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辞别武当向武陵

　　?　　武当山，乾元殿。

　　慎玄慎勉加上慎隆和慎虚，这四个年纪相差极大的师兄弟坐在一起，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赵晨。

　　慎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拳头，声音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小友，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赵晨含笑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赵晨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君子，但总归说出去的话，那也是泼出去的水一般，也没有脸皮收回来不是？”

　　慎勉也一改往日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明显有些激动：“小友，这可是一门不得了的功法，你就这样无偿地留给我武当山了吗？”

　　赵晨冲几位老道拱拱手：“几位道长真人，其实这大凉霜雪劲硬要说起来的话，本就脱胎于贵派的阴阳调和之法。若是当年我那位祖奶奶没有拜入武当门下，这大凉霜雪劲也万万没有面世的可能。其次，最后我误打误撞改良成功的大凉霜雪劲，也是在慎虚道友的建议之下，运用了贵派道德经功法才成功消灭了它原有的那一些副作用。所以将这门功法留给武当，想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眼睛不太好使的慎隆努力眯眼看着赵晨：“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当真就舍得把这门功法留给我武当？要是你能私人保留下去，那你也足以开宗立派，雄霸一方了。”

　　赵晨耸了耸肩：“首先我并没有什么开宗立派的想法，我赵家这么多年来，即使有这劲枪决和龙血长枪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开宗立派雄霸一方。其次，我这个人本来也懒，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把这些东西交给座下一个个徒弟？与其让大凉霜雪劲在我手中明珠蒙尘，还不如交由贵派，若有附和修炼条件之人对这门功法感兴趣，那就传与他便是。这样，也算是让大凉魔君后继有人了不是？”

　　一提到那位大凉魔君，素来以正人君子自视的武当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最后慎玄叹了口气，拍了拍桌子：“也好，就当作我武当山欠这位奇女子的债，就要我们来补偿好了。”

　　赵晨含笑抚掌：“这才对嘛。来，我以茶代酒，敬各位道长一杯。”

　　说罢，从桌上端起茶杯，冲着武当山是兄弟四人举了举，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慎玄四人见状，也赶紧举起茶杯，回敬了赵晨一杯。

　　赵晨放下杯子，呵呵一笑：“其实，我想要留给武当山的还不止这门大凉霜雪劲。”

　　慎玄愣了愣：“什么？难道还有？”

　　赵晨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当然还有——再怎么说来，这大凉魔宫也是建在贵派境内，说起来，也算是占了武当的地。所以，我现在把那一条通往大凉魔宫的走道，稍微做了一点修改。我把其中阴寒之力当中的攻击性给削弱了一些，在保证它原有的那种冲击力之下，暗中加入了一些洗筋伐髓功效。同时将这一条走道的威力也降低了不少，现在九段实力之人要想进入，那基本上可以做到不受阻拦。”

　　慎玄眼神一凛：“小友，你这是？……”

　　赵晨微微一笑：“我就说得直白一点，我将这条走道，调整成了一条可以为修炼大凉霜雪劲之人提供高强度练功场所的通道，同时为了保证进入之人的安全，凡是九段大师，都可以随意进入，以防有人练功心切不自量力伤了自己。以后，若是有人想要修习大凉霜雪劲，也附和这修习的条件的话，武当山大可以将这大凉魔宫提供给他们当做练功之地。凡是有人能成功通过那条走道的，大可以进到大凉魔宫，在书房内自己挑选一本喜欢的书籍或者功法秘籍。反正我看里面藏书少说也有个几万册，一时半会儿也发不完。对我而言也没什么作用，不用就留给有缘人好了。”

　　慎玄嘴唇微张，呆呆看着赵晨，过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小友，这恐怕不合适吧？我武当说起来并没有帮助你多少，你却给我们留下这么多东西，武当实在是愧不敢当。”

　　慎玄慎隆也同时开口：“确实愧不敢当，小友这等做法传出去的话，江湖上恐怕还会说我们几个老家伙合起来欺负你一人呢。”

