承祖自己的提成，也足够他优哉游哉地在店里面把玩自己中意的古玩。
“不是，我这次来，还是上次那个问题。那些含铜的陨石，你有门路吗？我想买一些，有多少要多少，不过现金我不多，但和上次类似的东西，我还有一些。”
他这样一说，孙承祖想也没想直接道：“有！有的！古味轩还是有些同行做陨石交易的，东湖往虞山的那条街上，就有一家‘太白居’。里面陨石的品种极多，除了本地的陨石牌号，还有从南极和非洲收集来的。”
“我只要含铜的陨石。”
方岩认真说道。
孙承祖想了想，做了个手势道：“方先生，您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过去问一问。”
“好的，我先坐一会儿。”
喝着刚沏好的茶，眼见着孙承祖在内堂过道里打了个电话，先是问候了一下，然后直奔主题问关于陨石的事情。
将具体的要求说了一下后，孙承祖表情先是一喜，接着又是皱眉，然后道：“好，就这样，再见。”
孙承祖过来整理了一下语言，对方岩道：“方先生，‘太白居’现在手头上有的含铜陨石只有三块，品相还可以，有一块有六百多克重。其余的都在外地的库房存着，还有租借给研究院有数百枚，一时间调过来需要点时间。毕竟虞山这里的‘太白居’只是分店，权限不太大。”
方岩听到有一块有六百多克重，顿时眼冒金星一样瞪圆了眼珠子：“真有六百多克，而且还是含铜的陨石？不是陨铁？”
孙承祖点点头：“这是比较有名的一块，因为找到的地方是凤凰山，所以它的名号叫做‘凤凰石’。去年的价钱是一克三十五万，镇店之宝，本来是要拿到中海去的，但因为讨个口彩，就留在虞山了。”
听到价钱，方岩眼珠子都鼓在那里，真要是按照这个扯淡的价钱，他怎么可能买下来。
两亿多买块石头，这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吗？而且两亿多的东西，得用多少天元灵界世俗中的古玩珍奇来换？
“镇店之宝，价钱就是吓唬人的，其实就是非卖品。”孙承祖看到方岩的表情，也被吓到了，因为方岩那眼神，分明是真打算要买。
饶是孙承祖见多识广，却也没见过这样砸钱买石头的。想起楼大小姐专门针对他，孙承祖心中暗道：这位年纪轻轻的方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算了，既然是镇店之宝，就没办法了。”叹了口气，但一想伏魔剑也不需要那么夸张，也就心平气和，“别的普通含铜陨石，我大量要。具体数目，等我将一批东西给你鉴定后，再做决定。”
孙承祖大喜，连忙点头：“好！方先生有什么需要只管提，古味轩一定办到。”
约定了一下时间，方岩回家的时候，发现老方居然也回来了。正在大厅里换着皮鞋和西装，头发向后梳理的一丝不苟，唏嘘的胡渣子也刮的干干净净。乍一看就是个人到中年事业有成的钻石王老五，可惜市井小人物的眼神出卖了他，再好的衣服，如今也穿不出高贵的范儿来。
“爸，你这是干什么？相亲？”
“去去去，去你的，什么相亲！你小子忘了，今天沙文成请咱们吃饭，说是要认识认识亲朋好友。老子我叫了一帮哥们儿，都去捧捧场。”老方说着，斜着眼睛瞟了方岩一眼，“椅子上那套西装你的，一会儿换上啊。我租了一辆宝马，咱也摆摆谱装装样子。”
看自己老子厚颜无耻的模样方岩就无话可说，破天荒的租宝马，这钱烧的也不见心疼了啊。
老方也是穷嘚瑟，好歹是人家大老板求他不是？好歹是人家大老板硬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己儿子不是？
“奶奶的，怪不得说要呼风唤雨呢。被人求着的感觉真他妈好。哎，我说儿子，事情办好了吗？”
老方将领带系好后，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夹着一根烟，颇有电影里老来帅的影星派头。
“爸，你现在就差一副墨镜，就能演教父5了。”
方岩不无恶意地说着，却还是将西装换上。此时楼下挤着十几辆各种奇葩旧汽车，有个杀猪卖肉的恶汉扯开嗓门就吼：“老方，你个婊子养的是不是死在上面了！老子饿了半天就等着搓你这一顿——”
