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一当十

　　?　　烈日之下，赵晨负手而立。白衣如雪气势如虹。

　　早在参加这次武举之前，赵晨已经做下了要一狂到底的决定。

　　虽然他在武林当中已经闯出了一些名头，但是在整个大成的官场和军队当中，赵晨这个名字，还只不过是一个新兴冒出头的菜鸟。然而，若是想使自己被天下人认可，想让赵家军重归巅峰，那对于他赵晨来说，有一个令人信服和敬畏的名号，那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因此，赵晨便做了决定，一狂到底。

　　你不是没听说过我吗？好，那我就让你我究竟是谁。你不是说我徒有虚名吗？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当年的赵家军敢称天下第一，当年的赵岳被尊将军无敌，那么现在，他赵晨，又如何能不以一种如虹的气势从这场武举当中杀出，来让天下侧目？

　　独立包房内的李炬，在看到赵晨一招轰飞常威并放出这等豪言之后，情不自禁双手握拳跳了起来，用力一挥拳头：“好样的！橙子！就是要这样子！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朵颜看似不屑地瞥了一蹦三尺高的李炬一眼：“这就激动了？瞧你那点出息。”

　　嘴上虽然这么说，然而她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丝丝笑意。

　　一些前来观战的年轻女子，也在看到赵晨这副模样之后，忍不住开始为他尖叫了起来。毕竟，能有这等实力和霸气的男子，哪一个不会被身边女子所亲睐和仰慕？

　　与此同时，在赵晨所处的那块擂台之下，好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虽然心中确实想要一拥而上将这个狂妄的小子赶下擂台，然而却又在担心这样做是否会坏了规矩导致自己被取消资格。一时间竟然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些人踌躇之际，一个禁军军官打扮的中年男子骑着骏马来到此处，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封文书，高声道：“太子殿下有令。从即刻起，若擂主同意多人挑战，便可由最多十人同时上台挑战，人数由擂主决定。擂主若胜，每一人算作一胜，擂主若败，击败擂主之人可做新任擂主，其余人等也都默认多加一胜！”

　　人群哗然。

　　这赵晨狂妄自大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太子也跟着他一同弄这种把戏。不把天下英雄看在眼里也就算了，若是这赵晨守擂失败被赶下来了，那就不仅是打了他自己的脸，连太子的面子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好搁吧。

　　这一次，竟然玩得这么大？

　　不过赵晨显然没有考虑那么多，在听到那军官宣布这个消息之后，先是冲军官拱手一笑：“多谢将军传令。”

　　那军官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赵晨，随后调转马头，一挥马鞭，消失在了人群的视线当中。

　　在军官离去之后，赵晨呵呵一笑，对着擂台下那些跃跃欲试的人勾了勾手：“十个人，先到先得。”

　　台下众人互相对视几眼，随后由十个看起来最强之人同时走出人群，一跃站到了擂台之上。

　　当先一人身背一柄九环大刀，上台之后便对着赵晨一抱拳：“赵公子，在下……”

　　还不等他说完话，赵晨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你们十个人，难不成还要把名号都给报一遍？废话少说，要想上就赶快动手吧。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我都接着便是。”

　　自报名号本是擂台上千古以来不成文的规矩，但赵晨此刻打断这人说话的做法，却着实是没给这十个人留任何面子，好像他们十人都是能被他不费吹灰之力打败的土鸡瓦狗入不得他的法眼一般。

　　台上十人原本还因为自己一方以人多欺负人少而有一点不好意思，但赵晨的这个做法，却是将他们都激起了几分火气。

　　当头那人气极反笑，将那九环大刀握到手中，怒喝一声，其余九人也同他一起抽出兵刃，同发一声吼，施展开十八般武艺，从四面八方朝着赵晨冲了过来。

　　包房内的李炬见状，忍不住拍手大叫起来：“来得好！橙子上！把他们都给打趴下！”