　　赵晨笑着挥了挥手：“各位道长误会了。其实我做这些，也不是完全无偿的。我也希望贵派能看在我留下这些东西的面上，能在必要的时刻给予我一些帮助。”

　　慎玄眉毛一挑：“哦？小友需要什么帮助？”

　　赵晨伸手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在这大凉魔宫之内，除了书房外，还有一道武库。我现在已经将武库给锁起来了，待会儿我会把钥匙交给掌门真人。掌门真人只需要在我向武当山寻求帮助之时，能将那武库内的东西取出，运到我指定的位置便好。不知掌门真人可愿帮晚辈这一个忙？”

　　慎玄略一思索，捋着胡须问道：“只是不知道，这武库之内，究竟是何物？”

　　赵晨笑着摇了摇头：“此事关系重大，晚辈暂时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掌门真人大可以放心，我以先父的名义发誓，这些东西和晚辈以后的用途，绝不会是什么邪魔歪道。到时候掌门真人也绝不会认为这个忙贵派帮错了。”

　　慎玄想了一想，最终心一横，一拍桌子：“好！既然小友都这么说了，那贫道再婆婆妈妈就难免显得贫道太小家子气了。小友这个忙，我武当届时帮定了。同时，贫道也替武当和天下武人，感谢小友将这大凉霜雪劲公之于众。贫道感激不尽！”

　　赵晨笑着冲慎玄拱拱手：“应当是晚辈感谢掌门真人才是——哦，对了！晚辈还有一点小事需要麻烦掌门真人。”

　　慎玄轻咦一声：“但说无妨。”

　　赵晨道：“首先，这大凉霜雪劲不论如何，在我同意之前，只能传给中原武人，决不可传给北匈武人，这一点，还请掌门真人好好把关。”

　　慎玄点点头：“成匈一战在即，我武当同嵩山少林寺一道向来被认作中原武林执牛耳者，自不应当将这门奇功传与北匈武人加强北匈实力，这贫道自然会做到。不知道小友可还有什么要求？”

　　赵晨回道：“这第二个要求应该不会太影响贵派——过段时间，我会派一个名叫耶律楚齐的人前来武当山，希望武当能先叫他道德经和太极拳。若是半年后，此人都还老老实实不做小动作的话，那便允许他进入大凉魔宫修习大凉霜雪令。这一点，还望掌门真人多多费心。”

　　慎玄正色道：“这是自然，举手之劳罢了。小友放心便是。”

　　赵晨点点头：“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还望掌门真人可以应允。”

　　“哦？小友请说。”慎玄没料到赵晨还有要求，有一些惊讶。

　　赵晨轻咳一声：“这大凉魔宫之内，还留有不少值钱的小物件，若是掌门真人同意的话，可否在那耶律楚齐获得进入大凉魔宫的资格之后，从里面取出这些物件。晚辈每月会派人来将这些物件运走卖出，所得金钱晚辈同武当派五五分账，也当晚辈给武当众位神仙的香火钱。”

　　慎玄有些诧异赵晨的说法：“照理说来，这大凉魔宫内的东西都是属于那大凉魔君的，而小友又是大凉魔君正统传人。要从里面拿走那些东西，没必要经过贫道同意啊。”

　　赵晨拱了拱手：“再怎么说，这大凉魔宫也是用了武当山的地不是？掌门真人能为晚辈提供便利，晚辈自然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武当这么大一个门派，每个月开销想必也是不少。就当晚辈为武当传承做出一点贡献好了。”

　　慎玄站起身整了整衣冠，正色朝赵晨一拜：“小友大义，慎玄没齿难忘。”

　　赵晨急忙起身也冲慎玄一拜：“掌门真人客气了。晚辈愧不敢当。”

　　说罢，朝身旁的朵颜和叶新梧使了个眼色，再对慎玄道：“既然此间事情已了，晚辈也不方便再在武当山逗留。这就启程，不再叨扰各位真人了。”