方远山直接一盆洗碗水泼下去，一边泼一边对吼：“你赶着奔丧还是投胎，等一会儿能饿死你个狗娘养的——”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老方的狐朋狗友，其中一半是当年枫山纱厂出身的工友。方岩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回来的时候，外面那一堆奇葩汽车是什么来路，怪不得心说看上去都很眼熟的样子。
等到下去，一群穷哥们儿如今也是鸟枪换炮装自己是发迹的“老板”，穿金戴银人模狗样地嘿嘿傻笑，勾肩搭背互相掏着香烟，看到老方开了一辆宝马出来，顿时惊的一群人香烟掉地上。
“鸟，老方你这是抢了银行？还是中了彩票？”
老方脸皮极厚：“老子被富婆包养了！”
互相对骂了一阵，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去本地号称最牛叉最高档最洋气的“天府度假村”，仅有的三家五星级摆谱地界。
进去有个家伙就愣了一下：“哎哎哎，你们看那横幅上面是什么？我好像看到小石头的名字了？”
“你脑子进水了啊。那是人家摆定亲酒，石头十八岁定什么亲，肯定同名同姓啊！”
一群所谓的方岩叔叔们在那里品头论足周围的风景和档次，然后各自猛吸了一口难得抽的高档烟，才不约而同地将烟头扔进垃圾桶，跟着老方进去。
刚进去，就看到沙文成在那里招呼着一群颇有气候的亲朋好友，有些人皮笑肉不笑，倒是看得出来底气极为深厚，有些人就显得谄媚小心，显然没那么深厚的底蕴。
和沙文成那边气氛和谐品味高端不同，老方为首的一群市井大汉俨然就是从古惑仔电影中拖出来跑龙套的。
更加配合的是，其中一个方岩的叔叔光着脑袋戴着墨镜，脖子里一根手指粗的恶俗金链子，一开口就是：“操，娘的难道是沙文成女儿订亲？”
话音刚落，就见沙文成居然走了过来，一群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这位文成纱业的老总笑的很亲民：“这些都是老方你的亲朋好友吧，赶紧入座入座，承蒙关照，来吃个便饭亲近亲近……”
愣了半晌，一群老爷们儿都脑袋瓜子里嗡嗡作响，老方恶俗地得意笑道：“哎呀，都是乡下的土鳖，没见过世面，让亲家见笑了。”
方岩也觉得自己老爹实在是有些恶俗，不过他玩的爽快，他也自然高兴。
“操！不是吧！沙文成的女儿嫁给石头？”
“我的娘，刚才那个横幅，果然是石头的名字！”
一群叔叔们震的肚腩都在抖，他们的婆娘们更是目瞪口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入座后，老方顿时笑的更加畅快，自己喝了一口茶就翘着二郎腿扫了周围：“你们以后要注意点对老子的态度啊，要是老子不高兴，分分钟让老子亲家灭了你们。”
“去你妈的！老方，你真中彩票了，还是石头太能干，搞大了沙文成女儿的肚子？有你的啊石头，厉害！来，叔叔敬你一杯！你老子没出息的货色，想借儿子的风光狗眼看人低，你不要学他。”
方岩尴尬地说道：“一句话说不清楚，叔叔阿姨们不要多想。”
“你看，还是石头明事理。和这个老畜生不一样……”
一群狐朋狗友狂喷老方，老方立刻对骂反击，但随着沙文成一方的人陆续入座，加上明显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人出现，这才气氛消停下来。
方岩看到来的一人中，有一个中年人，他出现的时候，沙文成的态度明显不同，不仅仅是热情，一举一动，满是恭敬！
这人是谁？
方岩心中暗暗想着：莫非是楼家的人？
而他却没注意，老方看到那人后，居然直接转过头，假装在那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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