　　在他身边，原本故作镇定的朵颜双手也不禁捏起了拳头，眼睛死死盯住擂台之上的赵晨，眼神当中也出现了一丝不可名状的兴奋与激动。

　　赵晨见面前十人都各自使着不同的兵器朝自己攻来，同时这十个人的站位，也隐隐有几分战阵的味道。不愧是来参加武举之人，虽然武道修为上或许和赵晨差得还很远，但彼此间的配合，却着实是有几分值得称道的地方。

　　只可惜，这一群人最强的，也不过就是个七段巅峰的实力，与赵晨的九段相比，还有很大一段差距。在这样的绝对实力差距面前，任何的所谓的配合，都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赵晨吐气凝神，伸手抓起插在擂台之上的龙血长枪，长枪入手，赵晨整个人在那一瞬间爆发出一股无与伦比威势。单手握枪，丹田内太极莲花光华大放，一阵阵内力自内而外涌出，尽数通过赵晨持枪的右手汇聚到龙血长枪之上。

　　虽然失去了那一对神秘铃铛的加持，但此刻的龙血长枪在赵晨内力的萦绕之下，竟然渗出了丝丝鲜红，好似一根根裸露在枪身之上的血管一般，随着赵晨内力的吞吐而起伏。

　　赵晨眯眼抬头，看向前方那十个朝着自己奔袭而来的对手，手腕一抖，龙血长枪瞬间在空气当中绽放出成千上万道光芒，如那力压海棠的一树梨花一般，繁杂而又美丽。、

　　枪招，乱。

　　十位挑战者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刚才率先发言的那用刀男子。面对赵晨这近乎全力的一击，那人在心中无比清楚地感受道，自己似乎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赵晨这一枪伤到自己之前先一步将手中大刀砍到赵晨身上。

　　持刀男子仓促之中，只来得及稍微变招，将手中大刀往胸前一横，希望能挡住赵晨这几乎无所不在的一枪。

　　不只是他，另外九名挑战者虽然从不同方向向赵晨发难，但是当赵晨这一枪挥出之时，所有人都感觉似乎有千万柄长枪正对着自己乱刺一般。同时，那枪尖之上透出的一阵阵内力，也让他们异常明白，自己是绝没有任何办法能完好无损接住赵晨这不讲理的一招。不约而同的，原本十个气势汹汹的挑战者，都在这一刻选择了转攻为守。心里默念，希望赵晨这一枪最主要的对手不是自己。

　　赵晨见这十人都在瞬间变招，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原本他还在担心，若是这些人都一根筋不管不顾想要继续进攻，自己还会因为要考虑到不能伤人太重而临时收招。只不过没想到，这十个看似来势汹汹的家伙，竟然没一个敢继续自己的动作。这也让赵晨心头一轻，出招之时用力更盛。

　　台下众人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杂乱的金铁交鸣之声传来，随后还不待众人反应，又是“砰砰砰”几声响，原本还在台上朝赵晨发动进攻的十人当中，已经有七人从那擂台之上掉落，摔到在了地上，溅起团团尘土。

　　赵晨收枪，有些惊讶地打量着还站在台上的三人起来。

　　原本在赵晨的预计之中，自己这全力一枪，足以将这十个不足八段之人通通击落下擂台。然而此刻，竟然还有三人好端端站在台上，除了有些喘气之外并无大碍，这倒是令得赵晨感到有一丝吃惊。

　　赵晨看得清楚。就在他那一枪快要击到这三人之时，这三个人竟在间不容发之际组成了一个小小战阵，互相借力，抓住自己那乱枪不能同时击到所有人的小小漏洞，生生抗下了这一招。

　　有点意思。

　　赵晨见三人尚在调息，也不急着乘胜追击。反倒是在原地站定，对三人笑了起来：“三位能接我一枪，着实不简单。不知三位可愿报上姓名让天下人知晓？”

　　三人闻言，对视一眼，随后一人上前一步走了出来，对赵晨拱拱手：“在下杜啸云，这两位分别是杜啸风和杜啸雨。我兄弟三人不过靠着雕虫小技抗住赵公子一枪，也感谢赵公子手下留情。”