　　慎玄感想相劝，一旁的叶新梧率先开了口：“老真人你就别再多说啦，我们确实还有要事在身。时间紧迫，咱们就先行告辞了。”

　　慎玄听罢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几位了。待贫道收拾一番送几位小友下山如何？”

　　赵晨连忙摆摆手：“掌门真人还请留步。这下山的路我们也识得，若再麻烦掌门真人，难免让江湖同道有些闲言碎语。我等这就告辞了。”

　　说罢，同朵颜叶新梧一道转身，走出了乾元大殿。

　　慎玄捋着胡须望向越走远的赵晨，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慎勉也恢复了平日的严肃，瞪了身旁的慎虚一眼：“看看人家，同样年纪，比你懂事多了！”

　　慎虚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慎玄拍了拍慎虚肩膀：“小师弟，以后务必同这赵晨把关系处好吧。当年师兄我没和他爹当成朋友，你可千万别错过这个机会啊。”

　　不等慎虚回话，那一直眯着眼的慎隆也走了过来：“师弟哟，有机会多和这赵晨小友学学。练功固然难，可这做人啊，才真是难上加难呐。”

　　一只燕子掠到乾元殿屋檐之下，偏头看着殿内四人。不知道这四个人为什么都站着不动，好像是雕塑一般。

　　……　下山路上。

　　“晨哥，那这么说，你现在依旧算是九段的大师了？”

　　朵颜拉着赵晨的手，问出了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

　　赵晨回头朝她笑了笑：“要这么说也行。在解决了那大凉霜雪劲的问题之后，现在太极莲花已经有九九八十一片花瓣了。而且自己本身的内力修为，也刚刚到了八段。综合起来再加上那对小铃铛的话，硬接像掌门真人那样九段巅峰强者一招，基本上可以保证不死了。”

　　不死，可不代表不受伤，同样的，只接一招的话，也并不见得能在这样的强者手下活下来。但是对于赵晨来说，至少他已经又踏出了一大步，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堂堂正正站在完颜龙面前，告诉他，要想纵马中原，只有从他身上踏过去这一条路。

　　叶新梧也在一旁发问道：“不过晨哥儿，你为什么要给那些牛鼻子这么多好处啊？按理说，这大凉霜雪劲也好，还有大凉魔宫里面的宝贝也好，都应该是属于你的啊。你这样留给他们，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吗？”

　　赵晨微微一笑：“这你就没想明白了——我问你，你觉得当今天下，有几个人真能身怀三重不同内力？你行吗？”

　　叶新梧想了想之后摇摇头：“内力这方面我本来就不擅长。不过不代表没有人有吧？比如说你。”

　　赵晨耸耸肩：“我这三重内力都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体有九死一生才得来的太极莲花，这大凉霜雪劲我真能练成？总之，留给武当只是因为就算我拿到了这方法，其实也基本上没什么用。与其敝帚自珍，还不如交给这个大门派，让他们将功法传承下去。一来卖了他们人情，二来就算真有人要练这门功法，不管怎么说是不是都会想方设法向我请教一二？到时候，咱们能做的事情，不又变多了？”

　　叶新梧挠了挠头：“既然如此，那武当山为什么会这样帮你啊？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们真的会做吗？”

　　赵晨转头看了一眼那云雾之中的武当山：“对他们本就没有坏处，为什么不做？”

　　叶新梧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那那些宝物又是怎么回事啊？”

　　赵晨嘿嘿一笑：“我问你，我要是在你藏剑山庄偷偷弄了个藏宝地，里面藏了好多宝贝。然后过了几十年，跑去你那儿把这些宝贝挖出来带走，换成是你，你真愿意看着我大摇大摆把这些东西拿走？”

　　叶新梧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对啊！要不说还是你聪明呢！对了，咱们接下来到底去哪？”

　　赵晨闻言，牵起身旁朵颜的手，抬头看向前方。

　　“武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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