　　赵晨微笑着摇了摇头：“三位刚才那种精妙战阵，我感觉有一些眼熟，不知三位可否相告呢？”

　　杜啸云听到赵晨所言，心中也不禁有些骄傲，笑道：“赵公子谬赞了，我兄弟三人这战阵乃是脱胎于武当山的三才剑阵。因家父曾在武当山修炼过一段时间，习得了这三才剑阵，后又传授与我等。我等在原本剑阵基础上做了一些改良，使之更适合战场。正巧赵公子刚才那一招同战场千军乱枪的情形有些相似，我等才以这战阵侥幸挡了下来。倒是让赵公子见笑了。”

　　赵晨闻言心中一喜：“哦？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不知道三位日后可否愿意同赵某就这战阵交流一番，赵某也一直对战阵一道颇有兴趣。若是三位不嫌弃，咱们也大可以交个朋友。”

　　那杜啸云受宠若惊地挠了挠头：“哪里哪里，能入赵公子法眼，倒是我兄弟三人的福气了。先前不满赵公子轻视我等的态度这才一气之下上了擂台。没想到赵公子武学造诣果然非同一般，果真有这样做的资格，反倒是我兄弟三人班门弄斧了。”

　　赵晨摆摆手：“杜兄弟言重了，赵某不过空有一身蛮力罢了，在战阵一道上，同杜兄弟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杜啸云脸一红：“既然赵公子看得起我兄弟三人，我们也不做那不讨喜之事，咱们这就下去。若是我兄弟三人能侥幸进得第二轮，那晚些时候自会来打扰赵公子，还望赵公子不要将我等拒之门外才是。”

　　赵晨笑道：“这怎么可能？能同几位兄弟交流，赵晨也是求之不得呢。”

　　随后，赵晨在将自己住处告知杜氏三兄弟后，那杜氏三兄弟也识趣地冲赵晨拱了拱手，下了擂台去。

　　原本声势浩大冲上擂台要挑战赵晨的十人，竟然在顷刻之间，一个不剩。最后还站在擂台之上的，依然是那个白衣银枪的少年。

　　台下乃至看得到这边的看客们，都不由得一阵哗然。

　　“吓！这赵晨真这么生猛！以一当十，居然一招就取胜了？！”

　　“瞧瞧，我之前说什么来着？早就告诉你了，这赵晨不一般，你之前还不信。现在总该信了吧？”

　　“厉害厉害！信了！不愧是大将军后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啊！”

　　“那可不是吗？若是大将军泉下有知，也应当是含笑九泉了吧。生子当如此啊！”

　　“是啊，要是我家那臭小子有这赵晨一半好，那我可真的睡着都会笑醒了。”

　　“别人的爹是大将军，你能比吗？”

　　“哈哈哈，这话说得在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只是不知道后面几轮比试，这赵晨还能像今天这样一帆风顺吗。”

　　“说不好说不好。据说这后面的比试，会和带兵打仗有关。赵晨虽然武学上造诣不浅，但毕竟不像其他那些来自军队的年轻人一般从小就在军中生活，对军队了解更为透彻。可能后面的东西，才是对他最大的挑战吧。”

　　“嗨，咱们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个啥，到时候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嗯，有道理有道理。”

　　就在看客们的议论纷纷之中，赵晨已经提着龙血长枪从擂台之上走了下来。

　　原本对他颇有微词的那些参考年轻人，在看到赵晨朝自己走来之时，都不由自主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毕竟，别人可是真的有这个实力嚣张，而这些满腔热血的年轻人对于强者，向来抱有崇拜之情。

　　在武举演武场的远处山头之上，两个中年男子相对而立。一人握刀，一人持剑。

　　过了许久，那持剑之人终于缓缓开口：“怎么？想现在就取他性命？”

　　握刀之人笑着摇了摇头：“吕淳啊吕淳，你还是把我完颜龙想得太简单了。”

　　说罢，收刀转身，只一步，便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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